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史前夫君 第二十二章 力勸天璇

作者 ︰ 金碧輝

天璇侯頭前帶路,二人左拐右拐,竟來到了一處珍寶閣前。衛星樓隨白穆然進入守衛森嚴的珍寶閣中,但見數十排高大檀香木櫃層層排列,里面擺放的全是珍寶古玩和字畫書扇。

天璇侯品味不俗,寶庫中珠光寶氣與書香古樸交相輝映,從這些物件中穿行而過,連一向眼高于頂的瑪雅人也覺得賞心悅目。

衛星樓隨著白穆然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間藏寶室。

這間藏寶室空空蕩蕩,只有正對面的一扇牆上掛著一大片白布。天璇侯走到白布之前,伸手一拉,只听刷的一下,白布頓時掉落,露出了藏在布後的一幅巨畫。

「這是?」衛星樓雙眸微微一凜,凝神看去。

只見畫面之中,描繪的竟是是大半個皇宮全景,各宮各殿,幾乎稍有名目的全在此圖紙中,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一群人物肖像。便在金碧輝煌的天壇之下,滿滿站了數十列文武百官,約莫數百人之多,且人人眉目清晰可辨,神態各異,堪稱一奇。

在所有百官的簇擁之下,身穿明皇龍袍的皇帝被畫在整幅畫的最中間,只見皇帝雙手執杯,臉上一副憂愁的神色,似乎正在禱告。

畫中的皇帝面目滄桑,兩鬢斑白,自然不會是現在的胤帝,而且此畫落款也是黃岐山,辛酉年,因此畫中的皇者應是前朝炎帝蘇岑。

「這幅畫也是黃岐山畫的,他筆力細致,精耕細作了整整數月,才有了這幅大炎群臣祭天圖。不過這幅畫中有一特異之處,不知衛小兄弟可看了出來?」天璇侯見衛星樓正在細細端詳這幅大炎群臣圖,不禁開口問道。

衛星樓很快伸出一根指頭指向畫面中一人︰「特異之處,可是在此人身上?」他指向的那人正站在皇帝身後,一身與群臣所穿官袍格格不入的玄色長衫,並且整個身子都被皇帝擋住了大半。♀

在這樣一幅寫實又精細的工筆畫中出現這麼一個人,實在是奇特之極。

然而最離奇處還不在此,最離奇的——是那個人的臉!

畫中汲汲數百人,上至站在天壇上的天子以及群臣,下至守在皇宮四處的兵士,每一人的面部特征都是精心描摹,且栩栩如生。

然而卻只有站在皇帝身後的玄衣人,雖其身上的衣飾掛件無一不是精心描繪,但一張臉上竟是一片空白,與其他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似乎在畫他的時候,下筆之人心中極其猶豫,以至于畫好了身子衣服,卻畫不出他的臉!

「衛小兄弟眼力不錯,此畫的異處,正在此人身上,我今日帶你前來此處看這幅畫,也是因為衛小兄弟你,給我的感覺和此人當年,很像!」天璇侯指著畫中那人,嘆了口氣又道︰「當年大炎朝時,黃兄乃是皇都中最富盛名的丹青妙手,辛酉年時,因天旱之災,各地流寇,災民四起,便連我彭州一向富庶之地,也只能如臨大敵般緊閉城門,將流民拒之門外。天旱初起之時,本侯便連同其余八大諸侯一同進京,向炎帝請求朝廷撥援。然而朝廷財政上卻是捉襟見肘,到了後三月,一旦米一文錢都撥不出來,實在令人心寒!」

天璇侯說起那段往事,似乎也不勝唏噓,不過他很快將話題又轉回了這幅畫本身之上︰「這幅畫便是炎帝帶領群臣一同祭天祈雨時的場景。不知是否因為大家的誠意動天,那日祈雨過後,老天爺竟真的連下了三天大雨,一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黃岐山自幼記心極佳,無論是人和事物,但凡他看過一眼便不會忘記,他耗時三月畫出的這幅祭天圖,幾乎還原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物場景!」

天璇侯指著祭壇之下的一撥蟒服袍帶之人︰「你看,這個是我,這個是天權,還有這些人」天璇侯一個個指過去︰「這些是我們年輕時的樣子,你從這幅畫上,便能認出來對不對?」

「黃大師丹青妙手,正是惟妙惟肖,侯爺的神態與多年之前,並無二致!」衛星樓接口道。♀

「沒錯!正是如此,黃岐山將所有人的面目都畫了出來,並且神形兼備!可是單單只有他一人,他完全無從下筆!只因此人風骨,實在難以用筆墨描繪一二,黃岐山其余人物景色畫成後又等了數月,還是無法畫出這人神采風韻,因此最終只能留白。」天璇侯的手指又移到了玄衣人身上,向衛星樓問道︰「你可知他是誰?」

衛星樓微微一笑,挑眉道︰「能站在皇帝身邊,神態風韻卻連一代丹青大師都無法描繪之人,除了前朝的大國師,還會有誰?侯爺你說看到我想起之人,莫非就是他?」

天璇侯點點頭︰「衛兄弟你聰穎此點,也和玄夜並無二致!」

「侯爺將我帶來這里,不會就是為了懷念故人吧!」衛星樓又問道︰「我听說大國師在前幾年的宮變之中已死去了,不過他雖然身死,死後卻還有侯爺這般位高權重之人念念不忘,想來大國師當年之風采,定非星樓能及。星樓斷不敢和國師相提並論!」衛星樓嘴上雖如此說,實則心內很不爽天璇侯將他和大國師相提並論,明明基因傳承才是最重要之事,那個叫玄夜的同胞竟然認認真真做起來所謂的大國師,真是不知所謂!

天璇侯笑道︰「衛兄弟又何必妄自菲薄,今日一見衛兄弟,白某便想起當年的大國師,白某斷定,衛兄弟他日若是從政,定會一鳴驚人!」白穆然頓了頓又道︰「當年大國師那般驚才絕艷,可惜深入宮斗之中,最後卻逃不月兌萬箭穿心的悲慘下場。想我白穆然比起大國師,計謀不足,才干不足,又怎敢牽扯這些政治斗爭?白某唯一所願,只想在我這一畝三分地好好經營,獨善其身!」

衛星樓看向白穆然,眼神中滿是了然︰「我知道侯爺你的意思了。若我記得沒有錯,侯爺身為炎族僅存的三位諸侯之一,在當年那場宮變之中能全身而退,憑的全是靜觀其變這四個字。即沒有參與胤皇的叛亂,也沒有和其他諸侯暗相結盟。天變之後無功無過,倒算是安然度過了此劫。但侯爺你想過沒有,你雖不願淌渾水,可是眼下水已經被胤帝給攪渾了。今日的胤帝不是昔日的炎皇,炎皇可以容忍諸侯坐大,胤帝卻不能容忍臥榻之側,還有九大諸侯鉗制,胤帝如今對付天權侯只是第一步,下一步焉知不會輪到侯爺您?這次若再靜觀其變,只怕就會被個個擊破,到那時,侯爺就算想獨善其身,只怕也是不能了!」

「衛兄弟此言不差,只是如今天權侯自身難保,焉知你們那條船不會翻的更快?我若是答應這門親事,只怕唐放一倒,我天璇府便是首當其沖!」白穆然背手而立,嘆息道。

「侯爺憂慮之心星樓明白,這件事情真是進亦難,退亦憂。只是世上沒有雙全法,今日侯爺選擇順從皇帝,異日便是第二個天權侯,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可若是九大諸侯能夠同進退共患難,到時候就不是胤帝逼大伙兒,而是大伙兒制衡胤帝了!所以侯爺與其等著那日的到來,不如在胤帝其勢未成時,先擇明主!」衛星樓眼中透出一絲狡黠之光,目光灼灼的看向白穆然。

白穆然眼光豁然一跳︰「天權侯的意思是?」

「大皇子唐譽!」衛星樓終于向天璇侯攤開底牌。

白穆然沉默片刻,又道︰「你也說了,須得九大諸侯共進退,九大諸侯,人心不齊,若只有你我兩家結盟,不免勢單力孤,且一旦結盟,更易成胤帝眼中之釘,必欲除之而後快!」

「哈哈哈哈!」衛星樓仰天大笑數聲,隨後冷聲道︰「侯爺為何這般瞻前顧後,今日可以兩家結盟,異日為何不能九侯共同進退?星樓只知事在人為,如今天權侯面臨的問題,也是其余八侯共同面臨的問題。只要稍微有點遠見之人,便知什麼也不做如同等死。也許三年,也許十年,胤帝裁撤諸侯,中央集權只是早晚之事。若侯爺真願意等到那時田園歸老,白氏一族就此成為庶民小族,星樓也無話可說!」

衛星樓說完此話,便不再多言,只是靜靜看著一臉思忖之色的天璇侯白穆然。

他知白穆然此刻心中一定正在進行急劇的思想斗爭,一方面不想出頭在皇帝跟前太顯眼,而另一方面也明白,安于現狀一味順從皇帝之意無異于引鴆止渴。天權侯雖然是第一個,但早晚裁撤諸侯的這把火會燒到自己身上。

「茲事體大,我要好好考慮考慮!」白穆然不得不承認衛星樓是個很好的說客,他本意是想婉拒天權侯結親之意,然而卻在不知不覺之間,竟被衛星樓給說動了心思。

「侯爺,星樓願為說客,在這三年中盡量串聯九侯勢力,讓九大諸侯共結同盟,支持大皇子唐譽成為皇太子!等到太子登基之後,再行九侯議政制,那時整個天下,侯爺也能分上一杯羹,豈不美哉?」

「九侯議政?」白穆然似被這四個字擊中了心田,不覺眼中銳光一閃。

「對于胤帝來說,九侯分封各地,經營多年已成尾大不掉之勢,胤帝心中早欲除之後快。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逆流而上,若是能在中央取得話語權,九侯議政,那麼此後百年之內,不論是侯爺您,還是天權侯,又或其余諸侯,整個家族都能長盛不衰,高枕無憂!」衛星樓的話便是最具誘惑的禁忌之光,為天璇侯推開了一方新的天地。

「九侯議政若能成功,以後豈非」諸侯各霸一方朝堂,九侯大權在握,皇權則完全架空!

「輪流做皇帝的時代,也不是不可能了」衛星此言露骨又大逆不道,然而就是這句話,讓天璇侯眼中最後的那一絲搖擺不定,也泯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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