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丫鬟沉魚攙著她走在往瀟望閣去的長廊下。晨起的陽光星星點點的灑在紫藤花架下,透出斑駁的黃色光影。沉魚正興高采烈的說著什麼,她卻兀自低頭沉思,眼眸被遮在在睫毛的陰影下,看不清里面的情緒。「哧~小姐,小姐?」沉魚嘰里呱啦說半天也沒見小姐有回應,扭頭見自個兒家小姐正呆呆的望著遠處若有所思。
「小姐?!」沉魚抬高了音量。
「嗯?」芳華回過神。看到沉魚眼中的無奈和同情……她報以一個歉意的微笑。
「對了,沉魚,你知道我父親找我何事麼?」這個父親在她清醒後的第二天來看過她,後來這一個多月沒見他來,她自己也一直在調養,甚少出房間。突然這麼冷不丁差人的喊她去書房,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芳華思索著。
「不知道哎,小順兒沒說。只說喊您過去說話!」
「哦…」
「八成是想關心下小姐,看您身體好清沒!小姐,您是不記得老爺了,您不知道,您病的這一年,夫人瘦一圈自不用說,連老爺都跟著老了好幾歲。雖然您不是他唯一的孩子,但是他對您真是特別疼愛……」沉魚又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說起她小時候的趣事。這回,芳華听的特別認真。
對于芳華來說,現在所有有關自己的事情,她都想知道。為了填補她空白的回憶,也為了幫她重新找回自己,她跟丫鬟跟母親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願意听她們說一些過去的事兒。仿佛這樣就可以把自己置身在這里,不會總覺得她不屬于這兒。
「小姐,您來了,小的進去通報一聲兒,您稍等!」門口的小廝眼尖,一早就看見芳華走了過來,忙上前打了個千兒。
「嗯,有勞!」芳華點頭客氣的笑了一下。
「小姐,您折煞奴才了!」小順兒忙又鞠了躬,這才退進門內。眨眼的工夫就出來請了芳華進去。沉魚也跟小順兒退在門外守著。
芳華進了門,看到的是一間古色古香的偏廳,左手邊是一個暗紅色木質屏風。雕工很是精致,木質卻一般。可見這個主人注重的是它的文化修養,而不是它的物質價值。屏風旁邊是兩張太師椅和一個方幾,也同樣是普通的木質材料,正前方掛著一塊扁,上面寫著「天下為公」四個大字!
「芳華?」還在打量著,屏風里面傳來了父親詢問的聲音,有幾分疲憊,卻依然擲地有聲。
「是女兒。」芳華忙應道。
「進來!」
芳華繞過屏風走到里間,依然是古樸的風格。案上擺著幾摞折子和書稿。對面的王誠忠放下手中的筆,眼光幾近柔和的看著芳華。
「芳華,身子好些了麼?」
「嗯,已經大好了,勞爹爹掛心!」芳華心里有些感動,雖然她完全記不起他們,但是她能感覺到他們對她的關心。
「好些了就多出來走動走動,總悶在屋里也沒好處。讓丫鬟多帶你四處逛逛。」
「嗯,女兒知道了。」
王誠忠微微嘆了口氣,雖然說女兒不記得所有得人和事兒,好在人沒傻,記不起的,以後慢慢去想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