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們就死戰!上軍旗!」高建成大吼一聲。請使用訪問本站。劉俊托著一塊鮮紅的布料走上來了。「唰」的一聲劉俊展開手中的紅布,上面用白線繡著的「不死七連」四哥大字。
「這面軍旗是我們的醫護人員用了一個晚上繡出來,現在我把它插在這里,只要我們都還活著,我們就一定要讓它立在這里,就算是死,它依然要立在這里!」
「現在我們大家把手上的子彈還有手榴彈全部拿上來,然後我們平均分配。」不一會兒戰士們的彈藥都已經全部上繳了,劉俊也已經點清楚了數目,「現在我們來分配彈藥,要記住,現在的每一顆子彈都能消滅一個敵人,還能救你們一命,所以一定要合理的利用這每一顆子彈,都听明白了麼?」
「明白——!」
「好,上來領取彈藥。」劉俊和高建成把平均分配好的子彈發放到每一名戰士的手中。「好,吃飯,要記住,現在我們每吃一口飯都要仔細品味其中的味道,不能浪費一粒糧食,因為我們很有可能下一秒鐘就離開這個世界。」
炊事班很快的就把饅頭稀飯都分發到每一名戰士,但是有些疑惑。
「不對啊,為什麼今天會有這麼多饅頭啊?」包城看著懷里的饅頭說。
「就是啊,以往都是兩個饅頭,今天怎麼會有六個饅頭呢?」石金寶也納悶了。
「會不會是連長看我們辛苦,特地給我們準備的驚喜啊。」狗娃笑嘻嘻的說。
「好吃,嘿嘿。」阿蒙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饅頭,然後傻笑了一聲。
「好了,想必大家都感覺到奇怪,為什麼今天的饅頭會多一點呢?」高建成說,「其實還有一個情況沒告訴大家,這麼多天下來,我們的生活給養已經沒有多少了,這些饅頭已經是我們最後的一點糧食了,大家手里面的是我們最後的保障了。」
「不可能吧?」大家都驚呼一下。
「我們現在的情況還有更糟的,不光糧食沒有了,就連受傷都沒有紗布,還沒有藥品,而且在未來,我們很可能沒有援軍。」高建成拋出一個又一個對他們不利情況。
戰士們全部都沉默了,這一次可能他們真的沒有活著的希望了。
「我們很有可能全部都死在這里,但是我還是希望能有一名戰友走出去,因為他將承載著我們整個七連,這是我寫的遺書,現在我把它放在這個盒子里,如果有哪位兄弟能活著出去,請把這封信帶給團長,我先謝過了。」高建成把那封信放進自己面前的那個漆黑的小木盒當中,然後沖著下面的戰士們深深的鞠躬。
「我建議大家每個人也一封遺書,放在這個盒子里,有不會寫字的可以在劉俊那里寫,如果還有誰會寫字可以幫一下戰友們,紙和筆都在劉俊那里找。」高建成說完之後看了一眼在那里沉默的士兵們,轉身離開了。
「給我寫紙和筆,我要給我娘寫信。」
「幫我寫一封。」
「我也要。」他們每寫一封信都會小心翼翼的把這封信給折疊好,在把這承載著他們生命的一封信放進那個漆黑的小木盒里面,然後對著戰友們深深的鞠躬。
高建成現在沒有看到自己的戰友們在干什麼,他來到了醫護室,站在門口躊躇不前。李靖拿著一盆剛剛換下來的紗布走出醫護室,差一點就撞到了站在門口的高建成。
「啊呀。」李靖啊呀的叫了一聲,然後看清楚了前面的人,手模著胸膛,平靜自己的心跳,︰「高連長,你怎麼不聲不響的站在這里啊,嚇死我了。」
「哦,沒事兒過來看看戰士怎麼樣?」高建成說。
「還能怎麼樣,沒有消炎藥,也沒有有效的消毒辦法,好多戰士都感染了,高燒退不了,甚至……」李靖抹了一把濕潤的眼眶。
「我們進去看看。」高建成當下就走進了醫護室,李靖也放下了手里的盆子跟在高建成身後走進去了。
一進去就是一股濃烈的腐爛的味道,還夾雜著一些腥臭味,一起沖擊著高建成的鼻子,高建成緊緊的皺著眉頭,一聲聲壓抑著的痛苦**,傳進了高建成的耳朵。
高建成走到一名被炸斷了右腿的戰士面前。
「高連長。」那名戰士掙扎著要坐起來,但是被高建成給扶的躺下。
「別動,別動,小心撕裂傷口。」高建成揭開蓋在戰士身上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被子,露出只剩下大腿根的下半身。纏裹在傷口上的紗布上面滲出了紅的、黃的、白的粘稠的液體,非常惡心。
「怎麼樣?還好麼?」高建成輕輕的把被子在蓋在戰士身上,然後問。
「連長放心,我還死不了。」戰士努力讓自己的腰板挺直。高建成拍拍這名戰士的肩膀,走向另一名戰士。
高建成看著這名士兵的傷口,問問那名士兵的情況,拍拍這名士兵的肩膀,握握那名士兵粗糙的手。走到最後一個鋪位的時候,李靖說︰「連長,這是我們這里傷的最重的傷員。」
「什麼傷?」高建成問。
「被炸彈把眼楮炸瞎了,而且雙腿全沒了,肚子也破了一道口子,當時抬過來的時候腸子都流出來了,我們都不敢縫針,是他自己一下一下模索著把自己的腸子給放回肚子里,然後微笑著讓我們給他縫上傷口,當時的麻藥已經用完了,他硬是咬著牙給堅持了下來,原本我們會認為他活不了多久,但是他現在還活著。」
高建成走到那名戰士的跟前,包裹著眼楮的紗布已經不能算是紗布,那就那連抹布都算不上的一塊髒的不能在髒的紗布了。
「兄弟。」高建成蹲下來緊緊的握著那名戰士的手。
「連、連、連長。」那名戰士終于有些回應了,另一只手模索著握住高建成的手,呼吸急促,雖然眼楮看不見,但是他的臉準確的面向了高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