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里出來的鈴子漫步在街道上,經過昨天那家擺著布偶熊的店,經常去的漢堡店,常常去購物的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有著穿扮異于常人的老爺爺的舊衣店,總是站在海鮮店門口大聲自言自語的年輕男人,最後,鈴子停在一個十字路口前,扭頭看著在右手邊的樓道口,再抬頭看著二樓的玻璃窗,掛在電線桿上寫著伴野綜合病院的牌子,鈴子眼神黯淡,腳步依舊向前。
手冢。
鈴子按響越前家大門的門鈴,不一會兒通話器響起倫子的說話聲,「您好,這里是越前家
「倫子,我是鈴子
「啊!鈴子進來吧
大門自動打開,鈴子推開門走了進去。到了越前家門口,倫子已經站在那兒等她。
「鈴,鈴子,你是鈴子嗎?」
倫子吃驚地看著鈴子。
垂在肩上的烏黑發辮,溫和的微笑,深邃溫和的烏黑眸子,今日的與以往的鈴子判若兩人。
「平時你總是散著頭發,今日把頭發絆成辮子,我都認不出你了倫子模著鈴子的腦袋,仔細上下打量,「好像大家閨秀一樣
「難道平日里我就像野孩子一樣?」
「才不是呢。♀平時的你很隨和,今日的你好像多了些,嗯,氣質,嗯,就像鈴子若讓我去做些什麼事,我會立馬去做一樣。怎麼說呢?你的眼神,你全身散發出一種無法讓人抗拒的氣質,就像長官一樣,可你又如此溫和,真是很奇怪呀!」
鈴子笑而不語。
「南次郎和龍馬在寺廟那邊打球。你要去看看嗎?」
兩人正穿過走廊來到廚房。
鈴子靠著門看著倫子忙碌的身影,「不用了
「龍馬昨天很奇怪,連南次郎小孩子氣的捉弄都沒有理睬
倫子將青菜放入湯里,「今天一回來就去找南次郎打球。龍馬到青學讀書後變了很多。相比以前獨自一人的孤僻,現在好像開朗了很多,似乎交到不少的朋友
倫子用勺子嘗了湯的味道,又往里面放了一點兒鹽,「鈴子,你在哪個班讀書啊?」
「我在三年一班
倫子舉著勺子轉過身,疑惑地看著鈴子嬌小的身子,「鈴子,你有十四歲啦?」
「沒有。♀我才十二歲
「那你為什麼要去讀三年級呢?你該和龍馬是同一年級的
「因為去讀書已經很無聊了,再去讀一年級的話,我會無聊死的
「三年級就不無聊嗎?」倫子有些搞不懂鈴子的邏輯。
「至少三年級是比一年級難一些
「嗯?」倫子歪著腦子。這是什麼邏輯?
「倫子,湯要溢出來了
「嗯?啊!」
倫子連忙轉身去關火。
鈴子轉身離開廚房。
夕陽西下,火車軌道旁的網球場上手冢國光背著網球袋注視著夕陽。
鈴子站在鐵柵欄後看著手冢國光的背影,眼底只有夕陽的紅光,一直微微朝上的嘴角難得回到它原來的位置。
手冢,職責對你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明明那麼喜歡網球的你竟會為了職責而使自己的手肘傷的更重。那一天到來時,再也不能打網球的你該怎麼辦?失去網球的手冢國光還能是手冢國光嗎?
吃飯時,越前南次郎和越前龍馬兩人都大汗淋灕的回來了。
飯桌上兩人吃相如惡鬼一般,滿桌的菜都被他們吃光了。
飯後,鈴子坐在獨自在客廳看電視的越前南次郎身旁。
「龍馬覺醒了
「你應該感謝青學網球社的社長——手冢國光,若不是他舍棄自己的手,越前也不可能覺醒
「手冢國光。他就是你說過會讓你離開的人啊!他的手傷難道就不能……」
「越前,他們親手放棄。我不可能再去找麻煩
越前南次郎閉上了嘴巴。
「鈴子,最近還好嗎?」
倫子走了進來,坐在鈴子身旁。
「臉色似乎比那天好多了。那天真是嚇死我了。你一直在做噩夢,全身都是汗,怎麼叫都不醒,還好後來終于醒來了。做了半個小時的噩夢啊!到底是什麼樣的噩夢會讓你一直咬唇啊!都咬出血來
越前南次郎垂眸。
他一直很在意鈴子說過的噩夢。在日本她到底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才能讓她睡覺就做噩夢到不能入睡呢?
鈴子微笑著,不管是越前南次郎的疑惑還是倫子的擔心她都一一收到。
她該如何解釋呢?
她又該從何解釋呢?
又是該先從解釋哪一件事開始解釋呢?
又該從何時開始解釋呢?
是從所有一切真正的源頭開始,還是從到這個世界開始,還是從她這個生命誕生在這個世界開始?
就如同青學眾人對她的各個疑惑一樣,她也寥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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