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見季生根本不理它的提醒,在旁邊四處亂轉,似乎快氣瘋了。
小尼倒是很乖覺,坐在季生肩膀上小聲說。
「阿紫你就停停吧,我們都想讓生哥哥能繼續修仙啊!只要有辦法,以後我們盡力幫他就是了!」
這小黑怪說的也不錯,這水母老妖說的法子,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為了阿然的未來,它應當忍了……
阿紫想通之後,終于安靜下來,立在季生旁邊不再說話。
季生拍了拍它,心里甚感安慰。
見那話嘮器靈終于安靜。水母開口道。
「我算是張氏一族傳世秘寶。這九仙捆龍陣已使用多年,威力大減,如果只有這一物降我,大概此時我自己已經掙月兌出來了,可這鎖妖壺的鑰匙卻在張氏宗門之內。你必須想法子去潛入偷來。」
「這對現在的我來說,是過分難了吧,我不認識張氏門人,更沒有能耐潛入其宗門偷東西了。」季生說。
「呵呵,我怎麼會讓你做這毫無機會的事。那青丘山雖然千年前有能耐拘我于此,不過是往日風光。據我這些年觀察來取甘霖桶精粹的弟子,已經修為低的不成樣子,想必宗門也沒落至極了。真是蒼天有眼。」
水母說完,又挪揄打量季生上下。
「況且我有一次見張氏族長小女隨同門來此瞧稀奇,知道她生性好男色。以你風姿,迷暈她不費吹灰之力。說不定還能做了張氏門主女婿,將來整個門派都是你的。」
「莫要和我開這種玩笑。」季生心里不太高興。
「我這是為你提供一個簡便法子,用不用在你了。」水母似笑非笑說。
「等我考慮。」季生說完,招呼了阿紫調頭出去。
水母似乎要給季生一粒定心丸,又或者是想逼他上心,在他出門之際,高聲喊道。
「不提只有我這里有世上獨一份的龍骨,融合妖骨之法,這世上只有我知了。」
出了水面,阿紫雖然知道為季生找尋治傷的方法要緊,可是想到剛才水母的態度,還是義憤難平抱怨了一句。
「那妖怪心腸太壞,真不想救她。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也許是受過傷,再不願相信人了。」季生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接著在阿紫的幫助下,慢慢爬上湖岸,坐回在輪椅上。
「當然如果水母真是大奸大惡之怪,即使她能治我的傷,我也不會救她。三個月後就是張氏門人來取甘霖桶的時候,阿紫你能不能幫我隱在鎖妖壺邊上,听他們動靜。」
「我布陣自是天下第一,即使沒有修士催動,只是個小小隱蔽身形的陣法,當然沒有問題。」阿紫對于季生懷疑水母這一點,是十分支持的,當即打了包票。
折騰了一晚,季生現在的身子就有些受不住了,他駛著輪椅回了那之前路過的村莊,準備找地方休息。
進了村口,季生才發覺此處還立了一個小小音符雕塑,似乎表明這個村莊,還有些與眾不同。
開著輪椅靠近了些,季生走近去看雕塑底下的銘牌。
原來這村莊雖然是在當今世上難得的自然景點邊上,可這里的村民卻還有其他產業。
這座村莊竟然自古以來有許多堅持手工制作樂器的老藝人,他們在這風景秀麗太湖邊上,偏偏打響了手藝的招牌。這溪橋村出的樂器,因制作精良,獨一無二,已然馳名中外了。所以省政府還特意制作了一個雕塑立在這,以宣揚其功績。
對于暫時要與廢人無異的季生,發現此地竟然是眾多制樂器的大師,對他著實是意外之喜。季生抬頭望了一眼青石板鋪就的古樸村路,對將來要住在這里的時日,終于變成了期待。
進了村內小道,便看見大多住戶都是用著帶院落的老宅,而那些庭院之中,又多是晾置著初具雛形的木雕樂器。
季生看在眼里,嘴角一直噙著笑意。
假如他不能救出水母,絕了修仙念頭。那讓小尼在湖邊修煉,他在此地制樂器,習樂曲,也是一處肆意人生的安樂之地。
太陽越升越高,街面上的人也越來越多,看見一個人陌生男子坐在輪椅上,都是投來了驚奇的目光。尤其是這個孤身的男子,長得是……如此難以描述。
好像是昨晚從太湖水中變幻人形的精怪,沒有在天亮前及時回去,遺落在了岸上吧。
隨著大多店面也都開門了,季生身心俱疲,也被人看的不自在了,就隨便拐了個彎,進了附近較大的一家旅店。
這家雖然是開了旅店,不過當家的卻不是專做游客的生意。他們白天還是要去旁邊一家大院做樂器,只留家里兩個十幾歲的姑娘看店。因此季生進了門,剛好踫見對方出去。
「呀,是來住店的麼?」
女主人是個相貌淳樸的中年婦女,也和大部分這個年紀的女人一樣心直口快。見到這樣一個雋容雅淡的男子進來,就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
「是啊,不知這里有沒有早餐?」季生客氣問。
「有啊有啊。」女主人推了一把她丈夫。「你先去,我忙完這里再來!」
那丈夫見自己老婆一雙眼楮都快粘在這外來男人身上了,雖然心底有點醋意,不過一想這來客是個殘疾,而且絕不可能看上自家婆娘的,又釋然了。
「那我先去了,你快點。」
女主人應了,極為殷勤的幫著季生把輪椅推上了客廳,一邊朝房間後面喊著。
「娟,秀!快去開火燒水,有客來了。」
「誒,您喝茶。」女主人擦了擦手,從水瓶里給季生倒了一杯。「您早上想吃點什麼?我們家餛飩包子饅頭稀飯油條什麼都有!馬上就能給你做!」
季生接過水杯謝了。
「一碗粥,謝謝。」
「好好。」女主人好像心情十分好,說話也是樂呵呵的。听了季生的要求,樂的腳不沾地的去後廚了。
很快熱過的稀飯就上來了,還附帶了一疊醬菜,這時卻是女主人的兩個女兒端出來的。
也許是在後面已經听她們娘說過了,端著東西出來的時候,都是像犯錯似的低著頭。只是不時的偷偷瞟上一眼。然後耳根子都透紅了。
季生裝作沒看見,拿了碗筷自己吃飯。
中途女主人招呼了一聲就出去了。于是這屋子里就變成了一個人安心吃飯,其他兩個姑娘縮在其他房間不敢出來。
直到收拾碗筷的時候,兩個姑娘終于憋不住了,其中一個膽子大一些的小聲問季生。
「這位大哥怎麼稱呼?你想住什麼樣的房間,住幾天啊?」
「我姓季,給我隔音效果好一些的單人間就行了,住的時間還不定。」季生答。
「那跟我們來看看房吧!」兩個小姑娘伸手去櫃台後面拿了鑰匙,然後想來幫季生推輪椅,結果被拒絕了。
「我可以自己上樓梯,不用勞煩你們抬。」
見對方疏離的很,兩個小姑娘本來就臉皮薄,再也不好意思開口了。就老老實實的在前面帶路,一步三回頭的帶著季生上了三樓,打開了她們家最好的一間房。
「季先生,你看行麼?」
這鎮上旅店大多都是民居。房間里也都是如家庭的擺設,雖然沒有酒店奢華高檔,看起來也是十分溫馨的。
再說季生現在很困倦了,也不挑什麼。
「就這間吧。」
關了門,季生從輪椅爬上了蓬松的大花棉被,悠悠然嘆了口氣。
「我睡一會兒,小尼可別偷懶,去窗邊修煉吧。」
「阿然放心,我盯著它呢。」阿紫說。
「嗯。」
季生說完,就陷入了沉睡。
可是這在十分疲累下進入,本該香甜的睡眠卻並不太踏實。季生朦朦朧朧間,仿佛又回到了去八卦門的那一天。
高牆大院,假山靈木擺放依舊,卻空無一人。
季生走到主殿院落,原本放置阿紫的陣法確實也空了,好像是真的一般。
看了看黑乎乎的大殿,猶豫了一會兒,季生還是壯著膽子走上了台階,用力一推緊閉的殿門。
蒲團上有人!
不是他爺爺季輝,這人的頭發沒有變白。
完全無法制止自己靠近的步伐,季生滿心恐懼的走到了那人面前,伸手一推。
啊!
只見蒲團上的人輕輕一晃,項上的腦袋就直直滾了下去,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面容來。
怎麼會是他?不是已然被神君燒了嗎?
季生驚懼不已的看著季艮那張陰險的面容。
就在這時,那干癟的雙目突然睜開,嚇的季生又驚叫了一聲。
「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嘶啞說完,人頭嘎嘎怪笑起來。季生驚駭轉身,奪門而逃,哪只跨出門檻就腳下一空,接著面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別過來!」
听見季生驚叫,已經大眼瞪小眼一天的兩人,頓時都圍了過來。
「阿然怎麼了?是不是那可惡水母老妖又在夢里騷擾你了!」阿紫問。
「做了個噩夢而已。」季生看清四周擺設,粗喘了兩口氣。「我睡了多久?」
「已經過了一天了。」小尼溜到季生手邊,炫耀般的說。「我一直有在修煉,沒有偷懶。」」嗯。」季生模7模它,拿過衣服穿了,把身子移到了床邊的輪椅上。雖然只是個夢,可他還是心有余悸,再說已經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出去走走看些風景,散散心也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