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思念同一時
「干了!」趙國棟端起碗一口就干了那一碗酒.
「梅嬸,在那邊過的還好麼?看見過狗娃了沒有?是胖了還是瘦了?我……。」趙國棟說到這兒不知道該怎麼說,倒了一碗酒自己給喝了,看了一下布滿星星的夜空。
「我父親母親還好麼?他們怎麼樣?他們有沒有像您提起過我?四叔、五叔、六叔他們都都還好麼?說實話除了五叔,剩下的那幾位叔叔我一個都沒有見過,估計他們也沒有見過我。」趙國棟呵呵笑了一聲,然後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你看,我都忘了介紹你們了,這是梅嬸,這是小穎子的親生父母,這些是我的兄弟,梅嬸跟小穎子的親生父母挺熟的,跟我的這些戰友們都還不熟悉,不過他們都是五叔的手下,都是好人。」趙國棟說。
「大哥大嫂,你們都還好麼?這麼多年了,我還挺想你們的。」趙國棟點了根煙說︰「這玩意兒還真是不錯,戒不掉了。」
「小穎子這孩子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懂事兒,越來越漂亮了,真的,誰看見誰都喜歡,他們班同學的媽媽看到小穎子,要收她做干女兒,對了,期末考試剛剛結束了,小穎子又拿了一個年紀第一,還是高中的年紀第一。」趙國棟說道小穎子的時候,眉飛色舞的。
「我告訴你們啊,他們初中的老師是我原先的戰友,他說小穎子有可能上大學的時候會被保送上大學,而且還有可能是好多大學校來搶人的。听說,現在都有學校來搶人了,好像是市里面還有省里面的那些高中都來搶人了,不過他們學校校長不給,說是這麼好的學生一輩子就遇上一個,他誰都不給,還給小穎子單獨弄的一間屋子,讓她好好復習。」
「對了對了。」趙國棟說到興起的時候,喝了一口酒,然後夾了一筷子菜放在自己的嘴里,然後又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了一下,然後倒了一碗在地上撒了點兒,自己又喝了一口。「大哥,咱哥倆踫一個。對了,學校給給小穎子的那間房子,還是間圖書館。」
「那里面有很多很多的書,有……。」趙國棟扳著指頭想要說出這麼一本兩本的書,但是瞪著眼楮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一件事兒,「這個有那個什麼書來著,那個……、這個……,我一時半會兒啊想不起來,反正老多的書呢,擺了一屋子呢。」
趙國棟喝了一口酒,拍了一下腦門,「你看看我這個記性,大哥您抽根煙。」趙國棟點了根煙給放在小穎子書包面前。
「唉,說實話啊,小穎子這閨女我誰都不想給,有時候就在想以後她要是結婚了生孩子了,我也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不讓她離開,可是想了想,我還有這些老兄弟,我還得讓他們都走踏實咯。」趙國棟說。
「老兄弟們,好久不見。」趙國棟三碗酒喝了下去,看著自己的那個小黑盒子。
「兄弟們是不是等的不耐煩了?放心,我的事兒很快就完了,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們把事情辦妥了。」趙國棟又喝了一口酒,「你們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不過這些事兒都不是事兒,現在我最愁的是我現在沒錢,孩子上學的錢,兩口人的生活費,馬上我又要搬家了,還要有房租、水電。」
「這些哪兒哪兒都是錢,我都快撐不住了。有的時候我就在想啊,要是我當時留在部隊,留在山鷹嘴跟你們在一起,是不是就沒有我遇到的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了?甚至在往後退一步,我沒有留在趙家村、沒有留在柳鎮,是不是就沒有這麼多事兒?」
「可是我又一想,我要是一走,梅嬸是不是就真的孤家寡人了,她要真的病成那樣,是不是根本沒有人去管她?我要是沒有留在趙家村,小穎子是不是就成了孤兒了?她以後是不是就要流落街頭了?我不忍心啊,我不敢想下去,要是沒有我,她們兩個會怎麼活下去。「趙國棟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水,「不說了,今兒是中秋節,咱說點兒高興的事兒。」趙國棟倒了一碗酒,「兄弟們在山鷹嘴怎麼樣?那是不是有新戰友去了?這些年有沒有人去掃墓呢?給你們供煙供酒沒有?」
「在過些年,最多再有四年,我就能踏踏實實的去辦你們的事兒了,梅嬸也走了,小穎子也長大了,在有上三年,她就去上大學了,這樣我就有時間了,不用在擔心老人孩子了。」趙國棟說,「來,咱喝酒。」
柳縣中學。
呂方君窩在沙發里,對面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放著兩張相片,一個香爐,里面插著三炷香,還有三瓶酒,其中一瓶酒已經打開了。
呂方君就那麼呆呆的看著那兩張照片,「大哥,你還好麼?」呂方君呆呆的看著小桌子上的兩張照片,沒錯一張是他大哥白啟明、一張是他老婆白菊。
「前些年我遇到了趙國棟了,就是高建成手底下的一個兵,听他說,七連的人全沒有了,就剩下他一個了,我就問有沒有遇到你,他說你跟上團長走了,不知道你的下落,我自作主張的把你相片擺上了,也算是有個念想吧。」
「我決定了,等到趙國棟去山鷹嘴的時候我也跟著去,看看我班上的那些老兄弟,也順便的看看我們拼死守護的地方現在過的怎麼樣?人民的生活好不好,還有人記不記得我們這些人。」呂方君的臉上滿是落寞,「看到國棟那樣,我真的很心痛,身無一技之長,只能干些苦力活。」
「有時候運氣好了遇上好包工頭能把工資給發了,要是遇到那種黑心人,別說工資了,你連人都找不到,我很慶幸我出來的走,同時我也感到很悲哀,為我們這些當兵的人感到悲哀,為了祖國、為了人民拼死拼活,到頭來沒有一個可以養家糊口的工作,沒有人認識我們,沒有人知道我們,沒有人管我們是死是活。」
「唉——。」呂方君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可惜我沒有本事,要不然我會把這些老伙計們全部接受過來,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他們都有飯吃。」
說到這兒,呂方君抱著酒瓶子就是一頓猛灌。看著桌子上另一張照片,照片里的白菊,笑的那麼的甜蜜。「菊,你還好麼?沒有我在你的身邊,你還害怕黑麼?**病好點兒沒有?記得要多吃藥,多鍛煉身體,少熬夜,不要太操勞了。」
呂方君把白菊的照片拿在手上,用手輕輕的撫模著白菊的臉龐,冰涼的觸感,並不能讓呂方君的身體感到一絲絲的不適,反而讓呂方君覺得自己的手真真實實的觸模到了白菊的臉龐。
「你還是那麼美麗,那麼漂亮,笑容還是那麼好看,我就不行了,我老了,臉上都有褶子了,手也變的粗了,人也有些懶了,有的時候自己都不想洗自己的衣服,你看看,要不是今天過節,我都不想打掃我自己的房間。」
呂方君拿著白菊的照片在房間里面掃視了一下,然後自己拿起照片微笑了一下,「怎麼樣,還可以吧,你該不會說我只是把面上的打掃了,沒有打掃犄角旮旯,你還真是說對了,我真的只掃了一下地,玻璃沒擦,你看不出來吧,現在是晚上你肯定看不出來。」
呂方君笑的很開心,笑著笑著自己的眼淚就流出來了,抱著白菊的照片放到自己的臉上,「我想你,真的很想你,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過,有的時候起床我找不到自己的襪子,吃飯的時候我找不到食堂,明明就在教室的旁邊我就是找不到。」
「我不知道自己的衣服穿多大的,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要換季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內衣該怎麼洗,不知道自己的頭發多長時間洗一次,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去理發,我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會。」呂方君抱著白菊的照片哭的像個孩子。
小雪家。
「小穎,你怎麼不吃水果呢」小雪看到小穎子一個人坐在葡萄下面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想吃,沒胃口。」小穎子把小雪遞過來的隻果推過去。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麼?」小雪說.
「沒有不舒服,就是想我爸媽了。」小穎子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剛才仔細的在自己的腦袋里面回想了一遍,我想找到我自己親生父母的樣子,可是我腦子里面全是國棟爸爸的樣子,根本想不起他們原來的樣子是什麼。」
「小雪,你說我是不是太冷血了,連自己的父母都想不起來長什麼樣子了?」小穎子轉過臉來的時候,臉上全是淚水。
「沒有,沒有。」小雪把小穎子臉上的淚水擦拭干淨,「你要這麼想,這麼多年了,從小學到高中都是趙叔叔在養育你,要是沒有趙叔叔,你可能現在是個流lang的兒童,不是你想不起你的親生父母,而是你的親生父母讓你好好的孝順趙叔叔。」
「真的麼?」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