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寬是一個相對而言,十分現實的人,和大多數處于高位的人一樣薄情寡義,女人再漂亮也只是一個花瓶、一個陪襯而已,什麼心月復鐵桿的,不過是一枚有潛力可挖的棋,自然兄弟情誼,朋友義氣什麼的,通通都是狗屎,都是可有可無的調劑品,所以楊寬從不做兩肋插刀的蠢事,自然不會干出義薄雲天的壯舉,他是跟秦棣有交情,但正如秦棣猜測的一樣,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本就存在一定的利益關系,一旦交往少了,交情就淡了,所以兄弟和義氣,在嘴里說說還可以,真要有什麼刀山火海的事,不背後捅你一刀,已經算是不錯了。
所以男人和男人,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盟友,一樣可以成為敵人!
這一點差不多跟楊寬是同一類人的秦棣心里何償沒有數,他沒強大到以為自己還是年當那個可以叱 風雲的秦棣,自然不對楊寬抱什麼太大的希望,不過在秦棣的字眼里,什麼事都可以坐下來談,談不攏可以再談,只要籌碼夠大,有共同的利益,就是生死對頭,一樣可以坐在一張酒桌上稱兄道弟,所以這天下間就沒有談不攏的事情。
所以汽車剛一抵達別墅,秦棣一臉輕松的下車,胭脂紅神采奕奕的跟在他身邊。
而楊寬也恰好在這時站在了別墅大門口,西裝革履,休閑打扮,氣質迷人,笑容燦爛,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而他身後跟著一幫人………人數不多,就5位。卻是足以讓內行懂門道的人瞠目結舌,這是什麼樣的豪華陣容呢?
除去身穿唐裝的德叔不知深淺外,另外四個可都是月兌凡境界的高手,一樣氣勢凜然地看著秦棣和胭脂紅,鋒芒畢露啊,華麗得不行,因為這五個人,再加一樣不知深淺的楊寬。足以掀翻令秦棣有些頭疼的黟王山家,所以這排場不可謂不大,大到根本不像是來迎客,到像是一個〞ciluo〞果的下馬威,是毫不加掩飾的向秦棣露出了自己的肌肉,而楊寬也在這時說了一句有點冷場的話︰「秦兄,數年未見。你好象未變啊,一樣的風采依舊,身邊也不缺乏美女啊!」
秦棣和胭脂紅都是大行家,一听就懂,特別是秦棣,聞弦歌而知雅意。那句「數年未變」,可包含了太多東西,他微微一笑,聲色不動,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楊寬。你這話啥意思,是想和我挑單?你又挑不過我?群挑也一樣。反正我就一個人,當年又不是沒做過,幫手什麼的,來再多我也無所謂。」
看似不痛不癢輕不重幾句話,落在有心人耳朵里無異于平地炸雷。
楊寬臉色不變,笑容依舊爛燦,德叔一樣神色不變,只是眼著秦棣的眼神,多了點復雜的味道。
可是楊寬身後那四個月兌凡境界的高手,臉色就有一點不一樣了,瞪大了眼楮,怒形于色,看著秦棣的目光,明顯多了點挑釁意味,大有楊寬一翻臉,立即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家伙給拿下。
胭脂紅那張傾國傾城的漂亮臉剎時光采照人,鮮艷欲滴,媚眼了一下秦棣,心里暗贊了一聲。
簡單一句話,局勢就全部逆轉了,破了楊寬的下馬威。
「呵呵,秦兄說笑了,你我都不再是小孩了,什麼單挑的,陳谷爛芝麻的舊事,不提也罷!」楊寬微笑道,一樣帶了針鋒相對的味道。
秦棣依然是挺直腰桿,依舊笑眯眯地道︰「也是,這話不說也罷,說了傷感情………楊寬,你說是不是這道理?」
「我們進屋說話。」楊寬呵呵一笑,一筆帶過,知道再扯這話題,他越佔不到一點便宜。
秦棣也點到為止,點頭道︰「好!」
「請!」楊寬微笑。
秦棣牽著胭脂紅的走,一點客氣的走進別墅。
兩個分不清是敵是友的男人,事隔五年後,第一次交鋒,便在波瀾不驚秦棣佔了一點上風。
楊寬對秦棣脾性口味拿捏很準,一進別墅,領著秦棣和胭脂紅直接入桌,酒菜早就準備好,俱都是陝省風味,陪楊寬上桌吃飯的,自然少不了紫檀這個花瓶陪襯,德叔雖然身份高,但表面上終究是楊寬的管家,自然在一邊候著,至于一開場出現的四個月兌凡境界的家伙,早就被楊寬打發掉。
一頓飯吃得和和睦睦,沒什麼波折,亦沒再針鋒相對。
酒足飯飽後,一票人換房間,換上清茶,煮茶的兩個漂亮女人,秦棣見過,正是那對雙胞胎姐妹。
胭脂紅和紫檀,分別坐在兩個男人身邊,卻都成為了陪襯。
秦棣向來都是飯後一根煙,快活是神仙,楊寬煙癮一樣不小,所以兩桿老煙槍,一個勁的吐雲吐霧同時,楊寬跟秦棣聊風月上的事和一些隱世世家的趣事,說一些什麼那個世家怎樣怎樣,最近幾年發展如何如何,又很隱蔽不露痕跡的說了一下當年跟秦棣或有交情,或是有仇恨的某人如今如何風聲水起,在哪里攪動雲風,權勢跋扈滔天。
秦棣對這幾年事情一概不知,也沒資本跟他談這些天下大事,直接忽略不計這家伙話里語外有多少打擊他的成分,只跟他談舊時往事,看似跟楊寬聚舊,卻句句如刀,專捅他傷疤,偶爾劍走偏鋒一下,一兩個字出口,哪怕是楊寬,也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嘴角上的肉。
兩人你來我往,旗鼓相當,勝負難分,卻針尖對麥芒,寸步不讓?都是千方百計明里暗里打擊對方,偏偏言談風趣,不見半點火氣,分寸把握很好,往往點到為止,卻足夠讓對方痛得牙癢癢。
這一下看得一旁的兩個女人,目瞪口呆,都心生感概啊!
紫檀幽幽一嘆,心想這個男終究是少年時能跟少爺平起平坐的男人,哪怕如今地位和實力,不如楊寬,但那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氣質,確實是讓人心折。現在她是再也不敢蔑視眼這個能把少爺氣得幾次險些大失風度的男人,覺得這家伙身上有一股與楊寬與之截然相反的氣質,更具有侵略性,一言一行間,就是不刻意的去做作,也有一股咄咄逼人。
而胭脂紅心里就復雜多了,望著秦棣的眼神,越來越怪異,感覺這家伙真不是凡人啊,換作是她,胭脂紅根本不敢跟楊寬這樣字字如針的說話,絕對第一時間就喪失了優勢,乖乖交出主動權。
一番斗下來,兩個男人的處事風格,都徹底暴露出來。
楊寬沉穩有力,字字有千鈞的氣勢,底蘊十足,氣質超然。
而秦劍穩重沉著,有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之勢,大開大合,直來直往。最後,是楊寬終于忍不信扯開了話題,他啄了口茶,看著秦棣平靜道︰「秦兄,接下來你有何打算?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你盡管開口,我絕不二話。」
「有一件事,還真要麻煩你一下。」秦棣一笑,一點不客氣道︰「黟山王家,相信你也知道,我跟他們有點恩怨。」
楊寬不加思索地道︰「這事沒問題,小事一件,我跟黟山王家的族長王一雄有些交情,說得上話,呆會我就給他扣個電話,相信他會賣我一個面,絕不會再找秦兄生事。」
「這恐怕不行,我可是殺了幾個王家的人。」秦棣平淡道,一點不在意楊寬跟他裝傻扮痴。
楊寬果然一怔,隨即眉頭就皺了一起,略加思索道︰「那這梁可結大了!」
「可不是,所以這才找上門來,盼你幫兄弟一把呢!」秦棣舉手拿茶,啄了一口,似笑非笑看著楊寬,神表坦然,一點沒有求人辦事的姿態。
楊寬靠在椅背上,重重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後道︰「怎麼個幫法?」
秦棣坐出身,呵呵一笑,卻語出驚人地道︰「借我幾個人,平了黟山。」
楊寬當即吸了口氣,臉上也露出「震驚」的表情,「好心」提心道︰「黟山王家不算什麼,但也是五岳之一啊,秦兄要是平了王家,其它四岳可不好對付…………特別是泰山和恆山的李家和馮家,來頭都不小,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幫秦兄把黟山給平了,雖然我不怕他們,但這事鬧起來麻煩也不小,傳到了家族里,長輩問起,我不好交代啊!」
秦棣十分體涼道︰「確實這道理,那就當我沒說過!」
楊寬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道︰「秦兄,真有點對不住了!」
「小事!」秦棣平靜道,沒在心里大罵楊寬跟他唱雙簧,他繼續慢慢喝茶,卻沒有起身告辭走人,知道楊寬快要出牌了。
楊寬也沒有送客的姿態,他略微沉鳴了半晌,問道︰「秦兄有沒有听說,三十年奪龍之戰,就快到了?現在的京城,可謂是風起雲涌啊,諸多世家紛紛出山,等的就是紫禁城哪一戰………還真有點誰主沉浮的味道。」
「這事我有點印象,不過不太了解……你也知道,我失過憶。」秦棣不動聲色地道。
「那秦兄有沒有興趣參與其呢?」楊寬笑道,神色認真。
秦棣喝了口茶,不急不緩望向一臉笑容燦爛的楊寬,果斷道︰「沒興趣!」
楊寬一臉惋惜道︰「那就是真有點遺憾了,要是秦兄你興趣,跟我聯手或結盟參加奪龍之戰………別說區區一個黟山王家,平了就平了,就是五岳齊來,我堅信,一樣是小問題…………秦兄,你說是不是這道理?」
楊寬終于亮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