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 傍晚(7)

作者 ︰ 澀

感謝你不能與我同在卻能與我默契一生。

唐曉青和慕晨光並肩走向墓園里。

「晨光。我一生中從不敢奢望你說愛我。我也從不敢奢求你為我做什麼唐曉青低著頭。雨珠順水滑落,將唐曉青的頭發照的亮亮的。

慕晨光看著她漂亮的側臉,沒有十分妖艷,卻美得不像話。

那周圍散發出來的淡淡涼意,驚醒了慕晨光。他將外套搭在了唐曉青身上,看著她煽動的睫毛,真覺得她美麗。

唐曉青頓了頓,又道︰「晨光。你的名字是我心里最深處的烙印。明明只是一個名字,可無論我用什麼辦法,洗掉他忘掉他,好像都不可以啊……為什麼呢?如果可以的話,我只希望我是光,我要做青色的光,每每清晨,纏繞著你。這是我的夢……」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爸媽的墳前。唐曉青的心頭朦朧升起一股傷感。

一陣刺痛傳來。

比例假來了還要痛的那種痛!唐曉青的心就像一塊兒糖果,被人剝開了一次又一次,卻又被每個人品嘗到了一半。又丟進了垃圾桶里。

「爸,媽。我來了……」唐曉青輕輕呢喃。撫上了冰冷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多麼配的一對啊!

只是叫了一句爸媽,唐曉青的身子就再也無法站立,她一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

微微的泥水濺到了唐曉青黑色的衣裙上,留下一道痕跡,很快,又被雨沖刷干淨。

唐曉青的眼前霧蒙蒙一片,她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慕晨光。

我曾經以為的是,我們的未來剛剛開始,是有好結果的。

我也曾因為,你不會放開手。是你說在一起了就不能放開我的手啊?是你說不要我奢想戀愛的甜蜜啊!

我都有點記不清你何年何月住進我的心。

有點記不清你何時傷透了我的心。

慕晨光。如果有來生。我不要這卑微到骨子里的愛情。我願放下一切執念,不再遇見你。

如果有來生,我願做一朵白雲,四處遨游;

如果有來生,我願做一只蝶,另尋佳偶;

如果有來生,我願做一粒沙粒,入土為安。

只要能不遇見你。

要我怎樣都行。

我明白今日只是夢。你已有佳偶,我也不配再愛你。我不怨最後陪你的不是我。只求她此生替我愛你。

下輩子。

我們就不要再見了。

這一場愛,持續了這麼久,是該終結了!

唐曉青失神許久,剛想開口。慕晨光卻搶先一步。

「他們那晚走的干脆。凌晨下來時,看見我。便雙雙跪著求我照顧你。我答應後,便將你交給了我慕晨光說著,似乎煙癮犯了。點了只煙。

唐曉青听完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只听慕晨光繼續道︰「曉青。我從未對誰告白過。這是第一次。你听著!」慕晨光丟下煙,他抓起跌坐的唐曉青。

她此刻顯得有些狼狽不堪。雨似乎更大了些。

你看。

連老天也在為我哭泣。

只求不要再遇見你!

便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氣。

唐曉青沒有終止慕晨光的話。她想听下去!

「曉青。我沒有允諾他們,照顧好你,反而。我害了你!」慕晨光抓著唐曉青肩膀的手指愈發緊了起來。

「你的父母因賭債被追趕。我替你還清了!我現在只希望你能在我身邊。其實,我後來想清楚。我愛的,是你!」慕晨光好看的眼楮此刻全神貫注的望著唐曉青。他愛她啊!

唐曉青在心里默默道︰「我也愛你啊

只是她不能這樣說!

他結婚了啊!她不干淨了啊!她還有什麼資格愛他?

理了理嗓子,對慕晨光緩緩道︰「晨光。我不愛你啊!怎麼辦?我一點都不愛你!」她說的決絕,眼淚卻換上了清冷的目光。

「慕晨光。你怎麼知道七年前的我是不是在耍你?你怎麼知道我這七年還愛你?你怎麼知道,我剛剛吻你不是勾引你?」唐曉青的聲音變得愈發嘲諷他起來。慕晨光沒有回以冰冷的目光,而是不可思議的受傷。

唐曉青看著看著,心猛的抖了一下。

就像……

就像失去了最愛的人。

她從未見過他受傷的模樣,只知道他的冷。

她看著他慢慢蹲下。雙手抱頭。雨水嘩啦嘩啦砸到了他的身上。

唐曉青覺得不夠,用雙手捧起慕晨光的臉。眼里的譏諷無處不在。「呵呵!慕少的告白真是令人感動啊!你放心,我會還清你的錢的!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令人誤會的話了!我想,你的妻子夏若。應該更需要你的甜言蜜語吧?我的投懷送抱,不過是……」

「啪——」

一聲作響。

響的唐曉青的左耳還有些耳鳴的感覺,眼前有些直冒金星。她感覺身邊的空氣都凝住了,感覺身邊沒有了聲音。

只有她與他冷冷甩出的手。

唐曉青笑的愈發熱烈。

「慕少。打得好!」

說完。

起身,回頭,淡定從容的走向雨中。

她剛一轉身,淚便如泉水般涌了下來。

她感覺全身淋了個透濕,有點微微發熱起來。

待走到他看不見的地方,她立刻放聲大哭。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她此刻想找個人。徹夜聊一聊。聊一聊她的心事。

那些事,都塵封在她心底太久了,它們隨著時光的過往,漸漸沉澱。

可她現在又想起他們來,如同老電影一般,飛快的閃過她的腦子里。

哭著哭著,眼淚與回憶交織在一起,就意識迷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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