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後,季生站在山頭就看清了自己原來是到了一座陌生的村莊邊上。(豆豆小說閱讀網.doudouxs./)
村莊里都是水泥房,看起來生活條件都不錯。而靠近村莊邊上的田野此刻都是一片金黃的稻谷,眼看是馬上就可以收割了。
季生想了想,飛到了一處峭壁上把頭盔埋好,又幾步跑進了村莊。
他現在身上分文沒有,得想個辦法他在天元境學會更深奧術法之前,在現實世界里不要餓死。
村里的人起來的都挺早,季生進村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準備往田里去了。
季生听他們談話,知道這幾天都是收割稻谷的日子,有的打算雇機器去割,有的則是親自上陣了。
如此一來,他心里就有了主意。
「大哥,你知道山坡上那幾塊田是誰家的麼?」
季生找了一個準備去干活的老鄉問。
那個老鄉看了一眼還穿著校服的季生,頗為奇怪。
「都要上課了,你跑這玩什麼?」
季生眨了眨眼,說道︰「成績不好,家里人不讓我上了,我來幫他們干活。」
「這麼小的娃子能干什麼。」老鄉咧嘴一笑,露出所剩無幾的黃牙來。
「我就幫家里來這村里問問,有沒有想雇人割稻谷的,我們家專門給人割山地上沒法開機器的田,速度可快了。」季生說。
那老鄉這才多看了季生幾眼。
「這個活可苦的很,你家幾個人哦。」
「七八個呢,他們今天正在別的村干活,讓我先來問問這村里有沒有要人的。」季生答。
「那山上的田是周寡婦家的,她家少勞力,每年都要雇不少人上山。她家就是那邊沒鋪瓦的那家,你去問問她今年還要不要請人吧。」
「謝謝大哥。」季生應了,連忙往對方指的方向去了。
進了周寡婦家,只見對方堂屋里正對著擺放著一張男人的遺像,下面一張供桌上青煙飄渺的,顯然剛有人上過香。
季生不好貿然進里屋,只好喊了一嗓子。
「有人在嗎?」
「誰呀?」
馬上有個滄桑的女聲應了。
接著在後屋的門口,現出一個略微臃腫的中年婦女來。
季生明白她肯定就是周寡婦了。
「阿姨,我是來問問你家今年還要請人割稻谷麼?」
周寡婦奇怪的掃了季生兩眼。
「不會是你要來幫我割稻子吧?」
「不是,我家八個人呢,現在在別村干活,先讓我來這打听打听的。」季生答。
「我家是每年都要請人,可都是老幫手了。」周寡婦有些不信任的說。
「我家的人活干的快,還便宜。」季生說。
周寡婦這下動心了,一雙三角眼瞥著季生。「喲,能便宜多少?」
季生其實也不知道現在割稻子的行情是多少,就說了個模糊的。「肯定能比你請人的價錢打個八折。」
「一人200一天?」周寡婦問。
「行。」季生爽快點頭。
「那我家一共六畝地,你家八個人得幫我兩天干完。」周寡婦又道。
「可以啊,但是得先帶我去看看你家地。」季生說。
周寡婦這才笑了,從櫃里拿了一個橘子遞給季生。
「那走吧。」
跟著周寡婦上了山,季生才知道對方為何那麼高興了。
周寡婦這六畝地,上山的路極難爬,是不可能用機器來收割的。而用人工的話,光是走路都要耗費不少體力了。他昨天又餓又凍的呆了一晚,如果不是吃了個橘子,還真上不來。
不過他此刻心里自有妙法,也沒把這些放在心上。
「好吧,等會兒我就幫家里人先把工具都拿上來,明天他們來了就幫你割。」
「呵呵,好吧。我再事先說一句,我可不管飯哦。」周寡婦抓住機會又狠狠砍了一筆。
季生沒脾氣的笑笑,也點頭說好了。
「那您明天就不用來山上了,我們做好了,通通還幫您抬下山,你找車來拉就是了。」
周寡婦這下滿意了,對著季生是笑容滿面的。對方在她家拿工具的時候,還喊他一起吃了中飯。季生也是從昨晚到現在,才吃上了一口熱乎的,精神好了不少。
告別了周寡婦家,因為村里人極多,季生也不能用憑空取物的本事,只能手動去搬那些雜物上山。
村人看見了這樣背著許多農具上山的小孩,都說是個孝順能吃苦的孩子,季生心里無奈,也只有默默苦笑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山上,眼見四周沒人了,季生才松了口氣,把東西都扔下了地,用術法操控飛了上去。
可惜他的御物法門只是很初級的,一次只能移百來斤重的東西,搬得重物多了,或者用久了頭還會疼。听說天元境里有移山倒海的本事,現在的他比起來,真是相形見絀了。
嘆了口氣,季生找了個向著陽光的地方,躺在田埂上休息了。
現在還不是他能高枕無憂進入天元境的時候,這點時間浪費了也是無可奈何。
又想起此刻學校里應該為找不到他有不小的動靜,也不知道馮宇他們說的是怎麼樣的,他反正是不會再回頭了。
不知不覺季生就在溫暖的陽光下睡著了,等到日落西山,一陣涼意把他吹醒,他才伸了個懶腰,兩眼放光的看著四周沉甸甸的稻子。
多虧在天元境他是干了處理草藥的活,有斬切的法門教給過他。現在他也算有幾門手藝!
見四下無人,季生念了刃字的竅門,只見幾道厲風飛過,沙沙作響,稻子齊刷刷的倒在了田里。
季生心里高興,又揮手幾下便把三畝地給割完了。接著就是一捆一捆的移了稻子,全部放下了山。
要不是怕明天沒法和人解釋,他一晚上割完所有的地也不是難事。
看了看腳邊堆著成小山包一樣的稻子,季生在月光下的眼楮也反出了極亮的神采。
這只是一個開始。
從今以後,再沒有人可以看輕他!
到了天明,周寡婦是準備來看那小女圭女圭的家人來干活沒有。結果竟看見山腳下已經堆滿了稻子,真是大吃一驚。
季生倚在一邊听見了動靜,睜眼看見周寡婦,立刻就笑著站了起來。
「我家里人說今天有事,又想著答應了你家,就連夜把稻子割了。」
「乖乖,真是手腳夠快的。」周寡婦感慨了一句。「那你家明天還有空來麼。」
「來。」季生笑著的答道。「不過我家里人忘給我吃飯錢就走了,你先把一天的錢結給我吧。」
「也成,晚上割完,我今天白天就可以找人打稻子了,你在這等等,我回去找人抬機器,也順便給你拿錢。」
季生欣然點頭。
沒過多久,周寡婦就回來了。
「吶,拿去吃早飯吧,小小年紀等了一夜可不是累壞了,這里我來守著吧。」
季生接了錢,先是在村里找了一家早餐店,狠狠的吃了兩籠包子,才長吁了一口氣。
他現在手里有一千五百多塊錢了,之前預想的法子也可以實現了。這白天的時間可不能再浪費了。
村里此刻正是收獲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或多或少開始鋪曬谷子,臉上也都洋溢的是即將獲得一年收入的喜悅。
季生在村邊找了一圈,才看見了一家勉強符合他要求的醬油廠,二十元的價格問對方買了三十個十斤裝的小壇子和兩個五十塊能裝百斤的大缸。讓對方送到了國道臨近的一個山腳下。又繞回了村里。找了一戶離周寡婦家里較遠的,花了六百元買了一百公斤稻谷,說是一會兒會有車來接也讓對方用拖拉機送到那國道山腳下了。
這個地方說是離國道近,其實是剛好處在一個山坳子里,兩面來往車輛都看不見里面。只有哪個無聊的人,站在那山口駐足看個幾分鐘,才可能發現里面動靜不尋常。
此刻季生就在此處用大缸分批裝了谷子,又灌裝了適量的井水,手上掐著此地沒人能懂的法訣,在地面上挖了兩個大坑,盡數埋下去了。
那天元境里的法術無一不是玄妙至極的,既有那種收納空間在方寸之地的乾坤袋,也有諸如此類加速釀酒的時間法門。
季生一邊手上做事,心里已經極為迫切想回去再學許多本事了。
只可惜他此時雖然有釀酒的法訣,卻沒有那個世界中的乾坤袋,只能費時費力在這個世界也要賺取生活的本錢了。
喘了一口氣,季生把上面的浮土蓋好,坐在了一旁的石頭上休息。
用了這個法訣,明日就可以釀出最普通的谷酒。然後晚上再幫周寡婦割了稻子,又有不少本錢。
只是……
季生為難的看了一眼這個不大的山坳子里堆滿的壇子。
沒有一個容身之處,他把這些東西堆在外面實在不是長久的法子。他心里想的這個生意,也只能短期的做做。
在山坳里睡到了晚上,季生又如法炮制的割了周寡婦剩下的地,第二天又如前一天說了家人有事先走了。
周寡婦雖然心里有點奇怪,也只覺得這家人賺錢不要命,連續兩天兩夜不休息。不過既然事都做完了,也沒必要多說什麼了。她給了季生錢,就去忙自己的了。
季生拿了錢,又去另一家買了一百斤稻谷運回了山坳。然後把地里大缸上的土挪開,開了封。
霎時一陣酒香飄散了出來。
熬了一晚上夜的季生鼻端一聞,差點沒醉倒栽下去。
還好他穩住了腳跟,然後把缸里的酒盡數灌進了小壇,換了新谷子進去。接著抱了小罐子,全部擺到了國道的路邊上坐下等著。才算歇了口氣。
看見一個十幾歲的小孩穿著髒的不成樣子的校服蹲在路邊,腳邊又放了不少壇子,許多路過的車都好奇慢下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季生這時也回別人一個笑容,高聲喊道他是賣酒的。
這一來,還真不時有人停了車,走過來看。
「你怎麼不上學在這賣酒?是什麼酒啊?」一個車主率先問道。
他是個身寬體胖的中年男子,手上還帶了一串檀香佛珠。有幾分貴氣。
季生知道這些人平時講究什麼,就開口說。
「不上學了,跟著家里種地。這是我們自己家釀的谷酒,今年新收的谷子。純天然。」
現在無論哪個國家都是地多人少的情況,糧價也是逐年上漲。農村里如果能自己有地,種糧食的話能比外出打工掙錢多了。而且綠色環保的食品,一般都能賣上價格。
果然中年男子听說是季生自己家種的糧食自己家釀的,面上就是一喜。
「這多少錢一斤啊?」
「十斤一壇,算您一百七。」季生答。
看見季生是個小孩,中年男子也信了對方說的都是真話,當即開了後備箱。
「不貴,你給我搬兩壇。」。
季生答應了,幫他搬上了車。
中年男子又數了數錢,遞了三百五給眼前這小孩。
「不用找了。」
季生笑著謝了。
看見有人在這數錢買東西,又是吸引了不少人停車來看,季生看見人多了,甚至開了一壇給他們聞。
「好香!」
「這酒釀的火候好啊!」
眾人紛紛嘆道。
「我來一壇!」
「我來五壇!」
這下子,整整的十壇酒瞬間被眾人搶售一空。連季生那壇開了口的,也被人以一百五的價格拿走了。
季生一下子又有近一千七百塊入手。
想來他明天把今天埋下的酒賣了。手頭上能有四千多塊錢。
這麼多錢,他就能進城找個地方至少安心住一個月了,在天元境也能多待些時日,多學些東西。
如季生所料不錯,第二天他來賣酒的時候十分順利,竟然還有昨天買過,在家喝了好的,想多屯點就又來了。
所以只是剛到中午,季生手里面就全變成了現金。
他這兩天光是睡在野外,風餐露宿的也受夠了,沒病倒算他運氣。埋了多余的壇子,取了峭壁上的頭盔,季生搭了一輛大貨車,總算是進了城,聞了人間煙火氣。
在城里查了查地圖,季生才明白這個縣城和他原來讀書的余惠市只是相隔十幾公里。他那晚並沒有飛多遠。
怕是節外生枝,季生並沒有去住旅店,畢竟那樣的話花費就高了,也沒有私密性。于是就在一個偏僻地方,找了一個半農家的地方兩千塊一個月,租了個小院子。
當晚,季生吃完了打包的外賣,躺在了新換上的床單上,總算是再次進了天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