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冢國光離開學生會活動室後,來到了網球部換好運動服正準備開始日常訓練,卻發現菊丸英二匆匆忙忙拖著不二周助闖進了網球部。
他甚至連網球包都沒有來得及放下,寶石藍色的貓眼左看右看,然後飛撲到安藤淺面前,一把抓住安藤淺的肩膀,關切道,「阿淺,你沒事吧?那些女生還有沒有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有沒有?有沒有?」
安藤淺被菊丸英二激烈的反應嚇到了,眨了眨眼,愣愣地看著眼前那張貼著OK繃的、放大了的臉。
盯……
菊丸英二把安藤淺渾身上下仔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還是不放心地喊著,「阿淺,你告訴我呀,不要怕,有我在的喵!」
不二周助也睜開了一直眯著的月牙眼顯現出冰藍色的瑰麗瞳孔,目光流連至安藤淺的臉上,看她還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神色,清朗如風的嗓音響起,「阿淺,今天下午你在樹下被欺負的事,我和英二在教室看到了。」
菊丸英二風風火火地沖進來本就吸引了包括手冢國光在內的不少人的注意力,再加上這麼他一嚷,整個網球部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正選們很快就聚集到了安藤淺的面前,圍了一個圈,剛剛到網球部的大石秀一郎和風間由紀也在其中,個個都目不轉楮地看著安藤淺,等待著她的回答。
「沒什麼,只是一點小誤會而已,沒事的,大家不用擔心,繼續訓練去吧。」
安藤淺想要將事情敷衍過去,可菊丸英二卻又嚷開了,「什麼叫做小誤會?我親眼看見那兩個女生把你的醫書都搶過去撕了!還用撕成兩半的醫書砸你!」
「是啊!我也看到了,如果阿淺你不想讓大家擔心就更應該講清楚才是。」不二周助重新眯起雙眼,附和道。
醫書?她被欺負了?
越前龍馬心念一動,忽然想起之前在樓梯間看見安藤淺那副微紅著眼眶,悲傷卻又倔強的表情,頓時恍然大悟。
網球部里任何一個成員都知道安藤淺有多愛惜手中的醫書,而正選們更是明白,這樣的行為對安藤淺而言,等同于在他們眼前折斷他們的網球拍,甚至還要更加嚴重。
因為網球拍可以再買,而安藤淺手中古樸的醫書卻是孤本難求。
眼看難以敷衍下去,安藤淺這才坦白了事實,為了讓正選們安心訓練,她不得不將那兩個女生刻意而為的惡劣行徑美化成「只是好奇想要看看,但是不小心造成的。」
相處了將近兩個月了,網球部的正選們哪里會不清楚自家小隊醫的性格?
誰都能看得出她是在撒謊,可卻沒有一個拆穿她笨拙的謊言,她是不想他們擔心自己,以致減少關東大賽前寶貴的訓練時間。
可他們怎能不擔心?
安藤淺每天都為了他們的健康而忙碌著,精心搭配著每個人的食譜,平時他們就是擦傷了一小塊皮,安藤淺都會立刻為他們處理傷口。
而她對于自己被欺負了的事卻絕口不提。
哪怕是被人損毀了她的心愛之物,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安藤淺卻若無其事。
海棠燻「嘶~嘶~」地吐氣,眼神凶惡,宛如一條即將擇人而噬的月復蛇。
桃城武從未覺得海棠燻這張臉與自己的心情如此契合,雙拳緊握。
一向愛叨念著什麼的大石秀一郎反倒沉默了,一言不發地看著正重復說著「沒事的,大家快去訓練吧」的安藤淺。
乾貞治在筆記本上不斷記錄的筆頓住了,卻又繼續涂抹著什麼。
河村隆這一次就算沒有握著球拍,眼楮里也冒出了怒火,平時的老好人也忍不住發怒了。
越前龍馬壓低了帽檐念叨了一聲,「笨蛋。」目光卻未曾從安藤淺試圖粉飾太平的臉上移開。
菊丸英二和不二周助一直站在安藤淺旁邊,菊丸英二松開了握著安藤淺肩膀的雙手,「阿淺……」
「沒事的,我真的沒關系,大家的訓練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風間由紀翡翠般晶瑩的眸子眨了眨,想要上前抱著安藤淺,說一大堆安慰她的話,可下一秒有人已經先一步行動了。
是手冢國光!
之前一直站在一旁散發著寒氣的他,已經站到了安藤淺面前,將坐在休息椅上的安藤淺攬入懷中。
如果說之前他還對安藤淺的所作所為懷有疑慮的話,現在已經徹底煙消雲散了。
這一刻,手冢國光不得不承認,他心疼她了。
分明受了委屈,分明很難過,可她卻寧願一個人忍著,繼續微笑著說,「沒關系!」
那樣柔弱又堅強的笑容,終于將冰山融化,露出一絲春水般的柔情。
「國……光……」
安藤淺驚愕地望見手冢國光那雙銳利澄澈的眼里流露出暖意,痴痴地看著他像是入了魔障一般。
不光是安藤淺,就連網球部的眾人都大吃一驚。
這……這怎麼可能?!
他們的部長,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隊醫摟入懷中!
而且居然也會有可以稱之為「溫柔」的眼神!
盡管只是一瞬,但確實是出現了冰山融化的跡象。
眾人還來不及從震驚中回神,清冷威嚴的嗓音響起,宣布了主權。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以後遇到這種事告訴我,不要什麼都不說。」
他俊美的臉上依舊嚴肅,硬朗的面部線條卻稍稍柔和了。
安藤淺突然覺得今天陽光特別燦爛,為手冢國光茶色的短發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她不敢直視他終于有了暖意的漂亮丹鳳眼。
因為,那里面映出了一個小小的安藤淺,卻佔據了他棕黑色瞳孔的全部。
她將紅透的臉藏進手冢國光的懷里,嗅著他身上干淨清新的味道,心里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趟過暖流般溫熱。
「好。」安藤淺小聲道。
其實安藤淺當然也會委屈,也會難過,但此時此刻听見手冢國光穩健有力的心跳,感受著他懷中的溫度,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那些委屈都比不上他一句話。
沒有人知道,她本是孤女,如雪純淨,卻孤苦伶仃。
而他,似冰清冽,卻溫暖了她整顆心。
真好,終于真正地踏入他的世界了,那里終于有了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