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璃找了一個視線比較好的角落,坐了下來。所有人都被她的這一舉動給嚇到了,同時也有著不屑和嘲諷。蒼瀾國宴席上的坐席是有規矩的,官員的家眷的坐席應該在官員的旁邊,再按在家中排名的先後、是否是嫡子,來坐。比如說妘風就應該坐在皇帝下面的首位,然後是妘風的正妻,諸如此類的排名。可是像妘璃這樣自己找位置坐的,若不是傲到了極點,便是愚笨不知自己的坐席在哪里。妘風心里那個直發毛啊,一想要是因為妘璃再背上個以下犯上,目無王法的罪那可就真的賠大了啊,他輕咳一聲,指了指自己附近的一個坐席,道︰「璃兒,快過來,你的坐席在這。」
「哼,愚不可及。」兵部尚書帶著瞧不起和鄙視,說道。
「也罷。妘千金是第一次來參加皇宮宴席吧,不知道這些也罷,速速入座吧。」煜王焉瀟打了個圓場,呵呵笑道。
「我知道我的坐席在哪里。」妘璃起身,把話接了下去。
大廳內的所有人又因為她的這一番話愣住了。焉瀟干笑,「那就請快入座吧。」
妘璃反問,「可這個位置沒人,不是嗎?」
焉瀟嘴角又擠出了一抹僵硬的笑,這女的什麼意思啊!他好心給她台階下,她不但不領情,反倒在這難為自己。「這個本王也不清楚,因為本王常年在外,對宮里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不如問問忠進公公,如何?」
「不必了。共有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共有六位尚書。此次宮宴沒有邀請過多的人數,算上十二位王爺和六位尚書再加上幾位將軍,家父以及臣女應該再無他人。本來人數該恰好,可是有一位將軍抱病未能前來,所以就空出了一個位置。而那位將軍的位置正好是這個角落,臣女一看無人,便坐下了,不知煜王有何指教?」說來也怪,蒼瀾國的官位之類的倒是很奇特,把中國歷史上的好幾個朝代的制度都用在一塊了,雖說這樣的做法有弊端,可是也並非絲毫沒有益處。
「一個深閨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會得知這些?孫將軍是抱病,未能前來,可你又是如何得知的?」焉席起了興趣,開口。
「臣女不才,家父常告知臣女一些有關學問方面的東西,正是學了點,不想今天竟用上了。」妘璃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露好似陰謀得逞一般的笑。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妘風這不是在讓妘璃涉政麼!這可是犯法的呀!尤其是妘風,嚇得腿都軟了,他什麼時候告訴過她這些啊?
「哦?妘丞相,你還有閑情與千金談論前朝政事啊。」焉席挑眉,看著妘風。妘風一驚,連忙就跪下了。
焉席笑了笑,「妘丞相這是做什麼?朕並無怪罪你之意,快平身。」
「謝主隆恩……」妘風戰戰兢兢地磕了幾個頭,顫抖著站直了身子。焉席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做過多的停留,他又轉移話鋒,看向妘璃,「那孫將軍之事你又從何得知?」
「回皇上,臣女在來的途中,听見宮女和太監們正談論此事,從而得知。」
「宮里竟有人談論朝廷將領?」
「正是。皇上可不要小瞧了這皇宮里的消息傳達之速。宮里那些愛嚼舌根的人的嘴,可比皇榜快多了。」妘璃話里藏話,既是諷刺了官府辦事的速度和效率,又同時點明了皇宮里的宮規之散漫和不嚴謹。焉席又怎麼听不出來,他又說︰「如此,朕便多謝妘千金的提醒了。」妘璃笑而不答,「那麼,臣女是否可坐此席?」
「請。」焉席笑答。
妘璃行了個禮,坐了下來。她不喜歡應酬,也不喜歡吵鬧,哪怕在古代的皇宮也是一樣。而且,角落的視線最好,一望就可以看到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也許是作為殺手的習慣,她總是喜歡挑視線比較好的地方坐。她望了望,但是還是沒有看到焉陵的身影。這個王八蛋,自己說完讓她來,結果自己又不在。
「這九弟搞什麼鬼,這麼老半天了還不來。」焉席皺了皺眉說道,「你,去把睿王找來。」焉席對著身邊的太監說道。那個太監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哈哈,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九弟那個性格,遲到早退是他一貫的作風。」昊王焉晨笑了笑,對焉席說。
「也是啊,六弟,你說得對!那就不等他了,先干了這杯再說,等九弟來了朕定要叫他先自罰三杯!」焉席舉起酒杯,大笑。
「是啊,皇兄說的極是,好,干!」焉晨仰頭,也把自己手里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大殿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黑衣人闖進大殿,妘璃起身,連忙跑到焉席面前。想道今天早上自己定要讓自己關心的人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的誓言,就一定要討好皇上,在所有人面前都有分量,這樣在妘府的日子才會好過,不,或許,自己可以帶著所關心的人離開妘府,有自己的一番天地。所以,一定要保護好皇上!不知道為什麼,在所有人心里,這個黑衣人已經被定義為想要行刺皇上的刺客。這時,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有刺客!護駕!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