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承澤不由得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客房。(百度搜索更新更快)他不知道當時的情形是怎麼樣的,但他是上過戰場的人,知道被刀劍刺穿過後的劇痛,是多麼的難以忍受,可貞寧她……
想起她那紅點密布的紗布,承澤心中忽然一堵。她只是一個弱女子,身受重傷的她,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在他們面前說說笑笑,光是這點毅力,就足夠讓他這位軍人汗顏了。
暗暗贊嘆了一下,承澤就領著妻兒,進屋拜見皇帝了。
雖然順治中的毒比較陰狠,但他身體底子好,復原得快,再加上他又沒傷到要害,不像貞寧的,差一點就被刺斷心脈,一命嗚呼了。
此時的順治身穿白色內襯,披著藍色外衣,臉上雖無紅潤的光澤,略有些蒼白,那他天生的王者之氣仍在,他就這麼隨意的坐在軟榻上,俊眉微蹙,不怒自威。
承澤等人進去行完禮後,順治就問道︰「昨日那位救我的女子被刺傷了?」
「回皇上,是。但她已無大礙,只是傷口被利劍穿透,至今仍血流不止承澤畢恭畢敬的回答著,他低著頭,眼里的擔憂,順治並未瞧見。
「好,有勞王爺照料了。本來朕今日是打算回宮的,但听聞醫治好朕的那名大夫是位神醫,不僅解了朕的毒,還解了那名姑娘的奇毒,所以,朕希望王爺能引薦下,如此奇才,若是任其流落民間,豈不是可惜了?」
听聞,承澤心中一驚,連忙鎮定下來說道︰「回皇上,此人姓佟名鈺,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醫。此前,微臣也有問過,他是否願入朝為官,只可惜,他生性喜好逍遙,不喜歡太多束縛,所以,此等人才,微臣並未上報朝廷
想到承澤能叫佟鈺前來解毒,順治心中就疑惑了起來。他暗暗皺眉,隨手端起桌上的杯子,似在猜想的撥弄了一下杯蓋,而後問道︰「那王爺可是與他結交為友?」
「回皇上,正是。犬子博果鐸之前生病,就是請他醫治好的
「那他的診金?」順治慢慢的問道。
「酒。他自己開了一家釀酒作坊,可偏偏他就是喜歡四處搜集美酒,只要給他需要的酒,他就出診,當然,他有時也看緣分,就像他救那位姑娘,就分文不取為了保住佟鈺,承澤只能拿貞寧說事了。只要把順治的目標移到貞寧身上,不去想著讓佟鈺為臣,那佟鈺就不會走,他的勢力才能穩固。
說起來,他也搞不懂佟鈺的想法,他智謀過人,文武雙全,可他就是不願入朝為官。他寧願當個默默無聞的手下,也不願當個手握大權的朝臣,他武功蓋世,可他偏偏不去江湖上稱雄爭霸,只是常常找些作惡多端的黑暗勢力下手,他醫術無雙,可他又不開藥堂濟世,反而開了家釀酒作坊,偷偷的做自己想要做的東西。
不過,不管他做什麼,他都得替他圓說過去,不然,皇上逼他為官,他一個生氣,搞不好會帶著他的部下遠離京城,到時候,就是他這個王爺上級都找不著他了。他可是知道,當初他叫他入朝為官,他話都不再多說一句,抬腳就出了門。為此,他好說歹說,還親自上門賠禮了好多次,他才答應留下來的。他可不想因此一事,再把佟鈺氣跑,那他可就很難再把他請回來了。
順治琢磨了一下承澤的話,而後好笑一聲,繼續問道︰「難不成他看上那位姑娘了?對了,那位姑娘好像有些眼熟啊,王爺可知那位姑娘是哪家的嗎?」
「回皇上,她乃董鄂巴度三女——董鄂貞寧
聞言,順治微微一愣,隨即想起那日在慈寧宮,貞寧的回答。
「皇上乃是天子,皇上想怎麼治理天下,就怎麼治理天下。貞寧乃一介女流,並不了解天下,也不懂什麼國家大事,但貞寧知道,國之根本,在于民。倘若皇上愛民如子,那大清的江山,定能千秋萬世
雖然她的回答沒什麼新意,可現在細想起來,卻發現她的回答是多麼的精妙。
女子無才便是德。
她是承澤引薦進宮的,想來以承澤的眼光,是不會錯看的,那麼,就剩下一條,她不是沒才識,而是不願表露出來罷了。她不願彈琴,可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所以略表緊張;她不願暴露自己的才智,便以大眾化的答案來糊弄。偏偏那會他以為她的琴棋書畫都很拙劣,一時間未曾想到承澤身上,如今,他再作分析時,好似已經太晚了。
且不論那佟鈺是否喜歡她,就憑她被他送出宮這一點,以她的聰明,她都不會再入宮了。哪怕他強行招她入宮,她也有很多辦法月兌身了。
自嘲一笑,順治忽然起身,道︰「王爺識人之才,朕心生佩服
听聞,承澤忙躬低了身子,惶恐道︰「微臣惶恐
擺了擺手,順治又道︰「朕想去看看貞寧,她現在醒了嗎?」
「回皇上,醒是醒了,就是方才傷口又流血不止,現下佟鈺正在替她換藥
「是佟鈺?」順治雙眸微眯的說著,隨即走向門外。他步履輕快,好似沒受傷似的,速度之快,令承澤訝異連連。
皇上不會是知道了貞寧在糊弄他吧?
見皇上快步出了房門,承澤等人只能趕緊跟上。只是,當承澤看到順治那焦急的樣子時,忽然,他心里不安了。
他這樣子,明顯是不想佟鈺給貞寧上藥的吃醋樣。難道……
糟了,貞寧不保了。
承澤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為什麼突然慌張了起來,此時此刻,他真的好想上前阻止皇上,可他剛邁出一步,芸嘉就拽著他的長袍,抬頭天真的朝他問道︰「阿瑪,皇帝叔叔是不是也喜歡貞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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