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皇上成全!為表謝意,我就現場作畫一幅,以娛在座各位不理周圍人的再一次驚訝,左手一個響指,就有宮女太監搬進桌子和筆墨紙硯。♀走到橫著鋪好的紙張面前,雙手各拿起一支毛筆,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閉上雙目。
緩緩輕吐一口氣,再次睜開雙眼,一切都變了。沒有之前的天真與狡黠,換之的是嚴肅和認真。那眼里散發的光彩讓每一個都知道,那人的眼里此刻只有面前的畫紙。
左右手同時落筆,顯現出的卻是不同的線條。細細的線絲在潔白的紙上瀟灑蔓延,一朵朵花朵慢慢盛開,一簇簇枝葉伸展環繞。隨著那人快速的運筆,大開大合的動作,十三朵不同的花朵被枝葉襯托著躍然紙上。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一幅由各國的代表花組成的《叢花圖》卓然出世。
大出一口氣,嘴角深深翹起,總算完成了。
難以想象,才十歲的「下皇子」竟有這份驚人的才華,縱是名滿天下的青竹公子怕也要遜色了。
「獻丑了。不甚酒力,身體略有不適,先行告退。各位盡興!」眾人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听見那人擅自告退的言辭。
再度震驚之余,眾人覷著上位人的表情。縱使再能忍,是人的都能看出那瀕臨破顏的臉色。
看著連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妄身姿,眾人無言了。
回宮後一直平平凡凡,甚至有些懦弱的人,竟然獲得了「季華賽」的頭魁。傳聞天生不能言的十一皇子,竟然在賽後能言了,幾天的時間就能說話順溜了,還巧舌如簧。存在感一直很低的某人,居然在宴會上大放異彩,還公然抵抗一國之君,自己的父親,說出那麼大逆不道的話。在外漂泊多年,只進了一個多月皇宮學堂的人,竟有不輸于青竹公子的才華。這樣的人物,到底師承何人,又有何種經歷?
對這樣的一個奇人,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看來,搜集的那些資料根本沒有多大用處。
最後看了那黃袍人一眼,瀟灑地轉身而去,本大爺是不會給他出口留人的時間的。
獨自走在夜里的宮廷小道上,心里一陣愉悅和輕松。
今晚出的風頭大了些,估計給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自然也會有一些小麻煩。
不管怎麼說,目的是基本上達到了。
忽略前面斜靠在樹邊的身影,繼續本大爺的歸途之旅。
一聲啼笑剛落,人已經來到了本大爺的身後。
閃身而過,躲開從左右兩邊伸出來的胳膊,確切地說,是那個懷抱。面對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男子,雙手一背,挺然而立,傲然的氣質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
月光下,那張妖媚的臉愣了一下後,毫不在意地笑著。「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你是皓羽失蹤多年的十一皇子啊
本大爺該說什麼?沒必要回答吧。
「上次沒能知道你的名字,真是可惜了。♀葉孤飛,對嗎?我就叫你小飛吧!」見對面的人像上次一樣沉默不語,妖媚男子心里笑得更歡。
「本大爺見過你嗎?」狂妄的姿態絲毫不減。
「五個月前,赤粹都外小湖邊,別樣身姿柳樹下,月夜葉曲寄相思,櫻唇一吻定情絲啊!」
「哦,」面無表情,「不記得了這家伙絕對有問題,二十多歲的人,居然戀童!
如果是普通人,估計會被氣死,可惜,淳國的國師可不是普通人。
「被本大爺親過的人不知道由多少,你是第幾個?再說,有必要那嗎在意嗎?不過是肉踫了一下而已!」
肉踫了一下?而已?
听對方說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話,何覓月真的無語了。明明是自己親他,卻被說成他親自己了。他才十歲吧,能親多少人?也只有他,能把親吻居然被他說成那樣了。那麼聰明的他,是真的不懂,還是已經看透兒根本不在意?
想到稍次親密接觸後偷看到的場景,何覓月有些慌亂的心有靜了下來,露出滿是挑釁的眼神,「既然只是踫了一下肉而已,那小飛你敢不敢再試一次?」
一抹精光在眼底滑過,但本大爺知道,那沒有逃過何覓月的雙眼。
向他走過去幾步,等著他彎腰低頭來就位。
強忍住不爽的感覺,沒有躲開何覓月伸向本大爺左臉的狼爪,任他模。
在宴會上已經讓那麼多人免費看了一場好戲,這可不能免費了。禮尚往來,本大爺也伸出右手。媽的,失策!居然只能踫到下巴和嘴角!心里那個窩火!
他倒好,笑笑地把頭低一點,方便我。這樣更可惡,仿佛什麼都被他控制著。
何覓月的臉越低越低,已經和下面的人兒踫到頭了。而唇,就在兩寸之外。這麼近的距離,兩人的鼻息都互相吹拂著。
突變就在一瞬間。原本撫在何覓月的臉上的手滑到頸後一壓,兩張唇就貼在了一起。
在對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再使出內力往肩上一按,人就坐倒在地上了。趁他驚訝時微啟的小口,靈舌深入,來個法式熱吻。
面前的人兒總是帶給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震驚,可人兒主動投懷送抱,何覓月豈有不接之理,立馬摟住那比自己瘦小很多的香軟身軀。
就在準備展現自己的技巧的時候,他很郁悶地發現,那誘人的濕軟撤退了。不滿地想要再繼續,卻被一聲充滿怒氣的呵斥打斷。
「葉孤飛!」看見那兩人親熱的畫面,葉辰灼的大腦頓時空白,怒火充斥于胸。「你!你怎麼可以……」
看著皓羽十皇子悲憤的表情和透露著殺氣的眼神,何覓月把遠離自己的人兒再次帶入懷抱,示威般地注視著渾身怒火的某人。
真是的,怎麼那麼多人都要和自己搶呢?
何覓月的動作如同火上澆油,使葉辰灼的怒火更大,卻也像一把利刃,窒息感使他稍微鎮靜了些,緊緊握住了拳頭。「你,那那樣,那夕耀怎麼辦?他為了你……為了你……」
「葉辰灼,那好像與你無關吧!沒別的事,就請離開!」出口的都是無情的話語。
「無關?」葉辰灼兩眼無神地低喃著,神情悲傷地帶著孤寂的背影轉身,消失在夜色里。
他那麼低沉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見,和他平常那種警惕而敵視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里,沒想到他對十二的在意到了這種程度。不過,十二……
揮散雜亂的思緒,掙開何覓月的懷抱——雖然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站在一邊,不給他靠近的機會,「味道還不錯哼,上次的賬,討回來!
看著那迷醉人的側臉,何覓月嘴角一陣抽搐。被調戲了!
嘆一口氣,站起身來,正色道︰「小飛,跟我走吧!」
「好處?」淡漠的表情,疑惑的話語。
「葉沖呈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你的,七皇子也不是好對付的,還有別人的暗箭,接下來的五天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就算你能力再強,只要你一天是這個身份,什麼都改變不了,只能被送人,被人瞧不起。現在就跟我走,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不讓任何人找到你,就算萬一被找到了,也沒人敢和淳國的國師我做對何覓月認真地分析著,只想把人勸走。
真有意思。不自覺地嘴角就翹了起來,眼里也閃現著光彩。「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何覓月!」
看著在夜風中轉身離去的背影,何覓月說不出多余的話。那樣自信的神情,簡直在說自己的顧慮是多余的;那樣飄渺的身姿,是誰也抓不住的風一般的感覺。
想到那人眾多的風情,何覓月一陣恍惚——到底哪一個你才是真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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