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離空的離開，讓溫如言意識到了什麼。
唐曉青只听見一陣腳步聲，隨後，是溫如言不難听的聲音︰「終于完了
他異常的沒有將唐曉青的手牽起。唐曉青有些不太習慣。又或許今晚領悟到了很多，感受了很多。
她開口問道︰「你為什麼不牽我？」她的語氣，像個失去了棒棒糖的小孩子一樣。
憋屈。
不習慣！
溫如言怔了怔。一陣暖意涌上了心頭。
他在外面站了幾個小時，天色都已經黑了下來。
夜晚的山上一片陰涼，他的嘴唇都凍的烏紫。
更不必說他的手。
「我的手，很不舒服。你牽著也會跟著不舒服的他委婉的解釋。聲音溫吞溫吞的，古龍香水的味道覆蓋了竹墨味兒。
唐曉青升起左手，有些難過的樣子。
溫如言溫潤的笑了笑，心跳加快了許多。「好隨後，附上她白皙的手，牽著她，出了竹屋。
他們緊緊關上了竹屋的門。
臨走前，那木桌上，放著經文與筆，一些碎茶葉與瓷杯，還有一把不大不小簡單樸素的琴。
一陣風吹起。
吹滅了屋內的油燈。
後院的竹子，正搖的發響。
葉與葉，輕輕摩擦。發出了陣陣淒涼……
「唐曉青。你怕嗎？」溫如言的舌頭有些打顫，話語里有些顫抖。
「怕什麼？」
「如果我松開你的手呢？」
唐曉青細想了一下，隨後道︰「那我就自己走下去。一個人會感到孤單，但我要活著。如果不幸摔死，我就變成鬼。纏著你
溫如言輕輕敲了一下唐曉青的頭，這樣看起來，才有點像戀人。
只可惜。
他們不是。
溫如言十分細心的牽著唐曉青的手，偶爾有冷風吹過，他握緊了她的手。
「冷嗎？」
「不冷
「你的手很涼。你不要說謊
唐曉青卻沒有回應。
她只是偶然間想起，她與慕晨光剛剛開始的那個夜晚。
他們也是互相牽著對方的手，說著手涼的話。
現在這番對話，讓她怔怔的回想起曾經。
不久，便走到了車前。
唐曉青剛一鑽進去，就哭了起來。
溫如言發動引攀，問她為什麼哭。
「離空太慘了！她太讓人心痛了！我很心痛！」唐曉青的眼淚如娟娟流水，一觸即發。就再也止不住……
溫如言開動了車子，沒有做聲。有些真像正欲說出口，卻又回想起歲萌萌蒼白的臉上那抹哀求。
「那你知道。所有的人都在心疼你嗎？」這一問，唐曉青的眼淚更加洶涌了。
溫如言淡淡一笑，「別哭了。再哭，我就吻你
果然。唐曉青就真的不哭了。
唐曉青坐了一會，又睡著了。只听見夢中的她呢喃︰「溫如言，明天帶我去找……顧涼
她斷斷續續的說，睡相可愛的狠。
溫如言無奈笑了笑，看著熟睡的她。繼續開車……
夏若穿著一身家居服，看著滿是酒氣的慕晨光。
「晨。你怎麼又喝醉了？」夏若沒有說疑問句，說的是陳述語氣。
慕晨光沒有答。只是冷冷看著夏若。
「夏若。我們離婚吧！」他聲音冷冷的，冷的讓夏若有一種關掉空調的沖動。
「不好夏若搖搖頭。
這已經是他一個月來第幾千次提到這句話了。
見她這樣回答，慕晨光懶得與她說，轉身就趴在了沙發上睡。「今晚我還睡沙發。你睡房間吧！」他冷淡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夏若點點頭，關掉電視機，將空調的溫度調的適中。便上了樓。
夏若明白。
慕晨光愛的是唐曉青。
她現在只希望能在他身邊就夠了，這麼多年以來，她已經累了。無力再與唐曉青爭。
過了幾分鐘。
夏若偷偷拿著空調被，下了樓來。
沒有睡著的慕晨光趕緊閉上眼，夏若躡手躡腳的打著赤腳，來到慕晨光身邊。
將被子輕輕蓋上後，蹲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看著慕晨光。
她手指輕輕劃過慕晨光的臉。自言自語道︰「晨。你怎麼不愛我了呢？」
「晨。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我們一起玩。你總不讓他們欺負我，玩過家家時，我們總是夫妻夏若的聲音帶著微微的甜蜜，卻好听。
「我初次來例假，急得嚇哭了。你問老師，怎麼樣才能讓我不流血。你說，她不能死！簡單的四個字，固執的聲音，卻讓我不再害怕。我感覺，前方的路，有你，我便敢去闖
夏若的聲音柔柔的，她的身上散發處淡淡的玫瑰花沐浴露的味道。
慕晨光一吸，香味盡在鼻中。
他听著她耳邊的呢喃，心有一絲微微的動容。
「晨。我才學淺薄，喜歡上你，就是我的運氣。難得的遇見你，我以為你對我的是愛，你現在也發現了對不對？只是哥哥對妹妹的愛。只關親情，無關其他
「晨。我一生不愛學習，成績都是買來的。唐曉青她一生勝過我的，便是你對她的愛
「我不是很會說話，有點笨拙。很多人卻被我的表面所迷惑。最懂我的人，是你。而最愛你的人，是我！」
「那天，我絞盡腦汁的想。我在想如何能夠表達我對你的愛。我想了一夜。你早已入眠。而當你入眠時，我正愛著你
「後來，我終于想出了一句話。可以表達我對你的愛
「晨。我好像從出生起，就為了愛你。這是天使派給我的使命。要愛你
「還記得小學那次，你為了我跟他們打架嗎？那個時候，我就想著，你不要出事阿！你不要出事阿！果然。你就真的出現了。後來他們還是欺負我，我就只能無能的說，我是夏家的千金。其實，那幾天我被一個女生警告，要離你遠點嗎？我的肩膀上有一條她拿刀劃破的痕跡。現在模一模，還是很疼。疼的，是心
「六年級那回，你告訴我，你要走。晨。我怎麼就那麼愛你呢？我听完，回家就說要出國。我不知道你要去哪。我就定了去英國的機票。我高二听說，你回來了，我就也回國啦，回的無聲無息。你回來怎麼不找我？」
「哦…也對。唐曉青已經和你在一起了。我已經放下我所有的驕傲與身世，做一個賢妻。一生奢求的不多，只求你伴在我身邊
「晨。不要逼我。我不知道另一個自己會做什麼。你知道我的。每個人有兩個自己。我不知道你的另一個自己是什麼樣……我的另一面，就是陰狠
說道這里，夏若的聲音帶著點哭腔。慕晨光只听到，靜夜中，她輕輕抽泣的聲音，都那麼溫柔。
他想擁抱一下夏若，腦海中，卻想著唐曉青的面孔。
她又在哪里呢？
又在做著什麼呢？
他無從得知……
夏若說完。抹了抹眼淚。
「你闖進我的生活這麼久，卻從未真正關心過我。我不怨。我真的不怨！」
夏若說著，咳嗽了一陣。
可惜慕晨光看不到她蒼白的臉蛋，看不到她已經顫抖的胸口。
「晨。好好照顧自己，你看我一個人，吃自己做的飯，很幸福。你不要老是喝酒，听到沒有？感謝你不能給我愛卻賜予我一段承諾
「我。夏若願意嫁你，慕晨光，作為我的丈夫。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將永遠愛著你、珍惜你，對你忠實，直到永永遠遠
夏若哭的沒有聲音了，在暗夜的星光中，也只能看到她暗暗顫動的肩膀。
「晨光。我願意對你忠實，永永遠遠
說到這里，夏若的全身已經有些麻了。
她微微動了一下肩膀，輕輕嘆息一聲，替慕晨光攆了攆被角。
「如果以後，你想家了。就回來看看。我一直在這里，等著你回來……」
夏若起身，眸光熠熠，看著慕晨光。「晨光。晚安……」
她慢慢的走上樓。上樓梯時，每上一格，心就痛一分。
她細細回想。
把伺候的人都送走了。
一個人每早每午出去買點東西吃，他不許她去送東西吃。她就乖乖不去，毫無生機。時光已經抹去了她生機的痕跡。
她每天晚上，都會做一大桌的菜，自己面前放一個裝著一點米飯的碗，旁邊放一個盛滿米飯的碗。
她就好像他每晚都回來吃飯一樣，對他道︰「晨。你要多吃點，以後，就別喝酒了！」一邊說，她一邊對著慕晨光的碗里夾菜。
「我為你，學會了做很多好吃的。你看看！」夏若蒼白的臉看了一眼桌上的琳瑯滿目的食物。
自己吃了一口白飯，然後趕緊跑到廁所去吐。
吐完，她趕緊抹抹嘴角，根本沒吃什麼，想吐卻只有酸水。
夏若在浴室內噴了點清香劑，讓那股難聞的味道驅散開來。
夏若又回到餐桌前。
對著旁邊堆滿的碗里，不停的夾菜。
她自己不想吃飯。
沒有晨，她什麼也不想吃了。
「晨。你最近瘦了，要多吃啊……」
「晨，你工作很累。多吃……」
每晚每晚，就是如此過的。
一頓飯，過了很久以後。
夏若看著空蕩蕩的大房子，看向門邊，依舊沒有他的身影。
她就端著自己的碗，和慕晨光的碗，慢慢塞進了垃圾桶里，又將那些色澤光艷的菜也紛紛丟入垃圾桶中。而後來，她又將那些垃圾桶里的東西倒到別的地方。
慕晨光看不見。
也不知道她每天在做什麼。
見面了，兩人也只有沉默。
她每日都睡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聞著他昨夜留下的淡淡薄荷味……
夏若走上了樓，走進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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