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生命,遠離戰火……可惜你是名將軍
對于新月格格來說「荊州之役」就像是一趟過山車,大起大落之余無比得緊張刺激,無比緊張刺激之余充滿了驚喜與慨嘆。請使用訪問本站。
荊州亂民一起,那十七年無憂無慮最貴無比的生活被撕得粉碎,她不得不在兩個忠僕的扶持下,帶著年僅八歲的弟弟喬裝打扮逃出城去。兵荒馬亂之中更有大雨傾盆,克善病懨懨地讓人著急,偏還遇上亂民打劫認出他們的身份,逼得她不得不以死守節。終于八旗援兵到了,她卻樂極生悲,差點被亂民抓去做壓寨夫人。
幸好「馬鷂子」努達海在後面緊追不舍,拼死相救,他瀟灑地甩出手中的匕首,刺傷了亂民,那人大叫一聲終于丟下新月。就在新月即將落水之時,努達海從馬身上彎下腰,一身白色的甲冑,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那高大的身形,勇猛的氣勢,那一刻,新月以為見到了天上的神將下凡,解救她與水火之中,可是,下一刻如同天神一般的努達海就被從背後突然竄出的亂民砍下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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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醫解答︰和被砍頭還能繼續存活一個月的蟑螂不同,如果人類被砍掉頭顱,馬上就會流血,血壓降低妨礙了氧氣和養料的傳輸,無法供應給維持生命所需的組織,很快就會死于流血過多。所有人都知道此時的他他拉努達海已經無法醫治,只能直面死亡。
但是當他的腦袋月兌離身體之後,他還有幾秒活著的時間貓行天下。讓我們來了解一下這位所向無敵的將軍在人生的最後一刻究竟在想什麼——「柔弱的格格正注視著我的颯爽英姿,被我的雄性魅力征服吧!啊!為什麼我的脖子很涼,一下子好像就變輕了,現在又是像火燒一樣,好疼,但是嘴卻動不了,這個卑鄙小人!天哪!我沒頭的身體猛地向後一仰,血從脖子噴出來,猛烈地一下一下地噴出來,身體也隨著一下一下地逐漸向前栽倒。我的頭落地的時候撞得很疼,不過新月格格的尖叫聲更令我頭疼,如果她不發出聲音,那麼她渾身是血又濕透的樣子還是很美的,啊!是誰抓住了我的頭發……」
「啊啊啊啊!!!」殷紅的鮮血就像不要錢似地洶涌噴灑在她頭上、臉上、身上,坐在冰冷的溪水中,她無法分辨自己是否尿濕了衣衫。
她好像不要錢似的尖叫著,眼前是鮮血淋灕的恐怖景象,耳中一片嘈雜,血腥味好像不要錢似地往她鼻子里沖,一直沖到大腦,使得她根本無法思考,簡稱嚇傻了。
當她終于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身處帳篷之中,外邊隱隱傳來哭泣之聲,有個沙啞的男聲不停吼著︰「……將軍……將軍……」
想起那被人砍頭的努達海,噴灑她滿頭滿臉的鮮血,那雙至死都瞪著她的眼楮……「啊啊啊啊!!!」新月又開始放聲尖叫起來。
「格格,格格,你終于醒了!」雲娃端著臉盆沖進帳篷,水撒了一地,「格格別怕,亂民已經被打跑了,這里是大清軍隊的營地,我們都安全了。」
「安全了?現在安全了?!」受驚過度的新月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用力抓著雲娃的手,「天哪,雲娃,求求你不要離開我的身邊,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
雖然覺得奇怪雲娃還是答應了︰「奴才當然不會離開主子啦。既然醒了,格格你要不要去看看小阿哥?還是先吃點東西,逃難的這些天你都瘦了。」
內心還未平靜的新月哪里會有食欲,懨懨地說︰「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還是去瞧瞧克善吧。」
這時,外邊傳來粗獷的男聲︰「新月格格,您還好嗎?大人壯烈犧牲,許多事務應接不暇,將士們粗手粗腳,若有照顧不周之處,還請您直說,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見新月面露疑惑,雲娃便解釋道︰「這是副將阿山,努達海將軍為救格格殉職,現在全軍上下就屬他最大。」
听到阿山是努達海的副將,新月臉色一暗,搖搖頭不言不語。見狀,雲娃就對帳篷外的阿山說︰「軍營之中總有諸多不便,格格心里明白,請你不用擔心。現下格格精神還未恢復,不能向大家道謝,還請你多多見諒。」
阿山听了也沒說什麼,只叫軍醫多多照看格格和阿哥就罷。
行軍在外,就連喪事也只能草草辦理,接下來三個月,臨危受命的阿山護送著努達海、端親王的靈柩和新月等人緩緩向京城前進。于是,曉行夜宿,餐風飲露,每天在滾滾黃沙和蕭蕭馬鳴中度過,伴著新月的,是無邊的恐懼、無盡的悲傷和無盡的風霜。所幸克善在軍醫的治療下,很快恢復了健康,有了親人的陪伴,新月的精神好多了,不再夜夜噩夢,不敢入睡了。她和克善、雲娃、莽古爾泰整天整天地呆在馬車里,回憶在端王府的生活,時不時落下熱淚。可惜代替努達海領軍的阿山是個十成十的魯莽軍漢,只知提供足夠的生活必須物資,從未做出越軌的舉動,殊不知此時的新月正需要一個威武雄壯的漢子來充滿她空虛寂寞的心靈。
在馬車中,新月落淚;放風時,新月落淚;陽光下,新月落淚;月色下,新月更是哭得不能自己,她多麼希望能有這樣一個人,溫柔地深情地呼喚她的小名「月牙兒」,可克善不知道姐姐並非為死去的阿瑪額娘落淚,雲娃和莽古爾泰更不敢稱呼主子小名。
在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之中,他們終于來到了北京。
端親王的葬禮極其哀榮,葬禮之後太後和皇帝召見了新月和克善王爺深藏,妃不露。皇太後見了姐弟二人相依為命的樣子,十分動容。吩咐宮里的嬤嬤宮女︰「好生伺候格格和阿哥,仔細調理他們的飲食。」又叫「傳太醫!」
新月立即膝蓋一軟,拉著弟弟跪下,惶恐地說道︰「我們能從戰場上活下來已經感激萬分了,不敢再勞煩大家,只要給我們一個住處,有雲娃和莽古爾泰伺候著就行。」
太後皺眉,萬分不解地看著骨瘦嶙峋幾乎迎風就倒的新月和懵懂無知東張西望的克善,真不知者端親王是如何教養孩子的,一個個都小家子,沒有半點愛新覺羅家子孫的風範,讓人心下不爽。可他們是忠臣遺孤,是朝廷的臉面,必不能苛待了他們,便耐心地寬慰他們︰「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你們放心,雖然端王爺和福晉去了,可哀家和皇上都記著他的功勞,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好歸宿。從今往後你們就住在宮里,和宮里的格格、阿哥一塊兒學習、生活,你們就把宮里當成你們的家,要是有什麼人敢怠慢你們,你們不用擔心,只管告訴哀家,一切有哀家做主。」
听太後如此慈悲為懷,剛站起的新月再度膝蓋一軟,哭著說︰「太後娘娘,您真是太慈祥、太善良、太美好了,新月和克善又如何擔當得起您的厚愛。看著您我就想起了額娘……」
一番感恩加回憶的哭訴,听得太後眼角直跳,這個新月的做派怎麼和董鄂氏那個狐狸精這麼相似,不,論起哭功新月還要更勝一籌,真是晦氣!
這樣想著,太後和皇帝商議一番,封了新月做和碩格格,搬到英華殿為親人守孝,禮佛,好好學規矩,克善做了世子,就和宮里的阿哥一樣搬去阿哥所統一管理。
把這姐弟兩分開,總能把淚漣漣的哭包教養成正宗的滿洲格格,太後斗志昂揚,信心十足。
克善也就罷了,新月一听要和弟弟分開,立馬打了雞血似地哭訴,哀求,又是下跪又是磕頭,求太後「不要那麼殘忍,阿瑪的遺言是叫我管教克善,您就行行好讓我們姐弟繼續相依為命吧!」
新月如此不識好歹,想用歪理邪說給太後洗腦,自然被太後「冷酷無情」的拒絕了,每日被拘在英華殿吃齋禮佛,為父母守孝。她哭過,求過,可太後安排的嬤嬤都是容嬤嬤的前輩高人,對于新月不分尊卑的「膝蓋軟」的行為,「我們做朋友吧」的理論毫不心動,每天都板著臉教規矩,弄得新月苦不堪言,恨不得那時就與父母共赴黃泉,省的在這冷酷無情的皇宮飽受折磨。
不過她作為窮搖女珠,總有那麼點豬腳光環在那,脆弱敏感地她很快就和善良美好的董鄂妃搭上了線,她給她回憶端王府的幸福生活,她給她講述與皇帝的浪漫愛情,她們一同痛斥太後的鐵腕專權,皇後的無知魯莽,皇宮的冷漠泯滅人性……
她們在這深宮之中成了無話不說的閨蜜,對對方所受的苦難感同身受。當董鄂妃再度听到新月惦記幼弟︰「克善長這麼大還未離過我的身邊,在戰場上我們還能不離不棄,倒是這冰冷的宮牆阻隔了我們。沒有我在身邊,不知克善瘦了沒有,有沒有生病,還在夢里喊額娘嗎?」時,突然靈機一動,說道︰「新月,我突然想到有個機會可以讓你和克善見面!」
「什麼機會?皇貴妃你快說啊!」
「我听皇上提起過,再過幾天就是先威武將軍的七七,將軍是你們的救命恩人,你們前去祭拜是很正常的,太後也不能拒絕你們的拜恩之舉,你們一塊兒前去祭拜,自然能夠見面了。」
听到這里,新月也顧不上對努達海的恐懼,歡快地接受了這個建議。晚上求了太後,說是要祭拜努達海,慰問他的家屬,配合著這些日子苦學的規矩,太後也覺得看得過去,認為她雖然愛哭品行卻不壞,很有感恩之心,爽快地放行了,還替她們姐弟準備了不少奠儀和謝禮。
殊不知這次的寬容,造就了一段影響深遠的孽緣。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秒天神下凡,下一秒變無頭騎士,新月的心里陰影啊,永遠抹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