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 午後(10)

作者 ︰ 澀

「快點來!倪銘遠快點!」慕晨光對著電話那頭大吼。

「她病的不輕!」慕晨光吼完最後一句便關上了電話。氣氛的走到唐曉青面前。

她的面容清淺,仔細一看,卻也可以稱得上美。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她又昏倒了…她怎麼總是生病呢?思緒又莫名飄到了那個雨日朦朧的小竹屋里。那個離空所說的每一句。

都歷歷在目。

原來……

難過的是。他們不能在一起。

在一起。只會害了她!

「唐曉青他扶上她的鼻梁,來回撫模著。輕輕一叫她的名字,竟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感受。

許久不曾念出,卻日日在夜里跑出來叫囂。

他輕輕的撫模,卻並沒有吵醒唐曉青。她仍是輕閉雙眼,慕晨光輕輕低頭一听,就連她呼吸的聲音都難以探尋。她怎麼會如此。

一個清脆的聲音竄如他的耳中。

「慕晨光……」輕輕閉上眼。似乎還可以看到,她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笑容,可以看到她額前微微流下的汗水。依舊清晰的記得,她那時充滿靈氣的樣子。

定神一听,還有她哭泣的聲音。緊接著,他吻了她。臭罵了她一頓,又帶著她去女乃茶店……

記得他病時,她心疼著急的模樣。他因為她出去倒牛女乃慌忙的樣子。他都記得……

你看。我什麼都記得,因為愛你。

只因為愛你……

又回憶了一下。他好像從來沒說過愛她……

「唐曉青……」有些話,正欲出口。‘叮咚’門鈴響了

打開門,是倪銘遠那張英俊的臉。卻是滿臉的疲憊。

慕晨光無暇顧及他,現在只想快點讓唐曉青好起來。

「快點!她不知道怎麼了慕晨光聲音陰涼,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暖與熱意。

倪銘遠拿著醫藥箱,快速的給唐曉青做了個全身檢查。

「還好。不太嚴重。就是因為過度勞累思想太多導致用腦過度。多給她做些好的吃。有營養的。我這里還有些藥,你拿去倪銘遠聲音微微沙啞。好像幾天未眠。

這時,慕晨光才注意起來,倪銘遠深陷的眼角,還似乎有很濃重的黑眼圈。

慕晨光示意倪銘遠出去說話。他帶倪銘遠來到書房的陽台上,開始問道︰「你怎麼了?累的這樣厲害。莫不是柯甜把你折騰了?」慕晨光連調侃的語氣也透著無力。

提到柯甜這個名字,右邊的倪銘遠似乎怔住了,他似乎完全沒料想到慕晨光會提及這個問題。

許久,倪銘遠搖了搖頭,道︰「我向來不受限制,哪知她降住了我。我愛她,傾盡所有。只是,家里人已經給我安排了婚嫁

說到這里,慕晨光揉揉太陽穴問︰「你提出了分手?」

「你覺得我這性子有什麼做不出來嗎?」倪銘遠無奈笑望慕晨光,又自顧自說道︰「她先提出了分手。我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她失蹤了……我沒有再看過她!我四處顛簸尋找她,沒有音訊接著,一片沉默。

「晨光。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感受,她的離開會讓你陷入一種深淵。那里很黑,沒有足夠的二氧化碳可以維系你的生命。你被她的離開退入深淵里,卻在閉眼那刻想的還是她……」

「晨光。珍惜唐曉青吧。柯甜總向我說起,她真的不錯!」

這,是倪銘遠走前留下的最後兩句話。

慕晨光又坐在有唐曉青的床上,細細想了想。

他回憶了所有。唯獨記憶中夏若出現過的片段都刪去,只有他和她。

回到上一次遇見。他們還在青光女乃茶店相遇,她又被自己狠狠罵了一頓。他今日又用余光瞥見,她手上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

她好像沒有來得及听他說出最想听的話,還沒有說出自己最想說的話……他們都被打斷了!

想著,慕晨光不由得皺起眉頭來。現在這又算什麼呢?想著她念著她!那夏若怎麼辦呢?

想起夏若這個名字。慕晨光嘴角不由得散開一抹笑。又陷入深深的回憶中……

從小開始。因自身出身良好,周圍阿諛奉承的人自然是多又多。慕晨光想來厭惡。自小他就看清了,也是那次夏若的五歲生日宴會上,因為是夏家千金的生日所以年年世交的慕家就被邀請。

他心生一股厭惡之情。見多了這樣的場面,肯定又是黏巴巴的圍在他身邊然後嬌滴滴的。卻在他褪下溫順外表後哭泣的女孩。

這些都數不勝數。唯獨夏若。

還記得,那個充滿雨水的夜晚,酒會改在了室內。可小公主並沒有出現。他順著父母冷漠的目光從大廳向雨中走去。

「啪——」一聲。十分清脆的落雨聲,雨滴落在他昂貴的禮服上,他向來厭雨,卻因這場帶著清新氣息的雨,而愛上雨。

不知道走到哪里,只是隨處都順著心意走。听雨聲清脆的響,心生愜意。

突然聞到一陣陣清新的香味,似乎在雨聲中透著淡淡的香氣,細細一聞,卻又濃郁起來。走近一看,一個倔強的小黑影正站在花壇前,拿著小鐵鏟弄著什麼。

她身邊沒有一個人,因此顯得有些落寞。她也沒有帶傘,一人淋得透濕,卻未見不愉快。只在那芳香中聞到快樂的氣息。

「你在那里干嘛!」一個憤怒的小聲音傳來,眼前。是那個穿著昂貴小禮服卻滿臉髒兮兮並且手拿鐵鏟的小女孩。

慕晨光撇了撇她,髒兮兮的。潔癖的他又並未覺得她髒。

反而超常的向前走一步,溫柔道︰「我是慕晨光。您好!」客套那招用多了,也無法再說出些動人的語言。

倒沒想到,那小女孩撇撇嘴,不屑道︰「切!算了吧你!別裝了,你根本就不喜歡這個宴會

慕晨光眸光略染驚訝,隨即微笑。

那抹發自內心的笑容,是他童年唯一一次歡樂。他難以忘懷。

隨後,她拉著他一同挖土壤,他白皙的手指讓她給弄得髒兮兮,她笑的卻歡喜。

「好了。你快去休息吧別感冒了!」慕晨光輕輕替夏若蓋上自己的外套。反倒朝著宴會的方向走去。

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不認識她,幼小的心靈,卻在那刻。輕輕投下了一粒種子。

原以為再也不會相見。只是在那張髒兮兮的小臉意外的出現在他們家門口時,他還是震驚了。

她那張臉如水一般,一看就知道很女敕,沒有同齡女孩的嬰兒肥,只是不僅的消瘦。但她皮膚很好,不像是病了。

他怔了許久,才輕輕接過那件薄薄的壓的扁平的外套。

心里有一股異樣。他說不清道不明。以前從未有過的異樣。

後來的他以為,那是喜歡!是愛!

待慕晨光怔怔時,那個小女孩已經開口笑了起來「晨您好!我是夏若,很高興認識你。作為新鄰居,請多指教!」她笑的如銀鈴,也搖笑了他的心。

後來,也就順其自然在一起玩兒了。他從小很寵她,覺得她與其它女孩不一樣的!夏若身上的那股氣息,誰也無法替代。

她有許多種樣子。或是妖嬈,或是嫵媚,亦或是清純。

這些,他一點一點明白。

而對于小學時,很多人都說夏若溫柔大方成績又好。內幕只有他明白!

她不愛學習!

一點都不愛!

甚至可以說到了厭惡的地步!

而大家都說她成績好,是因為她是大官的女兒,連老師也阿諛奉承,又有著慕晨光的保護,誰敢不說好話?

想著想著,慕晨光眼前有些朦朧起來。他漸漸趴在唐曉青身邊。入了眠……

清晨未到,青色籠罩整個天地。將整個天空青的沒有一絲余地。

淡淡的青光朦朧的傳了進來,照在慕晨光身上。

他溫柔的臉都籠上了一層青色的光,冰冷,卻深得唐曉青喜愛。

慕晨光呼吸淺淺,似乎怕吵醒了她。

唐曉青微微睜開緊閉了許久的雙眼。她一夜未睡,只是閉眼不動。她也怕驚醒了他。

她有這樣的耐力,也多虧她對他的愛。

躡手躡腳的起身,不去吵醒他。

忍著心痛,低下頭看他的側臉。

忍了一夜,也只為看他一眼。

唐曉青內心已經有了抉擇,明白下一步該做什麼。

他不願看見她……

晨光。我愛你!即使你從來不曾說,即使你從來只是做。但我還是要說,我愛你。

唐曉青的手顫抖著,抖的很厲害。她想模一模慕晨光的臉。卻止住了接下來該發生的一切。

起身,跳下床。打開房門時,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唐曉青按下了電梯,‘叮咚。’電梯響了。走進去。

卻發現電梯里還有一個男人。是個中年男人,他有些色眯眯的望著唐曉青。

仿佛感覺到身後那道異樣的目光。唐曉青不禁想快點到一樓,她的手腳漸漸開始發涼了起來,她的心劇烈的顫抖著。

那種恐懼感,比小時候爸爸媽媽打她還要大。

她盡量使自己看起來不是很害怕。還好電梯里有監控攝像,這個男人還不敢做什麼。

而背後那道目光,越來越大膽肆意起來。

唐曉青的身子止不住顫抖了起來。

‘叮咚。’電梯終于如願到達。

唐曉青逃似的跑了起來。

而後面的腳步聲也響了起來。

「咚咚咚——」兩個腳步聲交織在一起。

唐曉青邊跑邊望了望四周,根本沒有人!

天依舊是微朦朦的青色。一片陰暗。

讓唐曉青不由得冰冷,窒息。

突然。那雙手抓住了自己……

「呵呵。妞,別跑了,從了我吧!」他的聲音很猥瑣,卻不那樣難听。

他叫她妞,讓唐曉青想起了柯甜。

「放開我!」唐曉青想甩開那雙手,卻不料那人力道大的很。

「呵呵。乖。別叫!」那不算難听的聲音響起,卻透著意外的溫柔。

「放開!放開!讓我走,求你!」唐曉青一下跪了下來。撲通一聲。

只要留她清白,她願意放下自尊!

她本來就不配愛他了,如果失去清白,她還拿什麼愛他?不完整不干淨的她,他不要……

「呵呵。沒用的,抓到嘴邊的肉我會放嗎?」

那不難听的聲音剛落地。

唐曉青只覺得雙手一緊,被那男人桎梏住。

他的力氣很大唐曉青驚恐的甩頭。

她動著,鬧著。想大叫,卻被他單手捂住。

唐曉青無力的放棄了掙扎。

方才掙扎間,還可以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古龍香水味。

他將她拉到一輛車上,就開始了噩夢……

唐曉青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終于。所有的淚,都一並流出。

隨淚。她明白!她再也沒有資格愛她的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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