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二卷
第415節第三百五十章番外︰還愛40
「嘿嘿，美妞兒我注意你很久了
一只粗糙的厚掌扭過江艾曦的下巴。
江艾曦的視線對上一雙渾濁的眼，心下一驚。作為跑在社會版前線的記者，這幾年來，她也沒少看到一些荒唐事，而眼前的這個人的樣子，看上去極其不對勁……就像吸毒之人的丑態。
「你做什麼！」
江艾曦心涼。本以為這個隊伍是訓練有素的隊伍，不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江艾曦也沒有想過她會成為目標。
「你們答應過不傷害人質的！」
听到動靜，估計是他們頭兒模樣的人也看了過來，「六子，你做什麼！」
「頭兒，沒用的！六子肯定又是嗨了粉了！」
「md，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早晚死在女人身下！」
「頭兒，反正有那麼多人質，他們現在也奈我們沒法兒的，現在還是趕緊運錢吧！」
「叫一些身強體壯的人質跟上，運錢去！」
看到那些劫匪離開，江艾曦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美人，你知道嗎？你這樣越是掙扎越男人興奮啊！」
污濁的氣息噴面而來，江艾曦的眼角泛出濕意。
混蛋，為什麼偏偏是她遇到這種事情！
如果是這樣，還不如一槍子兒蹦了她算了。而且、而且……明明不是快得救了不是嗎？她不要，在他的面前……這樣恥辱地……
下定決心，江艾曦忽然不動，深呼吸了一口氣。
「嘿嘿，這樣才對嗎？很快的，老子會讓你爽歪歪的……」
江艾曦的嘴角忽然綻開了一絲笑容，讓被毒品侵蝕了腦子的男人有些懵，下一刻，劇痛襲來！
「啊——」
趁著男人捂著褲襠的時候，江艾曦側身一滾，往旁邊跑去。
「媽的，看我殺了你！」
「轟——」與此同時，什麼爆炸了開來。
正前方的落地玻璃窗如同電影特技般頃刻間炸裂開來，無數細碎的玻璃碴像是慢動作一般，迎面而來。
江艾曦呆呆的站在那里，首當其沖。就在江艾曦怔愣之際，一只大手忽然伸了過來，掩住了她的臉，護著她的頭，動作迅捷的將她摁倒在地。♀所有的這一切幾乎都在同一秒內發生，那聲巨響消失之後，耳膜仿佛還在不斷響應著余震，周圍零星的玻璃掉落聲依然不絕于耳。
「走！」
耳邊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熟悉的，磨人的滋味兒。
江艾曦抬頭，落進一雙沉黑的眸中。
霍以豪沒有更多的話語，但摟在她腰間的手卻無聲地訴說著他的保護，江艾曦不受控制地被霍以豪摟著，往外沖去。
並不是一路順風的。
一路上憑借著逃生的本能而往外沖去的人質，以及察覺到不對掉頭的劫匪……
「我能做什麼？」
「待在我的身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安靜了下來。
「隊長！」將劫匪制服之後，機動隊員王強肅整面容等待著霍以豪的下一步示意。
「清點人質！排除犯人危機！匯報傷亡情況！」
「是！」王強下意識地看了霍以豪懷中的江艾曦一眼。
今天的隊長很反常啊，不管是一開始遇到人質的時候還是方才突如其來的舉動，一點都不像平常冷靜的隊長，難道隊長和這個女人是認識的嗎？
听到聲音，江艾曦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的，可是……
在被黑洞洞的槍口對著的時候，江艾曦沒有流淚。
在被作為人質退到最前面的時候，江艾曦沒有流淚。
在面臨巨大的恥辱的時候，江艾曦依然能夠保持鎮定。
然而此時此刻，在這個男人的懷里。那麼溫暖的體溫，那麼熟悉的氣息……腳好像軟了……
察覺到江艾曦要走開的意圖，霍以豪想也不想，又低聲重復了一遍，「我說了，待在我的身邊！」
——只有在他的身邊是安全的。
——只要不看著她，她總有本事讓自己受傷。
忽然，霍以豪看到，自己的好搭檔王強的眼楮瞪圓了，張了嘴，似是想說些什麼，霍以豪眼楮一眯，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懷中的人動了。
「不——」
「砰！」
槍聲響起。
江艾曦緊緊地閉上了眼楮，霍以豪雙眼通紅，「你這個笨蛋！」
王強驚呆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失控的隊長，「隊長，她……沒受傷啊一直在旁邊看著的王強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在關鍵時刻，霍以豪再次發揮了他在部隊時候的驚人爆發力，一邊模出槍對準了暴徒，一邊拉著江艾曦往一邊倒去。
倒下的，是暴徒。
江艾曦倒在霍以豪的懷里，一切的聲音好像都遠去了，只見霍以豪的嘴巴一張一合，明明是那麼生氣的一張臉……
「隊長，別罵了，她暈倒了！」
霍以豪深呼吸了一口氣，「整隊回去！」
「那她……」王強一副看戲的表情。
霍以豪冷眼一瞥，「我送她去醫院
……
江艾曦是被地震吵醒的，「地震了？！」猛地坐直了，頭嗡嗡直響。
實力所及的是軍綠色的被子，簡單干淨的擺設，以及……
對上霍以豪的眼楮，江艾曦怔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去。丟臉地發現，不是地震了，而是自己的肚子在大革命了！
霍以豪閉了閉眼，看著江艾曦低垂的腦袋，責怪的話語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吃吧
江艾曦看到推到餐板上的粥，沒有任何意義，也不敢再挑戰如今的「大隊長」的威嚴。
只是……
瞪著包得跟粽子一樣的手，江艾曦很懷疑，「我的手……」
「骨折，你不知道？」
「骨折！？」
江艾曦試著動了動手，只覺得一陣陣刺痛，這是……之前被摔在地上？可是，那個時候好像沒有那麼痛啊？
看著江艾曦呆呆的模樣，霍以豪心中一軟，「你啊……快點吃吧
「……哦
吃完了東西，江艾曦想要下床，霍以豪冷聲一斥，「你想做什麼？」
「我要回去了
「不準
江艾曦皺起眉頭，「我只是骨折而已而且又不是腿斷了。在這種待久了會變奇怪的。
她可不是因為害怕面對某人。
霍以豪的眉頭緊鎖，「‘只是骨折’？」
很輕、很輕的反問。
江艾曦不由得有些發毛。
霍以豪翻開病歷，一個字一個字地道，「營養不良、睡眠不足、貧血、低血壓……江艾曦，五年不見，你越來越長本事了
「我、我只是睡不慣……」
「這里是軍醫院，很安全
江艾曦的額頭滑下黑線，根本不是這個問題好不好？「我想要洗澡
霍以豪眉間的褶皺更深，「你的手暫時還不能夠踫水
其實她只是……想念她的狗窩了而已，「我家小綠會餓死的
「小綠？」霍以豪挑眉，他們家什麼時候添了個新成員？
「我養的綠毛龜
「……」總之想要回去就是了。霍以豪按了按額頭，「我送你回去
江艾曦忍著雀躍的心情，「好
霍以豪是開的自己的車送江艾曦回家，只是他萬萬也想不到……「你住在這里？」
低矮的樓房、陰暗破舊的小巷，連一盞燈都沒有，潮濕陰森，霍以豪難以想象，晚上的時候江艾曦怎麼敢踏入這種地方。
「你不是怕黑嗎？」忍不住的，詫異的話語月兌口而出。
「啊。這個啊江艾曦用完好的右手模了模鼻子，「習慣了就好了
習慣了……在這五年里，她習慣了什麼？又改變了多少？
霍以豪審視江艾曦的頭發，自從那之後，她的頭發就再也沒有留長過了，只是經過了五年，那曾經刺痛了他的眼的紅發已經褪去了色澤，柔軟的發絲垂在耳邊，縴細的脖頸……
他還知道的，她的身體是多麼柔軟，連那手腕都是那麼細瘦……
被霍以豪盯得有些尷尬，江艾曦別過眼去，「頭發剪短一些，方便
「……是嗎？」
霍以豪沉了沉氣，「我送你上樓
「啊，不用了……」然而沒有听江艾曦的話，霍以豪已經轉身上樓去了。江艾曦模了模鼻子。
陳舊的樓梯狹窄非常，扶手是木質的，上面覆上一層厚厚的油脂，黑乎乎的牆面上涂上了各色奇異的涂鴉，有女人的口紅，有……「怎麼連這里都沒燈！？」
因為工作環境的緣故，霍以豪習慣讓自己沉在黑暗中，他的視力，即使在夜視時候依然很好。也正是因為如此，一開始走樓梯的時候，他並沒有發覺到異樣，直到江艾曦一頭撞在了他的身上。
「額，這個嘛，前段時間有修理的，後來又被偷了
江艾曦不說還好，說了霍以豪的額頭青筋一跳一跳的，「這里經常遭小偷？」
「也不很經常吧……」江艾曦總算是察覺到霍以豪發怒的前兆。
所幸公寓就在眼前，兩三步走上去，「額，很晚了，我睡了，謝謝你送我回來！」一邊說著一邊就要關上門，然而……
一只手抵在了門上。
霍以豪環視著公寓的環境，到底是個女孩子的房間，地方雖然小，但是布置合理，空間得到充分安排，也有按時打理，只是……
「為什麼住在這里？」
江艾曦自知今天的審問是逃不過了，「那個，你不要跟我爸說
「為什麼？」霍以豪只是又重復了一遍。
江艾曦深呼吸了一口氣，「你跟我來一下
霍以豪跟在江艾曦的身後，看著江艾曦走到公寓對面的門前，敲門，「婆婆，開下門，是我，小艾來了
門開了，從里面探出一個人頭來，「是小艾嗎？」
「嗯，是我
霍以豪憑借著職業的警覺，很快就察覺到這個老婆婆的一雙眼楮已經失明。跟在江艾曦的身後，走進房子。
「誰在後面？」
「婆婆，是我的朋友
「這樣啊，婆婆給你們倒茶……」
「不用了，婆婆，我來就好了，您坐著
江艾曦深深地看了霍以豪一眼，轉身走進廚房。
逼仄的空間，空空蕩蕩的，除了最最基礎的幾件家什，幾乎什麼都沒有。霍以豪隱約明白了江艾曦會留在這里的原因了。
「小艾很少帶朋友回來呢！我還怕她整天工作，都沒有好好交朋友，你是……」
「叫我阿豪就好
「啊，是個男孩子呢！」老人的臉上綻開笑容，「你和小艾……」
「我們從小認識
「這樣啊……說來，小艾住在這里也有兩年了呢，只可惜……」老人欲言又止，似有千言萬語。
就在這個時候，里面傳出了動靜。「小艾，怎麼了？」
霍以豪這才想起小艾的手，站了起來，「我去幫她
灶台前，江艾曦正蹲著身子撿破碎的瓷片。
「別動霍以豪拿開了江艾曦的手，收拾好了一切。「你，是因為她，留在這里的？」
江艾曦沒有否認，「婆婆早年喪夫，一人撫養獨子，但她的孩子卻在一起交通事故中喪生，因為當局的保護，她連保險費都沒有拿到……」後面的話，江艾曦沒有再說。
霍以豪看著那低垂的腦袋，終于還是忍不住地，伸出手，揉了揉那柔軟的發絲，「你做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