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拿起听筒,把i卡插進去,先給家里打了個電話。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父親陸川剛辦理了退休手續,整天提籠架鳥,樂享退休生活。听到陸良的電話,陸川簡單問了一下單位的情況,又表揚陸良自力更生,沒有靠老子就自謀職業了,說了兩句就把電話交給陸良的母親,自己跑出去打牌了。
與甩手掌櫃的老子不同,母親何仙花接過電話就擔心地問︰「部隊的領導壞不壞,听說部隊黑暗得很,你自己可要多個心眼。」
陸良哭笑不得,也不知她從哪里听來的這些滿天飛的小道消息,就不懂裝懂地來發問。他揀好听的說了一些,趕快把電話掛斷了。
接著陸良給孫自強發了個傳呼,不一會兒,電話響了,陸良一看來電顯示,是個手機號碼,十一位數。
陸良這邊「喂」了一聲,那邊孫自強的聲音就響起了︰「果然是你小子,怎麼現在才給我打電話,這里是你單位的電話麼?」
陸良沒回答他這些問題,直接問道︰「這是你的手機麼?」
那頭孫自強有些不以為意但又不無得意地說︰「唉!最近在跟著老業務員學習業務,平時沒事就是往工廠里跑,這兩天忙著辦理參加十二月份廣交會的事,為了聯系方便,公司給配了部手機。」
陸良心中有些酸意,問道︰「用手機的滋味很爽吧?」
孫自強嘿嘿一笑︰「拉倒吧!用上手機就像馬兒戴上了籠頭,沒了自由,走到哪里都能找得到,想偷懶都不行,公司一個電話就把自己提溜回去了。」
陸良開玩笑說︰「那就把這個籠頭送給我吧。」
孫自強哈哈一笑,听得出他的心情很好,日子過得應該不錯。
陸良說︰「草海就在高登縣,是個鎮子,我被下放了。你好好干,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們一塊發財。」
孫自強說︰「沒問題,但你還是好好當你的最可愛的人吧!我好羨慕你,穩定啊!又輕松。」
陸良心里罵了一句,輕松個狗屁。
陸良回到門衛室,查到業務處的電話,留給了孫自強,以後聯系著方便,又記下了他的手機號碼。
這是陸良第一次接觸手機號碼,一長串阿拉伯數字,但陸良還是很容易就記住了。在這個年代能用得上手機的人都是混得不錯的人,手機雖然已經不像剛出市時那麼金貴,但也不是普通上班族所能用得起的。
兩人隨便聊了幾句,電話突然斷了,卡上沒錢了。陸良掛上電話,想想自己每月七百多元的工資,不知什麼時候才可以用得上手機,這就是差距啊。想著于建軍的話,陸良心情很是低落。
他嘆一口氣,仰頭望了一下夜空,天上有淡淡的去,月牙一會兒鑽進雲里,一會兒又獻出細細的身形,陸良感覺人生就像這夜空一樣明暗不定,誰也不知道自己選擇的道路會把自己引向何方。
「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這句俗話講得就是人生平台的重要性,陸良又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方向。
回到宿舍,已經熄了燈,陸良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孫自強的手機號碼以及于建軍的小眼楮老是在他腦海里閃現。
突然他心中一驚,發覺這于建軍真的太厲害了,找準了自己的弱點,他講這一番話其實別有用心。現在兩個人都是副連,在同一個起跑線上,今後肯定存在著競爭關系。于建軍說這些話用心險惡啊!如果自己听了他的話,真的打了辭職報告離開這里,他就少了一個有力的競爭對手,即便自己不走,但也會亂了心態,讓自己產生負面情緒,影響工作表現。
陸良不禁暗罵于建軍陰險,但他說的話的的確確說到了自己的痛處。陸良在心里告誡自己千萬不能有別的想法,自己選擇了部隊,就要把這條路走下去,只要自己努力了,付出才會有回報,堅持就會有結果,很多東西都是時間的沉澱。
陸良非常敬佩父母一點,那就是在生活中的踏踏實實的堅持。兩人的工資都不高,但就是平日的省吃儉用,加上時間一點點的積累,讓兩人從無到有,不但供自己上完了大學,也擁有了一個溫暖的家。每次回到家里,看到平靜生活的父母,陸良不安騷動的心總能得到安寧。
踏實與堅持,這是陸良從父母身上得到的領悟。
陸良的心再次沉下來,他開始反思這一天的工作,其實邊管站里的厲害角色何止于建軍一個人,那個黃雲松不是一樣的厲害。這一天來在這兩個人身上的遭遇讓陸良領會到,別看這個小站外表平靜,其實暗地里處處充滿了陷阱,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定下心來以後,陸良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陸良想到一個問題,他悄悄地問楊武︰「我發現在邊管站好像常主任在周站長面前比梁處長說話更有份量,為什麼?」
楊武神秘一笑︰「常主任有錢啊!別人都騎自行車的時候他就開上了摩托車,現在大家都開摩托車,他已經開上私家車。」
陸良好奇地問︰「大家都一樣上班他怎麼這麼有錢?」
楊武說︰「他以前自己邊上班邊做生意,賺了不少錢。」
陸良算是開了眼界,原來還可以邊上班邊賺錢,希望自己以後也有這種機會,有錢確實重要,給領導表達心意,拉攏手下人,什麼事不需要錢,再說你有錢別人看你的眼光都不一樣,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
陸良有些不甘心地說︰「就是因為他有錢麼?」
楊武向四周看了看,小聲說︰「他管政工、訓練、還有後勤,這些都是實權部門,哪個干部不怕政工,管著後勤就跟領導的吃喝拉撒掛上了關系。」
說到這兒,楊武不想再多講,他手一擺︰「陸學員,你是個聰明人,慢慢你自己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陸良感覺他這些話話里有話,就不再多問。
一整天也沒有港上進船的消息,陸良坐在辦公室里無所事事地看著業務書看得有些發慌,他是個坐不住的人。下午,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把書拿在手上,裝出認真看書的樣子,眼光卻偷偷地瞄向了歐陽雲的一雙白生生的腿。他發現歐陽雲不光胸大,而且腿長得特別好看,小腿細細的,大腿結實豐滿,並且粗細均勻,而且又是陸良喜歡的那種小麥的顏色。只可惜身材矮小了一些,不然還是非常的動人。陸良看著看著,開始在腦子里有些意婬。
突然一聲哨子把陸良從心猿意馬中驚醒,他不知就里。余嘉華站起來說︰「走,小陸,開始打籃球了。」
兩人出了辦公室,來到籃球場時,場外邊已經擺好了一排小凳子,是給觀戰者坐的。場上兩邊的籃筐下也有人在進行投籃熱身。比賽雙方一邊是周站長帶領的干部隊,一邊是王止正帶領的戰士隊。
余嘉華對陸良說︰「周站長喜歡打籃球,每天下午只要沒有事,四點半,準時組織打籃球。」
周揚也在,坐在凳子上,文文弱弱地看著。
幾分鐘後,裁判常主任的一聲哨響,球賽正式開始。
陸良仔細觀看了一下,他發現干部這邊技術更好一些,特別是周站長,身體結實,動作卻很靈敏,並且技術嫻熟。戰士這邊技術粗糙,但是佔了年輕體力好的便宜。
剛開始時干部們利用合理的傳球與戰術,很快領先,但打了沒有十分鐘,體力開始下降,被戰士這邊連續打了幾個反擊,很快就比分趕上並反超。
陸良在學校就是系隊的主力前鋒,好久不動了,現在看到場上生龍活虎的一群,有些心癢,就回到宿舍,把球服和鞋子換上。
等陸良站到場邊時,于建軍氣喘吁吁地走下來,對他說︰「小陸,幫我頂一下,實在跑不動了。」邊管站不是全訓單位,平日以業務為主,所以干部缺少訓練,體力一般。
陸良跟于建軍握了一下手,跑著上了場,剛到對方籃下,就一個飛躍,搶到一個籃板,然後自己持球推行,發動進攻。王止正一看陸良上場,主動過來防他。
面對王止正的防守,陸良右手運球,假裝從右邊突破,等王止正從右邊防守時,突然一個急停,做了個跨下運球的動作,將球轉到左手,然後從左邊突進。這時王止正吃了陸良的假動作,撲向陸良的右邊防守,一下子失去重心,眼看著陸良一陣風般從自己右側飛過。
陸良這些動作一氣呵成,瀟灑自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會打籃球的人,現時場下掌聲一片,原來一邊倒的比賽讓人感覺乏味,陸良的表現讓人眼前一亮,比賽又增加了懸念,場下觀眾迅速提起了精神。
陸良的表演剛剛開始,在一次快速反擊中,王止正奮力躍起,想封蓋陸良的上籃。陸良在空中利用腰月復肌的力量將身子折尺般縮起,躲過了王止正伸出的手臂,在空中滯空後,等王止正身體下落時,輕松把球放進籃筐。
陸良的滯空能力太強了,這種在電視職業比賽中才能看到的精彩動作在眼前上演,讓觀戰的干部與戰士發現一片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