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女 第303章 芙蓉被非禮

作者 ︰ 一朵肆千嬌

楊老爺子又擺開了他的流氓架勢,仰靠在芙蓉家門口,說什麼也不願意動一動。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葫蘆急的差點掉眼淚。

芙蓉對他說︰「去,到王嬸子家上茅廁去。」

葫蘆卻搖搖頭,指著楊老爺子道︰「大叔不讓我去。」

芙蓉領著葫蘆就去。

剛進院子,就見王嬸子在哭,哭的滿臉淚,楊波被捆的跟個大粽子似的,動彈不得。

「這不,楊波累的不輕,回來以後,睡了一會兒,你大叔他……就拿繩子給他捆上了,說是楊波花了家里的銀子,這樣捆著他,讓他長個記性。」王嬸子一面哭,一面抹眼淚。

楊波卻不在乎︰「娘,你別哭了,我爹一會兒不生氣了,就會把我放了。」

王嬸子卻不信︰「你爹的脾氣,我還能不清楚?如今銀子是沒有了,他心里不順暢,就拿你撒氣,這都捆了好一會兒了,也不讓松開,這要把孩子捆壞了……」

王嬸子一面哭,一面嘮叨,可她又不敢給楊波松綁。

芙蓉上前去給楊波解了繩子,剛解開繩子,就被趕回來的楊老爺子看見了︰「芙蓉,我給他綁的好好的,你怎麼給他解開?」

「大叔,你綁他一年,銀子也回不來了。」

一提及銀子,楊老爺子的臉就漲紅︰「還不是你們造下的孽,把白花花的銀子給了那掌櫃的,這銀子,可有一包袱。如今,全打了水漂……」

「不是買了酒樓嗎?過不久,酒樓開張了,不就能掙銀子了嗎?」

楊老爺子卻不信︰「買的那個酒樓。比我們家的房子都破,那桌子根本就站不穩,門口的窗戶紙都是破的,誰願意去那個地方吃飯?我就不相信你們能把那銀子掙回來。」

芙蓉只得耐心的跟楊老爺子講道理︰「大叔,反正銀子呢,是花出去了。如果你再捆著楊波,誰幫你家掙銀子呢?那銀子可真打了水漂了,如今有楊波在,行不行,橫豎你讓他試一試,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反正如今你也沒有退路了。」

芙蓉的話,倒是實話。

如今之計,也唯有這樣了。

楊老爺子決定不再綁著楊波,可一想起來那白花花的銀子,他就氣的頭發直豎。吃飯的時候。也沒有心情吃,餓極了,才扒拉兩口,嘴上直罵︰「這幾年在喻府的活計,算是白做了,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家里也沒有進項,我瞅著,二兒子估計連個媳婦也娶不上。」

楊波卻沒有想媳婦的事。

他如今想的,便是如何將酒樓打理起來。

每天天剛亮,他就要去酒樓里忙活。

王嬸子不放心,做完了手上的活,也要跟著去。

芙蓉要賣豆腐,所以也常去看看。

酒樓里的板凳,桌椅不行了,只能劈開當柴燒。連掌櫃算帳的算盤都沾滿了灰。

從桌椅板凳,到毛巾酒壺,鍋碗瓢盆,一應用具,都得從頭開始。

王嬸子也只能幫著擦擦桌子上的灰。或是洗洗毛巾酒壺之類,算帳,她是不會的。

酒樓外面的窗戶紙迎風嘩嘩的響,兩扇門也腐朽了,台階也變的坑坑窪窪,且如果要開張,還得做塊牌匾,以及買些油鹽醬醋。

楊波站在櫃前撥著掌櫃留下的算盤︰「這剩余的東西,若是想弄齊全,少說也得七八兩銀子,而且,如果要開張的話,還得買些菜呀肉呀準備著,娘,咱家的銀子,除了那一百兩,最後我給你的那些,用的還剩余多少?」

王嬸子正拿著毛巾擦桌腿兒,听此話放下手里的髒毛巾,揉揉腰,細想想道︰「昨晚上我數的,還剩一兩半,你也知道,為了這酒樓,你掙的那點銀子,全投在這里了,這一兩半,我本來想留著,你爹愛嘴饞,時不時的,他喜歡吃個稀罕物,若是不給他買,他就要生氣,就算把這一兩半拿出來,給這酒樓里添置東西,我瞧著也不大夠,你看看,酒樓外面的木頭都壞了,上面還得刷一層漆吧。」

楊波默默的敲打著算盤,算來算去,家里的一兩半銀子根本不夠用。

王嬸子見楊波沉默,知道他在為銀子的事發愁,便道︰「也是我跟你爹沒有出息,也沒掙下什麼家業,如今一點忙也幫不上你的,哎。」

王嬸子從盆子里撈出毛巾,費力的擰干水,順著桌子腿兒又擦了一遍︰「不如,我跟你爹商量商量,把那幾只羊賣了,也好湊上幾兩?」

楊波搖搖頭︰「娘,還是別提我爹的羊了,他本來就不想我買這酒樓,若還沒有開張,先把他的羊賣了,他又得生氣。」

王嬸子如今也只能嘆氣︰「如今家里,也就你爹養的那幾頭羊,能換些銀子了。」

「娘,你打算把我爹的羊賣了?我倒可以幫你找個屠戶,專門宰羊的,把羊賣到他那里,不讓你們吃虧。」王嬸子話音剛落,她的大兒子楊康便帶著媳婦何秀花進來了。

楊康穿件短襟小褂,一件土黃色的寬邊袍子,瞧著袍子的做工,倒也不錯,至少料子都是純棉的,針腳也細密。

何秀花穿件大紅花對襟長褂,一條墨色襦裙,腰里纏著寬束腰,頭上還插著一支銀簪子,銀簪子有小手指頭粗,看著明晃晃的,上面還雕刻著花紋。

多日不見,這兩個人倒像發了財似的,穿戴比以前好多了。

進了酒樓,二話不說,撿著干淨的椅子坐下,吆喝王嬸子道︰「娘,你去沖一壺茶。走了半天路,累的不行了。」

王嬸子將毛巾扔進水盆里,略有歉意的道︰「康兒啊,你這兄弟的酒樓還沒有開張。如今還沒有燒火,也沒有買炭,還沒有茶。」

楊康四下打量著酒樓,風從窗戶的破洞里鑽進來。呼呼的聲音直往他耳朵里鑽。

何秀花倒是還惦記著王嬸子剛才的話︰「娘,听說,你要把我爹養的羊賣了?」

王嬸子尷尬的道︰「不過是想想,你兄弟不願意,你爹也不一定願意。」

何秀花攛掇道︰「昨兒我們去買羊肉做餃子,還遇到一個賣羊肉的屠戶。生意好,正想買羊呢,爹要是肯賣,我幫著說說,價格自然是公道的。」

王嬸子面帶難色︰「也就是嘴上說說,沒有真賣,怕是你爹不同意呢。」

何秀花盯著楊康,想讓楊康張口,楊康張不了口,還是何秀花發了話︰「娘。剛才我們沒進來的時候,你明明說賣羊給楊波開酒樓的,如今我跟楊康進來了,你又說不賣羊,我可丑話說在前頭了,楊康也是你親生的。不是雪地里撿來的,若是我爹養的羊賣了銀子,也得有我們一份,不然,到時候別怪我翻臉。」

何秀花嗓門大,跟嘴里含著個大喇叭似的,楊老爺子跟她吵嘴,尚且不分上下,何況王嬸子這種善良的人呢,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王嬸子當即紅了眼圈︰「不是娘不疼康兒。娘是瞧著,你們如今的境況好些,瞧著康兒的衣裳,還有你頭上的簪子,都值幾兩銀。你們過的好,娘就放心了,你兄弟這酒樓,娘也幫不上忙,就只能幫著擦擦灰,如今說賣羊,不過是隨口說說。」

楊康翻翻白眼︰「不賣羊就不賣吧,哭什麼?一把年紀了,反正我們如今也不缺那幾文錢。」

何秀花趕緊拿胳膊肘兒捅捅楊康。

王嬸子拿衣袖揩揩眼角道︰「康兒,你跟楊波怎麼著都是娘生的,是親兄弟,若你們境況好些,能不能先借楊波幾兩銀子,也好讓他周轉周轉……等……」

何秀花直接給王嬸子堵了回去︰「我們哪有什麼銀子,家里人口又多,我們沒有銀子。況且這酒樓,瞧著也不氣派,那邊聚仙樓的飯菜做的好,有錢人家都去那用飯了,你們這破敗不堪的,還往里扔銀子,那不是連個響也沒有,就不見了?」

楊康道︰「娘,其實,最近我們境況是好那麼一點點了。」他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可是,這都是我在城南賭坊里贏的銀子,這些天,統共贏了有二十來兩,這不,我做了幾身衣裳,給秀花買了些首飾,家里還有小的,如今哪有剩余的錢?我還想問你跟我爹要錢呢。」

何秀花瞪著楊康︰「人家說了,贏錢不能亂說,不然下回就輸了。」

楊康卻不信︰「我最近手氣旺的很,下回贏了錢,給你買金首飾。」

何秀花果然笑逐顏開。

王嬸子卻擔憂的道︰「康兒,你怎麼能去賭坊呢?那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當年……白家村有個人,本來過的美美滿滿,就因為好賭……」

楊康可不愛听他娘叨叨,拉起何秀花就走︰「我都說了,沒有什麼油水撈的,你偏要進來,這不,娘還想找咱們借銀子呢。走,我帶你去買鹵肉吃。」

二人很快便走了。走到門口,見芙蓉挑著擔子過來,何秀花便奚落道︰「豆腐西施,來酒樓里賣豆腐呢?酒樓還沒開張呢,哈哈。」

最近楊康在賭坊贏了銀子,何秀花有吃有喝,還有精美的首飾,心情大好。

瞧著芙蓉穿一身綠衣裳,渾身上下跟甘蔗似的,便嘲諷起來。

剛才他們與王嬸子的話,芙蓉都听見了,礙于是王嬸子家的家務事,芙蓉也沒好進來,只是挑著擔子,站在廊下等著,听何秀花這麼奚落,芙蓉也不跟她說話,只是將擔子來回晃了一下,擔子兩頭的兩個筐子前後晃悠,差一點撞在何秀花身上,何秀花躲閃不及,差點摔倒,頭上的銀簪子也掉了,她狼狽的撿起簪子,扯著楊康就走。

王嬸子坐那哭起來︰「如今瞧著你大哥有些銀子,可……他也不願意幫你,他怎麼能去賭坊呢。」

楊波勸她︰「娘,大哥的銀子是大哥的,他也要養活一家幾口人。酒樓里欠缺的銀子,我自己想辦法吧。」

芙蓉將擔子放在門口,解下隨身帶的錢袋放在櫃上,數了數。錢袋里有一兩三十文錢。

「這些,你先收著,明天我再拿二十兩,酒樓里缺了什麼,用那二十兩買。」

楊波有點不敢相信。

王嬸子將一兩三十文錢裝進錢袋子里,又塞給了芙蓉︰「好孩子。听楊波說,買下這酒樓的時候,已經用了你十兩銀了,你們家里有老有小的,也沒有大的進項,二十兩銀子不是小數目,萬一酒樓不成,我們可拿什麼還你呢,你還是把銀子收好,給家里度日用吧。」

芙蓉硬是把錢袋子又塞給王嬸子︰「鄉里鄉親的。嬸兒何必這麼見外,二十兩銀子的事,就這麼定了。」

楊波卻不好意思︰「我不能拿你們家的銀子。就像我娘說的,萬一酒樓不成,這銀子,不知何時才能還給你們。」

芙蓉便想了個法子︰「那——不如這樣。這個酒樓也算我一份,這樣可好?」

楊波高興起來︰「若這樣,若酒樓賺了銀子,我一定不讓你吃虧,若是賠了銀子,只當是我的,芙蓉你的銀子,我還會還你。」

芙蓉搖搖頭︰「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若是賺了,大家都賺。若是賠了,我也賠一份兒。」

這事就這樣定了下來,王嬸子喜的直流眼淚。

當晚,芙蓉就跟春娘商議這事。

這些銀子,是芙蓉跟春娘一塊掙的。

白花花的二十兩。倒不是小數目。

春娘靠在床頭繡手帕,見芙蓉拿銀子出來數,卻頭也不抬︰「芙蓉,你也大了,你覺得可以拿去酒樓里使,就拿去吧。」

「春娘,你不怕賠了?這銀子沒有了?」

春娘笑笑︰「銀子算什麼呢?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就好,這銀子,即使沒有了,咱們有手有腳,也能賺回來,如今楊波有了難處,咱們是鄰居,也常得人家的幫助,幫一幫,也是應該的。」

春娘果然不是小氣的人。

芙蓉將銀子包好,一大早就拿給了楊波︰「你瞧著酒樓里還需要換什麼,添什麼的,盡管去做吧,這銀子一共是二十兩。」

楊老爺子瞧著芙蓉手里的二十兩銀子,急的直磕煙鍋子︰「這都是中了什麼瘋?這銀子可都是一文一文掙回來的,那一百來兩,連個響也沒听見,就這樣沒了,如今,還要把這二十兩扔進去?這二十兩就是羊糞蛋,放在手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呀,你們沒長心哪,花銀子跟流水一樣。」

楊波沒吭聲,接過芙蓉拿來的銀子,便出門忙活去了。

王嬸子給芙蓉倒水喝,一面抹著淚道︰「如今沒銀子,誰願意幫咱們呢,二十兩銀子,把羊圈里的羊都給賣了也不夠,芙蓉跟咱們非親非故的,肯拿出這麼些銀子,咱們感激人家還來不及,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楊老爺子也覺得自己過分了些,他抽了兩口煙,吐著長長的煙圈道︰「不過是怕你們糟蹋銀子,想想這些天花出去的銀子,我的心口都是疼的。」

楊波一心做酒樓,白天晚上的忙活。

芙蓉每天挑著一擔豆腐沿街叫賣,賣完了豆腐,都會去楊波那里看一看,有時候幫著擦擦桌椅,有時候幫著擺擺酒。

這一日芙蓉挑著空擔子正要往楊波的酒樓去,身後卻傳來急促的奔跑聲,芙蓉扭頭一看,竟然是聚仙樓的陸掌櫃「哎,我說你這賣豆腐的,最近你跑哪去了,怎麼不見人影?」

芙蓉只得放下擔子道︰「我……最近忙著賣豆腐……」

「送到我們聚仙樓的豆腐已吃完了,你再送一點,不是說好了,五文一斤,你們家的豆腐我全要了嗎?」陸掌櫃的盯著芙蓉︰「听說你並沒有去小巷子那里買黃豆?」

芙蓉點點頭︰「我家的豆腐,如今還是十文一斤。」

陸掌櫃的「呸」了一口︰「真是不開竅,教你掙錢的門道你都學不會。明兒你再給我們聚仙樓送上一擔豆腐,要黑色的。」

芙蓉問他︰「多少錢一斤?」

陸掌櫃的道︰「還能多少,五文一斤。」

芙蓉堅持十文一斤。

陸掌櫃的不高興了︰「五文一斤,多了不給。況且我要買下一擔呢。」

芙蓉搖搖頭。

陸掌櫃的臉色一變︰「你可確定了,五文一斤,不賣給我?」

芙蓉點點頭。

陸掌櫃恨恨的道︰「那你可別後悔。」

芙蓉點點頭。

楊波用芙蓉給的二十兩銀子,不但給窗戶換上了透明的紗紙。而且給老舊的木頭刷了漆,且門口的台階也被收拾平整了。

晚飯後,楊波來找芙蓉,問說︰「我想著,酒樓這兩日就可以開張了,可還沒有取名字。你見識多,你幫著取個名字吧。」

楊老爺子搬著他的小板凳來了,縮在門口道︰「那條街上,有個聚仙樓,人家都叫仙了,是天上美味,你們還能取出來什麼好名字。」

芙蓉搖搖頭︰「楊大叔,你又偷听我們說話。」

楊老爺子將小板凳放到地上,自己坐下了,抽著煙鍋子道︰「什麼叫偷听?我又不是翻牆過來的。我是正大光明的听。」

芙蓉問楊波︰「你想要做什麼菜式呢?」

楊波道︰「我早想好了,聚仙樓做的都是達官貴人吃的菜,每一盤,少說都要一兩銀,尋常的百姓,哪里吃的起。且他們的用料也貴,我想著,咱們酒樓沒他們那般華貴,不如就做一做家常菜式,比如我娘平時做的那些菜,我稍改一改,就能端出來賣。」

楊老爺子「呸」了一口︰「你想讓你娘去給你當廚子?她做的那些飯菜,我都不想吃。」

「大叔,不是讓王嬸子去做菜,楊波是說。他做的菜,跟王嬸子做的差不多。」芙蓉給他解釋。

楊老爺子直搖頭︰「大伙去酒樓,花銀子吃飯,誰不想吃點新鮮的,好吃的。像那聚仙樓,我每次從那里路過,都站在門口聞一聞味道呢,如果做的菜,跟自己家吃的一個味兒,誰還願意去吃,不如在家吃。」

「這些菜,我以前在喻府的時候也做過,雖是家常菜,但味道卻很鮮美,連喻老爺,喻夫人也說不錯,我覺得,可以試一試。成本也不高。只是需要巧活。」楊波解釋。

楊老爺子冷哼道︰「喻老爺,喻夫人?他們是什麼人?他們說的也算?喻老爺拋妻棄子,啊不對,是棄女,他在喻府里過著好生活,把春娘跟芙蓉扔在白家村,管也不管,喻夫人,這個女人,還敢跑來白家村打春娘,這倆人也算人?」

春娘正在喝粥,听楊老爺子這樣說,臉上掛不住,心里也發酸,便放下勺子,默默的坐著發呆。

楊老爺子也自知失言,摟著他的小板凳回家去了。

芙蓉對楊波說︰「我覺得你說的法子可行,聚仙樓都是些價錢高的菜式,若咱們跟它們一樣,一是食材貴,二則也不一定能有他們做的好,如今家常菜若是做的好,一來便宜。二來也能有自己的客人。」

楊波點點頭︰「你說叫什麼名字好呢?」

芙蓉還沒想出來,葫蘆便湊上來道︰「叫板凳。」

楊波搖搖頭︰「怎麼能叫板凳呢?」

葫蘆卻自有他的道理︰「王嬸子說了,起一個賤名,好養活。」

楊波笑道︰「這是酒樓,不是給小孩取名字。」

芙蓉道︰「你覺得,一品樓怎麼樣?」

「為什麼叫一品樓呢?」

芙蓉解釋︰「一品,也叫一嘗,走過路過的人,可以來品一品,一品又代表第一,咱們要做,便要越做越好。」

楊波點點頭︰「就叫一品樓,明兒我就去做個牌匾,等到開張那一天……你可也算掌櫃的,你得來。」

芙蓉笑笑︰「沒問題,等開張的時候,我幫著去算帳,我天天賣豆腐,算得一手好帳。」

葫蘆撇著嘴道︰「我天天賣豆腐,算得一手好帳——好帳——好帳——」

芙蓉一抬手,他立馬跑掉了。

這日芙蓉挑著擔子上街賣豆腐,這一次春娘做的是米白色的豆腐,里面摻了自家釀制的米酒,吃起來酸酸甜甜,還有一股糯米味。不但可以用來炖湯,還可以用來煮粥。

芙蓉本以為,這豆腐會像往日一樣,很快便賣掉了。

可挑著擔子晃到快中午了。也沒有人出來買。

偶爾有人跟芙蓉擦肩而過,聞到豆腐的香氣,不禁停下來想買一點,可很快便會有人過來拉他走。

芙蓉走的腿酸,只能放下擔子歇一歇,時不時的還吆喝兩聲。一個賣蓮藕的大娘小聲道︰「姑娘,你別吆喝了,白費嗓子,你的豆腐,是沒人買的。」

「為什麼?」

賣蓮藕的大娘四處看看,確認沒有人盯著,才壓著聲音道︰「這幾天有人到處跑著傳話,說是你家的豆腐,是用壞黃豆做的,吃了會死人的。你想想。就算味道好,誰敢吃呢。」

芙蓉听這話,就知道是聚仙樓的陸掌櫃在搗鬼。

難怪人人見了自己,避之不及呢。

芙蓉等了有小半個時辰,倒是有人來問價格,也看上了芙蓉家的豆腐。可是很快,便會搖搖頭走了。

芙蓉想了個法子,她自己切了一小塊豆腐吃了︰「若是我們家豆腐吃了會死人,我也不會為了幾文錢不顧自己的性命了。」

這一招兒倒也靈,很快便有人圍了上來,見芙蓉「吧嗒吧嗒」吃的歡快,便道︰「想來這姑娘家的豆腐能吃,以前我也常買她家的豆腐,吃了也沒有什麼。你瞧瞧,她自己還吃呢。」

有的說︰「或許是別人瞎說的吧。她家的豆腐,味兒不錯,怎麼可能是壞黃豆做的呢?我瞧著這顏色,可是白女敕的很。」

人越圍越多,不多時。芙蓉的豆腐便又賣完了。

挑著擔子回去的路上,芙蓉都在想,這個陸掌櫃的還真是卑鄙,為了逼著自己低價賣給他豆腐,竟然散布謠言,說吃了自家豆腐會死,如果遇上他,定然跟他理論。

芙蓉本以為,陸掌櫃的會躲著自己。

沒想到,陸掌櫃的卻堵在芙蓉每日必經的路上︰「你這個賣豆腐的姑娘,鬼點子倒也多,這一次,又讓你蒙混過關了。」

陸掌櫃的笑笑。

芙蓉放下挑子,恨恨的道︰「陸掌櫃的是做大生意的,何必為了一點小小的豆腐,動這樣的心思?也不怕別人恥笑?」

陸掌櫃的自有他的道理︰「大生意也是一點一滴積累的,你瞧瞧,走了半天的路,鞋子都快磨破了吧,豆腐才賣完,多辛苦,不如你就五文一斤賣給我,死撐著對你沒好處。」

芙蓉卻不妥協,挑著擔子就走。

陸掌櫃的拉住芙蓉的擔子︰「賣豆腐的,你若是再一條道走到黑,可別怪我沒提醒,這條街上,可都是我的人。」

芙蓉瞪著他︰「掌櫃的怕是找錯人了。」

「為何?」

「我也不是被嚇大的。」芙蓉挑著擔子就走。

走出很遠,還能听到陸掌櫃的在罵罵咧咧。似乎很不服氣。

他本以為,嚇一嚇芙蓉,芙蓉也就投降了,沒想到,芙蓉這麼有骨氣。

又一日,芙蓉換了一雙厚底的鞋子,又挑了一擔綠色的豆腐去賣。

街上人來人往,賣果子的,賣糖葫蘆的,賣臭豆腐的,吆喝的起勁兒。

芙蓉夾雜在這些人當中,時不時的也吆喝兩聲。

芙蓉家的豆腐做的有一股清香的味道,很遠便能聞著。

這一次,芙蓉把擔子放在鄭家娘子肉鋪子門口。

剛揭開蓋在豆腐上的棉布,便有一個人圍了上來,要買豆腐。

可芙蓉還沒把豆腐切好,便有兩個穿黑衣裳的人圍了上來,一人扯著買豆腐人的衣領,一人拿一根棍子道︰「想吃豆腐啊?想死啊?滾,再敢來買豆腐,小命給你收了。」

買豆腐的人也不敢再買豆腐了,撩起袍子就跑。

那兩個黑衣人呵呵一笑,拿棍子指著芙蓉的豆腐道︰「應該把這豆腐挑到哪里去,你心里明白,不用我們提醒了吧。」

鄭家娘子瞧出這倆人不像是好人,見他們威脅芙蓉,便來了火氣,拿過剔骨刀,從大案子上翻了下來,指著兩個黑衣人的鼻子道︰「是不是不想活了?想不想讓我稱一稱你們幾斤幾兩?然後掛在我家肉鉤子上,看能賣多少銀子?」

黑衣人也是附近的人,知道鄭家娘子潑辣。嚇的扭頭就跑。

鄭家娘子又翻回案子後面,將剔骨刀扔到大案子上,一面擦著手上的油道︰「芙蓉,你怎麼惹了這幫小混混?成天的欺軟怕硬。哪天再讓我見了,非得給他們褲襠里來一刀。」

鄭家娘子憤憤不平。

經這麼一鬧,雖黑衣人被趕走了,可也沒有人敢上前買豆腐了。

鄭家娘子的肉鋪子生意也受到了影響,平時一個時辰能賣幾十斤豬肉,如今生意冷清。一個時辰過去了,才賣了兩斤五花肉。

芙蓉不想耽誤鄭家娘子做生意,便找了個借口,只說蹲著腿酸,還是到處吆喝著看看,便挑著擔子走了。

沿街叫賣,那兩個黑衣人卻又跟了上來,陰魂不散,見到有人要買芙蓉的豆腐,便湊上去問人家是不是想死。

眼瞧著晌午了。太陽升的老高。

芙蓉一點豆腐也沒賣出去。

這自然又是陸掌櫃的在搗鬼。芙蓉心里跟明鏡似的。

陸掌櫃的為了芙蓉家的豆腐,簡直要不折手段。

走了這一路,芙蓉的肚子也餓了,腳下也沒了力氣,想著只能先把豆腐挑回家里去了。身後的兩個黑衣人,跟長在芙蓉身上的尾巴一樣。怎麼甩也甩不掉。

芙蓉挑著擔子,只听到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晌午了,買完了東西的鄉親逐漸回家去了。

那些支著小攤賣東西的小販也都開始收拾東西。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芙蓉剛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身後的兩個黑衣人便追了上來,一人拉著芙蓉,一人扯著芙蓉身上的挑子,直接將兩筐子豆腐攔了下來。

「你們要做什麼?」

一個黑衣人哈哈一笑,從衣袖里掏出兩文錢來扔在地上︰「給你,買個燒餅吃吧。」

芙蓉瞧也沒瞧那兩文錢,只是問他︰「是不是陸展行讓你們跟蹤我的?」

另一個黑衣人道︰「你倒是聰明。可惜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掌櫃的五文一斤買你的豆腐,你竟然不願意,有你這樣的嗎?告訴你,我們掌櫃的在這街上做了幾十年生意。認識的達官貴人可是不少,別說是這一點豆腐,就是我們掌櫃的看上了海參,鮑魚,他賣一兩銀子一斤,我們掌櫃的給半兩一斤,他也不能不賣,你這一點豆腐,倒讓我們掌櫃的犯愁,如今惹怒了我們掌櫃的,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你們要干什麼?」

黑衣人道︰「今兒這豆腐,就當給我們掌櫃的道歉用的,一文錢你也收不著,若是你懂規矩,明日起,每日往我們聚仙樓送兩擔豆腐,五文一斤,若敢不從,你知道下場的,我們掌櫃的可沒那功夫天天跟你這賣豆腐的計較。」

黑衣人全是威脅的意思。

說著話,一個人挑著芙蓉的豆腐擔子就走。

這豆腐是春娘熬夜做出來的,芙蓉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擔走了。

眼瞧著黑衣人要走,芙蓉直接追了上去,想要把豆腐擔子給搶回來。

豆腐擔子在爭奪中左右搖晃。

很快,擔子里的豆腐「啪」的掉出來一大塊。足足有一二十斤重。

白女敕的豆腐掉在地上,算是白費了。

芙蓉略微一愣。

黑衣人卻罵起來︰「一個賣豆腐的,竟然敢跟我們搶東西,兄弟,揍她!」

另一個道︰「這豆腐可是要挑回去給陸掌櫃的,這樣掉在地上,算是毀了,一會兒沒法跟陸掌櫃的交待,一定會挨罵,這個賣豆腐的——這個賣豆腐的——」黑衣人說著,抱起掉在地上的豆腐,直接扔在芙蓉身上,豆腐碎了,沾的芙蓉滿身都是。

芙蓉只是一個弱女子。

如今被兩個黑衣人夾擊,這個地方又偏僻,想來喊救命都沒人知道。

正想著如何逃月兌,其中一個黑衣人便飛起一巴掌打在芙蓉臉上,芙蓉沒躲過,半邊臉火辣辣的疼,一時間左眼都充了血,看人也模模糊糊。

芙蓉欲跑,可跑也跑不月兌,打她耳光的黑衣人摟著芙蓉,叫另一個道︰「過來,反正這豆腐是不中用了,她不讓咱們好過,咱們也不能饒了她,反正也沒有人看到,非禮她!」

挑擔子的黑衣人膽子小些︰「兄弟,陸掌櫃說,讓咱們搶豆腐,沒說讓咱們非禮——非禮她。」

摟著芙蓉的黑衣人道︰「讓你非禮你就非禮,客氣什麼?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可是——她長的——」膽子小的黑衣人搖搖頭︰「也太丑了點,我實在,下不去手——」

「真是無用,你過來,摟著她,我來。」

膽子小的黑衣人顫顫巍巍,勒著芙蓉的脖子,芙蓉差點喘不上來氣。

可眼前色眯眯的黑衣人已然伸出了一雙手,作勢要往芙蓉胸前模。

芙蓉從沒受過這樣的屈辱,被黑衣人勒著,胳膊無法動彈,只得抬起腳,飛起一腳,踢在那人腿上,那黑衣人卻笑著道︰「踢我?賣豆腐的還會武功呢?一會兒你哭都來不及,我讓你踢,一會兒有你踢的時候。把她衣裳給我扒下來!」

膽子小的黑衣人道︰「不好吧,陸掌櫃的沒讓我們……再說,她也沒什麼身材,醉紅樓那些姑娘,可比她好看多了……」

膽子小的黑衣人不敢動手。

另一個黑衣人明顯很有興趣,一雙手離芙蓉越來越近,芙蓉踢他,他也能躲過。

他的一雙手很快模到了芙蓉的衣裳,芙蓉衣領處的一粒扣子被解開了,露著脖頸處的一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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