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j ng心將現場布置成淳于瓊服毒自殺的樣子。я思路客я自語道︰「這個笨蛋不識字,不然偽造一篇遺書在此就最完美了。」
淳于瓊已死,高覽又駐扎在外,郭圖便可以隨心所y 的捏造他的絕世謊言了。
在給袁紹的前線戰報上,郭圖稱︰淳于瓊在渡河後為了爭功,領了一半士兵直接出發前往陳留。郭圖只好以剩余的兵力攻打延津營寨。而高覽登岸後發現淳于瓊的部隊早已出發,便急忙向陳留追了過去。後來淳于瓊只身逃回來,說遭了曹c o和高覽的夾擊,全軍覆沒。最後發現淳于瓊在營房內服毒自殺。
簡單編造了故事梗概後,郭圖加上了大段的推測分析。說于禁是詐降,高覽則是真的通敵叛變。曹c o的騎兵隊原就是誘餌,但想不到淳于瓊登岸不等攻陷營寨就去追擊,高覽來到以後怕曹c o的隊伍有失,所以也不進營便火速追趕淳于瓊。而淳于瓊全軍覆沒,無顏見袁公,故而羞愧自殺。
這番說辭不僅解釋了為何第一批渡河部隊只剩下一半,還告了高覽一個通敵之罪,而郭圖自己則月兌身事外,即便沒有功勞,也算不過不失。
袁紹接到戰報,震驚不已。兩批渡河的部隊合計五萬人,佔全部出征人數的一半,而按郭圖的說法,現在就只剩了延津營寨的一萬士兵。如果高覽真的叛變了,回過頭來攻擊延津,那可就連這一萬士兵都保不住了。
事關重大,袁紹命令所有渡河船只超載兩成,不間斷的穿梭兩岸,硬是在黃昏時分就把剩余的五萬大軍都渡了過河,急匆匆的趕來與郭圖會合。
袁紹先去看過了淳于瓊的尸首,確實是喝了毒酒而死,沒有異樣,于是吩咐將其就地掩埋了。之後又找來郭圖詢問高覽叛變的詳情,郭圖一一以謊言對付過去。
最後,袁紹決定連夜召開應急會議。除了郭圖,袁紹還叫來了張合,以及被冷落了很久的田豐。如今顏良、文丑、沮授、淳于瓊全部死了,高覽又叛變,袁紹身邊能商量戰事的人確實也就剩下這幾個了。
袁紹首先向張合與田豐說了高覽叛變,淳于瓊自殺的情況。兩人聞言,對看一眼,都是不能置信的表情。
「我軍渡河攻曹,兩倍于河南軍,明顯處于優勢之下,高覽怎會無故投敵?」張合馬上表示疑問。
「或許是曹c o給了他很多財貨,又或是許了他什麼官爵,現在天子在曹c o手上,這些都是有可能的。」郭圖連忙答話,以免袁紹思考太多。
「一旦曹c o戰敗,許了什麼都無濟于事。高覽不至于連這個都想不透。」張合仍不願相信。
「你的意思是我在說謊?還是淳于瓊在說謊?」郭圖道理不通,開始耍橫。
「你並沒有親眼看見高覽襲擊了淳于瓊的部隊。說不定是夜里看不清楚,兩軍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就是淳于瓊失了部隊,誣到高覽頭上。」張合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白馬一役淳于瓊也丟了部隊,當時怎不見他羞愧自殺。
「淳于瓊人都死了,你還懷疑他誣告高覽?臨死前嫁禍別人有用嗎?」
兩人各不相讓,越吵越凶。袁紹開始還一面听一面分析,到了現在就只覺得煩躁無比了,大喝道︰「夠了,你們倆都閉嘴。田豐,你怎麼不說話?」
袁紹這樣連名帶姓的直呼田豐,是一種相當不敬的行為。田豐知道袁紹這麼問只是听煩了張合與郭圖吵架,隨口叫他一句緩和氣氛而已。
「如果高覽降了,我們就該馬上渡河撤回河北了。」田豐語出驚人。
「你這是不相信高覽投降,還是在鼓吹撤退,亂我軍心。」袁紹听著田豐的話,覺得比听那兩人吵架還要難受十倍。
「高覽領三萬人投降,則敵我多寡之勢互易,而此間是河南地界,我方將領又多有折損。天時、地利、人和無一在我,此時不退,更待何時。」田豐打從一開始就反對大動干戈與曹c o決戰,到如今仍固執己見。
「再言撤退,我馬上把你斬了。」袁紹被說到痛處,惱羞成怒,拔劍出鞘。
「主公先請息怒。軍師方才只是說如果高覽投降,這個目前還沒有定論。」張合趕緊勸住袁紹,又問田豐道︰「軍師,依你之見,高覽難道真的會投降?」
這句問話是要給田豐一個改口的機會,或者至少把語氣放松動些,不至于把話說死。
「高覽叛變到底是真是假,只要讓他去攻取陳留便可清楚了。若他能輕易佔了陳留,那他肯定是降曹了。若陳留拒他于門外,那就證明他沒有變節。」田豐看了一眼袁紹手中的劍,一臉不屑的說道。
「高覽不按部署,擅自領兵去陳留,足已證明他與曹c o有勾結,跟進不進得城有何關系。」郭圖盯住不放,不想給高覽任何澄清的機會。
「佔敵城,殺敵酋的功勞,哪個不眼紅,淳于瓊不就是為此喪命的嗎?」田豐似笑非笑的回應了郭圖一句。郭圖頓時毛發直豎,汗不敢出。
「那你倒是說說看,這場仗還能打不能打。」袁紹還劍入鞘,讓田豐表態。
「在官渡方面發動進攻之前,我方若能一舉攻下陳留,直取許都,則事仍可為。不然,便趁大戰未決之時,早早回家。」田豐這次故意不講撤退,而是說「早早回家」。但依舊把袁紹氣的冷哼一聲,背過身去。
張合又當了一回救火隊長,問道︰「現在高覽意向不明,要急取陳留,計將安出?」
「給高覽一封書信,命令他即刻全力攻城。延津這方面也派出大軍前去陳留。高覽如果不執行,那他就是投敵了,我軍就去把這叛徒除了。他若依照命令盡力攻城,那我軍到達時即使還未破城也都差不多了。」
「軍師的方法很可行,袁公以為如何?若決定速攻,張合願立即出發。」張合始終不願相信高覽會投降,他想親自去一看究竟。只要高覽部隊仍是友軍,那麼速攻陳留和許都的計劃還是很有勝算的。
袁紹沉吟片刻,道︰「唯今之計,只有如此。郭圖,你立刻替我修書一封,命高覽不惜一切代價攻城。張合你領三萬人馬立刻出發。田豐,你隨張合同去,由你來判斷高覽到底是不是真的降了曹c o。」
袁紹把田豐也派出去,他現在很反感這個人,不想再在軍營里看到他。最高興的是郭圖,張合田豐一走,所有是非就都任憑他在袁紹面前隨意講了。
郭圖的書信連夜就送出了。張合的部隊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出發。
行軍路上,張合問田豐道︰「軍師,你到底覺得高覽現在是敵是友?」
田豐微微一笑,輕聲說道︰「誰都知道,那不過是郭圖編出來的謊話而已,奈何袁公現在只信任他,多說無益。現在好歹給高覽爭取到一個自清的機會。此戰若成,一切自會真相大白;此戰若敗,你我就都活不成了。」
「此話怎講?」張合連忙問道。
「袁公猜忌,郭圖善謗。我等在外,此戰若是失利,過錯自然全落在我等身上,縱使在戰陣不死,回去也絕對沒有活路。」田豐說的很平淡,像是討論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張合卻緊張了︰「如此說來,高覽的舉動就直接關系到我們的生死了。昨天送出的書信乃是郭圖執筆,不知寫了什麼,萬一把高覽逼上了絕路,真的去投了曹c o,那可如何是好。」
「郭圖、淳于瓊素與眾將不和。如果你和高覽還有點交情,不妨現在趕緊寫封信給他。勸他忍一時之氣,待戰事結束再與郭圖算賬。」
勝負攸關,生死攸關。張合馬上寫了一張羊皮,叫來一個騎兵使他快馬送往高覽處。羊皮上只有簡單的幾個字︰事急速攻城恩怨來r 報。
高覽接到張遼的報信。從懷中取出另一份剛收到不久的書信,陷入沉思。
那另一封書信自然就是郭圖的來信,洋洋灑灑的好幾百字。信中郭圖首先大罵高覽忘恩負義、賣主求榮,繼而贊美了袁紹一番,接著又數落曹c o是不值得投靠的末路君主。最後郭圖稱,經過他的求情,袁紹決定給高覽一個悔過的機會︰攻下陳留城,前事既往不咎。
落款是郭圖,蓋的卻是袁紹的大印,這表明袁紹已看過這封信並認同郭圖的話。那麼不管陳留是否攻下來,這個通敵之罪是吃定了。至于攻下來之後,是不是真的「前事既往不咎」?就算郭圖敢以人格擔保,高覽也是不敢相信的。
文末的最後一句尤其令高覽觸目驚心,那是袁紹親筆批的一句話︰「不見曹c o人頭,便提自己的人頭來謝罪。」
延津方面的態度如此不友好,高覽想投降的心思更重了。現在又收到張合的信,知道他的部隊已經正在趕來。他的提議固然可以接受,但是萬一袁紹執意要治自己的罪,張合又憑什麼來保自己一命呢?
高覽面前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攻城,要麼就要準備和張合打一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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