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與影子的情流感 指認高清平

作者 ︰ 蘇慕清

方雲陽決定去「請」高清平到警察局「喝茶」。♀

至于去哪里找高清平,這個不難,黑幫也不會總是在黑暗中活動,他們通過走私,開賭場,販賣毒品得來的錢,最終都要找途徑洗白。

警方雖然明知道他們的錢從何而來,但是苦無證據,還得為他們用來洗錢的公司保駕護航,因為他們都是「納稅人」。

洪安幫的公司有多,大部分是以張一龍和高清平、小武的名義開的,小武叛變之後,這些公司的股份自然也被他一並帶走,加上他卷走的毒資和貨源,給洪安幫造成了沉重的打擊,所以才有上次綁架方雲影的事。

不過小武的公司畢竟只是其中一部分,最重要的幾間當然是以張一龍自己的名義開的,剩下的一些舉足輕重的,都在高清平名下,比如眼前這家「惠風酒樓」。

警方通過線人得知,高清平最近頻頻出現在惠風酒樓,也有些神秘人物不時出入,似乎在密謀什麼事。

高清平正陪著張一龍和泰國毒梟通猜談生意,通猜是最近才跟他們搭上線的,他是泰國三大毒梟之一,以前一直沒有在香港發展毒品生意,一來是因為另外兩家對他打壓得很厲害,二來是沒有什麼路子。

但這次小武叛變以後,張一龍這邊的毒源緊張,便冒險找到了通猜,之前雙方已經有過幾次小規模交易,彼此都算滿意,這次是詳談之後的合作。

正談到關鍵地方,手下突然來報,說警察上門,點名要找高清平,屋里的人都是一陣緊張,通猜更是冷汗直冒,操著不熟練的中文說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張一龍心頭也是一震,但這里畢竟是香港,是他的地盤,況且他混跡黑道幾十年,早就練就了臨危不亂的性格,此時只是淡淡的說道︰「ko,你去看看。」

高清平應道︰「是。」

跟隨手下來到大堂,只見方雲陽和張蕭正在前台等他。

「兩位阿sir是找我嗎?」

「不錯,高先生,我們懷疑你與去年十月二十九日的一起搶劫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到警察局協助調查。」

昨天半夜突然接到方雲影的電話,高清平就猜到警察會來找他,只是沒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巧。

「協助警方是每個香港市民的義務。只是我還有一些小事要處理,不知道兩位阿sir是否能稍等片刻,待我向屬下交待幾句。」

「可以,我們就在這里等你,高先生。」

高清平回到談生意的包間,將方雲陽的來意說了一下,通猜听了翻譯的話,嘰里咕嚕說了幾句。

翻譯︰「我們老板說,警方是否已經知道我們在此,所以借機來查探情報?」

高清平搖頭︰「應該不是,我們做事一向很小心,警方就算懷疑,也找不到任何證據。」

「那現在怎麼辦?」

「不如我們改天再談?」張一龍可不想這條線被警方盯上。

通猜低頭考慮。

「老大,我看不用。他們這次是來調查去年我利用方家大小姐偷運毒品的事,但就方大小姐並不知道她手袋中有毒品,所以警方只是將這件案子定性為普通的搶劫案,我去了警察局,也可以交保釋金離開。警方卻大張旗鼓,重案組督查親自來‘請’我,我想他們或許是察覺到了我們最近的異動,想借機扣留我。」

「你的意思是?」

「如果老大你趁警方扣留我的時候,跟通猜老板交易,警方一定不會想到,如此交易反而更加安全。」

的確,從常理推斷,張一龍不會在高清平不在的時候進行大宗交易,畢竟他是最可靠的保鏢和護身符。

「而且,這樣一來,我也有了不在場證據。」

張一龍低頭想了想。

「你說得對,不知道通猜老板有什麼意見?」

翻譯嘰里咕嚕將兩人的對話翻譯過通猜,通猜沉思了片刻才說話。

「張老板,此事似乎風險很大?」

「我們中國有句古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理,最危險的時候就是最安全的時候,不知道通猜老板是否能明白我的意思?」

翻譯又是跟通猜一頓溝通,通猜最終點頭︰「好。」

兩人隨即秘密商議交貨的時間地點,高清平則跟隨方雲陽來到了警察局。

方雲陽和張蕭即刻帶高清平去了審訊室。

高清平淡淡一笑,優雅的坐下了。

「高先生,請問你去年十月二十九日下午三點到五點這段時間在做什麼?」

「不記得了。」

張蕭惡狠狠的看著他︰「你不要玩花樣!」

「這位阿sir的話,我不是很明白,難道已經過了一年的事我還得清楚的記下來嗎?那麼請問阿sir你去年十月二十九日下午三點到五點這段時間在做什麼?」

「我和sunny哥在機場查毒品,還見到你了。」

「哦?那不如請阿sir幫我回憶一下我當時在做什麼,因為我實在記不得了。」

「你!」

方雲陽沖張蕭擺擺手。

「高先生,我們懷疑你當天搶劫了一位名叫做方雲影的香港市民。」

「哦?劫財還是劫色?」

張蕭火更大了,方雲影在他心中可是女神一般的存在,高清平竟然敢說出「劫色」兩個字。他想也沒想就站起身,一拳往高清平打去。

高清平一把抓住他的手,略微用力往前推了一下,張蕭往牆上撞去。

「警察可以隨便打人嗎?」

方雲陽喝道︰「張蕭,冷靜點!」

張蕭雖然心中不服,但方雲陽畢竟是他的上司,只能恨恨的瞪了高清平一眼。

「高先生,有位市民拍到當時搶劫的情形,從視頻來看,搶劫的人正是你。」

「視頻可以給我看看嗎?」

「可以。」

通過電腦,高清平將視頻完整的看了一遍。

「sunny哥哈?畫面這麼遠,你們也能看出是我?我怎麼看不出來?」

「我們的技術人員通過各種對比,得出的結論是跟你有75%的契合度。」

「75%?哈哈,75%相似的人太多了吧?不知道sunny哥有沒有兄弟姐妹?如果有的話,跟你的相似度又是多少?」

「但是高先生你沒有兄弟姐妹。」

「原來sunny哥查過我。」

「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又怎敢隨便抓人?」

「這世界這麼大,有人長的相似也不出奇吧?」

「這麼說高先生是不承認了?」

「我為何要承認自己並未做過的事情?」

張蕭冷笑︰「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高清平望著他笑笑︰「這位阿sir火氣似乎很大,最近天氣比較干燥,不如讓伯母多煲點湯下下火。」

張蕭又要燃了,方雲陽趕緊阻止他︰「不要激動。」

高清平火上澆油︰「難道被搶劫的人是阿sir的…」

意味深長的語氣讓張蕭氣得渾身發抖。

「ko先生,現在是我們在問你,請你配合。」

高清平攤攤手︰「我一向都很配合警方,sunny哥如果問完了,我可以走了嗎?我很忙的,不像兩位阿sir這麼得閑。」

「恐怕ko先生還不能走,我們要找證人過來指認。」

「請快一點。」

方雲陽讓張蕭帶高清平去指認犯人的地方,自己則打電話給方耀中,說要帶方雲影過來錄口供。

此時,方雲影已經在辦公室坐了整整一個上午。

早上剛吃完早飯,她就被方耀中「押」到了警察局,本來方耀中想立刻「審」她,誰知突然接到電話去開會,一開就開到了現在。

方雲陽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方小姐,請你回想一下被搶劫的大概經過好嗎?」

「當時我上了一倆出租車,後來因為太累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車停在路邊,然後司機叫我把手袋給他,我不給,他就把我打暈了。」

「你沒有看到他長什麼樣嗎?」

方雲影搖頭︰「他背對著我,所以我看不到。」

「他背對著你,如何將你打暈?」

「我…我不知道…」

「方小姐,請你配合警方。」

方雲影有點驚慌︰「我真的想不起來,過了那麼久了,可能…我也不知道…」

「可能什麼?」

「可能是我自己嚇暈過去的吧…」

「那你還記得他的身形嗎?」

「可能記得…不過也不知道忘記沒有…」

方雲陽嘆口氣︰「當時有位市民拍下了你被搶劫的過程,我們根據視頻找到了一位嫌疑人,現在我帶你去指認,你看看你是否能認出來。」

「哦。」

方雲陽的辦公室離指認犯人的地方比較遠。

等電梯的時候,方雲影听到旁邊有兩個人在低聲罵人。

「簡直是垃圾!光耀集團的太子爺了不起啊?瞧他那得戚樣!」

「就是,也不知道方小姐看上他什麼了,那麼漂亮一個女孩,竟然願意嫁給這樣一個爛人,真是瞎了眼。」

方雲陽認得這兩人是曾佑明的下屬。兩人說得興起,完全沒注意旁邊的人,方雲陽輕輕咳嗽了一聲。

兩人望過來,見到方雲陽,齊聲道︰「sunny哥。」

見到方雲陽身後的方雲影,兩人頓時尷尬無比,剛說到方小姐瞎了眼,這個瞎了眼的方小姐立刻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兩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其中一人道︰「對不起,方小姐。」

方雲影禮貌的笑笑︰「沒關系。」

兩人也沒再說什麼,在背後說人家未婚夫的壞話,被當場撞到,兩人都恨不得有地洞能鑽進去。

電梯來了,方雲陽和方雲影走了進去,那兩人卻都原地沒動。

方雲陽轉頭招呼道︰「你們不走嗎?」

「我們還在等人,sunny哥你們先上。」

電梯關上,兩人這才松了口氣。

方雲陽帶著方雲影走進指認犯人的房間,方雲影見到高清平正站在玻璃後面,她知道這玻璃是經過特別制作的,她看得到高清平,高清平卻看不到她。

兩人已經有多日沒有見面,她很想他,于是趁著這機會細細打量著他,他還是那麼英俊,只是稜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突然,方雲影見到高清平嘴角上揚,微微的笑了一笑。她有點慌,他知道她在看著他嗎?他是在笑她傻嗎?雖然兩人已經是情侶關系,但方雲影仍然有種偷窺被抓住的感覺。

方雲陽見她神情慌亂,柔聲道︰「別怕,他不敢把你怎麼樣,你可以大膽的指認他。」

方雲影又偷偷瞥了高清平一眼,他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剛才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好…好像就是他…」

方雲陽松了口氣,他真怕方雲影仍然不肯配合。

張蕭見方雲影指認高清平,非常高興︰「這下看這家伙還怎麼抵賴!」

高清平卻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方雲影不由得心情激蕩。

「他…看不見我的吧?」

「對,他看不到。」

張蕭臉現吃驚的表情,正要說什麼,方雲陽趕緊沖他擺擺手,張蕭立刻閉了嘴。

指認完,方雲陽讓方雲影簽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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