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傳 【第02章 】仇人,該自己殺

作者 ︰ 年玉

章節名︰第02章仇人,該自己殺

男子離諸葛慕清不過幾步距離,一身雪白的白衫在夜色中顯得尤為顯眼,頭頂的藍巾隨著夜風在夜色中飛揚起來。請使用訪問本站。

「少風。」淺淺一笑,諸葛慕清走到梁少風的身後喊道。

聞聲梁少風回過頭來,當他看到站在他身後的人是諸葛慕清時,便也朝諸葛慕清露出一個笑容︰「慕清。」

諸葛慕清回梁少風一笑,隨後又在梁少風身邊坐了下來。

許是本來就是為了躲避院子里的吵雜而出來,又許是此刻寧靜的夜色讓兩人都不忍開口,所以並排而坐的諸葛慕清和梁少風兩人都沒有開口。

諸葛慕清看著倒影著宮燈的水面,听著身邊梁少風的呼吸聲,只覺心下一片安寧。

其實不只是今晚,諸葛慕清總覺,每次只要她一見到梁少風,不管之前她的心情再如何的急躁,在見到梁少風的那一刻都會平靜下來。

待在梁少風的身邊,總會讓她的心由衷的感到安定。

「慕清,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當身邊響起梁少風獨有的溫柔嗓音時,諸葛慕清才從寧靜的夜色中回過神來。

「嗯,走吧。」諸葛慕清一邊從地上站起,一邊答道。

回去的路上諸葛慕清和梁少風還是沒有多說話,他們在宴會的院子門口道別,隨後便各自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諸葛慕清回到座位的時候宴會快到尾聲,祺嵐也已呈完祝福,他一見到諸葛慕清便開口問道︰「回來了。」

「嗯。」諸葛慕清點頭答了句。「剛才你送的字畫太後還喜歡吧?」

「還行。」祺嵐不怎麼關心的答道。「你剛才都去哪了?」

「沒去哪,就在院子外隨便逛逛。」

晚宴結束後梁蕪本想留祺嵐在宮中過夜,但被祺嵐拒絕了。梁蕪勉強不了祺嵐,也只好隨祺嵐自己的意願。

一同出宮的路上諸葛慕清和祺嵐兩人還遇見了祺煙,這是自祺盛出事後他們的第一次相見。

與幾個月前相比,今晚的祺煙身材豐腴了點,臉上的神色也不錯,似乎一點都沒有受祺盛的死亡及護安侯府出事的影響。

諸葛慕清和祺嵐能看見祺煙,自然祺煙也能看到他們。

不過與祺嵐和諸葛慕清見到祺煙時的不甚在意的態度相比,祺煙一見到諸葛慕清他們兩個人便嘲諷十足的瞪了諸葛慕清兩人一眼。而且如果不是考慮到她身旁還站著諸葛乘的話,估計她還會過來諷刺諸葛慕清和祺嵐兩句。

梁少風作為一個好(第四聲)學的書生,而且還是一個喜歡游歷的學子,每年都會空出有一段時間去外面游學。

時間不定,目的地不定。

而今年的外出時間則定在十月初八這一天。

關于梁少風要在這一天去外面游學,諸葛慕清是早就听說了這件事的,而且也知道梁少風會帶諸葛航一起去。

能跟在梁少風身邊,又能出外見識世面,諸葛慕清對梁少風會帶上諸葛航的決定一點都不介意,甚至還感到很欣慰,所以雖然旅途中會辛苦,諸葛慕清卻沒有出言阻攔。

因為想到接下來的好一段日都不能跟諸葛航見面,諸葛慕清早在前幾天就將諸葛航接進了晉王。

白天她或是帶諸葛航出去找沈瑜玩,或是帶著諸葛航一起坐在晉王府的後院里,給諸葛航講一些關于野外求生的知識。

雖然明白有梁少風在身邊,諸葛航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但為了保險起見,諸葛慕清還是將自己知道的那些講給了諸葛航听。

諸葛慕清不寄希望于諸葛航能懂她說的這些,但求諸葛航能記住,待到危險的時候再說給梁少風听。

不過更多的是諸葛慕清坐在後院的秋千上,諸葛航坐在諸葛慕清的懷里,姐弟兩相互依偎著,什麼話也不說。

之前說過,祺嵐很羨慕諸葛航能有諸葛慕清這樣一位全心全意將他捧在手心的姐姐,所以每當諸葛慕清和諸葛航姐弟倆安靜的坐在後院的秋千時,他都會遠遠看著他們,眼中露出淡淡的羨慕之情。

姐弟倆在一起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當諸葛慕清還在留戀與諸葛航安靜相處的日子時,時間卻卻眨眼間到了十月初八這一天。

大景二十一年,十月初八,京都。

這天一大早諸葛慕清便和祺嵐兩人一起將諸葛航送回梁府,也順便為梁少風送行。

當諸葛慕清他們的馬車剛在梁府門口停下時,早已等候在門口的梁少風便朝他們走了過來。

依舊是白衫藍巾,依舊是笑若春風,只見梁少風一步步朝諸葛慕清他們的馬車走來,臉上洋溢著比春風還要柔和幾分的笑意。

「慕清,祺嵐,」佇步,梁少風笑著朝已下馬車的諸葛慕清和祺嵐兩人打招呼道。

「二表哥。」

「少風。」

「祺嵐,慕清姑娘,你們來了。」跟在梁少風身後的是梁少臨和祺佳,他們一見諸葛慕清他們的馬車時便同時露出了一個笑意。

諸葛慕清和祺嵐兩人同時點了點頭,隨後便由著祺嵐將馬車上的諸葛航抱了下來。

「大表哥,表嫂。」將諸葛航放到地上,祺嵐朝梁少臨和祺佳兩人打了聲招呼。

「梁公子,梁夫人。」諸葛慕清也同時淺笑著朝二人打招呼。

為了能早點出發,諸葛慕清他們並沒有拉著梁少風說太久的話,挑中撿輕的說了一些讓小虹注意的事項,又說了些祝梁少風游學順利的話後,幾人便不舍的送別了梁少風他們的馬車。

許是不舍諸葛航,回晉王府的路上諸葛慕清沒有跟祺嵐說一句話,整個人看上去都懨懨的。

而祺嵐見此狀也沒有打擾諸葛慕清,只見他目色暗沉的看了低沉中的諸葛慕清一眼後也將雙唇緊閉起來,直到回到晉王府也沒有主動開口。

祺嵐他,從來都不懂該怎麼安慰別人,所以他唯一能的便是不去打擾諸葛慕清。

「慕清姑娘,外面有位公子找你。」

這是梁少風和諸葛航他們離開京都的十多天後,當諸葛航正坐在後院的秋千上看書時,府中的管家朝她走了過來。

「公子?可知對方是什麼人?」聞言諸葛慕清雙眉一皺,然後便朝管家問起找她的人的情況起來。

她在京都認識的人不多,其中男人更是少之又少,誰會到晉王里來找她。

「回慕清姑娘,那位公子自稱諸葛乘,說是姑娘你的大哥。」管家答道。

「什麼?」這下諸葛慕清的雙眉皺得更深了,甚至還從秋千上跳了下來。「管家,你說外面找我的那位公子自稱自己是諸葛乘?」

「回姑娘,是的。」管家被諸葛慕清從秋千上跳下來的動作驚得一個錯愣。

「那他有沒有說為了什麼事找我?」

「這,奴才不知。」

其實,諸葛慕清怎麼會不知道,就算管家問了,諸葛乘也不一定會將他來找她的目的說與管家听,只不過是白問一場。

「算了,你請他進來吧。」最終諸葛慕清還是朝管家擺了擺手,讓他帶諸葛乘進來,不打算為難管家。

「是。」

管家去諸葛乘的時候諸葛慕清重新坐回了秋千,可手中的書卻是再也看不進去。

雙眼毫無焦點的看著前方,諸葛慕清思索起諸葛乘找她的目的起來。

諸葛乘,他怎麼會突然來找她?

說起來,自從她回到京都之後沒有回過一次諸葛家,在外面見到諸葛乘時她也是當作不認識,淡漠的與他擦肩而過。

而每每這時諸葛乘都會冷笑著看她一眼,然後同樣作出一副不認識諸她的樣子,淡漠的與她擦肩而過。

因著她和諸葛乘兩人的奇怪反應,旁人雖然知道他們是兄妹,卻也看出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不是很好,所以從來不會在其中一個人面前提起另外一個人。

「你找我?」

諸葛乘來到後院時諸葛慕清已經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只見她轉頭看向諸葛乘,竟是連見面的招呼都不打一句,而是開門見山的問起諸葛乘來找她的目的。

想來諸葛乘是早就料到了諸葛慕清會用這種話態度對待自己的,所以見狀後他也絲毫不放心上,往離諸葛慕清前方不遠處的一個石凳上一坐,隨後他便一手撐著下巴看向諸葛慕清,不說一話,自然也是沒有立即回答諸葛慕清的問題。

諸葛慕清見到諸葛乘的這個樣子後心里便更加的煩悶起來,她抬頭瞥了諸葛乘一眼,正欲再次開口相問諸葛乘今日來找她的目的,卻不想會忽然將話卡在喉嚨里。

「諸葛乘,你!」諸葛慕清驚訝的看著坐在她前方的諸葛乘,之前眼里的憤怒的早已被此刻的驚訝的所取代。

平日里傲慢到了極點,很少用正眼瞧她的諸葛乘,今天的神色中卻突然多了幾分戚戚的味道,似乎今天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更有甚者是,他看向諸葛慕清的目光也不像以前那麼冷漠跟不屑,而是淡淡的憂傷中帶著幾縷常人難以覺察到的緬懷。

總之一句話,今天的諸葛乘實在是太不對勁了,讓一向習慣他冷漠的諸葛慕清感到非常的不適應。

像諸葛乘這樣的人,也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慕清,三天後就是十一月初三了。」許久之後,諸葛乘嘴角露出一個笑意,卻不是平常時的冷笑,而是跟他臉上的神色一樣,帶了點戚戚的味道。

諸葛乘總算開口講話,諸葛慕清頓時松了口氣。

「我知道。」不過當她听到諸葛乘說話的內容時,便不由的翻了翻白眼,不明白諸葛乘為何說起十一月初三時神情間會有些許傷感的情緒。「你來找我就為了說這些?」

「慕清,你不記得了?」見狀諸葛乘有些落寞的朝諸葛慕清問道。

「記得什麼?」諸葛慕清再次翻了翻白眼。

「十一月初三。」

「這話你剛才已經說過了,不必再重復。」諸葛慕清不甚耐煩的說道。

「慕清,你是真不記得了?還是不屑于提起?」諸葛乘說完便直直的看向諸葛慕清,好似想要從諸葛慕清臉上或者眼中看出些什麼出來似的。

「諸葛乘,我說你到底想說什麼?」諸葛慕清被諸葛乘的眼神盯得一陣心煩,再次開口時語氣也相當的不悅。

「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聞言諸葛乘搖頭一聲失笑,甚至喉嚨里還發出一個不是很明顯的輕嘆聲。「慕清,十一月初三是我們爹爹的忌日。」

十一月初三,忌日。

諸葛慕清想了許多諸葛乘來找她的目的,卻沒有想到會是這一個。

耳邊回蕩著諸葛乘剛落下的話,諸葛慕清的臉色霎時難看起來,甚至與腦袋里也是頓時一片空白。

「慕清,十一月初三是我們爹爹的忌日。」

「慕清,你是真不記得了?還是不屑于提起?」

原來,她竟然已經忘記了。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幼時她爹對她很好,甚至比對諸葛慕雨還好,她怎麼會忘記他的忌日。是因為對諸葛家太過失望?還是她從來就沒有把這個父親放在心上過?

「慕清,爹走後,你要好好的照顧你娘和你弟弟。」

「清兒,你爹走了,從今天起,娘就只剩下你和你弟弟了。」

「姐姐,爹是不是再也不要我們了?」

「航兒別怕,就算沒有了爹,你還有我和娘,我們一定會保護你的。」

記憶如潮水般涌上諸葛慕清前一秒還在空白的腦海里,耳邊回蕩的全是往日說過的那些話。

雙手緊緊的握緊手中秋千的鐵鏈,諸葛慕清咬緊了雙唇,她不知道此刻自己該說些什麼。

十一月初三,生父忌日,那又怎樣?

諸葛家從來沒有承認過她這個女兒,有哪一年她爹的忌日是允許他們參加過的?有哪一年不是她娘娘偷偷的躲在房間里獨自給她爹燒紙錢的。

在她娘也去世之前,她爹走了五年。可在那五年里,楊木華和諸葛家的其他人卻是沒有讓他們踏進過諸葛家的祖墳半步,他們自她爹死後就沒有再見過他,包括他的墳墓。

他們,只知道他葬在諸葛家的祖墳里,可那祖墳到底在哪里,他們卻是從來不知。

「慕清。」諸葛乘喊了諸葛慕清一句。

「什麼?」抬起頭看向諸葛乘,諸葛慕清努力作出一副什麼都在乎的樣子。

「如果你想,我可以帶你回去看看。」

「然後呢?」

「然後?」

「諸葛乘,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很清楚。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主動提起要帶我回去看他的墳墓。」諸葛慕清嘲諷的笑了聲道。

「如果是真的?」而諸葛乘在听了諸葛慕清的話後便立時收起了之前的那副落寞表情,轉而一手托住下巴,冷笑朝諸葛慕清問道。

「除非他從墳墓里爬起來。」諸葛慕清也冷笑了聲。而她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便是她與諸葛乘的父親諸葛痕。

「可如果他真從墳墓里爬起來了,那三妹妹你也就沒有了再去祖墳看他的必要了。」諸葛乘又是冷笑了一聲道。

「所以如果沒有別的事了話,你可以走了。」

「不急,不急。」可諸葛乘卻是擺了擺手。「三妹妹何必急著趕人呢,哥哥我什麼都沒有說,你如果現在就拒絕,就不怕來日後悔?」

後悔?「不會。」過去的七年她都沒有去她爹墳前看過一次,也不差今年這一次。

「要不三妹妹先听听為兄的條件?」

「不必了。」諸葛慕清冷冷的拒絕。

「當真?」

「諸葛乘,縱然你的武功再高,可晉王府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所以如果還不走的走,就別怪我喚人趕你。

「那就沒辦法了。」聞言諸葛乘狀似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起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老頭,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連你的忌日都不願意回去看你一眼,你該泉下有知了吧?」

諸葛乘半是冷笑半是諷刺的離去,可諸葛慕清卻他剛出門的瞬間就跌倒在地上。

諸葛慕清不知道諸葛乘今天來告訴她他們父親忌日的目的是什麼,也分不清之前諸葛乘說起十一月初三時的落寞神情是否是假裝的,現在她唯一想到的是,回到京都後,她竟然一次也沒有去過她娘。

「娘,對不起。」

自那天以後,諸葛慕清的心情一直都維持在低壓狀態下,不說臉上不見了平日里總是掛著的那縷淺淺笑容,就連話也是一連兩三天都不見她說一句。

祺嵐看著這個樣子的諸葛慕清,雙眉緊緊的皺在一起,每次都想過去扇諸葛慕清一巴掌,讓她不要這麼消沉。可每當他剛走到諸葛慕清面前,看著諸葛慕清那張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時,他便怎麼也說不出那句讓諸葛慕清不要消沉的話,更別是伸出那只要扇諸葛慕清的手。

「唉!」最終,祺嵐只是重重的一嘆,隨後便離得諸葛慕清遠遠的,遠遠的看著難過中的她。

「這幾天是不是有人來找過諸葛慕清?」

「回王爺,慕清姑娘的哥哥諸葛大人來過。」

想起昨晚從管家那兒得到的消息,祺嵐的雙拳便死死的握在一起。

諸葛乘,那個人到底跟諸葛慕清說了什麼?為何在他離開後諸葛慕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大景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三。

這日諸葛慕清早早的出了晉王府的門,身著一身素衣的她在出了京都的城門後直接往郊外的方向走去,步子是急切中帶著遲疑。

祺嵐跟在諸葛慕清身後,他眼看著諸葛慕清越走越偏僻,雙眉再一次深深的皺起,怎麼也想不明白諸葛慕清這是到底要去哪。

祺嵐悲慘的發現,這幾天他皺眉的次數真是越來越多了,而且如果照這個速度下去,恐怕不用到二十歲,他的眼角便會長出該死的皺紋起來。

雖然說身為男人的不在乎自己的相貌長成什麼樣,可未老先衰卻是絕對不行的。

「諸葛慕清,你這幾天的難過最好有一個能讓我接受的理由,不然我非得宰了你不可。」祺嵐咬牙切齒的說了這句話,隨後便繼續不遠不近的跟在諸葛慕清身後,朝著目的地不明的方向走去。

大概是走了有兩個多時辰吧,當頭頂的太陽已經從出生的旭日變成大中午的烈日,當祺嵐不知在諸葛慕清身後說了多少句要宰了諸葛慕清的話時,走在祺嵐前方的諸葛慕清終于停了下來。

為了不讓諸葛慕清發現自己,祺嵐見諸葛慕清停下後便沒有繼續再往前走,而是挑了個隱蔽一點的地方藏了起來。

選好藏身之地後祺嵐便打量起四周的環境起來,然後才發現這是京都郊外的一個山谷。

山谷兩面環山,一面背後著一個樹林,一面面對著山谷的出口方向。

山是挺拔秀麗的高山,樹林是長滿百年大樹的樹林,耳邊傳來陣陣清脆的鳥鳴聲,身旁似乎還有若有若無的輕風吹過。

在山谷的大概中央位置有一座墳墓,墳墓四周長著即使到了秋季還綠葉成蔭的灌木林,可墳頂卻是干淨的看不到一顆枯草。

只見諸葛慕清站在那座墳墓之前,她背對山谷出口的方向,讓祺嵐看不到她的神色。

目光從諸葛慕清的後背上移開,祺嵐掃了那座墳墓的墓碑一眼,發現將近一人高的石碑上寫著‘母柳園之墓’幾個大字。

「柳園?」見字祺嵐目光一僵。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這似乎是諸葛慕清母親的名字,也就是說諸葛慕清今天是來拜祭她母親的?

可是,為什麼?回到京都將近半年的時間都沒有見諸葛慕清有過要過來拜祭她母親的意思,今天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想起要來拜祭?那天諸葛乘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柳園,諸葛乘。」為了能看清楚諸葛慕清的神色,祺嵐一邊移動著腳下的位置,一邊咀嚼著這兩人的名字,想要從這兩個名字中找出這幾天諸葛慕清難過的理由出來。

關于諸葛慕清的資料,他在回京都後就調查了個一清二楚,知道諸葛慕清是諸葛家的第三個女兒,平時經常收到家中嫡母楊木華的擠兌。

另外他還知道了當年諸葛慕清會出現在護安侯府,是因為她被楊木華陷害,並含冤入獄,待他的表哥梁少風將她從死牢中救出來之後她便主動提出要報答梁少風。

也是直到看到那些資料時祺嵐才知道,原來在護安侯的時候諸葛慕清為了安慰他,所以才只跟他說了她與她母親和弟弟的快樂時光,將曾經楊木華對她的那些陷害給隱瞞了沒有說。

「娘。」

幾乎是祺嵐剛找到一個可以看清諸葛慕清正面位置的同時,本來還筆直站在墓前的諸葛慕清竟然直直的朝地上跪下,口中發出一聲哽咽的呼喚。

「娘,對不起,清兒一直沒有來看你。」筆直的跪在柳園的墓前,雙手撫上墓碑上那幾個清晰的大字,諸葛慕清再一次忍不住哽咽起來。

回到京都後,她不是沒有想過要來這里看她娘,她只是,一直不敢回來。

她忘不了三年前她回到諸葛家時她娘親奄奄一息時的情景,也忘不了當時她娘親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清、、、、、、清兒,听、、、、、、听娘的話、、、、、、話,不、、、、、、不要。」

她娘說讓她別去找楊木華報仇,可她卻不甘,違背了當日她娘的遺言,一心想著總有一日會找楊木華報仇。

「清兒,你、、、、、、你還要幫、、、、、幫娘照、、、、、、照顧航兒,不能、、、、、、能去找你大、、、、、、大娘拼命,不、、、、、、不值得。」

她娘將她弟弟托付給她,可她卻為了報仇而跟在祺嵐的身邊,將她弟弟丟給了梁少風。

「清兒,娘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你和航兒都能快快樂樂的長大,然後才是能與爹生同衾,死同穴。」

她娘曾經在她爹死後不久後跟她說過這樣的話,可她卻沒有成全她,將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葬在這里,還想著最好她娘在九泉之下不要跟她的那個爹相遇。

她一次又一次違背了她娘跟她說過的這些話,如今更是連她娘最愛的人的忌日都忘了。

她是如此的沒用,如此的讓她娘失望,這樣的她,又怎麼會有臉面過來看她娘。

「娘,清兒一直一直,一直都好想你。」

可是,縱然再覺得自己沒用,在夢回深處時,她也總是會夢見她娘,總是會想起她娘曾經給她的那些溫暖,所以今天才會不顧一切的來到這里。

「娘,請不要怪清兒,不是清兒不听你的話,只是清兒只要一想到楊木華讓你整整在雨里跪了兩天一夜,清兒的心里就非常的難過,就特別的恨楊木華。」

她不在乎楊木華對她做得那些齷齪之事,可卻不能容忍楊木華折磨她娘親,不能容忍楊木華那樣殘忍的對待她弟弟諸葛航,她娘和她弟弟,是她不能容忍別人觸模的逆鱗。

一直晴朗的天空突然被密布的烏雲遮蓋住,不久便下起了雨。

只見那雨起初還是細如毛牛,細細的灑著,可卻在不到一刻鐘後便有黃豆那麼大,一顆有一顆的從頭頂的天空中傾盆而下。

豆大的雨水打在諸葛慕清的身上,掉在地上的黃土,濺起一朵又一朵的雨花,繼而又沖出一條條窄小的溝渠。

大雨中的諸葛慕清跪得更加筆直,抱住墓碑的雙手已經泛起了青色的白筋。

不遠處祺嵐看著這樣的被雨水淋濕了諸葛慕清,低咒了一句便抬步朝諸葛慕清走去。

「起來。」祺嵐將諸葛慕清一把從地上拉起,同時空出一只手去月兌自己的衣服。

諸葛慕清對祺嵐的突然出現絲毫不感到驚訝,看著一臉怒氣的祺嵐,她突然笑了。

「祺嵐,你知道嗎?我曾經在心里發過誓,只有一天報不了我娘的仇,我就一天不來這里看她。」諸葛慕清笑著朝祺嵐說道,兩只眼楮的睫毛上沾著雨水的水珠,讓她這個笑顯得很不真實。

「不知道。」聞言祺嵐呸了一下,將流進口中的雨水給吐了出來,隨後又將月兌下的外袍遮在諸葛慕清的頭頂上方。「不過如果你真的那麼恨那個叫楊木華的女人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回京都去把她給殺了。」

「祺嵐。」諸葛慕清又笑了。

「說。」

「仇人,該自己殺。」將祺嵐遮在她頭頂的外袍給扯開,諸葛慕清依舊笑著朝祺嵐說道。「我不要你幫我,總有一天,我會親手取走楊木華的性命,我要讓她給我娘陪葬。」楊木華的命,是她的,誰也別想插手。

「隨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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