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娘 002、條件

作者 ︰ 大剩

余氏把溫馨扶了起來,給她倒了杯水。

一日滴水不進的溫馨抱著水就咕咚咕咚喝起來,又因喝但急被嗆了住,急的余氏連連說‘慢點,你慢點’

感覺到喉嚨溫潤的溫馨緊緊抓住余氏的手,「娘,我要回家,帶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再呆在這兒了…」

听到女兒的呼喚,余氏又一次淚如雨下,拍了拍她手,示意她安心。

這邊被掐人中的張氏‘啊’一聲跳了起來。二媳婦趕緊退到余氏身旁,輕聲說了句,「娘,醒了…」

醒過來的張氏指著溫馨,「你你你…」臉上滿是恐懼。

余氏撥開她的手,「別你你你我我我的了,我好好的一個女兒嫁到你們家,才四年光景就成了這副模樣,幸得菩薩保佑我女兒才沒有魂歸于天…今日,你們李家必須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溫馨的丈夫姓李,名福田,是張氏唯一的兒子,張氏二十五便守寡,一個人拉扯著李福田,常年沒人暖床的女人空虛寂寞啊,就把李福田當成了自己的最珍貴的寶貝,打不得,罵不得,因此才把李福田養成了一個喝醉打人,游手好閑之人。

張氏總算是明白溫馨還活著這個事實,剛反應過來,她就拉著溫馨想要把她拖出去,「你這個死蹄子,居然敢作死騙我這個老太婆,活得不耐煩了你…」

余氏怎可能讓她這麼做,張氏的手剛一踫到溫馨,余氏就一把把她給推了開,「張氏,你做什麼呢你」又轉身對著兒媳婦道,「老二家的,去看看你大嫂怎麼還沒回來,順便去把里正請過來,讓他們把和離書給簽了…」

「和離?」張氏驚叫起來,指著余氏,「你怎麼敢?」

「我怎麼不敢?」余氏頂了回去,「我女兒在你家受苦受難,還差一點死掉,怎麼?我作為她的親娘還不能為她做主了?」

「她嫁了過來就是我們李家的人,就是死也是我們李家的人,你休想帶她回去…」張氏也不甘示弱。♀

余氏冷笑了幾聲,「這可由不得你,無知婦人,我懶得跟你說」她搬過一張板凳坐在溫馨身旁,便不再理會張氏。

張氏看余氏一個滴水不進的,又看了眼溫馨,想到兒媳婦平時的逆來順受,對她的臉色從來不敢加以反抗,便又擺起了婆婆的譜來,「二蛋他娘,去把豬給喂了」

溫馨心中冷笑一聲,如今再談和離呢,這婆婆居然還讓她去喂豬,她腦子里是進豬屎了吧。

張氏本以為兒媳婦會如往常一樣,乖乖就往後門走去,卻不想溫馨看也不看她一眼,動也不動一下。婆婆的款上來了就下不去,頓時擼起袖子就要往溫馨臉上扇去,動作快得連余氏也沒反應過來阻攔。♀

溫馨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她,定定了說,「別想再指使我做任何事,我不是你兒媳婦,我要和離」

「你說什麼?」張氏怒目的望著溫馨。

「和離」溫馨淡淡的說道,就仿佛說一件與自己無相關的事情。

「不可能」張氏大叫一聲。

「娘,什麼不可能」李福田終于回來了,一進門就听見張氏的尖叫聲。

溫馨大嫂牽著二蛋跟著後面。

「兒啊,你終于回來了」張氏見到李福田如見到救星一般,放聲哭了起來,「殺千刀的他們居然說要和離,這是要我的命啊…」

「誰敢要你的命啊」里正帶著人也趕了過來。

張氏看見里正立刻在地上撒滾打潑,「我老婆子不活啦,我不活啦…」

「張嫂子,有話好好說嘛…」里正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此時他正虛眯著眼,捻著花白的胡須不溫不火的說道。

「沒什麼好說的,想要和離,除非我死…」李福田大吼一聲,把張氏拉了起來,「里正,你們回吧,我們是不會和離的」

「這…」里正看了看余氏,來的路上溫馨二嫂已經跟他說的很清楚,和離一事是余氏提出來的,溫馨也同意,就等李家點頭,且還許諾若此事辦成,會給他二兩銀子作為報酬。

余氏站了起來,態度也十分堅硬,「這事沒得商量,必須和離」說完示意里正在一旁坐下。

溫馨在腦海中努力搜索著對李福田的映像,知道他這人十分愛賭及酗酒,余氏每次送來的東西有百分之八十都被李福田拿了去,不是酗酒就是拿去賭了,原本李福田他爹死時還留下了五十畝水田,日子過得也算不錯,可自從李福田沾上賭癮,這些田就是有去無回,到現在,李家只剩下三畝水田。

溫馨對著余氏悄悄說了幾句,余氏點點頭,示意她安心。

張氏忽然看見呆在一旁的二蛋,想到溫馨平日里對二蛋十分的愛護,眼珠一轉,就把二蛋拉了過來,得意的對著溫馨道,「要想和離也行,但是二蛋不能跟你走…」

她本以為溫馨會就此妥協,沒想到溫馨立馬接了下句,「二蛋本就姓李,是你們李家的人,我自然不帶他走」

二蛋雖小,可也听得出溫馨話里的意思是不要他了,他抬起小腦袋,眼里噙滿淚水的望著溫馨。

溫馨被他看得心中一突,忽然有種很舍不得的感覺。可自己雖佔了這副身體,但對這個小包子一點感情也沒有啊,不讓她帶就不帶唄,一個人反而自在點,因此張氏一說她順而就接了下去。她急忙轉過身去,不敢再看二蛋那副傷心的模樣。

「你你,你這個小蹄子,作死啊你」張氏又開始嚎起來,「你要是敢和離,我老婆子就一頭撞死在這」說著,她轉身就要去找柱子撞,早有識相的人一把拉住了她。

余氏站了起來,「你說說,為什麼不讓馨娘和離?」

「我說不行就不行」

「你得給我說個理由啊,我女兒都被你逼死了,你還不許她和離,說不過去嘛」

「她走了,以後誰來煮飯喂豬,誰來下地,難道讓我這個老婆子來不成?」張氏一時情急,給說了出來。看見眾人的表情,她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又一次哀嚎一聲在地上撒滾打潑。

余氏擠出一行淚,對著里正道,「里正,他們都說你是最公平的人,你看看這家子人把我女兒給逼成什麼樣了,又要做飯又要喂豬,下地本就是男人干的活,他們也要我苦命的女兒去做,這是造的什麼孽啊…你可要為我們母女倆做主啊」

張氏一听滾到了里正腳邊,也大哭著讓里正為他們孤兒寡母做主。

余氏兩個兒媳婦也哭了起來,大罵李家虐待溫馨。

溫馨也被情緒感染的掉了幾滴淚。

里正面色不虞,冷哼一聲叫大家住口。等安靜下來後,他才緩緩說道,「老李家的,這事是你們做的不對,我看就和離吧,孩子歸你們,馨娘就讓她娘帶走,從此兩家婚假各娶互不相干…」

李福田見溫馨是鐵了心要和離,知道她不會留下來的,因此想了一會說道,「要走可以,但是必須答應我幾個條件」

溫馨嘴角露出一抹陰笑,終于說出來,他不說,這事還真不好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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