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世雲圖,泣血蓮 第十二章宮宴風雲(六)

作者 ︰ 五千貂錦

窒息,絕望。這個房間里每一寸角落都是壓抑的,地上已經跪了遍地的人,想哭又不敢,只能沉著嗓子默默流淚。

從蘇霽瑤踏進來的一刻起,心中的恐懼感就開始摧殘她的每一寸血脈,只能僵硬的硬著頭皮的跪拜行禮,口中喊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話語。

「皇上叫臣女前來?」

「是你吧?是你吧?」玉賢像是青面獠牙的厲鬼,張牙舞爪,恨意漫延,仿若直要把蘇霽瑤啃食干淨般。「一定是你害我如此,父皇,父皇,報仇啊!」她搖著白睿紳的手臂,哭泣,吶喊,通紅的眼楮帶著森森的恨意。

蘇霽瑤不敢看她的臉,掙扎包扎好的傷口又裂了去,血肉交織。那張臉已經叫人毀了。

「齊三,你看到的就是這般狀況。」白睿紳在玉賢的脖頸處一擊,吩咐了醫官幫暈倒的玉賢重新包扎傷口。「她只說是你,朕該如何?」

蘇霽瑤壓了壓心神,開口道「臣女萬想不到是這般狀況。」她頓了頓,又說「無論您問什麼臣女都將具實回答。」

「朕並不懷疑你,玉賢于浴桶遇刺,無論如何于皇家而言都是不光彩的,朕也很無力。」

「臣女理解,不知,可否讓臣女看看公主受傷的浴桶?」

白睿紳微微皺眉,卻也點了頭。

蘇霽瑤又說「皇上您請差人來看,省得遭人口實,動了手腳。」

那陳海聞聲便跟了前去,白睿紳默不作聲,似是十分疲憊。

「陳公公,浴桶內的水差醫官查過了麼?」蘇霽瑤挑起一點水,極為仔細的聞了聞。只是因為不懂藥理,這方面她卻是做不得主的。

陳海面色不變,亦步亦趨的跟著蘇霽瑤,聞言,說道「這是自然,不過太醫院的人卻是沒得出什麼結論。」

「這倒也是,敢害到皇家,那些人怎可小覷。罷,陳公公,我想問這些宮女們一些個問題,不知?」蘇霽瑤手指掃過些血跡,黏稠感讓人很不舒服。

蘇霽瑤沉思的片刻,那幫哭泣的宮女太監已經被陳海譴了過來。

「這些都是公主身邊人,齊三小姐有什麼都可以問。」陳海說道。

蘇霽瑤點頭,問那領頭的宮女「你應該就是公主近身的宮女吧?」

「是的,奴婢雨兒,正是四公主的貼身宮女。」雨兒淚眼汪汪,卻是口齒清楚,看得出驚恐萬分,身體還在發抖。

「很好,四公主遇襲時分,你在哪里?」

雨兒「 、 …」的磕了幾個響頭,看向蘇霽瑤蒙著面紗的臉。說道「齊三小姐,昨日公主回來命奴婢備水沐浴,奴婢照做。當時奴婢見公主心緒頗為不佳,本想勸慰幾句,可奴婢卻是將奴婢趕了出來,還要求周圍所有宮女太監不得進來,所以奴婢當時是在自己的屋子。」

「那,公主身邊是沒人近身伺候嘍?」

「是的,由于平時公主也總是這麼做,所以奴婢也沒有多想。」

「很好,你們…」蘇霽瑤指著雨兒身後的一幫宮女太監問道︰「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應和聲整整齊齊。

蘇霽瑤又問︰「那麼,你們都回想一下,當時有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

雨兒想了想說道「當時情況倒沒有,只是…奴婢向來淺眠,不知為何昨日卻是睡得十分沉,今早醒來渾身竟然酸痛萬分,頭腦也是混沌不堪,不知為何。」

「是的,是的,奴才也是如此,前兒個公主遣派奴才今日出宮購些民間蜜餞,奴才心里有事當晚決計是睡不好的,可這次不知為何起的過了時候,一醒來就听到公主的呼喊,當時驚嚇萬分,可爬了起來竟然一個腿軟跌倒在地,一時竟無法起來,直覺不好。」一瘦弱的小太監絮絮叨叨,引來一眾奴僕附和。

蘇霽瑤抬眼看向白睿紳,不知何時玉賢竟然醒了過來。

只見白睿紳臉色莫辨,吩咐道︰「叫太醫院院首親自來查。」

「皇上,可否請您移駕跟臣女一起去看看?噢,四公主也請人帶著吧!」

白睿紳依舊不語,卻還是跟著下來,親自扶了玉賢。

「希望你能證明你的清白。」玉賢的眼楮直直的探向蘇霽瑤,蘇霽瑤聞言一笑。「這是自然。臣女想活著。」

在小太監的屋內,蘇霽瑤細細的探尋著什麼,太醫院院首秦澤楷則在雨兒屋內尋找。

因為是外行人,蘇霽瑤只是在尋找著可疑的物什,如常陳海陪在一邊。白睿紳攜玉賢靜靜的看著她們的動作。蘇霽瑤暗自感慨,帝王的耐力果真不一般。

不多時,蘇霽瑤在窗台邊發現一點碾碎的物什,而紙窗的一小塊的窗紙竟然是雙層的,她與陳海對視一眼,後者忙向白睿紳匯報。當著皇帝的面,陳海將多余的那塊窗紙小心翼翼的撕了下來,下面那層果然不出所料竟然有不大不小的一個口子。

白睿紳面色沉沉,突然扔了手中一直攥著的佛珠。「叫秦澤楷來。」

蘇霽瑤暗暗觀察著白睿紳,他像是極怒的,倒是玉賢穩穩,這時竟然看不出喜怒來,蘇霽瑤不禁背脊發涼。

「皇上,那小宮女的屋子不同尋常,像是有什麼氣味讓老臣很是熟悉。」秦澤楷頭發花白,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看看那是何物?」白睿紳沒有看他,指著那一點碎物。

秦澤楷聞言急忙去看,這一看不要緊,臉色竟然發白,連手指竟也微微顫抖。「皇…皇上,這…」

「是什麼?慢點兒說。」

「這是,這是宮內秘制的安神藥若蘭啊。」

秦澤楷害怕極了,急急忙忙的跪了下來。「老臣…」

「若蘭…」白睿紳怒極反笑。「這是皇宮秘藥,用法用量極為考究,旁的人根本無法獲得,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臣,老臣,掌管著若蘭鑰匙也就老臣和杜忻,這…」秦澤楷老淚縱橫,蘇霽瑤看著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皇上,秦大人萬沒有堅守自盜的本領,齊三認為還是尋找真凶要緊啊!」

「父皇,該罰的總是該罰的,不差這一時。」玉賢盯著白睿紳,蘇霽瑤一時也模不清她到底在做何想。

白睿紳安撫的拍了拍玉賢,玉賢不知在撓些什麼,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你且派人叫了杜忻來。」玉賢許是見著白睿紳沒有多說,自己就朝著陳海下了令。

陳海應。

白睿紳又問蘇霽瑤︰「齊三倒是細心,你給朕說說到底是如何察覺毒物是下在了宮女屋內?」

「皇上,您也許自己還未察覺,這父母愛孩兒有時是很難解釋的,縱使是奇才,見著孩兒受傷心里一急自然是無暇顧及旁的。臣女想不是臣女細心而是皇上您被賊人蒙蔽了,這幫賊人定然是利用了這點。」

白睿紳點點頭。蘇霽瑤見此,忍了半晌,還是問道「皇上,公主,臣女有些個疑惑。」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玉賢搶白。「我懷疑你,是因為昨晚遇襲,模模糊糊見著一人帶著面紗,自然先入為主了。」

蘇霽瑤感激似的笑笑,這才說道︰「公主,齊三萬分感謝您能如此想著。不過有個很重要的問題,這關乎到賊人是如何加害于您。不知…您身上可有不適?」

玉賢從醒來就陷入恐懼當中,臉上的痛心里的傷,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听蘇霽瑤這麼問這才開始仔細回想。

「齊三注意到從剛才開始您就在不停的撓些什麼…」蘇霽瑤如此補充,玉賢趕忙掀了脖頸處的一小截衣領。

白睿紳見此,抬眉一看,怒火更盛。「你來看。」

「果然,皇上,臣女不懂藥理,卻是知道,尖銳物刺傷脖頸處可至人陷入熟睡乃至昏厥,公主這小小的傷口那是被繡花針點了穴啊。」這一見,蘇霽瑤竟然眼澀萬分,不一時就紅了,她像是強忍傷痛,說道「那賊人不敢在公主宮寢使用若蘭,就用了這麼個歹毒法子。公主酒醉三分,沐浴時熱氣縈繞自然困頓十分,只要小心些,沖進這房里自然十分容易。」

果不其然,玉賢听此恨意從生。

「杜忻到。」

話落,一矮小的中年男子拖著一個年輕的少年沖了進來,雙雙跪下,涕泗縱橫。只听他道︰「皇上,臣無顏見您啊。」他將那少年踹到在地,大罵「你這個畜生,還不快說你做了什麼?」

那少年惴惴,卻是硬扛著拜倒,說︰「皇上,臣叫崔健,是杜大人家門徒。臣…」崔健久久不能言語,杜忻又怒,喝道︰「你個蠢笨的,除了害人還會什麼。」然後轉向白睿紳︰「皇上,那日臣身體抱恙,本來看他憨實就拖了他照看看管若蘭的鑰匙,哪知卻被人誆了去拓了出來,直至今日才敢來告,臣知是錯,特來請罪啊!」

蘇霽瑤見此,心卻是開始下沉,這杜忻擺明了就是推卸責任,也不知他到底與那幫子人有什麼勾結。她有些模不準白睿紳的想法,至于攝魂也不敢隨意使用,一時有些糾結,現在見情勢不在自己掌控之下,狠了狠心說道︰「皇上,臣女本不想多言,但臣女總覺得自從公主錯人人開始,這件事就與我月兌不了干系,所以,臣女想坦白一件事。」

「說。」

「皇上,前些日子,臣女攜婢女在城中游玩,忽見士兵橫沖直撞,大驚失色。臣女躲閃不及進到一家兵器店,豈料士兵竟要打臣女,臣女本不願透露身份姓名,只是擔心累及旁人便出言呵斥,哪知民眾錯愛,大怒,竟暴動痛揍士兵,臣女想著會否是這件事傷了公主?」

哪知杜忻有所言「誆了拓本,進到宮里,如果是士兵就相對容易啊!」

「皇上,臣一直不敢說,當時是一位高大粗曠的男子跟在下騙得的鑰匙,他說他是秦院首派來的,臣一向蠢笨未及多想就遞了去,現在想想,真真是值得懷疑。」崔健恍然大悟。

一旁的秦澤楷也說「知道鑰匙是由老臣和杜大人共同看管的只能是宮里的人啊!」

白睿紳目光炯炯,轉而問道「齊三,你可知當日是誰沖撞于你?」

「這,臣女並不知道。」蘇霽瑤想著,覺得還是不能直接說出左家軍的名號,這事只有皇帝自己查了才做得了主,右相左相本就尷尬,自己要是帶著右相的名號說了些旁的,反倒不為人信了。想了想還是作罷。

「玉賢,玉賢…」這時玉賢突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題外話------

對我來說,這是一章大章…求讀者啊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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