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 午後(5)

作者 ︰ 澀

唐曉青工作了幾天,也熟絡了些。有時生意會很好,但來者都十分寂靜,仿佛明白了這店的意

義。

這天,這座城市迎來了夏季的第一場雨。

正值午休時刻,唐曉青倒了杯白開,坐在窗前,看著如珍珠串般的水珠,突然想沖出去,模模

它們。

它們十分調皮。有幾滴雨珠緩緩降落,仿佛在享受這最美的時刻;有的卻又調皮機靈,帶著幾

分激動,就這樣砸到了玻璃窗前。

唐曉青用手指輕輕拂過那雨珠劃過的印痕。

她記得,上一次下雨,已是好幾月前。

那時。她的身邊,是他!

「想什麼呢?竟這樣出神顧涼也端著一杯白開,坐在了唐曉青身邊。

看她的眼神那樣清澈,那樣出神。竟也生出絲好奇的心。

究竟是什麼事呢?讓她如此入迷。

回眼。望了眼顧涼陽光不失帥氣的臉,笑了笑,卻沒有作答。

「我曾愛過一個人顧涼抿了口涼白開。他沒有立即吞下去,而是細細的品這口涼水。

水的溫度不溫不火,剛剛好。涼卻不刺骨,讓顧涼很是喜歡這樣的味道。窗外,雨聲罩過了他

的聲音。唐曉青卻將目光停留在了他身上,仿佛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她就是照片上的女子。很美吧!」

顧涼的這句話,卻並非疑問句。唐曉青意識上點點頭,她的心里總是對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孩充

滿好奇。

她精致的五官,看起來卻不生厭惡。讓人好生歡喜。

「你看。所有人都這麼說!我自知我配不上她,但我盡我全力,給她最好的

顧涼說的很慢,他臉上始終掛著漂亮的微笑。給人一種言念君子,溫其如玉的感覺。

他的指尖永遠那樣干淨,讓唐曉青始終懊惱著。為什麼一個男生的手指那樣好看。

顧涼永遠給唐曉青一種琢磨不透卻謙謙有禮的感覺。

「我太不懂得珍惜了。唐曉青,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顧涼臉上的表情突然變了顏色,他眼里有痛苦的神色。如一道深深淺淺的細流,流入唐曉青的

心泉。

「哪一種?」唐曉青面露疑惑。

「就是那種,明明愛著,卻無法在一起。明明愛著,並且到了那種非他不可的地步,卻丟下他

一人,獨自逃離。就是那種愛,非她,可死顧涼的聲音這一刻變化多端。由悲痛,到了憤

怒。又從憤怒,到了一股由心底散出的冷漠。

這樣冷的聲音,唐曉青一生都不敢忘記。她覺得慕晨光都從未有這樣的冷漠。

冷漠到他明明就在你身旁,你可以伸出雙手擁抱。卻令人寒意瑟瑟,由內而外的冷……

顧涼最後的四個字,唐曉青深深的刻入了心底。

非她,可死……

唐曉青這一刻又發覺,溫暖如陽的顧涼,也愈發讓人心疼。這時她才記起,柯甜。

那個她好久未聯系的柯甜……

醒來後,手機就不見了。又怎麼聯系她呢?

唐曉青輕輕回憶,她在她腦中的記憶中狠狠的搜索著,努力回想。她是否有過這樣的感覺。

許久,她將那杯剩下的涼白開一飲而盡。隨後,她澀澀發笑。「抱歉。我沒有這樣的感受……」

然後,唐曉青看著顧涼眼里的悲傷。她突然情不自禁的輕輕抱住了顧涼。

「雖然,這個擁抱作用不大,我也無法明白那種非他,可死的感覺。但我可以保證的告訴你,

我愛過一個人。但,是愛過。現在,我還可以听見心底有個聲音說我愛他。我的愛對于他來說

,不過是芸芸眾生中最為平凡的一個。可是,因為我愛他。所以,我的愛。又是無人能及的

唐曉青笑了笑,又道︰「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受。他是太陽,他所發出的光太為耀眼,耀眼

到你無法容忍別人被他的光所籠罩。所以,你抱緊了他。後來,你被如此耀眼的光刺瞎了。並

且,你落得了一身的痛與傷。可是,你終于明白了。愛的滋味。這時,他已經不屬于你了

「很久以前,听過這樣一句話。手里握不住的沙,干脆揚了它……」

唐曉青斷斷續續的說著,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落尾音,唐曉青松開雙手。

顧涼懷里本來的暖意,被唐曉青突然的離開,刺激的又變的涼涼的。她的懷抱一落空,他就慌

了。

因為曾幾何時。他深愛著的她,會在最落魄疲倦時,抱住他,然後。兩人便會在寂寞的繁星中

互相取暖,因為。他們,是擁抱繁星時最寂寞的彼此……

這時,巨大的水簾,恍如隔世。將慕晨光的視線掃的模糊不堪。

他身旁的夏若還在說話,「欸晨光。听說這家女乃茶店的味道超贊,想喝什麼喝什麼喲~」夏若

的聲音帶著一絲俏皮。她深情的視線望向慕晨光,卻發覺慕晨光的視線,透過水簾中的玻璃窗

,望向里面相擁的兩人。

夏若毫不猶豫的挽住慕晨光。眉眼彎彎的笑道︰「走吧!進去吧!」

慕晨光神色波瀾不驚,冰冷的聲音響起︰「換家吧

只有三個字,卻惹得夏若喜出望外。

他終于肯說話了!

不過。這麼好的機會,她又怎麼會放過?

「別呀!晨光。來都來了,這麼大的雨,可別白跑一趟呀!」夏若的聲音中帶著絲嬌柔,又不

失嫵媚之感。

失神時,慕晨光已經被夏若挽著走進了青光這家店里。

夏若推開門,輕輕將慕晨光推了進去。自己走進去後,優雅的收起了碎花的雨傘,放入雨傘機

中。一會兒,水珠就消逝不見。她媚笑道︰「老板。我想喝女乃茶

唐曉青剛放開懷抱,就听到那道嬌柔的聲音。便將目光與顧涼一同望向門口。

唐曉青不知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她只覺得全身有一股莫名的寒意四散開來。惹得她眼楮前有

些模糊,心髒也微微泛著痛。

「不好意思。現在是午休時間

顧涼迅速收復了情緒,換上了那一塵不變的陽光微笑。

他笑中看著慕晨光與夏若。只覺得那對真的很配!

不仔細看,第一眼對上夏若時,夏若與她倒有幾分相似。

唐曉青傻傻的站在窗前的座位那兒,不知作何反應。

夏若笑了笑,又道︰「我和晨特意冒著大雨來這家店的,听說這里女乃茶挺好喝。老板,你不會

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夏若的語言十分直白,顧涼也不驚訝,便保持著微笑,望向了唐曉青。

唐曉青感受到了三道目光交織在她這里,便尷尬了起來。她這瞬不知道做些什麼好,便撓了撓

頭。迅速走進了女乃茶室。夏若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自覺一抹諷刺的笑勾起嘴角。

唐曉青,這就是我們重逢後嗎?

唐曉青手忙腳亂的做了兩杯女乃茶,她腦海里全是夏若挽著慕晨光的樣子。他沒有任何言語,卻

看得出來他並不抗拒。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怪怪的。卻是一股說不出的感受。

說實話,唐曉青看不懂那個眼神的意思。

唐曉青承認。從見到夏若與慕晨光出現那刻起。她,就徹底輸了!

即使時間過了這麼久,她還是忘不了……

他那樣絕情的話語。

不知道什麼時候做好的女乃茶,唐曉青就恍恍惚惚的將女乃茶拿了出去,遞給了慕晨光與夏若。

慕晨光接女乃茶時,不知是有意無意。他冰涼的指尖輕輕觸到了她的手指,一股熟悉的涼意。使

唐曉青驚得將女乃茶潑了出來,整杯……都潑在了慕晨光的短袖上。

「對不起…對不起……」唐曉青急忙從荷包中抽出隨身帶的紙巾。往慕晨光身上擦,無意中。

又踫到他結實的胸膛,她將整個手紙都甩在了慕晨光的身上。

「我來就好夏若溫柔的撿起紙巾,賢惠的替慕晨光擦著身上的女乃茶。整個過程十分優雅,

讓唐曉青有些氣惱。

可她無法縱然的面對他啊!

她懊惱的抓抓頭發。顧涼輕輕走到她身後,雙手抓住她的雙肩,在她耳邊呢喃︰「怎麼了?」他的話語里充滿關心,唐曉青搖搖頭。

不巧,一切又被慕晨光收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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