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娟兒雙手端著一個托盤頓足在偏房門外,那托盤中放著一碗滾燙的姜絲瘦肉粥,配了兩三樣小菜和一碟油炸花生米,托盤的木料有些不隔熱,劉娟兒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指尖有些刺疼,全因那碗剛出鍋的滾粥。但她左思右想,遲遲不敢推門而入,就怕撞到此時的白奉先和卞斗又在鬧別扭,令人進退兩難。猶豫了半響,劉娟兒到底有些忍不住燙手,便想先尋個地方擱下粥晾涼再說。她剛一轉身,險些撞上一堵肉牆,卻見是虎子正端著一盤瓜果靜立在她身後。
「不方便進去麼?」虎子瞟了眼劉娟兒通紅的指間,忙將手中的瓜果盤替換過來,雙手穩穩地接過托盤低聲問「可是還在吵架爭執?真是稀奇……明明是處得那麼好的哥倆兒,這卞斗咋就變得這麼古怪呢?!奉先還冒死就會他一條命,他咋就狠得下心來把人家的臉扔到土里踩?」
「別說了,哥,他們只見的事兒吧……咱們也不好插手!畢竟咱們對白家的前程往事和白哥哥受害的前因後果又不了解,或許卞斗哥哥也有難言之隱呢?再說了,他雖然沒有主動和白哥哥相認,但也算幫著咱們化解了一塊心病麼不是?唉……妹妹估模是找不回了……」劉娟兒捧著冰涼的瓜果盤垂下頭,虎子瞧著十分心疼,舉起手來蓋在她的頭頂上輕聲道︰「這又不怪你,你干啥自責?再說了,你能做到這個地步,爹娘和哥都懂你的一片孝心!咱還是先進去瞧瞧吧!」
劉娟兒嘆著氣點了點頭,轉身推開房門,兩人剛剛邁入房內,就听到床邊傳來一聲清脆的踫響!劉娟兒「呀」了一聲,慌忙幾步湊到偏方內側,只見白奉先正端身坐在床頭邊的圓凳上,雙手空懸。一臉白測測的失望之態。床下一個茶碗摔成了八瓣,其中的烏黑色的藥汁和藥渣滾得遍地都是,就如半靠在床上卞斗陰沉的臉色。見狀,虎子不禁怒火上涌。沉著臉低聲道︰「作死呢這是?!」
「不關你們的事,少嗦!」卞斗冷笑一聲,順著床欄滑下半邊身子,就手拉高薄被將自家裹得嚴嚴實實,背過頭去假寐。白奉先無聲地站了起來,伸手去揀地上的瓷碗碎片,一臉失神的模樣看得劉娟兒滿心酸脹難耐!她匆匆邁過茶桌邊,就手將一盤瓜果擱下,忙又提著裙子湊到白奉先身邊想幫著他清理地面。白奉先無聲地搖了搖頭,推開她嬌女敕的小手。兀撿起了一片碎瓷片捏在手中。
隨著劉娟兒的一聲驚呼,虎子險些摔了手中的托盤,只見白奉先直起身來靜立在床邊,手中的瓷片拽得死緊,手背上青筋冒起。有幾股涓涓血流從指縫中蜿蜒而下,順著手背滑到手腕上,滴在衣袖上,最終無聲地滴落在地面上,就如白奉先發紅的雙眼,只令人觸目驚心。
「我不逼你……我只想問一句,當年我是受何人所害?莫非你連這個也不肯告訴我。好歹讓我死也當個明白鬼!你可知我若不是劉娟兒全家所救,此時怕早就魂飛魄散了……卞斗,你莫非就如此心冷?!」白奉先一臉悲傷,雙目無神,似乎連手中的疼痛也感覺不到,卻見那卞斗依舊背著身子。只含含糊糊回了一句︰「那早年的事,誰還記得清……」
「卞斗!!你說啥呢?!」虎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手將托盤摔在茶桌上,怒氣沖沖地撲到床邊跳腳道「你知不知道昨兒若不是奉先舍命相救,你早就被燒成一團灰了!你不認他就罷了。總得看在他中了毒又吃了那麼些苦頭的份上,說話也該客氣點兒吧?!你莫非以為我和娟兒都是瞎子傻子,你不穿黑衣裳就認不出你來?!還是你並非卞斗,而是卞斗失散多年的孿生兄弟?!」
「關你們這外人何事?少跟我羅里吧嗦擺個娘們樣!」卞斗陡然扭過頭,目無表情地翻了個白眼,只看得劉娟兒心中猶如針刺般疼痛難忍。她急忙抽出手帕裹在白奉先流血不止的手上,板著俏麗的小臉對卞斗怒聲道︰「卞斗哥哥,你就嘴硬吧!別說我自作聰明,我就覺得你是有啥事兒瞞著白哥哥,當年拋下白哥哥也是無奈之舉……那啥,我問你,為啥水哥他們都管你叫破白?」
「破白破白,不是明擺著麼?我就是要白家家破人亡!」卞斗眼中閃過一道毫無掩飾的凶光,驚得三個人都全身一抖,尤其是白奉先,他一臉難以置信地瞪著卞斗略帶幾分冷笑的嘴角,突然覺得他變得如此陌生,同記憶中的模樣沒有分毫相似!白奉先雖然並未回憶起所有往事,但唯一刻骨銘心的便是卞斗的眼神,他記得很清楚,這平時冰冷的雙眼總會對自己透著幾分暖意,可是如今……
虎子似乎听出什麼端倪來,忙幾步湊過去攔在白奉先和劉娟兒身前對卞斗質問道︰「听你這話里的意思,你是有多痛恨白家?既然盼著白家家破人亡,那奉先當年莫非是被你所害?你給我說明白!他中毒後陷身人牙子手中,這同你有沒有關系?!今兒若是不說清楚你就給我滾出去!」
「不!!……」白奉先一臉受傷地伸手按在虎子肩頭上,生生掛了他一肩膀的殘血「不會如此!萬萬不會如此!我記得的……我記得很清楚!若說這普天下人人都要加害于我,那卞斗定是唯一護在我身前的人!不會的!他不會的!」眼見白奉先全無平時的冷靜之態,劉娟兒一顆心都要碎成餃子餡了!她著兩汪清淚伸手扶住白奉先顫抖不止的胳膊,癟著嘴哽咽道︰「我知道卞斗哥哥不會的!他往常是那麼護著你,受了你父親那麼多磋磨……」
「哼!你們樂意這麼想也行,反正我就是要白家家破人亡!」卞斗突然又冷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復雜神情,只拐著嘴角對白奉先假笑道「除非你自認不是白家的人,不然,你也可算是我的要除掉的人選……」卞斗話音未落,就見虎子面紅脖子粗地撲上前去,一拳砸在他下巴上,只打得他身子一歪。
虎子這突如其來的暴行驚得劉娟兒和白奉先雙雙愣了過去,卻見虎子紅著雙眼縮回拳頭,轉身對白奉先沉聲道︰「這是啥勞什子兄弟?!不要也罷了!奉先,以後我就是你干大哥!以後但凡有事兒,有我護著你也成,你甭為這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傷心難過!」
「呵呵呵呵……你?……哈哈哈哈……」卞斗突然半坐起來,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子開始放聲大笑,一時間居然笑得收也收不住,最終摟著薄被子笑得滿臉扭曲,好半響才著眼淚對虎子嘲諷道「好啊,你若是有這番雄心壯志,那就且護著他吧!只願你能保得住自己的小命,莫要說大話才好!」
「關你們這外人何事?少跟我羅里吧嗦擺個娘們樣!」卞斗陡然扭過頭,目無表情地翻了個白眼,只看得劉娟兒心中猶如針刺般疼痛難忍。她急忙抽出手帕裹在白奉先流血不止的手上,板著俏麗的小臉對卞斗怒聲道︰「卞斗哥哥,你就嘴硬吧!別說我自作聰明,我就覺得你是有啥事兒瞞著白哥哥,當年拋下白哥哥也是無奈之舉……那啥,我問你,為啥水哥他們都管你叫破白?」
「破白破白,不是明擺著麼?我就是要白家家破人亡!」卞斗眼中閃過一道毫無掩飾的凶光,驚得三個人都全身一抖,尤其是白奉先,他一臉難以置信地瞪著卞斗略帶幾分冷笑的嘴角,突然覺得他變得如此陌生,同記憶中的模樣沒有分毫相似!白奉先雖然並未回憶起所有往事,但唯一刻骨銘心的便是卞斗的眼神,他記得很清楚,這平時冰冷的雙眼總會對自己透著幾分暖意,可是如今……
虎子似乎听出什麼端倪來,忙幾步湊過去攔在白奉先和劉娟兒身前對卞斗質問道︰「听你這話里的意思,你是有多痛恨白家?既然盼著白家家破人亡,那奉先當年莫非是被你所害?你給我說明白!他中毒後陷身人牙子手中,這同你有沒有關系?!今兒若是不說清楚你就給我滾出去!」
「不!!……」白奉先一臉受傷地伸手按在虎子肩頭上,生生掛了他一肩膀的殘血「不會如此!萬萬不會如此!我記得的……我記得很清楚!若說這普天下人人都要加害于我,那卞斗定是唯一護在我身前的人!不會的!他不會的!」眼見白奉先全無平時的冷靜之態,劉娟兒一顆心都要碎成餃子餡了!她著兩汪清淚伸手扶住白奉先顫抖不止的胳膊,癟著嘴哽咽道︰「我知道卞斗哥哥不會的!他往常是那麼護著你,受了你父親那麼多磋磨……」
「哼!你們樂意這麼想也行,反正我就是要白家家破人亡!」卞斗突然又冷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復雜神情,只拐著嘴角對白奉先假笑道「除非你自認不是白家的人,不然,你也可算是我的要除掉的人選……」卞斗話音未落,就見虎子面紅脖子粗地撲上前去,一拳砸在他下巴上,只打得他身子一歪。
虎子這突如其來的暴行驚得劉娟兒和白奉先雙雙愣了過去,卻見虎子紅著雙眼縮回拳頭,轉身對白奉先沉聲道︰「這是啥勞什子兄弟?!不要也罷了!奉先,以後我就是你干大哥!以後但凡有事兒,有我護著你也成,你甭為這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傷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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