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啟不知道他是如何從這潭底出來的,只覺得像是被什麼東西所感召,順著這種感召,居然出得了這潭底。實際上這潭底,並非表面上的那平靜的琥珀小湖,實則內有乾坤。
潭很深,長期的積水沖積,潭底已形成了大小坑窪不一的地面,而且更有甚著,還形成一個個溝壑不同的深溝或地洞。徐言啟不知道從哪個地洞里鑽了進來的,猶如神助,便到了這個某名其妙的山腑之中。
徐言啟自然知道這個山腑,是後山的某一塊月復地,空間並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過狹小。中間的一塊空間上,便放著如羊皮皮的東西。這個東西不用說也是知道的,這定是爺爺口中所述的那個傳聞已久的——天刀之術。
雖然,這個類羊皮卷的東西,現在看起來普實無華,但不知為何,徐言啟就偏偏知道,在他進到這個洞府之時,整個寫著刀術的羊皮卷是放著一層藍光的。藍光的消失,待得他某名其妙的進來後,才消失的,變得平實。
徐言啟沒有激動,在沒有得到以前,心中有著執念,要把這個天刀之術給找到,反而真正在眼前了,到沒有那般激動的神情。潭中的事實,很讓人費解,不過,他也不想耗費腦子去想,與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還不如接受事實,看看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
徐言啟拿起了羊皮卷,果然上面寫著行行小字以及刀勢圖形,整個字與圖就像是一位言傳身教的老師,一個個演繹著用刀的j ng髓,只是正看到興頭處,忽然嘎然而止,讓人意猶未盡。
「原來是本殘卷,難怪爺爺沒有練成上面的武學,真是可惜」
徐言啟暗暗的想著,剛剛的匆匆瀏覽,就讓他感受到這刀術的偉岸之處,怕要真正的理解透測,根本就不是用時間來衡量的了。這時,他忽然看到羊皮卷的旁邊放著一疊文書。
徐言啟好奇的把文書展開,只見上面寫道︰「爾感天下將不r 掀起風雲,吾揣寶數十年而未入道,今夜夢忽寶呼喚,鬼使神差間,來此處,留刀訣,故心凝去之,望有緣人珍之;爾感大限將至,無緣已隨,乞來生,追夢。」
這個字體的筆跡,一看便知是爺爺所寫,字里行間道盡空懷有絕世刀術,但無法乞及至道的遺憾,而且,從文字中可以看出,當初的爺爺是在睡夢之中一直心神不寧,受到這天刀之術的感召,這才把刀訣留在了此處,等待著有緣之人得去。
難怪平r 里,爺爺對自己會說出這麼的典故,還引導他做人的道理,看似自己在照顧著爺爺,實際上,很多方面是爺爺在照顧著自己。
徐言啟看著這文書,發著呆兒,腦中想到了很多,爺爺在當初兩年前可以偶爾相遇,看來也是受到這寒潭的奇異表現,否則爺爺也不一定會搭理自己。在余家下人身份而受苦受難的何止他一個,為何當初自己能與爺爺偶遇,估計這天刀之術也在其中起到了一個冥冥天意吧。
而且,自從進到這洞腑中,這水已變得不再那麼寒冷,就可推測出這種詭異的事情,也必定與這記載刀術的羊皮卷有所關聯。
徐言啟小心的收好,想了想,又把這文書放在一塊干淨的石台上,很是恭謹的放好,便退後,轉向了那來時的路,一塊冒著水的泉眼之處。這個泉眼是通往外間的,只要潛了進去,就可到達那寒潭底部。
只是現在這水,已不再寒冰,變得與尋常無幾。
就在這泉眼的旁邊,徐言啟盡然意外的發現了一把刀,正斜掛在石壁之上,像在等待著主人的垂青。
刀是非常普通的刀,江湖中人,任何一位行走江湖以及鏢師所帶的那種再尋常不過的刀。
徐言啟忽然笑道︰「爺爺考慮的還真周到,看來是讓我在這里有所收獲才準離開吧,這樣也好,至少可以讓武技增長一點。」
……
……
余家年是在回到書房之後,才見到大汗滿滿奔回的阿德的,事情果然沒有想像的那般容易。原本以為,就算老人家死去,至少可以找到這位唯一可能繼承衣缽的徐言啟,做個安慰,沒想到這個夢也碎了。
「家主,這是在寒潭旁邊一塊的石頭上找到的」
阿德小心意義的拿出了一個下人穿的衣服,上面洗的很干淨,但較破爛。
余家年用眼光審視著拿出衣服的阿德,目中有了尋視之意。
阿德會意,回道︰「家主,這是那孩子穿的」
余家年看著這破爛的衣服,不由得心中發酸,看來徐言啟在府中過的極不如意,不知見了那孩子該怎樣拉好關系。忽然,他想到了一個問題,急聲道︰「你是說在寒潭發現了這孩子的衣服,那這孩子呢?」
阿德苦澀一笑︰「除了這套衣服,府內找遍了也沒有找到這孩子」
余家年听完這話,眼部不由的抽搐了幾下,神情暗淡,他不由的想到了那次在寒潭旁,眼角處看到的那個入潭的身影。原來並非幻覺,十有仈ji 是這孩子選擇了自殺。
難怪啊……
所有的事情,似乎已經明朗,這孩子親手埋葬了那位老人之後,選擇了寒潭自殺。可是這自殺根本就毫無理由,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孩子在府內受到了極大委屈,如果說這孩子真的繼承了老人的衣缽,那麼逼死這孩子的人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是誰有這麼大的膽,難道整個余府就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孩子。
余家年這次徹底有點暴怒了,兩次積累的憤怨,讓他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做出一些懲罰出來。如果因此,家族真的被他人所窺得,那麼這個害了孩子的人,就是十惡不赦。
到了他這個層面,真正的震怒的時候,反而冷靜了下來,聲音只是沉穩看不出喜怒︰「阿德,你調查一下,最近這段時間,是誰經常欺負了徐言啟,動作要快,我需要立刻知道」
阿德答應一聲,飛快的跑了,不消片刻,阿德便愁眉苦臉的回了來。
看到阿德回來,余家年反而有點意外︰「這麼快」
「家主」阿德苦笑著︰「這個事情,也不算太難調查,所有的下人們都知道這個事情」
余家年挑了挑眉頭,示意他繼續說。
「徐言啟經常被同齡的公子小姐們欺負,因為他一向逆來順受,不還手不罵人,就純粹的做好了被打的沙袋,所以公子小姐們一旦有氣的時候,就會找上他,因為打的過癮,解氣,順手,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出氣筒’。至于他這段時間……」
阿德復雜難明的看著家主一眼,又續道︰「已經有六十多天沒有見到他了,除了最後一次一大幫小姐公子找過他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人了」
「太不像話了」饒是冷靜的余家年,還是氣惱的重重垂了下桌子,「這幫孩子都被慣出來的,我那幾兄長弟妹也太不像話了,也不管管自己的孩子,阿德,都有哪些孩子做出了這等蠢事」
阿德支吾著。
「阿德你說」余家年眼神一瞪,吼道。
「倩芸小姐也參與了」阿德小聲的說著,說完便低下頭。
余家年愣住了,只覺得奮力出擊的一拳,像是擊在了空氣,讓他極度的郁悶。他輕輕的彈了彈手,示意阿德離去,便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書桌旁。良久,才喚來了下人,說道︰「傳我的說法,就說這段時間外間不太太平,讓各個族人自家的小姐們不要出門」
待到下人離開,才用手揉了揉緊崩的額頭。現在二皇子來到了這無雙城,就是一暗號,如今的余家就如是一位拔了牙的老虎,空有一身好皮囊,卻干不出個事來。
現在唯有見機行事,走一步是一步,也許是自己擔憂過頭了,老人家雖然不在了,但余威還在,說不準,皇室還會顧忌一點。現在只希望二皇子的到來,不是那林家刻意安排的計謀才好。
否則……
想到這里,他的心中隱隱的有些擔心,朝著女兒的閏樓看了一眼。
……
……
一連幾r ,余倩芸躲在閏房之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好不容易從對那個小下人有點傷感中恢復起來,這不又連關了幾r 不準出門,到讓她的心有點郁悶起來。
「爹也真是的,女兒這麼大了,還能被那些小毛賊拐跑啊,太小看我了」
余倩芸在房內吐著舌頭,無聊的想著,看著在床上秀的那個兔枕頭,那雙漂亮的手指輕輕的捏了捏,道︰「你也憋的無聊吧,看看門這次鎖了沒」
余倩芸朝著房門走去,試著拉了一下,沒想到盡意外拉開了。
「咦,難道爹可讓我出門了」
「女兒,這幾天不要出門在家呆著,要不然爹還會把門給鎖上」是爹的聲音。
「哦,知道了」余倩芸小心的回答著,把門關上,待听到爹好似遠去的聲音後,又偷偷的把門拉開一道逢,四周看了看,小心的鑽了出去,然後飛快的朝著遠方跑去。
「阿德,你看著小姐不要出府,在府內隨她怎麼折騰,關了這幾天估計也悶得很了」
余家年看著女兒偷偷的跑了出去,再一想這二皇子都來了幾天了,沒有動靜,應該不會突然來到余府,所以就淡了這個心,只要女兒不出府門,想來應該沒有什麼了,所以就任著女兒去玩了。
阿德領命,遠遠的墜在小姐後面,行至一拐灣處,忽然闖來一人,正慌不擇路的跑著。阿德一把抓住此人,道︰「慌什麼,跑的冒冒失失的」
「啊,頭,你怎麼在這,太好了,頭,那個人,你抓,太狡猾,我們抓不住」
阿德眉毛不皺,「什麼事這麼慌」
那人穩了下神道︰「最近幾天可是怪事了,廚房的火食經常被人偷,而且偷的驚人,可以夠十幾個人吃上了幾天,做為護院的我們,都上門要求我們來破這事,所以我只好看著了。沒想到在廚房守了幾r ,嗨,還真被我踫上了,只是那人反應太快,不僅打了許多包火食,而且行動敏捷,我簡直懷疑那是猴子再生,怎麼抓也抓不住,這不我就一路追來了」
那人指了一處方向,遠遠的似乎有個模糊的身影,正快速變換著位置。
阿德想一想也是,府內的生出這事,也跟護院有關,便痛罵一聲道︰「小劉,讓你平r 好好修煉武技,偷懶,這不現丑了吧」
阿德簡單調戲一句便接著道︰「你去看著小姐,不要讓她出府,我去捉住那小賊,回頭再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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