申璇覺得自己不會听錯,雪球是申家的母松獅生的寶寶,其他幾只都被幾個哥哥分了,就留了雪球陪著松獅媽媽,回申家的時候,她特別喜歡雪球,那時候它還沒這麼大。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裴錦程把雪球帶回來這段時間洗澡都是她洗的。
裴錦程也很喜歡,雪球的餅干和狗糧都是他買的,甚至比她還要溺愛,覺得狗糧吃多了就像人吃多了速成食品一樣,肯定會不好,所以還會每天讓小英給雪球做飯。璇是間就歡。
雪球是她和他一起訓練的。
每次餅干扔進雪球嘴里的時候,它都會興奮得叫幾聲。
如果被裴錦程訓斥了,還會嗚嗚的撒嬌,去拱他的褲腳。
她連雪球打噴嚏的聲音都听得出來。
陽光越來越黯了,裴家的路燈陸續的開始亮起來。
禁路上的燈不比其他地方,根本沒有路燈。
灌木也不像其他路在固定的時間會有園丁來修剪,又深,又沒有章法的亂展。
申璇模了模自己的脖子,感覺脖子上起了雞皮疙瘩。
從來沒有看到有人來清掃過這段路,雖然這段路幾天便會看見落葉堆在地面上,過幾天又不知道被誰清掃了。
以前他對裴家的時候從來不去打听,只知道有些路不能走便不走就是。
可現在雪球的叫聲在里面吸引著她,她站在原處,看著被灌木遮得看不到路的路,只能彎腰把頭偏到離地面近些的地方,才知道,這的確是條路。
不敢再往前走,捏了捏拳頭,彎身把頭斜倒著,壓低了聲音喊,「雪球,雪球。」
裴錦程出差的時候還捏著她的臉說,「別把咱們的雪球給養得更肥了,它現在該減肥了。」
咱們的雪球……
天越來越暗,申璇害怕等會連這條路都看不清了,她覺得愈來愈冷。
是心底驚得生寒。
大吸一口氣後,撥開灌木往里面走去,她得快點找到雪球,誰也不會知道她來過。
若是叫人滿宅子找狗,別人又會小題大作的說她找個狗都要驚動一家子人……
裴家是一個絕對的封建統治的家族,人治的社會。
即便很多人都對這條禁路好奇,但誰也不敢站出來忤逆裴立去探一探虛實。
所以裴錦瑞這樣心思的人,在被那日裴錦程暗示之後,也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沒有再靠近那條路。
不敢靠近,不代表沒有興趣。
申璇一進去的消息漏了出去,幾乎挑起了這個宅子里每一個人的神經。
是那種摁著心口的驚險與刺激的神經。
趁著混亂打著要懲治擅闖禁地的人的幌子,一擁而上都沖進了禁路,要抓住那個人
所謂的禁路一旦走到頭,繞過一些假山小河,便能聞到一股香火味,這種香火味甚至可以遮蓋住園子里的花香,草香,樹木香氣。
顯然這種香火味不可能是一日薰成的。
園子里還算安靜,不要說門匾,就連石拱門上的刻字都沒有,裴家都是中式的園子,房頂都是用瓦,瓦溝里很多地方都長了草,但地面又打掃得很干淨,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
耳朵里突然傳來的敲擊木魚的聲音一陣陣的傳進她的耳朵里,申璇再次忍不住的模了模脖子,仰頭看了一眼已經暗得不剩什麼光亮的天空,雞皮疙瘩再次鑽了出來。
申璇看到雪球正在一口井邊低頭吃東西,心里頓感不妙,捏著拳頭喊了它一聲,「雪球!」
雪球抬頭看到申璇,低頭把地上最後一塊它主人最愛拿來獎勵它的餅干吃進了嘴里,搖著尾巴,肥胖的身軀頂著那頂圓大蓬松的頭,朝著申璇跑去,歡實的叫個不停。
申璇也顧不得那麼多,彎腰抱起雪球就準備離開,但願不是她想的那樣!
可事實正如她想的那樣。
她被人設計了。
當她看到雪球吃餅干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她被人設計了。
事態的發展往一個不可挽回的局面奔去。
大房二房的太太,姨太太們最先「正義」跑到禁園堵住了想要逃開的申璇,一個下人也不敢進來。
沒有進來的還有三房的蔣琳,她不是個愛多事的人,是所有的太太和姨太太中唯一沒有到場的。
好些人都想看到申璇受罰,擅闖禁園的後果,便是觸了老爺子的逆鱗,雖然沒人知道這里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好像是商量好的,每個人手里都拿了大的手電,因為這園子里環境幽暗,感覺處處吹著陰寂的風,讓人渾身都不舒服。
申璇被堵在園子里,她知道此時理虧,「媽,我我我,雪球不小心跑進來,我帶它出去。」
季容輕蔑的看一眼申璇懷里抱著的松獅,雪球已經長大了,抱在申璇懷里,就讓人覺得申璇力氣不小,「哼,帶出去?知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裴家是這麼不懂規矩的地方?」
話里的威脅警告暗示著她的下場,申璇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幾個長輩,提醒自己不要太緊張,模了模朝著幾個太太「汪汪」直叫的雪球,恭敬道,「媽,我擔心雪球走丟才進來的,我錯了,下次不會讓雪球跑進來了。」
汪鳳鳴飛著媚眼「哎喲」一笑,「我說阿璇啊,一條狗而已,你可真是重情重義啊,為了一條狗鑽進這禁園子來,你可真是不怕死啊。」
不知道為什麼,申璇听到汪鳳鳴說那句「一條狗而已」讓她極不舒服,最終忍了忍,「二媽,雪球是錦程送我的。」
汪鳳鳴還是一慣的帶著點媚,「錦程送你的,不也是個小畜生嗎?」
申璇咬了咬牙,「二媽,錦程也很喜歡雪球。」
汪鳳鳴又是「哎喲」一聲,「瞧把這申家的小姐給氣得啊,二媽給你道歉啊,不該說你懷里的寶貝是小畜生。」
申家的小姐?
申璇告訴自己忍忍就過去了。
季容剜了申璇一眼,「這種時候就不要一口一個錦程的拿出來當擋箭牌,要是錦程知道你做了這麼荒唐的事,都會被你氣死!」
申璇知道裴家是個很重規矩的門第,她不是沒有領教過,心里不禁一抖,抱著雪球,哀求道,「媽!放我走吧。」
汪鳳鳴撞了一下季容,即便越來越暗的天色下,申璇還是看清了汪鳳鳴眼中那些狡詭的浮光,她心里打顫,听到汪鳳鳴在季容面前扇風點火的對她說,「放你走了,咱們裴家就不要家規了?」
「……」明明感覺冷,可背後已經涔出了很多汗。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多人。
申璇咬了咬唇,她知道,今天她完了。
看到大房二房三房的當家男人還有家眷出現的時候,申璇就知道,她走不了。
聲音越來越大,公公裴先文首當其沖的斥責了她,並罵道,「還不快去沁園給老爺子請罪!!!」
申璇猛的回過神來,感激的看了一眼裴先文,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馬上鞠躬,「爸,我馬上去給爺爺磕頭認錯。」
裴先文的手心已經是大把的汗流了出來,從他听到申璇進了禁園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今天這禍是徹底的惹大了!這家里沒有人敢公然違抗老爺子的,「還不快點!還在這里磨蹭!」
申璇抱著雪球就要離開,卻被季容擋了去路,「今天這麼多人在這里,這麼多長輩在這里,你犯了裴宅的大忌,居然連跪都不跪?」
申璇想趁著裴立沒有過來即早月兌身,在裴家,初一十五都要進宗祠下跪上香。
每個月初一十五的前一夜裴立都會住在寺廟里,一到凌晨便會去請頭香祈福,然後一大早覺也不睡的帶回廟里的福水給家里的晚輩涂在茶杯上讓他們喝下去。
每每這個時候,跟裴立請茶的晚輩都是要下跪的。
而且跪得心甘情願,因為大家都知道,裴立迷信,他帶回來的福水,就希望子孫喝下去後永遠平安,不是跪他,而是希望子孫多跪跪菩薩。
老人這份心,其實包含著很濃重的愛。
除了裴立,她不想跪任何人,公婆也就算了,其他幾房的太太和姨太太,她並不想跪。
可是為了月兌身……
她才一念之間,裴立已經帶著阿生走進了這座看起來荒寂的園子,一臉肅重陰沉,申璇見到裴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爺爺,我誤闖禁園,不是有意的,雪球找不到了,我很著急,听見它在這里面叫,我才進來的。」
裴立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對著地上跪著的孫媳婦狠聲道,「看來你這個大少女乃女乃是當得太舒服了!」
「爺爺!我錯了,您原諒我吧。」申璇知道茲事體大,所以裴立一過來想也沒想便開始求情,若平時她沒有做錯的事,萬萬不可能這樣。
裴立體型微胖,卻不顯腫態,精氣神不是一般年輕人能比擬的威嚴。他看著申璇手中抱著的狗,皺著眉頭。
他掃了四周的人一眼,目光里帶著警告一路刺過去,汪鳳鳴驚了一下,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
季容便一個人站在人圈的前面,她也不意老爺子一來沒有說責罰申璇,反正怒視其他來抓申璇罪證的人?連這樣的事也要偏袒?
裴立進園子的時候是眸色陰沉帶火,目光看了一眼內院才稍稍平息一點。
就在他要讓所有人都走的時候,內院里走出來一個人,讓裴立的肝火陡然升起!
申璇看到家里一個個長輩的神色都開始驚涼起來,才側過頭去。
內院拱門里走出來一個女人,模住拱門處的電燈開關,園子里各處的燈都突然打開,煞時便亮堂一片,將每個人的動作和眼神都照得一清二楚,也將開燈的女人照得一清二楚。
她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眼里是穿透時空的荒涼,看透世事的淡泊,絕不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該有的眼神。
淺灰素衣,青絲綰起,腕戴佛珠。
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個女人的相貌。
申璇覺得,她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女人,怕就是這個了。
隱隱感覺到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到鬼的眼神在看那個女人,她心里開始發毛。
跪在青石的地板上,第一次在沒有長輩的應允下,偷偷的站起來,往後縮了縮。1cVuG。
而奇跡般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也沒有人指責她。
汪鳳鳴捂著嘴,「天……歆瑤?」
季容也模了模自己的臂膀,抖了抖,「歆瑤?」
這樣的震驚的眼神並不只有汪鳳鳴和季容才有,裴立的三個兒子無一不露出驚恐的神色。
齊聲疑惑,「歆瑤?」
「歆瑤?」
「歆瑤嗎?」
歆瑤看著四周亮起來的燈,莞爾輕嘆,「好久都沒有開過這燈了,原來還會亮,真好看。」
那語氣里帶著難以言說的心酸寂寞,笑容卻分外迷人,「好久都沒有看到過這麼多人了,哎,你們都老了……說明你們不靜心,心靜的人,不會老……」
眾人被歆瑤的口吻陰得一步步小退,唯有幾房當家的上前了一步。
裴立看著歆瑤,唇抖手顫,眼里眸色繁復不堪。
裴先業沖過去拉住歆瑤的手,一個兒子都二十五歲的男人,泣不成聲,「歆瑤!你居然沒死!」
歆瑤淡淡一笑,「二哥。」
裴先文和裴先河都疾步過去,「……」話未落,淚先流。
裴立壓抑的怒火終于沖了出來,一雙眼眸頓時殺意都起!
「全都給我滾出去!」
裴先業听到裴立一聲暴喝,本能的嚇得一哆嗦,但轉身馬上護住自己的妹妹,「爸!你居然把歆瑤關起來!他是你的親女兒!你想把我們趕走,再打死她一次嗎?!」
這次是申璇一個哆嗦,這就是那個被裴立親手杖死的女兒?
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可是據她所知,那個被杖死的女兒現在也有四十了,燒香念經的地方靜心所以不容易老麼?
她看到裴立此時嗜血的眼神,知道今天誰也救不了她了,她不該來的。
那邊已然有了父子欲要反目成仇的架式,這時候已經沒人來管她了,她又不能跑,更不敢過去勸!
這是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看到裴立用這樣的一種眼神看著自己的三個兒子外加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
那眼神里她看到了血腥的殺戳!
但又極力的隱忍!
而這時候裴錦瑞已經悄悄的退了出去,退到丁字路口撞到了站在路外的白珊,他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你設計的,是不是!」
是肯定的問句。
白珊的脖子被卡得難受,她已經踮起了腳,在裴錦瑞的面前這時候卻異常的逞能,「同樣是讓他們分開的方式,我喜歡這一個。」
「白!珊!」裴錦瑞一字一頓的咬牙咬出白珊的名字,眸里是恨不得生出刀子來殺這個女人,「你居然敢用這樣的方法!」
「當初那樣她不也是受了罰嗎?怎麼?我來做,你就心疼?」
裴錦程自然知道白珊口中的當初,當初他是知道自己的爺爺是個什麼人,自己家里的人絕不會讓外人隨便欺負,哪怕是家里的一個佣人。
更何況爺爺看似一直在懲罰申璇,但又很欣賞,更不會讓她受到真正的傷害,所以他才敢那麼做。
可是禁園這個地方,連父母這輩的人都不敢越雷池半步,現在叫申璇進去,意味著什麼?
剛才他一直站在後面,看到爺爺的眼神變化,這已經不單純是一個簡單的觸犯家規的事件了。
「白珊,你自作聰明,你看著吧!我會讓你親眼看看,你的裴錦程是不是會跟你越走越遠!」
「你想告訴錦程是我?呵,你不怕我把跟你之間合謀的事……」
「我不會告訴他是你做的,但是……」
裴錦瑞沒有說完,唇角輕輕一勾,眸里詐光一閃,回頭看了一眼灌木叢生的路,眸色又是一沉,丟開白珊便朝沒人的方向走去。
電話拿在手里,撥了出去。
裴錦程此時剛剛跟秘書Sunny坐上和彼德約好的西餐廳的車,電話響起來的時候,他皺了一下眉,本來想不接,可這電話哪怕只是想了一聲,也感覺十分聒噪。
接了起來,那邊喊了一聲,「大哥。」
裴錦程眉頭皺得更凶。
「哥,你現在能不能馬上回來?」
「不能!」裴錦程一口回絕
禁園
「爸!我們要把歆瑤帶出去!」裴先文首先提了出來,妹妹出來的時候看著燈光的眼神,讓他心酸不已,好久都沒有這樣的燈光,這麼多人來過,她是有多寂寞?
經常從這里過的時候,都能听見里面木魚聲陣陣傳出,卻從未敢踏足一步,他這個當大哥的,失職。
當年也是他們都太懦弱,失去歆瑤的時候,大家都很後悔當時的怯懦,他不想再讓悲劇發生。
裴先業一直張著臂護著一直靜靜站在他身後的歆瑤,「爸!大哥說得對,歆瑤應該從這里搬出去!」
裴先河亦是很激動,「爸!我也絕不同意您把歆瑤關這里,您這是非法拘禁!犯法的!」
裴立眸里冷戾之光愈來愈盛,喃喃念道,「犯法?」念完後張狂一笑,嘴角弧光淡淡,有了殺意一般,咬牙問,「先河,你敢再把這兩個字給我念一次?!」
裴先河不禁一怔,老二裴先業上前一步,捏著的拳頭都在顫,「爸!歆瑤既然還活著,您就應該讓她跟我們出去,您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季容和汪鳳鳴都驚慌不已,這樣的情形很相似,像當年歆瑤被杖的情形,幾兄弟合力要保這個妹妹都沒能保住,至于是什麼原因,即便是夫妻,她們也從未從自己的丈夫口中得知。
如今故事重新翻拍上演,似乎比當年還要厲害!
「跟我講-法律?!跟我講道義?」裴立從三個兒子身上一個個的看過去,他的眼光毒辣如刀,一個個都刺進他們的眼中,眼里都是輕蔑,「憑你們?你們敢跟我講這些?笑話!看來當年沒把她杖死,你們個個的心都很是不甘啊!」
「爸!若您今天還要動歆瑤!」裴先業眼里也腥紅了起來,「我絕不同意!」
汪鳳鳴嚇得腳下一軟,忙跑過去拉住裴先業,哀勸道,「先業,你別這樣,跟爸爸認個錯,這事情咱們不管了,不管了。」
裴先業猛的推開汪鳳鳴,「滾!」
汪鳳鳴被推搡在地,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丈夫,眼里泛紅,「先業……」
季容自然也不想裴先河被卷進去,可是她還沒有走近,向來溫和的丈夫亦是暴吼她一聲,「滾!」17857282
裴立轉身緩步踱到石桌邊,坐下來,他眼楮看過去,看到自己的女兒站在三個哥哥身後,一臉平靜,而自己的三個兒子都是義憤填膺的怨毒的看著他,個個都覺得他是一個劊子手!
兀自一笑,如刀的眸光一偏,偏向申璇。
申璇還抱著雪球,這時候一個哆嗦,手一抖,雪球落在地上,她剛要彎身去接,裴立淡淡道,「阿生,把這個擅闖禁地的狗剝皮吊死!」
申璇心神均被猛烈一擊,再次「撲通」一聲跪下,眼神簌簌的落下來,上次被杖的時候,若不是哥哥打了一個電話,她都不會哭,可是那狗不是人,它並不知道這是禁區,她跪在地上,哀求道,「爺爺!別殺雪球,求您了,它也不懂的,爺爺,求您了!」
「申璇!」裴立平日里都是阿璇阿璇的喊她,今日這一聲申璇,生疏而冷硬,「看到我到老年來父子絕裂,你是什麼感覺?」
申璇心知自己闖了大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揭掉了裴立幾十年辛苦守著的秘辛。
父子絕裂?!!!
一個可以親手杖死自己親生女兒的人,面對破禁的孫媳婦,會給個什麼下場?她是躲不過的,「爺爺,您罰我吧,放過雪球,好嗎?」
歆瑤撥開三個哥哥,步履輕盈緩慢的走到申璇邊上,低頭看看她,再輕輕一笑,看著裴立,笑意淺淺,明明溫聲說話,卻好象包含著另外一層意思,「爸,您真是自私,連給錦程挑選的太太都挑得如此自私。」
裴立的手搭在石桌邊沿上,緊緊捏住,指甲蓋,片片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