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長發,凹凸玲瓏的身材……有著一雙紫色獸類瞳孔的女人在看見站在教堂門口的妖狐後露齒一笑,露出兩顆虎牙。黑色蝴蝶從墨離身邊飛過,晃晃悠悠地飛到黑色長發的女子身邊,停靠在她的頭頂成為渾然天成的發飾。
「墨離姐。」從外貌甚至比墨離更加年長的女子一開口就把妖狐雷得不輕。
「現在你的年齡都可以當我的姐字輩了。」墨離四處張望,最後走到距離以成年形象出現的雲雪櫻身前,坐在距離她最近的椅子上十分放松地將手掛在靠坐,「你現在,過得好嗎?」
雲雪櫻眨眨貓一樣的瞳孔,手指敲擊著管風琴的鍵盤發出無意義的音色,沒說一個字就敲擊一次,「生活……就這樣吧。每一天、每一天,走出去,走回來。每一天、每一天,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少。每一天、每一天,直到——」
紫色的瞳孔仿佛被一層黑霧籠罩,沒有生命的活力。
「 擦——」那顆漂亮的腦袋整個被強行扭到後背,將墨離看不見的側面暴露,一個還在流血的彈孔血淋淋的出現在她的太陽穴上。雪櫻紫色的獸瞳從中間開始變色,深紫轉化為血紅最後擴散至整個眼楮。
「直到我自殺的那天。」
墨離瞳孔猛地緊縮成放射狀,與此同時她听見身後傳來槍械被扣動扳機的聲音下意識地趴下去——
「砰——」
已經覺醒第十感的貓美人額頭上多了一個流血的彈孔,她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倒在管風琴的鍵盤上。琴鍵卻沒有發出一絲音樂。
「好險好險。」在墨離身後開槍的少女翻過椅背挨近墨離坐在她身邊,一手用指尖卷著自己齊肩的短發,另一手靈活地轉動一對用銀鏈連接到一起的小巧雙槍。
墨離回頭看著比剛才貓美人小一號的貓少女,十五六歲的模樣,那一頭烏黑的長發被截斷倒也顯得秀氣可愛,而那雙紫色的貓瞳更為靈動也少了一份死氣。
妖狐面無表情地伸出雙手,然後對準貓少女消瘦的臉頰,掐——
「喵嗷嗷嗷——」雲雪櫻一陣貓哭貓嚎。臉頰被向兩側拉扯,「墨離姐,你干什麼嗷嗷——」
「沒什麼,單純的想把你炖成湯。」
「qvq我沒有肉,不好吃。」
墨離原本嚴肅的表情終于繃不住,噗嗤笑出來改用手指戳著雲雪櫻的白里透紅(被掐的)臉頰,「現在你過怎麼樣,有沒有被小動物欺負啊?」
「向來只有我欺負他們,沒有他們欺負我。」貓少女一臉自豪的說道。
「是啊……」墨離想了想。即使這是自己的夢境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交代道,「毛茸茸的動物就算了,如果哪天遇到滑不溜秋的毒蛇。不要過去調戲。直接讓花間月剝了他的皮炖成蛇羹。」
「但是椒鹽蛇更好吃啊。」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別遇到這種危險的動物。」墨離改揉少女的腦袋。將她的短發撓成一團雞窩,同時自言自語道,「好了,久違的重逢就到這里。接下來……我應該去哪里呢?」
「為什麼要離開呢?」雪櫻歪著腦袋問道,「這里就是我們的世界啊。」
墨離撫模著貓少女腦袋的手頓了頓,她的笑容一如既往。「不,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地方要去。」
「去哪里?」
「你的墳墓。」
雪櫻臉色變得蒼白身體開始出現碎裂的痕跡,她的人宛如陶瓷做的人偶砸在地上龜裂,最後在空中碎裂變為一攤碎片消失。
「你是不是真的把我當智商不過25的白痴啊,用這種蹩腳的方法準備把我困在這里。」墨離沒好氣的翹著二郎腿。一個人偶從天而降砸在管風琴的座椅上。先前的尸體不知何時消失,前任暴怒的人偶卻突兀地坐在上面。唯獨的紅眸閃爍著惡意倒映出墨離。
見對方沒有說話,墨離搖了搖手指,「無論如何這里都是我的夢境,不要懷疑我對夢境的操控能力。我四階的能力會讓夢境具象化,或者是過去又或者會成為未來,你一步一步跟著我的夢境……想要去哪里?」
「ss。」一個人偶當著墨離的面從天上出現掉在她的面前,而座椅上的那個哥特式人偶卻沒有消失。
「ss。」「ss。」「ss。」「ss。」……
一個接一個的人偶從天上掉下來,最後竟然掉在墨離身上雙手支撐著座椅將頭抬起來,露出空蕩蕩的眼眶。
越發吵鬧的呢喃也消磨著妖狐為數不多的耐心,她將自己身上的人偶提起來冰冷地說道,「從我的夢中出去！如果你不想明天一大早讓我沖進童瑤的房間把你現在的眼球扣下來當網球打,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整個教堂轟然倒塌,純白的世界再一次被黑白灰三色統治。
墨離狼狽地用狐尾作為支撐將身上坍塌的建築推開,她萬年披在肩上的米色風衣也壓在廢墟下。但是整個廢墟卻開始在風中腐蝕,從暴露在最外層的地方開始腐朽成煙灰,成為遮蔽天空的霧霾。
將沾滿灰塵的風衣撿起來重新披在肩上,墨離眼睜睜的看著周圍天堂般安寧和諧的場景崩塌再一次被城市的廢墟佔領,只是……一些干枯的喪尸從牆角中爬出來,吃力的轉動早已干涸的眼球。它們大多皮膚已經干枯沒有脂肪層,透過蒼白薄如紙張的枯木狀皮膚,還能清晰的看見青色蠕動的管道。
越來越多的喪尸從廢墟中爬出來,仿佛它們天生就存在于此毫無違和感。與這片被廢棄的城市成為一個絕望的整體。
一只喪尸從墨離的腳邊爬起,喉嚨中發出「赫赫」宛如老人氣喘的申吟,它渾濁的眼球幾乎快要掉出眼眶,將僵硬的,幾乎沒有腐肉的頭骨轉向墨離。然而,墨離只是一個眼神,那只喪尸竟然放棄了近在咫尺的「新鮮食物」,緩慢朝著更遠的地方爬行。
墨離站在廢墟的制高點冷眼旁觀這些喪尸像是虔誠的朝拜者。朝著同一個方向或者襤褸前行,又或四肢爬行。妖狐猶豫了幾秒,跟上那群喪尸遠遠尾行在它們身後朝著更加荒涼的沙漠地帶前進。
由白色的粉末組成的無機質的環境中,到處殘留著被侵蝕的車輛殘骸,甚至還有一些剛剛到下不久的尸骨,喪尸還趴在上面啃食著只剩骨頭的曾經的同類。當它們感覺到有久違的生命氣息行將就木的骷髏臉上卻露出近乎恐懼的表情,三三兩兩地擺動著僵硬的軀體遠離。
一些龐大的黑色怪物在風沙中出現,卻在妖狐目光投來的一瞬開始撤離。
墨離遠遠地看見那些喪尸離開後,平坦的白色沙漠中出現一些突兀凸起的物體。它們在沙漠中堅挺即使被風沙侵蝕還能依稀看見有一些暗紅到發黑的痕跡。
妖狐在風沙中單手按住風衣。一步步前進。當走進後她才發現,這是一個墓碑群。
之所以她能夠確認這是墓碑群,是因為有一些更老還刻著名字卻無法看清的墓碑是十字架形狀。在這幾乎佔據著視線的墓碑群中。有一塊沒有任何雕刻痕跡的墓碑突兀地擺放在最前端。因為它的面前有一塊小小的凸起物。當風吹過將凸起物上的沙塵吹盡,一個被風蝕已久的頭蓋骨暴露出來。
那個頭蓋骨很大像是成年男子的骨骼,絕對不是墨離所想的那個人。
只是,妖狐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無名墓碑的主人是……
墨離用手指甲將手腕劃破,鮮血順著手腕留下凝聚成水滴狀。下一秒卻成為一朵綻放的火紅的玫瑰,血液不斷匯集,每一滴血液最終都會砸在地上成為一朵玫瑰。當手腕的自動愈合再也不會流血,墨離才緩緩蹲下來將地上的紅玫瑰撿起來用繃帶捆成一束花。
她將玫瑰靠近鼻尖,嗅到的不是花朵的芬芳。還是連風都吹不散的濃烈的血腥。
墨離整理好風衣抱著鮮艷如同燃燒的火焰般的紅玫瑰走進那無名墓碑,一腳將那個頭骨踢開蹲下來將花束擺放在墓碑前。這片蒼白的沙漠中至今第一次出現如此鮮艷的色彩。近乎點燃了整片天空。
「結果最後你還是自殺了啊……用那把打穿了蘇向光的左輪槍朝著自己的腦袋來了一發。」
「你臨死前到底想到了什麼,有向著誰……最後,你感到怨恨了嗎?」
「你終于對這個日漸腐朽的世界絕望了嗎?」
「你又是為了什麼而覺醒的?」
墨離再怎麼問,她都不會在自己夢中得到來自火焰女皇的答案。她手中出現一把鋒利的匕首,第一筆下落在堅硬的石碑上留下痕跡。
無名的墓碑在多少年後已經終結的世界末日中,終于有了屬于它自己的墓志銘。
墨離的最後一「筆」落下,將匕首插入一旁的頭骨中轉身離開,巨大的白色沙漠中出現黑色的漩渦不斷吞噬著周圍即將崩潰的夢境場景。妖狐站在漩渦的邊緣朝黑暗中探去,最後義無反顧的縱身跳躍消失于白色的沙漠中。
隨著夢境主人的離開,構造的場景最終走向消亡。霧霾的天氣,遠處申吟的喪尸,無邊無際的沙漠都開始被黑暗吞噬。不一會兒,只有墓碑群還在這片虛無的空間中依稀可見。最後,連墓碑都逐漸消失,黑暗中只剩下一處保持著光亮。
火紅的玫瑰仿佛在黑暗中發出炙熱的光芒,將無名墓碑主人的墓志銘點亮。
——死亡不是時間的終結,而是輪回的開始。
ps:
無愛小貓咪喵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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