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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田欽祚正在田里幫著張啟干活,孺林遠遠的從田畔跑來。他跑到田邊,對著田欽祚喊著︰「田先生,田先生,大喜事!你的家人到了!」雖然田欽祚呆在李家莊里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為了保險,李玄還是讓大家都叫他田先生。
田欽祚听到,心中大喜,這件事是他這些日子一直掛在心間的大事。此刻听到家人都平安無事的來了,田欽祚慌忙扔下手中的鋤頭,向莊里拔腿就跑。張啟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呵呵的笑著。
田欽祚到了自己住的院子,推開院門,看見自己的老婆和妾室,還有三個兒女和兩個兒媳,一個孫子,熱淚盈眶。上前就抱住他們。他的兩個妻妾和大兒子田大勇也抱著田欽祚放聲痛哭起來。
田欽祚和家人哭了一會,心情慢慢平靜,看到站在一邊的李玄,走到跟前,作勢要跪下去。李玄大驚,雙手拉住田欽祚的衣袖,說什麼也不讓田欽祚跪下去。他用力把田欽祚拉了起來。田欽祚的家眷卻在他面前跪了一地。李玄忙命人把他們扶起來。
田欽祚說︰「我縱橫沙場幾十年,徒有虛名,到頭來連自己的家人子女都無法保護周全,最後還要靠你來救我們全家一命。」李玄誠懇的說︰「田大人,這是我應該做的。」田欽祚說︰「你說是應該做的,我卻實在想不通,你為什麼會冒這樣的險來救我。」
李玄沉默了一會兒說︰「田大人可還記的,我隨你從滿城回來,你對我說過的話。」田欽祚想了想,卻不知李玄說的是那句話,問道︰「我說過什麼?」李玄說︰「不怕田大人詬病,我確實不把皇權放在眼里。」
李玄踱步向院中走去,田欽祚跟著走了上來,李玄說︰「在我心里,總覺得我們自己是最重要的,皇權,說句狂妄的話,在我心中不過是個屁一樣的東西。」田欽祚陡然听到這句話,渾身一震,心想這真是古往今來最狂妄的一句話。
李玄接著說︰「它讓我們的身體不得自由,更禁錮著我們的魂靈。有時候我在想,若是人人都是真正的自由之身,這世界還是這樣的不如人意嗎?」
田欽祚听到李玄這樣說,想了一想,開口說︰「自由之身,談何容易,且不說根本得不到,就是得到了,幾千年來弱肉強食才是天道,到時候那自由也只是強者們的自由,哪里會有弱者們的自由。」李玄笑了笑,嘆了口氣說︰「您說的是,看樣子是我想的太多了。」
田欽祚沉默片刻,又說︰「也不是不行,你看這李家莊,莊中大多都是老弱病殘,假如他們遇到強人,只有忍受,任人宰割,可是,如果有你的玄字營在,他們的自由也許就不是空談了。」
李玄扭過頭來,說︰「大人說的有幾分道理。」不過田欽祚又說︰「可如此一來,和我們眼前又有什麼差別。這李家莊中權利最大的人是你,如同一個國家的皇帝。也許你是個好皇帝,能給他們自由,讓他們都幸福。可是你終歸會死,要是你死後,其他人做了這皇帝,不願給他們自由,而更想奴役他們,這自由,還不是像鏡中花,水中月一樣?」
李玄想了想,果真是這樣,他又想了想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卻似乎徒勞。他悠悠地嘆了一下︰「看樣子,這皇帝,就是阻撓人們自由幸福的最大障礙。」田欽祚說︰「可古往今來,還沒有一個朝代沒有皇帝,你我都是凡夫俗子,能改變這世界嗎?天道!非你我人力所能改變。」
李玄沉默了許久,哼的一聲冷笑,開口說︰「天道?我相信人定能勝天!」
田欽祚看氣氛沉悶,忽然開口大笑了幾聲,對李玄說︰「你我不要再說這些了,天地大道,自有天地把持。輪不到你我這樣的凡人操心。我看你年紀輕輕,可是與我甚為投機。如果你不嫌棄我現在是個欽犯,從此之後,你不要再叫我什麼大人了,我和你義結金蘭,從此以後兄弟相稱。」
李玄听了,忙推辭著。田欽祚見李玄不答應,對李玄說︰「莫非你是怕我連累你?」李玄忙說︰「玄是一小子,和大人結拜為兄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哪里會嫌棄什麼,再說我現在也是欽犯,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如果大人願意,玄求之不得。」
田欽祚听到李玄這樣說,才轉怒為喜,又說︰「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我們義結金蘭。」
李玄既已答應,就命人擺了一張桌子在院中,又命人找來一些黃紙、豬肉、魚和雞蛋,另外還有一只活公雞和一碗紅酒。
兩人在黃紙上寫下金蘭譜,跪在桌前,相互交換了,然後在桌前點燃,對天盟誓,誓曰︰「皇天在上,今日田欽祚與李玄結為異性兄弟,同心協力,救危扶困,上效家國,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後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誓畢,兩人站起身來,田欽祚親自操刀,將活公雞宰了,雞血滴入紅酒之中,田欽祚將左手中指用針尖刺破,把血滴入紅酒之中,李玄也一樣做了。田欽祚把酒攪拌均勻,先灑三滴于地上。然後喝了一口,喝完之後遞給李玄。李玄也喝了一口。將碗摔碎。
李玄對著田欽祚施了一禮︰「大哥。」田欽祚忙用手把李玄扶了起來︰「二弟。」兩人相視而笑。
(本書原定書名就是天道,可惜我在幾個網站都無法注冊使用,這才使用了道之滄海這個名字,不過,這本書絕不是只寫本章的這個天道,還有其他內容和精彩情節在後面,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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