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寧正博後,程弘飛在客廳里坐了會兒,總覺得心神不定。♀他找來張斌對他說︰「要是寧小姐回來了立刻打我電話。」說完帶上車鑰匙乘電梯下樓,比起坐在這里什麼都不做,他還是想去附近找一下。
剛跨出電梯,他意外地看見劉玲站在電梯旁,正要按下門鈴。
劉玲見到他,一愣之後笑了起來︰「怎麼這麼巧?你要出去?」但她心里卻不無遺憾,怎麼這麼不巧,她來的時候偏偏他要出去,死寧寧怎麼不設法把他留下來呢?話說回來,她住的這地方好高端啊,開了門里面不是房間,居然還有部電梯上去,這也太奢侈了吧。
程弘飛見到劉玲,想起昨晚寧凝和他說過她要來的事,但她來的太不是時候了。他想了想後說︰「寧凝突然出去了。你要不要先上樓去坐一會兒?」
「出去了?什麼時候回來?她知道我要來怎麼不等我自己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這麼不負責任啊?」劉玲心里嘀咕,死寧寧要留機會給自己和程弘飛單獨相處,至少也要等她進了門,和程弘飛開始聊起來了再走開才對嘛。她取出手機打電話給寧凝。
程弘飛站在一旁等,看看劉玲是不是能問出寧凝現在在哪里,但見劉玲撥了好幾次都沒有說話,最後皺眉嘟囔著︰「怎麼回事?怎麼老是打不通?」
他臉色一變,轉身往另一頭的公用電梯廳奔去,焦慮地按了下行按鈕。劉玲驚訝地追上他問︰「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的手機還是打不通嗎?」程弘飛問道。
劉玲又打了一次,看向他說︰「她關機了。」
這時電梯門開了,程弘飛大步進了電梯,劉玲也跟了進去,追問道︰「寧寧出什麼事了嗎?」
他皺著眉說︰「早晨她和寧先生有點不愉快,一賭氣就出去了。」
「和她爸爸吵架了離家出走?她不是說有人想找她麻煩才住在這里的嗎?你不是她保鏢嗎?怎麼不跟她一起呢?」劉玲一听也急了,連珠炮地把一堆問題劈頭蓋臉地拋向程弘飛。
「我當時在房間里休息。」程弘飛舉了舉左手給劉玲看,心中也頗為後悔,如果當時他在樓上,一定會和馮源一起追上去,也許就不會追丟寧凝他們的車了。但當他知道這件事時,寧凝已經上了齊凌的車,他就是跳樓也追不上他們了。♀
劉玲看到他被包扎得嚴嚴實實的左手,嚇了一跳︰「你受傷了?昨天中午吃飯時還好好的,出什麼事了?傷得重不重?」
「沒什麼大關系。」程弘飛不願多說自己的傷,至于寧家姐妹間的爭執,他就更不便說了。這時電梯抵達地下車庫,他走出電梯,快步走向停車位置。
劉玲拉開車門和他一起上了車︰「我和你一起去找她。」
程弘飛搖頭︰「你還是別去了,我一個人找她,你不如回樓上等她,我會打電話讓他們給你開門的。」身邊的大眼楮女孩卻穩穩坐著不肯下車︰「寧寧是我的好閨蜜,我要去找她。」他無奈發動了汽車,駛出車庫。
劉玲再撥了一次寧凝的電話,听到耳機里還是傳來︰「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她轉頭看向駕駛座上的程弘飛︰「她是一個人出去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他皺著眉說︰「不是,她應該和齊先生在一起。」
「齊先生?哪個齊先生?齊凌?」
「是他,你見過他?」程弘飛看了她一眼。
「哦,你早說呢,和他在一起就沒事啦。」劉玲松了一大口氣,「他和寧寧早就認識了啊,之前他們都住一起了。」
程弘飛一呆,腳上力道不由松了,車速頓時銳減。
劉玲奇怪地問︰「怎麼了,你看見寧寧了?」
「沒有。」程弘飛否認著讓車速再次提了起來。雖然極力控制自己,強烈的失落感還是讓他的臉色變得異樣起來。他心里一陣酸澀,原來她和齊凌早就是戀人關系了,這樣說來,昨天齊凌接到的電話難道就是她打給他的?
劉玲既然不再擔心寧凝,也就開始琢磨起剛才沒空琢磨的閑事來了︰「寧寧的爸爸是不是很有錢啊?」她起初听寧寧說住到郊區去避一避,還以為她是住回農村老家呢,可看她現在住得地方肯定是有錢人才住得起,她爸爸還給她配保鏢,就連程弘飛開的這輛車也不是便宜車,沒六七十萬估計拿不下來。
這貨居然租那種破屋子,吃飯每頓不能超過十元,化妝品托人帶小瓶試用裝,買任何東西必須等打折,天天算賬說要省錢還貸款,這是要鬧哪樣?
她自言自語了會兒,沒听程弘飛回答,轉頭看看他,見他臉色非常差,就問︰「你還在擔心寧寧嗎?還是怕她爸爸怪你?不用擔心啦,她應該沒事的,也可能是手機沒電了才關機的。我再打個試試。」
這次電話倒是接通了,劉玲很是不滿地問道︰「寧寧你去哪里了?剛才打你電話老是打不通,再打就說你關機了。」
寧凝︰「我手機莫名其妙自己關機了,這個月已經第三次了。」
劉玲翻了個白眼︰「你這破手機早就好丟了買新的了。」
「挺好用的干嘛丟了,關機了麼再開機就好了呀。」
「關鍵時刻會誤事你懂不懂啊?我剛才听程弘飛說你離家出走,再打電話總是不通,你說急不急人?」
「哎呀,對不起,我忘記你今天要來。你已經到了?」
「見色忘友啊,你是不是和齊凌在一起?」
寧凝一愣,看了身旁的齊凌一眼,隨後問︰「你怎麼知道的?」
「程弘飛說的呀,你現在在哪兒?我們出來找你了。」
「我們在臨水湖。」——
程弘飛沿著臨水湖行駛了一段,很快見到了站在湖灘邊的寧凝和齊凌。他把車停在齊凌那輛車的後方,還沒等車完全停穩,劉玲就打開門準備下車,倒把程弘飛嚇了一跳,急忙踩下剎車讓車完全停住。
劉玲跳下車,大叫著朝寧凝揮了揮手,隨後就小跑著朝他們過去了
「車還沒停穩你就下車,會摔……」程弘飛勸誡的話說了一半就迅速輕了下去,因為劉玲早已經跑遠了。他吞下後半句話,無奈搖搖頭,鎖好了車後向湖邊走去。
劉玲拉寧凝沿著湖邊走,兩人嘀嘀咕咕地小聲說話。
「死寧寧,昨天說好我要來,你居然敢放我鴿子!你不是說再也不想見他了嗎?」
「我是不想見他,是他自己跑到我面前的啊。」
「你就死鴨子嘴硬吧。」
程弘飛沉默地跟在她們後面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眼齊凌,見他站在原地,身影落寞,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寧凝身上。
寧凝和劉玲說了幾句後,裝作無意地回頭,見齊凌沒有跟上來,就也站住不走。他見到她望過來的視線後,原本注視著她的目光避開,轉身往停車的地方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腳步沉重而滯澀,不像以往那樣矯健而有活力。
程弘飛勸她︰「回去吧。」
「不回去。」她故意用齊凌也听得見的音量大聲說話,看到他的腳步頓了一頓。
「寧先生會擔心的。」
「我不用他擔心,他先管好他自己的事吧。」她繼續大聲說著,「我絕對不回去。」
他站住了,隨後轉身朝他們走過來。站到了她面前,他輕聲勸說︰「回去吧。」
「不回去的話我不是能更好地成為誘餌嗎?你也可以更容易地找到那些人,早一點回你自己的地方去,不是嗎?」因為程弘飛和劉玲在,她不能提及未來,就說得比較含糊,只要他能听懂就行了。
「以前的事我很抱歉,是我對不起你。」他凝視著她,誠摯地說著,「你也可以繼續生我的氣,但別賭氣。寧寧,回家去吧。」
「那根本不是我家,我也沒有和你賭氣!」
齊凌心道這不是賭氣是什麼?他嘆了口氣,低聲說︰「如果我現在做什麼能讓你原諒,你可以提出來,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一定去做。」
「是你自己說的哦。」寧凝挑起眉梢,「你如果想要我繼續接受他的保護,就和我一起回去,直到這件事完全結束之前都要在我看得見的地方,我要找你時要隨叫隨到。」
齊凌一愣,隨後沉默了。他看著面前湖風中佇立的單薄女孩,她那對清亮明淨的雙眸帶著幾分固執的神氣緊盯著自己,等待著他的答復。然而此時他心緒亂得幾乎無法理性思考,她為什麼要提出這樣的條件?難道他就不想留在她身邊,在隨時都能听到她聲音的地方嗎?好不容易才下了決心,只在遠處默默地守護她,只要她能安全無恙就好,她卻突然提出要他一起回去。
程弘飛深深地吸了口氣,轉頭看向其他方向,希望沒人注意到他突然變得異樣的臉色。他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控制住自己臉上的表情,讓自己顯得平靜。
劉玲忍著笑看看齊凌又看看寧凝,眼珠一轉,突然回身拉著程弘飛往停車的地方走。程弘飛心亂如麻,輕輕擺動肩膀,把手抽了出來,但腳步未停,依然向路邊停車處走。劉玲心里失落,訕訕地解釋︰「我是為了給他們兩個留單獨相處的空間。」
程弘飛點了一下頭,還是沒說話,取出鑰匙開了車門,坐上駕駛座,盯著前方齊凌那輛車的車尾發呆。
劉玲坐上了副駕位置,找了其他話題和他說,好緩解剛才的尷尬︰「這車上有什麼音樂可以听嗎?」
有些事情看清楚了之後,讓自己早點斷了綺念也好。程弘飛並不是一個會鑽牛角尖的人,听到她的建議後打開了音響。
劉玲听了前奏後就叫道︰「這是1874,你也喜歡陳奕迅的歌嗎?」
「嗯,在醫院陪我媽媽的時候就一直听他的歌。」
劉玲驚訝地問︰「你媽媽身體不好?」
「腎衰竭,那時候總是跑醫院陪她做透析,除了看看書之外就靠听歌解悶。」
「那是要做移植才能治好的吧?」
「已經移植成功了。」他淡淡地說著,看到寧凝和齊凌一前一後的向這里走來,兩人直接上了前面那輛車。
「幸好手術成功了。」劉玲感嘆道,想起他的左手傷勢就問,「你的傷要不要緊?要去醫院換藥嗎?」
「不用了,自己換藥就行。」前方的車緩緩啟動,程弘飛開車跟在他們後面。
劉玲一路話說個不停,程弘飛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著,突然很慶幸現在有這麼個能聊的人坐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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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老洋房的第一晚,寧凝打開微信後驚訝地發現,有三條來自寧老太太的消息。
女乃女乃︰我是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寧寧。
女乃女乃︰在不在?我是女乃女乃。
寧凝︰來了,╮(╯_╰)╭不用每次都自我介紹,只要看上面名字就知道是誰了啊……
女乃女乃︰別嘲笑老人家,我剛學著用呢。
寧凝︰t^t是我錯了……
女乃女乃︰你現在住哪兒?
寧凝︰臨水湖旁。寧琍的傷怎麼樣了?
女乃女乃︰今天的事你別往心里去,我不會因為琍琍受傷的事怪你,但我也不能讓浩浩琍琍再因為這事而受傷或是受牽連。
寧凝︰我知道,我能理解。對于寧琍我很抱歉,希望她的傷能痊愈不要留疤。
女乃女乃︰她就刮破層油皮,不會留疤,就算要留疤也沒法子,讓她去。
寧凝︰-_-|||女乃女乃,我現在嚴重覺得你是兩面派。
女乃女乃︰你耳朵癢還想听我罵你不成?你這表情怎麼寫進去的?
寧凝︰點那個笑臉的圖標。
女乃女乃︰╭n╮( )╭n╮鄙視你!
寧凝︰-_-|||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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