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他手中還握著自己回去的消息，還沒有打探出來！
但想到這里，牧雪落嘆了口氣。心里隱隱害怕這個目標其實是自己勾畫出來的，只為讓他與她之間仍有牽絆。
不可以這麼想！她堅定的搖了搖頭。自己就是要從他那兒找到回去的辦法。
牧雪落開始回憶曾經用過的小計謀。發現自己對他算是黔驢技窮了，那人就是油鹽不進，也怪自己是個一個小小女侍，只能被他利用，根本沒法平等對話。
不過，他用毒藥欺騙，實在可惡，總要找機會報仇。
「菊香，經過這事，我們都不能在宮里供職了嗎？」牧雪落打定主意，要拼搏一番。進宮也好，哪怕出去經商也好，自己總要有一定的籌碼和他談判才行。
「恩」菊香沒精打采地點頭，「估計一會兒我們出去就會有人把奴籍送出來了。」她看了看牧雪落，突然眼楮一瞪，說道︰「不對，雪落姐姐你不一樣，你只是暫時在宮里奉職，宮中名籍沒有你的，你的奴籍應該還在仙宮才對。」
「什麼？」牧雪落大驚失色，自己剛剛決定拼搏一番與他平等，難道又要回去伏低給他做侍女？這怎麼可以？
「這奴籍，有沒有辦法贖出來？」牧雪落緊張地問。
「我們這些做官婢的，贖身怕是有些難。姐姐在仙宮做侍女位同外臣，多好啊，你為何要贖身？」菊香大惑不解。
「我……」牧雪落一時結舌，我就是不想在仙宮供職了啊！
「除非有其他的大人把你要走，或者仙師願意給你銷毀奴籍。」菊香想了想，說道。
牧雪落想了許久，怎麼也想不出辦法。要說服靳羲，簡直比登天還難。自己本就氣他以男色相誘，自然不願意與他多說什麼。可要是請別的大人，自己哪認識什麼大人。唯一交好的就是程立了，總不好讓他求他老爸吧。
咦！牧雪落突然靈機一動。如果鐘御史告訴程衛尉，救他月兌身自己有大功，他願不願意報答自己？
想到這，牧雪落心里生出了許多希望。看來，趁靳羲那邊沒派人把自己抓回去，得找機會給程立傳傳消息了。
這時菊香已經洗完身子。兩人便準備離開。
走出湯池房，遠遠就看到一頂大驕停在天牢門口。
牧雪落看到轎旁站著烏冬和包北，還有另外一個侍衛，估計就是他們兄弟中的老二了。牧雪落猶豫了一會兒，最終覺得不該此時上前邀功，便拉著菊香往木柵欄走去。
鐘御史躬身扶著左相姚青月走出大牢，就看到牧雪落白衣藍帶的背影，他連忙對身後的鄧息吩咐︰「快去把雪落姑娘叫回來，我得好好感謝她。」說完回身對左相道︰「學生能想到此計，多虧了這位姑娘。」
鄧息答是，轉身就走。
「慢著。」左相姚青月已是六十七歲，語調緩慢，但極具威嚴。鄧息立時停住腳步。
鐘御史不解地看向左相，問道︰「剛剛學生講述該女子的智謀，老師也是連連點頭。且這女子不居功，明明見到我們卻沒來討賞，品行大好。怎地不召來見見？老師這些年不是一直有意找……」
他的話被左相揮手打斷，姚青月說道︰「去查查她的底細，找人跟著。再試試她的能耐，這事你去辦吧。」
鐘御史眼楮一亮，又向牧雪落離去的方向看了過去。老師的意思，這丫頭確實是可教之才，自己必當盡心。
牧雪落陪著菊香一路回到皇宮，果然，菊香的奴籍已經發放到宮門口，還有她們隨身的行李物品，就等她們來取了。菊香把那紙賣身契緊緊抓在手中，戀戀不舍地抬眼看著高大的宮門，眼眶含淚。
牧雪落不忍，勸道︰「營求生計，哪都有路，你不用太執著這皇宮。只要你身上有本事，哪里都有你施展的地方。」
菊香聞言轉頭定定看著牧雪落，問︰「真的嗎？離了宮，我還能賺到銀子嗎？」
「當然，我就認識一對母女，靠賣豆花為生。還有許許多多的人每日奔波世上，不是只有皇宮才能給你衣食無憂。你既然精通醫道，自可從醫館坐起，先做學徒再出師，比服侍別人不是強多了？」牧雪落心里一直不太喜歡侍女這個活計，如是答道。
菊香眼里漸漸有了光亮，說道︰「雪落姐你真是個好人。我要回家告訴阿媽，我要自己去謀生路，賺銀子。」
牧雪落點頭，要送她離開。想了想，又傳授了她一套應聘職位的注意事項和說辭，才把她送走。菊香感激地問以後怎麼找她，牧雪落對這個問題嘆氣不已，最後還是說讓她去仙宮找自己。
菊香離開後，牧雪落也仰頭看了看這高大的宮門。漆得朱紅的磚牆，映著藍天，很好看。自己在里面短短十數日，鞋變化卻是翻天覆地。如果沒有來此，自己將一直游戲下去，懷著一顆僥幸的心，等待靳羲有一天送自己回家。
而現在，她明白了，所有的東西都不可能不勞而獲。她想要得到靳羲的幫助，代價就是做成他要求的事，不然就要爭取到與他談判的資格。
眼下自己不能進宮，前一條路是廢了，只能依靠自己走後一條路了。只是，自己要如何從仙宮月兌身還是個問題，以後當要如何奮斗，又是個問題。
牧雪落回轉身子往東城走去，她有些想念紅姐豆花的味道了，一別數日，不知道她和小中怎麼樣了。眼看著盛夏轉夏末，早晨天涼，生意應該會更好吧。
一路走過去，眼看著就要到了中午，日頭又開始火辣辣的。牧雪落總算來到熟悉的豆花攤，紅姐正坐在小凳子上歇晌，身邊沒有小中。
「紅姐」牧雪落見到她後，心中生出溫暖的感覺，開心地喚道。
「妹子」紅姐猛地看到牧雪落，猶不相信，站起身來不知做何動作。半天才說︰「你回來了？」
牧雪落綻開大大的笑，走上前坐在紅姐旁邊，回答︰「是啊，我回來了，以後沒準真要跟紅姐一起開店了呢。」
紅姐給她倒了碗水，絮叨著她頭發凌亂，不好好梳理。
牧雪落心中暗翻白眼，她這可是在牢里過了一天啊，雖然昨夜不是在獄中度過的，也是和衣而眠，哪有機會梳妝打扮。眼下這身白衣服早就灰突突的了。
紅姐當然願意牧雪落來合伙做生意，這雪落妹子頭腦靈活，上個月就因為她的主意，自己母女每天都差不多能賺一兩多的銀子，眼看著生活寬裕多了，還攢了些錢。前幾天周大叔還說想兩家合起來租個門面。要是她能來，一定有更多的主意。
「妹子不用回去了？」紅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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