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二卷
第256節第一百九十一章兩難
急救室的燈明明滅滅，江晴媛的心也跟著一起一伏。
她不知道她今天做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也許裕正曦根本不需要她，而她卻從婚禮上逃了，她只知道，如果就這麼放著裕正曦不管，她沒有辦法，也不能夠。
醫生終于走了出來，江晴媛迎了上去，卻不敢開口，醫生看她的神色，就明白了一些，「他已經月兌離危險了，你可以看他，但請不要久留
江晴媛跟著裕正曦，直到護士都離開了，才走上前去，握住了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手，「你怎麼，會那麼傻呢，你不是，一向最注重利益的人嗎？怎麼會去保護一個不相識的人呢？」
口中這麼問著，江晴媛心里卻已經有了答案。
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江晴媛心想，婚禮應該已經結束了吧，應該說，是取消了吧。
能夠昏睡，這樣就能什麼都不知道，「裕，你真狡猾
雖然這一次，他什麼也沒有說，卻將她的整顆心，都拽了過來。
此時的裕正曦正在做著一個夢，他夢到了自己正在一場銀行搶劫案。
這個夢實在荒唐，他竟然會為一個無關的女人而將自己陷入陷阱，可是，那不是一般的女人呢。
那是一名孕婦。
裕正曦的腦海里，浮現出了江晴媛當時還懷孕的模樣，即使後來江晴媛順利生下了小艾，裕正曦的心中還是自責不已，因為早產的關系，小艾很有可能會在身體素質上，差別的孩子一大節，更有可能給江晴媛的身體造成無法磨滅的傷害。
想到這一點，裕正曦便沖了上去。
但他並沒有想要受傷，只是想將歹徒手中的槍打落而已，那歹徒卻留了一手。
胸口被擊中的時候，其實他只感覺到一震震動。
其實，比起這個，在江晴媛決定留在霍司林的身邊時，他的身體，更痛。
恍惚之中，他似乎听到了江晴媛的聲音。
啊，真的是在做夢呢，不然，江晴媛怎麼可能會在他的身邊呢？畢竟，他說了那樣的話。
她是不敢再出現在他的面前了吧。♀
一定是夢吧。
卻，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住那個聲音。
「連昏迷了都不安分
听到裕正曦的呢喃，江晴媛想湊近點，去听他的聲音，卻被一只手拽住。
有一瞬間，江晴媛還以為裕正曦醒了過來，然而江晴媛抬眼看去，卻只看到裕正曦緊閉的雙眼，以及他額頭上的汗水。
心，忽然就軟了下來，江晴媛任由裕正曦拉著自己，騰出一只手來，用袖子擦了擦裕正曦額頭上的汗水。
裕正曦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亮，裕正曦只覺得手上的觸感有些異常，頭腦還有些混沌，掀了掀眼皮，晨光之中，那穿著白色婚紗的女子，靜靜地睡在他的床頭，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似乎已經在那里很久、很久。
「媛媛？」
似乎是為了確定江晴媛的存在，裕正曦伸出手，輕觸了那柔軟的肌膚。
臉頰上的怪異的感覺，讓江晴媛蹙眉醒了過來。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
江晴媛先是一愣，隨後拉住了裕正曦的手，「醒來了？感覺怎麼樣？你怎麼就沖上去了？嚇死我了！」
問題攻勢？
裕正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嘴角正不受控制地揚起笑容。
「笑什麼？一點都不好笑，為了你，我……」
江晴媛頓住了。
裕正曦卻明白了。
裕正曦當然知道江晴媛的婚期，也就是說……「你逃婚了？還是為了照顧我？」
江晴媛低下頭來，聲音有些苦澀，「是是是，如你所願了
「我不是故意這樣做的
雖然知道婚期，但是在撲上去的那一刻，裕正曦真的沒有想那麼多。
「我知道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才放不下。
「那……」裕正曦不由得拉住江晴媛的手，「你還記得吧，我曾經說過的話
——「很好，這就是你做的選擇
——「沒有下一次了，江晴媛，你听好了
——「只要再有一次，只要再一次，我看到了你的動搖，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把你帶走，你最好記住了！」
江晴媛怎麼可能忘記？那樣擲地有聲的話語。♀
半晌，江晴媛訥訥地道，「你真的很糗
她也是。
一個撂下了重話，想要帥氣離去，卻受了那麼重的傷，只能躺在病床上。
一個在心中做了無數次的建設，明明說好要放下他的，最後卻還是因緣際會，纏繞在了一起。
「無所謂裕正曦將江晴媛的手緊緊包裹住，「我不會再放你走了，你挺清楚了嗎？」
雖然嘴上這麼說，裕正曦卻緊緊看著江晴媛，連呼吸都清淺了不少。
江晴媛看著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可是我已經對不起霍大哥了，現在……」
「如果你是擔心這個。交給我好了，你只要安心待在我的身邊，我會，給予霍司林補償的
「不江晴媛搖頭，她太明白裕正曦口中的補償是什麼了，「霍大哥對我的恩情，並不是能用物質的補償償還清楚的
「……我不管，總之我已經受夠了
裕正曦竟然耍賴起來，江晴媛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笑卻是苦澀的。
裕正曦不愛看江晴媛這樣的笑容，閉了閉眼，「我明白了，你不就是想要霍司林的原諒嗎？那我等
「你真的能夠等？也許會很久
江晴媛無法給裕正曦保證，盡管她的心已經偏向他，良知卻不容許她回到裕正曦的身邊。
「當然裕正曦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心中卻已經開始盤算起來。
「既然這樣江晴媛站起身來，因為趴睡了一個晚上的緣故，她的身子有些發麻，費了好一些力氣，「那，我就先回霍家了，現在那邊估計還是一團亂呢
「不準！」
裕正曦皺眉，他怎麼可以讓江晴媛獨自去面對這些，「我陪你去！」
「別開玩笑了，你受了那麼重的傷
「那就等我好了，我們一起去
「那小艾呢？」
江晴媛只抬出了小艾，裕正曦就皺起了眉頭，「要不然，把孩子也接過來？」可是，醫院里的空氣不好，他又覺得不忍心。
看著裕正曦糾結的樣子，江晴媛不由微笑起來，「行了，我先回去，你……一個人能行嗎？」
「如果放心不下的話，那就留下來啊
「我已經打電話給蓉蓉了，她現在應該已經下飛機了
裕正曦聞言，張了張嘴，江晴媛俯，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吻，「那，我先回去了
裕正曦一愣，想拉住江晴媛的手，拉回來，狠狠地深吻。
可是江晴媛似乎已經洞察了他接下來的動作，只是笑了笑，別了開去。「別，我現在很丑
可不，經過一個晚上的折磨，她的妝容毀了，發髻也亂作一團，衣服更是皺成一堆。身體上都帶了醫院的那股味道。
裕正曦一個用力，撐坐起來，「不，怎麼會呢？我一直想看見，你穿婚紗的樣子
江晴媛的臉有些紅了起來。「說就說，干嘛坐起來，不痛嗎？」
裕正曦牽起江晴媛的手，按在胸口，「痛也沒有關系，你告訴我，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江晴媛的眼楮里蘊了笑意，「是真的
「那……你會為我穿上婚紗的吧？」
這一次，江晴媛沒有回應。
兩個人默默凝望著。
半晌，裕正曦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了
這該死的良心啊。
如果不處理好霍司林那邊的事情，江晴媛恐怕會和他耗上一輩子吧？
江晴媛回到霍家的時候，佣人的目光都十分怪異。
江晴媛自知理虧，沒有被趕出去已經算很好了，而且她竟然還丟下了孩子逃婚，小艾不知道會不會怪自己。
走到大廳，江晴媛就看到了穆晴川。
她看上去似乎是一夜未睡，一雙眼楮紅紅的。
「晴川……」
听到江晴媛的聲音，穆晴川抬起了頭來，「你回來了
江晴媛咬了咬唇，「對不起……」
「這句話，你還是和木頭說去吧
江晴媛的頭壓得更低，「那……霍大哥，現在在哪里？」
江晴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許霍司林一輩子都不原諒她了，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除非霍大哥能夠幸福，不然她也……
出乎意料的，穆晴川卻丟給她一個出人意料的回答，「不知道
「啊？！」江晴媛抬起頭來。
「干嘛那麼驚訝？」穆晴川看著江晴媛，想說兩句譏諷的話語，可是想到他們行處的點點滴滴，「誒，從婚禮取消之後，他就不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嗯
兩個人一陣靜默。
半晌，穆晴川才別過臉去，「你啊，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竟然丟下孩子逃……」
「對不起江晴媛只能這麼說。
「行了，還不上去看看孩子
「哦，嗯
兩個人上了樓，小艾還在睡，穆晴川道，「昨天她可是哭了很久，我們哄了很久才睡著的
聞言，江晴媛更是心疼，「小艾……」
霍司林是在傍晚回來的。
「少爺回來了！」
江晴媛很快得到了通報，走下樓去，正好對上走進門來的霍司林。
「霍大哥……」江晴媛快步走上前去。
霍司林直直地朝著她走來，卻……擦身而過。
江晴媛頓住了腳步，他……明明看見了她的。
也是……她做了那樣的事情，他真的不會原諒她了吧？
江晴媛轉過身去，霍司林挺拔修長的身影正好消失在樓梯的盡頭。
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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