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宮
宮人一樣一樣往外面搬東西,檀木屏風,梨木小幾,半人高青花瓷花瓶,精致陶瓷駿馬,精致玉壺玉杯……每看一樣,唐驕陽臉色就變一次,白轉青,青轉黑,終于忍無可忍。
「唐棠,見好你就收了!」
那些都是她喜歡東西,平日她自己拿著都小心翼翼!現要她全部送給唐棠,她如何舍得?
「驕陽姐姐,我拿都是海棠殿缺東西,其余一樣都沒多拿!」唐棠伸手,岳瑤把一頁紙送到她手里,素手一揚,紙張攤開,她念著︰「屏風缺一角,小幾碎,茶杯碎,長頸花瓶碎……」
唐驕陽猙獰著臉,「夠了,不要念了!」
「好呀!岳瑤,把這紙張謄寫一份,等下送到朝陽宮來,證明我沒多拿驕陽姐姐一樣東西。」唐棠笑了笑,「命人回海棠殿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點漏。」
皇太後淡定坐亭中喝茶,她身邊嬤嬤憋著笑,肩膀抖啊抖。
搬了兩趟東西,岑皇後也來了,一同前來還有唐子言。
唐驕陽一看他們,立即撲到岑皇後懷里,「母後。」
「這怎麼回事?」岑皇後冷聲問。
宮人紛紛停下問安,唐棠也福身行禮,唐子言看她一眼,多種情緒摻雜其中。
「驕陽姐姐到唐棠海棠殿里打碎了唐棠東西,現是驕陽姐姐把自己東西送給我作為補償。」唐棠按住她身邊欲發言岳瑤,輕聲說。
唐驕陽搖著岑皇後手,「母後,那些都是驕陽喜歡。」
岑皇後不語。
唐子言把唐棠拉到他身邊,「棠兒,你把驕陽東西還給她,你缺什麼,四哥送你,好不好?」
「四皇子送歸四皇子送,驕陽姐姐送歸驕陽姐姐送,這是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她冷著腔調,不肯讓步。
一個四皇子,一個驕陽姐姐,兩個稱呼同時入了唐子言耳,他心中一痛。
唐棠皇宮長大,公主皇子有,她也有,就好像震永帝半個女兒一般。驕陽從小喚他們做哥哥,唐棠進宮之後也跟著驕陽喊他四哥。反倒是他二皇叔幾個孩子,也是唐棠堂兄。唐棠喊他們從來都是喊世子,王子。
曾經,唐子言也嘲笑過唐子清,因為唐棠對他是不同!她喊他四哥,喊唐子清叫清世子。
如今,她喊驕陽做驕陽姐姐,喊他四皇子。
驕陽她海棠殿大鬧一場之後她依舊親密喊著她驕陽姐姐,他卻被她無聲疏遠了,因為岑賀安。
「郡主,本宮宮內也不缺珍奇玩意,郡主可以到本宮宮內選一些。」岑皇後淡淡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今天唐棠只要驕陽姐姐東西,皇後娘娘跟四皇子若有心送唐棠東西,明日再叫唐棠來取。」唐棠此話一出,唐驕陽哭心思都有了,恰巧宮人搬著一個她喜歡琉璃香爐出去,她急紅了眼,「你站住!」
「我不賠了!唐棠,你缺多少東西?去我母後跟四哥宮殿里搬。要不然,我送你其余東西行不行?」
唐棠面無表情看她一眼,「我說過了,今天我只要你宮里東西,不需要別人。」
「棠兒!」是唐子言聲音。
「唐棠,你不要太過分了。」唐驕陽已趴岑皇後肩上哭泣,岑皇後護女心切,言語間已經有了威脅之意。唐棠勾唇,這母女果真很像,岑皇後這樣,難怪把唐驕陽也教成那樣。
唐棠後退一步,道︰「唐棠今日來朝陽宮搬東西可是驕陽姐姐皇女乃女乃面前答應,驕陽姐姐作為南唐長公主,理應說話算話,皇女乃女乃,您說是嗎?」
她讓開身子,岑皇後跟唐子言才看到躲樹後皇太後,樹影斑駁,只有那抹明黃格外顯眼。
岑皇後瞪唐驕陽一眼,「臣妾給母後請安。」
「子言給皇女乃女乃請安。」
皇太後擺擺手,邁了出來。唐棠對著她擠眼,她一愣,心道這個小孫女總是出賣她。
「棠兒來朝陽宮搬東西確實是哀家同意,皇後有意見嗎?」
「臣妾不敢。」岑皇後迅速接話,唐驕陽氣焰也不見了。
唐棠催促著,「把東西搬去海棠殿擺好,就來天黑了。」
宮人急急忙忙往外走,唐棠猛地喊住一人,「把那個琉璃香爐給我看看!」
香爐還沒過手,就摔碎唐棠面前,小太監跪下來,「郡主恕罪。」
唐驕陽尖叫,「啊!那是我喜歡香爐!」爐內冷香還是北祁國送來貢品,整個皇宮只有她一個人有兩餅。而如今,才剛剛放進去一餅也被摔碎了。唐驕陽心滴血,她死死掐著自己手,恨不得把唐棠跟那太監碎尸萬段。
唐棠撿起琉璃碎片,「罷了,這香爐我也不是很喜歡,我還是喜歡我以前香爐,碎了就碎了吧!皇女乃女乃,這人很合我眼緣,我可以把他要走,調到海棠殿嗎?」
「你殿內一直缺人,我本還想過幾日跟皇後提一提。既然現你喜歡這奴才,就要走吧!驕陽這邊,皇後你再指派兩個人給她。」皇太後笑眯眯,岑皇後連連說是。
唐驕陽跺一跺腳,跑了。
小太監望向她離開方向,倏地明白過來,「謝謝郡主,奴才一定心力侍候郡主。」
「得了,岳瑤你帶他過去吧,我這里陪皇女乃女乃。」
小太監又對著唐棠磕頭,唐棠視而不見。
東西搬得差不多,皇太後臉上也有了倦色,唐棠看她興致不高,就說送她回去,豈料唐子言也說送皇太後回去,唐棠臉一僵,竟不知道怎麼擺月兌他。他是沖著唐棠來,皇太後一進入永寧宮正殿,他人已經到了海棠殿。
海棠殿內,大部分東西煥然一,熟悉擺設不再,就連唐子言都愣了一愣。
唐棠苦笑,「四皇子追來這里,是想給你驕陽妹妹說情嗎?」
「不是。」他下意識否認。
「這樣就好。反正,就算你說情,我也不會答應,你還是不要開口好。」唐棠看他不想走,「來人,給四皇子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