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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天色漸晚。李玄閑著無事,剛想去後院轉轉,找小李蕊聊聊天,門房來報,說門外有兩個公子找他,李玄出門相迎,原來是劉和一個叫王石的男子。
劉見李玄出來,說︰「李兄今日可得空?」李玄說︰「劉兄找我有什麼事?」劉說︰「幾日沒見李兄了。今天我要在棲鳳樓做東,特意來請李兄。」
李玄猶豫片刻︰「棲鳳樓?」旁邊站立的王石笑道︰「年少正是風流時,對酒當歌的事,李兄可不要落在子的後面啊。」劉笑了笑,對李玄說︰「眾位好友都知道我來邀李兄同去。李兄可千萬不要推辭,給我這個面子。」李玄見劉如此說,只得答應︰「那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劉又轉身讓身邊僕人去請張元和謝先,這兩個人也都是京城士子,平日里與劉交好,近日來也同李玄見過幾次。
三人一行先到棲鳳樓,劉是棲鳳樓的熟客,一進棲鳳樓,便有敏感詞公將他們領到一個雅房。鳳姐當然也認識劉,親自來招呼他。見劉點過了酒菜,對劉說︰「劉大才子今日還是來找十娘?」
劉說︰「十娘可有空?若得閑,來與我等坐上片刻。」鳳姐嘻嘻的笑著︰「劉公子來了,便是不得空也要得空的。」鳳姐忙讓人去叫胡十娘。
一陣子,房門吱呀一聲,門外進來一個女子。這個女子臉如鵝蛋,柳葉彎眉,進來後見是劉三人,也不生疏,徑直坐在劉旁邊。王石見了,忙對鳳姐叫嚷︰「這也太不公平了吧,十娘來了,眼中只有子兄,我們二人呢?」鳳姐嘻嘻的笑著︰「看你說的,咱們棲鳳樓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姑娘。莫急莫急。」片刻之後,又進來幾位姑娘。一時之間,房內鶯歌燕舞,軟語溫香。
劉對身旁的胡十娘說︰「十娘,幾日不見,我可是想你了。」胡十娘用手掩口,咯咯的笑著︰「我才不信呢。似劉郎這樣的人物,到哪都是不甘寂寞,卻在這里哄我開心。」
正說話間,又兩人推門而入,正是張元和謝先。謝先人未到,聲先到︰「到這棲鳳樓,不就是來尋開心的嗎?」劉忙說︰「是極,是極。」兩人進來,分別于房內幾人見了禮。
人已到齊,劉又吩咐叫來幾個姑娘,眾人坐定,劉嬉笑著對有些不太習慣的李玄說︰「李兄莫非看不上這些姑娘,這些姑娘當然比不上你那汴京四大美人之一的未晞姑娘。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李兄莫要拘束。」
李玄忙說︰「子兄可不敢胡說。」張元說︰「哪有胡說,元旦百官宴之日,李兄舍命為紅顏,未晞姑娘于眾人面前,不顧顏面,淚求他父親帶你去尚書府醫治一事,在京城我們這些年輕人中傳的也是沸沸揚揚啊。」謝先接口說道︰「是啊是啊,我雖沒有去,可也听說過此事。」李玄大窘,謝先接著說︰「李兄能將生死置之度外,可惜我是沒有見到李兄的風采啊。」
這謝先的父親是六品的起居郎,起居郎專職記錄朝廷命令、禮樂法度、賞罰勸懲、群臣進對、臨幸引見之事,簡單來說就是記錄皇帝平日里的言行。官職雖不大,也有許多有心人願意結交。
李玄听謝先如此說,忙說︰「不要再取笑我了。」
胡十娘听到這幾人這麼說,轉過身來問︰「這位公子,面生的很,卻不知是誰家的公子?」劉一笑,對他說︰「這是我們汴京四大才子之一的李玄李公子。」胡十娘聞言一笑︰「子向來就會胡說,這汴京三大才子,哪來什麼四大才子?」
劉哈哈一笑︰「江山代有才人出,若從此以後都是三大才子,豈不叫人笑掉大牙。李兄才高八斗,這汴京三大才子,自然要改成四大才子了。」說完咦了一聲,對著周圍眾人說︰「這和那四大美女可真登對。哈哈哈哈。」大笑起來。那張元和謝先也對著李玄說︰「李兄可以當之無愧。」
胡十娘心中卻是不信,眼楮一轉,拿了一杯酒,對李玄敬來,說︰「李公子,如此說來,你可要展示一下了,也讓小女子心悅誠服。」李玄忽然想到這里是棲鳳樓,想到了月磯姑娘,便對胡十娘說︰「我也會彈琵琶。」胡十娘掩口輕笑︰「要說這琵琶,我也會,可如今這棲鳳樓上,沒多少人敢說自己會琵琶了。」
胡十娘說完,吩咐一個僕人拿來一把琵琶。劉笑著說︰「快去拿來。平日里只和李兄說過詩詞歌賦,時局政事。這琵琶之藝,今日我可要見識見識。」
周圍眾人起哄,等琵琶取過來,李玄也不推辭,拿在手上,試了試音,吭吭兩聲。
李玄試弦之後,也不作聲,手中一個音一個音的撥了起來。起先並不連貫,聲音響起,眾人都靜靜的听著,胡十娘先是輕笑,慢慢的滿臉嚴肅,听著听著,起身慢慢向房內帷帳之處走去,這青樓雅間,除了酒席座椅地方,對面都有一個平台,用帷帳相隔,是用來放置樂器或者歌妓表演的地方。
平台上有一案幾,幾上放著一個瑤琴,胡十娘曲膝坐了下來,雙手按在琴上,等到李玄一聲剛落,一聲未起之時,琴聲響起。那琴聲時有時無,與琵琶聲音相和。胡十娘偶爾輕吟,無詞,只是低聲輕吟。卻難以喧賓奪主。眾人听著,盡皆沉醉。
一曲完了,眾人拍手稱快。張元說道︰「沒想到李兄的琵琶也如天籟,有十娘的琴聲和歌聲相和,當真好听。」
胡十娘輕嘆了一下︰「沒想到李公子的琵琶技藝如此精湛,與月磯姐姐不相上下。」李玄忙說︰「十娘不敢這麼說,月磯姑娘的技藝我可是望塵莫及。」
眾人坐定,劉舉起一杯酒︰「李兄當真是全才,每次見面,都會給我等驚喜。這汴京四大才子之名當之無愧。」眾人都舉起酒杯,胡十娘也端起一杯酒,對著李玄說︰「果然是當之無愧。」李玄忙說︰「不敢不敢。」與眾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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