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曾記起,那暖暖陽光升起的前一面。
冰冷,窒息。
整個世界像是披上了青色的外套,不由得讓人戰栗起來。
冰冷的青光,刺的唐曉青睜不開眼來。
「求你。求你一聲一聲。
她已經放下了所有的尊嚴,求他放過她。可他是刺,永遠都把人傷的渾身是血。
是啊,他也曾警告。別靠近他!
可唐曉青又怎麼會相信呢。
現在,她才明白。
他不是刺,只是像刺蝟一樣保護自己罷了。
不要企圖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或是溫暖之類的遐想。跟我在一起,別幻想有什麼戀愛中的甜蜜。若愛,你就不能離開。
他抓緊了她的手,似乎要把她捏碎。
是啊,這句話依舊那麼清晰。
即便列車滾滾有節奏的喧鬧聲,這句話也讓唐曉青歷歷在目。仿佛一切,都只是夢境一般。那樣恐怖的噩夢,讓她不敢再去觸踫。
這個噩夢,讓她永遠從腳底處冷到腦袋里。凍僵了她,還有她的心!
夢里似乎有一段永遠走不到盡頭的路,一路沒有燈光。只有血淋灕的腥味和狂吼的野獸。時不時,你會被一簇一簇的白骨絆倒。
喂,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讓我心痛!
其實,我可以接受那般刺骨的寒冷。我可以一遍遍走那條沒有盡頭的黑路。我可以夜夜品嘗血的腥味。我也可以次次被白骨絆倒。
但是,請你不要離開!
你又怎麼會知道呢?
你那偽裝的刺,早已扎入我的內心,再也無法拔動……
回來吧,月兌下偽裝的刺的你,會被這個青色的世界所傷害,
求你!求你!回來……
可是,他听不到啊。
她努力的大喊,追著列車的節奏。她以為她這生都不會再奔跑,可她為了他,跑了起來。所有的泥水,濺到了她淺白的棉褲上,可列車「轟隆轟隆——」震耳欲聾,這樣真實的痛。讓她無法忘記啊!
列車從唐曉青的視線里漸漸漸漸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圓點。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前現在一片朦朧。十分模糊,她分不清是淚是雨,她也顧不得喘息不止,她只想要他回來!她全身都冰冰涼涼,她以為他還會像原來一樣,突然從她的背後冰涼的圈住她,輕輕吻她的耳垂,往她耳朵里輕輕吹一口帶檸檬香的氣,然後她會甜甜的笑起來,回頭緊緊相擁;她以為他還會遞給她一杯暖暖的女乃茶,在她日夜不能入夢的情況下吻她,在噩夢里抱緊她;她以為,他還會在每天清晨給她做早餐,上學路上騎自行車送她,放學路上牽著她慢慢行走;她以為……
她以為太多太多,可是事實就那麼血淋淋的擺在眼前啊!
他走了!他走了!
沒有誰能保護她呵護她溫暖她了!
沒有人能在她哭時重重的吻她了!
沒有人能在她冷時緊緊緊緊抱住她像要捏碎她了!
也沒有人,可以在無數個春夏秋冬、無數個清晨傍晚,陪她瘋,陪她笑。
為什麼離開呢?
回來吧!
回來吧!
轉身看一看我!
求你!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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