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下班回家時,看到她乖乖的窩在床上,心里頓時覺得滿滿的,好像我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一般,我每天回家時,這個很大的房子里都有一個人,一盞燈在等著我。
第二天早晨起床以後,我纏著她又和她一番親密。纏綿過後,她極溫順的環住我的腰,清朗的眼楮直直望著我,問道︰「範辰,你愛我嗎?」听到她的話我一頓,愛情這個詞已經遠離我很久了,我早就不會愛人了,逸真走時,我的所有愛情都為她陪葬了,可是看著這個窩在我懷里的女人,我卻退卻了,其實我知道自己對她很特別,甚至有可能是愛著的,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死去的逸真,我不能對不起她,我不能再次愛上別人。我本以為她會不高興,可是她雙手環上我的脖子,在我耳邊吐氣如蘭,然後在我驚訝的目光中吻上了我的唇。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但是的確是讓我很驚訝。在我們的相處過程中,每一次主動的都是我,甚至每一次歡愛都是我要求的,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即使只是一個小小的吻。她以極快的速度又離開了我的唇,我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接著她就對我說︰「那我就放心了。」一听到她補上的這句話,我心里又一陣氣急,她什麼意思,是怕我愛上他,還是她要離開我?一想到她要離開我的那種可能,我心里很慌,只能緊緊的摟住她,只有觸模到她的身體,我才能安心。
即使我想過這個可能,可是這個該死的女人還是在兩天後逃走了,她帶走了自己的所有東西,只剩下我給她買的那些奢侈品。那時,我暗暗的對自己承諾,一定不會放她走,即使我還沒有愛上她!可是,很久以後,我才明白,在我有那個念頭的時候,我已經愛上她了,只是我自己還不知道。
因為言沫的離去,我上班時的情緒都受到了影響,這使我很訝異,這個女人不知不覺竟能影響我至此。那天我在辦公室里生悶氣,阿離問我是不是愛上她了,其實這個問題我一直在考慮,只是一想到逸真我就否定了這個念頭。我冷笑著回答怎麼可能,只是不甘心被她甩掉罷了。阿離听到我的回答倒是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希望我分清喜歡和需要,難道是我混淆了嗎?
幾天後我就打探到了她的消息,有幾次我曾偷偷開車去看過她,她總是抱著書,像個女先生。可是我越來與喘不過氣,越來與糾結。這天是逸真的忌日,從早晨我就呆在她的墓前,她和我們孩子的墓前,我就坐在那,一直喝酒,一直喝,後來不知怎麼的就開車到了言沫的學校,我本想進去找她,結果她不在。後來我看見她出現在我面前,心中竟有些時過境遷的感覺,大概有一個月沒看見她了吧,她瘦了,即使她包裹的像個愛斯基摩人,我還是能看出她瘦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吻上去了,如同以前的很多次那樣,可是在觸踫上她軟軟的嘴唇的那一刻,我有點失去了控制,只想緊緊的把她抱在懷里,狠狠地吻她,狠狠地佔有她,所有的思念都在這一刻爆發。後來我還是把她拖回了家,拖回了那個有著我們記憶的家。而後來當我回想起這個夜晚時,我的記憶中好像只有她的淚水而已。
第二天早晨我很早就醒了,只是因為喝醉酒的原因頭特別疼。她似乎很早也就醒了,我感覺到她下床的動靜,這個女人,就這麼想離開我?我大手一伸,把她扯了回來。我質問她,就這麼想要離開我,她只是用一種很平靜的目光看著我,看的我心慌。一踫見她我好像就控制不住自己,于是我又一次佔有了她,她一聲不吭,只是一個勁兒的流淚,而我卻很混蛋的更加粗魯。可是即使我很粗魯,她還是一句話也不說,我寧願她此時罵我也好,就是不樣平靜,平靜的讓我感覺下一分鐘她好像就要從我的世界消失。
「我可以走了嗎?」她聲音低啞的問我,該死的,她今天反常的要命,我翻身,問她為什麼這麼想走。我不會允許她走,即使是為了我那個還沒成型的計劃。她流著淚,虛弱的和我說著。听著她的話語,我的眼神漸漸復雜起來,她說,我昨晚一直在喊逸真的名字,喊了千萬遍就是沒喊一聲她的名字,她說讓我放她走,她說,她不想當替身。然後她就**著身體緩緩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消失在我的目光里。我還沉浸在她身體上的那些淤青里,那都是我造成的嗎?昨天晚上的記憶已經不清晰,看著她瘦弱的背影,我心痛的要命,到底,我還是傷透了她的心。她要走?我不想,我穿上衣服想要捉緊她,結果在我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我看見她就像一只枯蝶跌落在我的面前。
她懷孕了?我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離說她懷孕了,轉頭一想。我無奈的苦笑,我到底對這個女人都做了些什麼?她經常吃避孕藥,和她一起我還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她懷孕了我還那樣粗魯,範辰啊範辰,你到底做了些什麼,等到她最後知道你還利用她的時候她估計會永遠恨你吧!我在心中這樣對著自己說著,可是腦海卻隱約有一種聲音在掙月兌理智的束縛︰恨著我也總比忘了我好。
可是阿離說這個孩子保不住,給我撿了個大便宜,可是我心里還是疼,一想到這世界上原本會存在一個融合著她和我的骨血的孩子存在,我心里竟然很滿足,可是那一刻我卻突然想到了逸真的孩子,那個意外而來的孩子,想到這兒,那種復雜的感覺又來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和言沫說這個孩子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言沫醒來後我們進行了一次談話,可是她的話語告訴我,我們結束了,她不恨我,可是她要忘記我,而這是我不允許的。我大發脾氣,甩掉了桌子上的花瓶,狠狠地告訴她放她離開是不可能的。我趁她逃跑的那天趕了去,可是她真的不理我了,無奈我只得拿那個孩子要挾她了。「你要帶著我的孩子去哪里?」如同我的猜測一樣,她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她驚訝的看著我,用憤怒的語氣讓我再說一遍。然後我就把她打橫抱起,送回了我家。可是即使這樣我也沒有多余的時間陪她,因為我的眼線告訴我華三又有消息了,他貌似一直在我家附近,我搞不定他的動機,但這麼多年追殺下來,我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他應該會拿言沫動手,所以我把自己關在一個封閉的房間里,想了三天才想出一個看似完美的計劃,只是唯一的險招就是要拿言沫當誘餌,引華三上鉤。我自認為已經把她的性格模了個透,只要一放她走,她肯定會去打掉孩子,于是我先開了口,告訴她,孩子必須打掉,只是我隱瞞下來孩子必須打掉的原因,因為我知道即使這個孩子可以生下來,為了逸真我可能還是會拒絕。我一直記得她的表情,我瞬間感覺到她的周圍仿佛結了一層冰,凍得我脊背發冷。她難道是在乎的嗎?難道她也舍不得嗎?很多年後,我得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告訴我,她在乎,不是因為孩子的父親是誰,只是因為這是她言沫的孩子,只是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得不到父愛,所以寧願放棄。
如我所料,在我離開兩天後,她出門了,而華三的確上鉤了。只是當我真正看到言沫被綁架的那個場景時,我心痛的簡直要窒息了,但是我不能動。在看到華三對她動手的時候,我腦海里又浮現出逸真的樣子,為逸真報仇我已經拖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捉到華三,我不能放棄。天知道,這幾年,那個場面折磨了我多長時間,我晚上常常被噩夢驚醒,夢里總是閃動著逸真遇害時的畫面,是不是逸真在地下不安心,想要我趕緊給她報仇呢。
華三有兩點出乎我的意料,一是他帶的人極少,二是,他知道我在。所以在他喊出我的名字的那一刻,我深深的被言沫眼里的表情所驚訝,所恐懼。她眼里先是閃過一陣驚訝,接著是了然,接著是絕望。
我不知道她竟然知道逸真的故事,逸真和我的故事,我驚訝的听她說著,她一直不看我,直到最後一句話,她問我︰
「範辰,如果今天我也在這里丟了命,丟了孩子,你可會憐我一分?」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因為她是不會死的,我不允許,我的計劃也不允許。可是這時候,阿星說,她流產了,那時候我才發現她的腿上慢慢的往下流血,而她也昏死了過去,那一刻,所有的糾結,所有的仇恨都寂靜了,我知道,我愛她,而我,好像失去了她。我知道,她是一個有精神潔癖的人。
而華三對我最後的報復就在這里,他總是能出其不意,因為我太了解他,而他也太了解我,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對言沫的特別根本不是什麼報仇的原因,只是因為逸真,我遲遲不能面對自己背叛了逸真這件事情。而他,甚至阿離都看出來了。他最後的報復就是要我永遠失去心愛之人的心。哈哈……。華三,斗了這麼多年,我還是敗在了你的手里,因為綁架的這件事,以後卻成了我最後悔的事情。
送言沫回醫院的時候,我的腦海里一直重復著華三的那句話,他說,我詛咒你永遠得不到她的心。不,不,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即使只能鎖得住她的人,我也要鎖她一輩子。
Nomattertheendingisperfectornot,youcannotdisappearfrommyworld。
範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