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國野史 第一部 面朝大海 24 神馬都是浮雲

作者 ︰ 分局老油條

章節名︰第一部面朝大海神馬都是浮雲

這一天,唐三藏、公孫勝和賈寶玉一路貪看風景,談得興濃,不覺錯過宿頭,待到夕陽出岫,倦鳥還林的時候,他們眼前卻是一片山野,前無村,後無店。請使用訪問本站。

又得露宿了。

其實在西天取經的路上,餐風飲露,野外扎營是家常便飯,唐僧自不必說,而公孫勝也是長年在外雲游,所以他們兩個都算得是戶外活動的強驢,經驗豐富,而且裝備也齊全。寶玉半路出家,一無所有,什麼都得和他倆搞共產了。

寶玉倒是有一件寶物,就是那個老尼姑送的大口袋,裝干糧比較給力,特別能裝,只是裝得太多時,有點份量,三藏與寶玉師徒都氣力有限,公孫勝只得能者多勞。公孫覺得這不是長久之法,就授些練功之法給寶玉,寶玉左右無事,歇下來就練一練,體力見長,也可以背背干糧了,他已削發,背著這布袋,被公孫戲稱為布袋和尚。

這幾天化緣的成果頗豐,三人把布袋中的饅頭吃得飽了,坐在山石之上,听听松濤,听听泉吟,是夜繁星滿天,一鉤弦月,三人心清神怡,互相參參佛道,寶玉一時詩興起來,便要與三藏和公孫勝聯詩。

公孫勝說︰「你以前在大觀園中和姐妹們常玩這個,我們怕不是你的對手。」

寶玉說︰「我的詩才不怎麼的,在大觀園中與姐妹賽詩時,長期是忝陪末座,再說我們又不是比賽,那歇後語怎麼說的︰劉玄德說種菜無事消遣耳。」

公孫勝不想拂了寶玉的興致,笑說︰「那行,就陪你玩玩。」

三藏卻只管擺手,說︰「這個我不敢玩了,想當年,我路過一個荊棘嶺,嶺上有木仙庵,幾個成了氣候的樹精扯著我談詩,若不是徒兒悟空相救,險遭不測,從此,我不敢再在荒郊野嶺談詩,唯恐惹禍上身。眼下又在野外,要談詩你們談,我不摻合。」

寶玉說︰「師父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那我與公孫先生玩吧。」

三藏就在旁邊打坐,看著一鉤明月出神。

公孫勝說︰「我沒這經驗,你先來。」

寶玉回憶起探春結詩社,與眾姐妹一起賽詩的情景,興致就上來了,興致一上來,靈感就快,早有兩句了,指著山泉吟道︰「身赳蟾宮意已秋,一鉤明月孕清流。」

公孫勝略一沉吟,指著竹林中的山徑吟著︰「竹因虛直能攀頂,徑得斜彎好入幽。」

寶玉略一思忖,抬頭看峰頂,想象著溪水源頭,吟道︰「瀑落不勝高處冷……」

公孫勝頭抬得更高,直看到天上,搶吟道︰「雲行應向闊天游。」

寶玉一豎大拇指,贊道︰「搶得好,搶得妙!果然是入雲龍的氣度!」

三藏實在按捺不住了,月兌口接道︰「人間若得廉風掃,玉宇澄泉景自悠。」

公孫勝回過頭來,伸出大拇指說︰「三藏師父淡定得好!」

寶玉咋巴一下嘴,說︰「師父雲空未必空,一首出世的詩,被你一收尾,入世了。」

三藏說︰「還是與時俱進好,現在報上天天說中國入世,中國都入世了,我們也不能太遠世是吧。」

寶玉啞然失笑,「師父啊,彼入世非此入世,那是說的入世貿組織呢!」

三藏說︰「差不多差不多,加入組織就是往人中間扎堆,就是入世。」

公孫勝點頭微笑,「這一解倒也別致,只是不知三藏師父身在取經路上,卻心系中國的反腐事業,是啊,如今的中國,若能借得廉政風暴一掃**之落葉,必是玉宇澄清萬里埃了。」

三人說笑了一回,夜露下來,就搭起帳篷準備睡覺了。唐僧和公孫勝參加過張家界國際帳篷節,都有很時尚的帳篷。寶玉則只能選擇與其中一個人混用帳篷。

唐僧體胖心寬,睡覺時不免有異常香甜的呼嚕,且帳篷亦因他的豐盈體態而略感擠迫。公孫勝清瘦,又是一個道家的練家子,呼吸吐納功夫過硬,睡覺時無動無聲。

這個精彩二選一沒有懸念,寶玉自然是和公孫勝混帳。

半夜時分,一陣風聲起來,把公孫勝驚醒,他睡覺時也是十分警覺靈敏的,坐起環視周圍,覺得情況有異,急急地去推寶玉。這寶玉正是前三十年睡不醒的年齡,推了好半天,才睜開朦朧睡眼。

「寶玉,你發現情況有什麼不對?」

「啊……」寶玉揉著眼楮,說︰「我看到了繁星滿天,銀河垂地……」

「想到什麼了?」

「想到了……很多啊,簡直是浮想聯翩啊,神秘壯麗的星空最能激發人的無限遐想,宇宙,人生,歷史……和浩瀚的宇宙相比,人類何其渺小……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他說著說著竟搖頭晃腦起來。

「放屁!」公孫勝忍無可忍地打斷了寶玉的話,「我現在只知道前不見帳篷,後不見三藏!」

寶玉一激靈醒透了,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咦,帳篷呢?師父呢?怎麼回事呢?」

「你問我我問誰去?問神秘壯麗的星空去?」

現在,他倆是真正地露宿在了草地上,帳篷不見了,旁邊的唐僧,連人帶帳篷都無影無蹤。

兩個人面面相覷。公孫勝本能地握住松文古定劍,傾听四周的動靜。

呆了一會,這回倒是寶玉先開口了︰「先生你怎麼醒來的?怎麼發現師父不見的?」

「你整個一個十萬個為什麼啊,我就是听得一陣風響,一醒來,就這樣了。」

「風響?」寶玉歪著頭琢磨一下,說︰「你看吧,師父他什麼詩不好吟,非得來一句什麼人間若得廉風掃這下好了,他自己被一陣風掃沒了!」

「听你這話,是說你師父是個烏鴉嘴啊,簡直豈有此理,這麼大一個活人,能給風吹走,況且你師父那胖大模樣跟日本相撲士似的,有風也是先吹我們兩個吧。你能不能說點靠譜的,比如說,山賊把帳篷偷了……」

「先生,這個難說啊,據古代志怪小說記載,西天路上有許多妖怪都會用風攝走人的,特別象師父這種看起來肉特別厚的人。你要說山賊我可不敢苟同,師父那帳篷時尚,山賊起盜心有可能,他怎麼會把師父一起偷走呢……難道是綁架不成?」

「就是啊,除非你師父監守自盜……這個不可能,我這腦子今天有點掉鏈子……」公孫勝為自己的思考過度難為情地笑了一笑。

過一會兒,寶玉突然想起唐僧在路上講的那個女兒國國王求親的故事,「難道是女國王把唐僧偷去了?」

「荒唐!女國王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不會做這種強人行徑……」公孫勝受了這一啟發,忽然想起什麼,急問寶玉,「你那個什麼楊二嫂的日記本還在嗎?」

寶玉野營時,一直是把日記本做枕頭用的,他模模身下,「日記本還在!」

公孫勝皺起眉頭,「這就難解了。」

寶玉心有不甘地舊話重提︰「難道真象《西游漫記》中記載的那樣,世上有貪吃唐僧肉的妖怪,一陣風把他攝去了?」

關于妖風攝去唐僧,作為一件異聞,在史書上記載之多,不下于尼斯湖怪獸和F,但公孫勝是無神論者,一向不相信這些不經之談。他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不說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凡事皆有可能啊,」寶玉想說服公孫勝,搜腸刮肚地尋找依據,「你看,地球人都說華南虎失蹤了,前一向陽谷縣縣長,不是繼刑警隊的武松隊長打了一只虎後,又宣稱在景陽岡拍到一群華南虎的照片嗎,還有那個徐老太逛南京……」

「暈死!」公孫勝揮手制止他說下去,「這都是哪跟哪啊,這里既不是德雲社的現場,也不是立波秀的舞台,你甭把自己當貧嘴的吳宗憲好不好!」

且不說公孫寶玉二人驚疑不定,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現在說說唐僧的去向。

史書上多次記載的唐僧被妖風攝去,今天以科學來解釋,其實那所謂妖風,就是龍卷風。這種風經常把人和物卷走,古人不知,附會成妖。

寶玉說唐僧是個烏鴉嘴,還真有點靠譜,他今晚確實是被風掃走了。至于公孫勝和寶玉,因為睡的位置在地勢稍低的樹下,而且從科學角度解釋,兩人也不象唐僧那麼胖大,受風面小,僥幸只被卷去帳篷,人卻沒被卷走。

唐僧做夢也想不到,好萊塢災難大片中的龍卷風肆虐的場景,會在現實中出現,並且,還讓他親身體驗。

飛在空中,目中所見,比3D電影更刺激,渾身所感,比過山車蹦極更驚險,唐僧在雲間輾轉反側翻來覆去,身周的浮雲,象奔馬掠過,他想,難道這就是以前那個徒弟孫悟空常吹噓的什麼筋斗雲?

這時候的唐僧,甚至連害怕都忘了,或者說,在這樣激烈的翻騰中,他根本無暇害怕了。

也不知過了千里萬里,幾世幾劫,唐僧慢慢感風力減小,他也逐漸下落,他看到身下一片蔚藍色,貌似是一片汪洋……

天亮了……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他身體正不由自主墜向海中一個島嶼。

此時,那個海島的沙灘上,有三個人,看著在天空中飛旋的唐僧而瞠目結舌。

「劉皇叔,你看天上飛的是個什麼人啊,難道是傳說中的天使?」第一個問。

「段王爺,會飛的不見得一定是天使,也有可能是鳥人啊!」第二個答。

「你們東方人見識過花樣跳傘沒有,我看很象!」第三個說。

正說著,這位飛來的,不知是天使還是鳥人還是跳傘運動員的人,漸漸就向沙灘墜下來,墜下來,三個人不約而同地跑上前去。

撲……那個人掉于一個巨浪之上,巨浪沖向海岸,橫向地化去那人下墜之力,在撞向海邊礁石的一瞬,那人被甩起來,向前一個翻騰轉體103D,落入沒腰身的海水,雙腳插入柔軟的沙中站定。

三人目瞪口呆。劉備驚嘆說︰「我只听說過天上掉下一個林妹妹,這天上掉下一個體操哥,可真是聞所未聞!」

段正淳撫胸說︰「這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是一個神奇的國度!」旁邊的魯濱遜同學一本正經地糾正。「它又將迎接第四位國民了!」

驚魂未定的唐僧,抹去滿面的海水,緩了緩氣,大徹大悟地說︰

「浮雲真似神馬,神馬都是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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