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和下屬交待了一些事務,齊雲就回到了房里,卻不見風的人影。「風,你在哪兒?」
「這里伴隨著迷人的嗓音,還有水的嘩啦聲。
听著從浴池方向傳來的聲音,齊雲頓住了腳步,想到幾天前教風洗澡的場景,紅了臉,猛地捂住鼻子。「你在洗啊,那你慢慢洗吧,我過會兒再過來
「要不,雲也一起洗吧
「不,不了。我還有事要忙話沒說完,齊雲就出了門,真怕風再說出什麼。
走在星光下,齊雲再次感嘆風說話的能力。
看著不遠處亮燈的房間,齊雲走進了過去。「鬼醫,如何了?」
「老夫決定再多觀察幾天,這幾天就住這兒了啊鬼醫捋著胡須,毫不客氣地要求入住。
「啊,哪里,風的狀況還需鬼醫多費心了雖說,鬼醫要求他態度不必太恭謹,但齊雲還是會不自覺地保持著最低的限度。而且,這次還是關系著風的狀況,他不敢馬虎……
「哎!小子,你怎麼就教不會呢?跟你說話真是沒趣!」鬼醫瞪了他一眼,扭過頭去不看他了。
「呃,齊雲習慣了,一下子改掉那麼多,還真不適應,還望鬼醫包涵一二齊雲知道,鬼醫是因為欠自己人情才對自己這麼不見外。而且,要說欠的人情,根本算不了什麼,何況,鬼醫所做的早就抵消了那人情。
「算了,老夫也不強人所難,免得別人說我欺負小輩反正這小子也已經改掉很多了。「你也別在意那麼多了。要給他治,也不全是因為你的緣故。老夫還從來沒遇到過治不了的癥狀,就那小子特殊,居然砸了老夫鬼醫的招牌。哼!」何止是治不了,連狀況都不能百分百地了解清楚。簡直是奇恥大辱!
「那,齊雲就不打擾您休息了說著行了一禮就準備出去。
「小子!」鬼醫的話讓齊雲停下了將要邁出的腳步,只為那話語中的嚴肅和慎重。「有的事情,你應該知道輕重
齊雲被那眼里的警告怔住了,看來,被發現了。一年半前就知道的,自己對風的態度瞞不了他,而自己也沒打算隱瞞他。或許,知道風再次醒來,鬼醫才得到證實吧。
「哎!」鬼醫閉上眼,嘆了口氣,隨即睜開,滿眼的無奈,「樓主讓我轉告你,要你什麼時候把一家三口都帶回樓里住,該讓樓里的人知道了;還有,澤城不是個吉利的地方
這一句,成功地讓齊雲睜大了眼楮。這算是警告嗎?警告自己要對家室負責,讓自己做合乎少主身份的事了。看來,樓主已經知道自己在這里藏人了,如果自己不照辦,是不是風就有危險?風現在的樣子,根本就不能自保。
「過幾個月吧想和風在一起,卻又對不起連菊和孩子——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心意上。連菊甚至只知道自己在听雨樓做生意而已。
「照你所說,那個少年性情冷漠孤傲,身份似乎也不簡單,還練了奇怪的功夫,怕是背負著什麼。而你,有家室,有孩子,有仇要報,上面還有人壓著。再者,他現在的性情和原本的性情大相徑庭,到時候,你在意的又會是哪一個他?」鬼醫無情地訴說著,只是不想這個孩子將來後悔和痛苦。
「老夫是過來人,實在是不看好你們兩個。如果早知結果,就趁著可以放開的時候趕緊放吧,免得將來痛苦,還對不起周圍的人,什麼都做不好情之一字,最是傷人啊。
「多謝鬼醫關懷這一句,齊雲說得很是誠懇,他知道面前的人是真的關心自己。「齊雲省的,齊雲努力過,齊雲放棄過。可是緣分這東西,說不清啊。就算我現在放棄,也已經晚了。也許沒有什麼結果,但是,至少讓我留下點兒什麼
「既如此,老夫也不多言了只希望你將來能好受些,讓人心疼的孩子。
再次回到房間,風已經睡下了。睡姿不太好,腳和胳膊都露在外面,最重要的是,肩膀處的衣衫松開了,露出誘人的鎖骨。雖說現在是炎熱的夏季,但還是容易染上風寒,對于還不太會使用內力的風來說,不是件好事。
為風蓋好薄被,齊雲也快速在地鋪上睡下了。也許是睡太久的緣故,風沒天的睡眠時間很短,只有一個時辰不到。所以,為了在清醒的時候多陪陪風,齊雲也很好地調整著自己的睡眠。而自己還沒醒的時候,都是暗衛陪著風,倒不用太擔心。
這一次也一樣,當齊雲醒來的時候,床上的人兒已經不在了,估計是又到書房去了。
「哎呦!」正想著,鬼醫的一聲尖叫傳來,齊雲趕緊過去,路上听見鬼醫的謾罵聲就知道是風干了什麼了。
進到鬼醫的房里,只見床上只著單衣的鬼醫兩手輕輕地一下一下地踫著下巴上的胡子,眉頭痛苦地糾在一起,哎呦呦地只哼哼。
「混小子,恩將仇報……哎呦喂,胡子……一大早地,找什麼晦氣……哎呦……」誰能想象,聞名遐邇的鬼醫居然這麼受不得痛?
「有那麼疼嗎?」風站在一邊,紅色的眼楮滿是疑惑,手里還抓著幾根剛拔下的胡子。
「鬼醫,您消消火一看就知道是風拔了鬼醫心愛的胡子。
「消火?!能消嗎我?!我心愛的胡子成這樣了,還能見人嗎我?!」鬼醫對著齊雲氣呼呼地呵斥著,而齊雲也只能乖乖地受著,誰叫風拔得是中間的,把那胡子的美感都破壞了呢?
「心愛的是什麼意思?」
「哼!心愛的,你就是這臭小子心愛的鬼醫氣還沒消,搶在齊雲的前面就想戲弄那少年。混賬!居然有人敢這麼對待老夫!
「別听他的!」沒預料到鬼醫突然來這麼一句,立馬緊張地大聲澄清。看到風對自己行為疑惑的表情,齊雲知道自己失態了,才又穩住,「心愛的,就是,最喜歡的意思說完,還不滿地瞟了鬼醫一眼,後者似沒意識到一般,望著房頂繼續愛護著自己的房頂。
「哦。原來,醫術不是鬼醫最喜歡的,胡子才是啊?幾根毛而已,有什麼好喜歡的?」不覺間,風說出了讓齊雲冒汗、讓鬼醫冒火的話。
「你——哎呦,哼!」氣急的鬼醫猛地扯動了嘴角,又是一陣難受。
「那鬼醫說,我是你心愛的,就是說,你最喜歡我了?」沒有看鬼醫,風又轉向了齊雲。
這一句,讓齊雲的冷汗簌簌地往外冒,尷尬緊張地不知該怎麼回答。
「你的臉怎麼了,好紅啊知道了答案,風又被另一個現象吸引了。
「啊,沒有啊,你看錯了齊雲被他一說,臉更紅了,立馬否認,「走走走,我們去外面,你昨天不是說要到樹上看看嗎?」領教過風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齊雲趕緊岔開話題。
風一听齊雲竟然同意了自己提了好多次的要求,興致勃勃地就先出去了,把剛才的問題也拋之腦後了。
而後面的齊雲卻愣住了。剛才,風是笑了吧!好,好美!這可是自己第一次看到風笑。
「咳!咳!」看見那小子一臉的痴呆相,鬼醫頓感無力。
听見鬼醫假意的咳嗽,齊雲才回過神來,听到風的叫聲便滿臉的窘迫地出去了。
尋到後院,就看見風坐在那棵最大的樹上,雙手撐在身體的兩邊,望著周圍。「風,你怎麼自己到樹上去了,快下來!」可惡,是哪個暗衛擅作主張幫風上去的!風還不會武功,萬一摔著了怎麼辦?
「我自己可以的沒有理齊雲張開的雙臂,風縱身一跳就下來了,那飄落的動作明顯是用內力的。那飄逸的身姿,讓齊雲想到了在顯國汗城第一次見到風的場景。
「風,你武功恢復了?」因為失憶的緣故,風空有一身內力,武功卻是忘記了,連提內力都不會,而自己也不敢冒然教他,就怕有閃失。可是剛剛的,明明是輕功。
「武功?不知道啊!」
「那風是怎麼上去的?」
「前天晚上,我讓你說的暗衛教我的啊看到那些人在黑夜里的跳躍,風就叫住了一個,沒一會兒就會了。
「那風昨天為什麼還要征求我的意見呢?」難怪鬼醫會沒有知覺地讓風拔了胡子。
「你不是不讓我那樣嗎?」
風居然會在意自己的態度?!事先還要得到我的同意,那可不可以說明,自己在風的心里已經是稍微有點兒分量的了?一時之間,齊雲竟然高興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還可以到更高的地方去話還沒有說完,風的人就已經往屋頂飄去了。見狀,齊雲也緊隨之後上了屋頂。
「風,要小心擔心風在斜坡的屋頂立不穩,齊雲護在一邊,畢竟風失憶後第一次動用武功。
齊雲不知道的是,風在他睡覺的時候不知玩了多少遍。
「那邊很多人的地方是什麼?」
「那是街道
「我想去看
「這個,過幾天吧知道風現在正處于對周圍好奇和渴求的階段,更何況輕功也會了,要拒絕怕是也不安全,只好用緩兵之計了。
「啊~~哦
看著風有些失望的表情和仍舊盯著街道的紅色雙眼,齊雲也有些壓抑。
「風,你不是說要看毛毛蟲嗎?我們現在就去抓吧其實,齊雲很想告訴風「平時應該多笑笑」,可是一想到風的笑可能會招來的危險,他就退縮了。
看到風又精神起來的樣子,齊雲望著已經飄落下去的人影溫和地扯開了嘴角。
落地後,轉過身的風看到了齊雲那一貫的表情。
風知道,那是笑。可是雲的眼神,他卻看不懂。雲說過,人的眼楮能反映出心里想說的話,那雲是要對自己說什麼嗎?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劇情,偶把上一章中鬼醫到達的日子改為男主醒後的第十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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