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未央 第十章

作者 ︰ 惆悵暮煙垂

「駕!——」

策馬奔騰,一聲啼鳴劃破天際,消失在無盡的黑夜中。

跑了有一段時間,傷口好像裂開了。疼痛使妘璃秀眉緊蹙。

該死,打得真狠。

妘璃停下馬,走到小溪邊,簡單清理了一下傷口。清理的時候,頭發總是不听話的垂下來。妘璃微微低了低頭,看著自己齊腰的長發,微微蹙了蹙眉。

太礙事了。

妘璃想著,同時也付諸了行動。將發髻卸了下來,頭飾也全拆下,從衣服上撕下來一段綢緞,充當了發帶,束起發髻。長裙也被妘璃臨時‘改裝’成了男裝。這樣一來,果然輕松多了。妘璃沒有給自己更多的休息時間,準備讓馬喝點水,繼續前行。她走過去,等著馬把水喝完。突然,在不遠處一個身影一閃而過。一個強烈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中︰那就是焉陵!

妘璃上馬,追了過去。妘璃的速度越來越快,畢竟是御用的馬,總比焉陵隨便騎出來的馬要快得多。

焉陵不知道來人是妘璃,側身,拿著長劍向妘璃刺去。妘璃不想傷他,也不能傷他,並沒有反擊,只是防御。

長劍劃過,一道劍光似乎要把整個空間都破碎般,生生打破了她堅固的防御。妘璃以自己在21世紀十五年來的習武經驗和作為殺手十一年的經驗,險些躲開他這一劍,卻不料,被砍斷了她為方便而束起的發髻。

剎那,三千青絲一般飄在空中,一般散落在肩上,滿月的月光,照在絕美的容顏和秀發上。

發如絲,人如玉。

許是發絲垂下,她竟恢復了許些少女本該有的羞澀與清純。

他這才看清她的臉,是妘璃。方才才想這人的招式很是熟悉,沒想到就是她。再妘璃,如玉般美麗的臉上,帶著一抹紅暈。

只見妘璃氣若幽蘭,俏麗俊逸,如此千嬌百媚。那雙驚艷動人的眸子,仿佛有光華流轉。

焉陵抬手,捏住妘璃的下巴,慢慢靠近。離妘璃就剩下一寸的距離的時候,妘璃抬起手,瞄向焉陵的臉。焉陵靈巧的躲開,嘴角泛起一絲壞笑。因是黑夜,她也沒看到他那詭異的壞笑,又發起一輪攻勢。他又一次巧妙的躲開,並借勢,將她抱在懷中,在她嬌女敕的紅唇上吻下一個深刻的烙印。

這一瞬,定格成永恆!

妘璃愣住了。

她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次不同,妘璃是真的發怒了,伸手就要封喉!招無虛招,招招致命!

焉陵好幾次差點就栽在妘璃手里了。要不是焉陵武功好,只怕早就斃命了。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不就是親了她一下麼,她就想殺了自己!

那一晚焉陵終于明白了,有些東西,真的可以殺人與無形之間。

所以,無論怎樣,都不要去惹女人,尤其是會武功的女人。

——我是一條邪惡的分割線——

天已近日出,妘璃和焉陵騎著馬走在回皇宮的路上。一路上妘璃沒和焉陵說過一句話。焉陵終于忍不住了,走到妘璃面前,擋住了妘璃的去路,問︰「你在生氣?」

「屬下不敢。」妘璃面無表情的說,根本沒有正眼看過焉陵。

「還說沒生氣,你分明就是生氣了!」焉陵皺眉,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嘴硬?

「隨你怎麼想。」妘璃不想再和他爭執下去了,回答了一句。

「你叫什麼名字?」說真的,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賤名恐污了尊耳,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王爺請便,屬下恕不遠送。」

「是皇兄讓你來的吧,你如果就這樣走了,在皇兄那邊恐怕也不好交差吧。」焉陵似乎找到了牽制住妘璃的借口,馬上阻止道。

「那,屬下就改日再去向皇上賠不是,在負荊請罪。」

「等等,屬下?你為何在本王面前自稱屬下?」

妘璃不做聲。焉陵直勾勾的盯著妘璃,深思。片刻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流露著掩飾不住的驚喜,抓著妘璃的肩膀,「皇兄把你賜給我了對不對?」

妘璃拿開焉陵的手,道︰「什麼賜不賜的,說的好像我是個物品一樣。」妘璃抬頭,看著焉陵,「不過,你也算猜對了一半,我請旨參軍,皇上就讓我做你的幕僚了。」

「那好,」焉陵正色道,「本王以軍中將領的身份命令你,回答本王,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焉陵,夠幼稚的!唉,好吧,不然還能怎樣?妘璃用怨恨的眼神看了焉陵一眼,隨即緩緩的道︰「回睿王殿下,屬下名叫妘璃。」

「妘璃…」焉陵輕聲嘀咕了一遍,還好,不難記。他又恢復原來的音量,說︰「本王只知琉璃,珠也。卻不知還有何典故?」

這個名字,是以前在組織里的時候,自己取的。穿越過來以後,誰知道那麼巧,這具身體也是同名。這個身體的名字的典故,她還真不知道,估計是那個妘風瞎取的,哪有什麼典故啊?有了!妘璃靈機一動,開口道;「韓愈的‘鄭贈簟詩’里寫︰‘攜來當晝不得臥,一府傳看黃璃。體堅色淨又藏節,盡眼凝滑無瑕疵。’琉璃為光潔如玉的石珠,通透亮麗。我喜歡琉璃的干淨,通透,沒有雜質。就好比人,無私心。心無旁騖,專注。又或者像我所要的愛情,一生一世一雙人,再無旁人插足。」

雖說這是剛想出來的,可是都是自己的真心話。真是糊涂了,說完前面那些也就罷了,怎麼後面那些感想也說出來了呢,好端端的,和這個封建思想已在腦子里扎根立足的古代人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在正常不過的,就連過的稍微富裕點的平民都是如此,何況這個皇宮貴族。再說,自己也不喜歡他。就算喜歡又如何?他也不一定鐘情與自己,就算鐘情于自己,也不一定會遵守‘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想到這,就不由得感傷起來。

焉陵看到妘璃突然黯然神傷起來,很是奇怪,甚至都忘了問她韓愈是誰,以為她還在生自己的氣,于是滿臉的不在乎︰「不就是親了你一下,大不了,我再讓你親回去。」

「親回去?那不是又讓你佔了便宜!」妘璃對著焉陵的腦袋就是一頓爆栗。

焉陵微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揉了揉發疼的腦袋,這個女人,她怎麼敢如此對他!敢如此對他的,妘璃還是第一人。焉陵轉身,對著妘璃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怎會不知,屬下可清楚得很。不過,是王爺無禮在先,隨後又口出不恥之言,屬下只是略加報復,僅此而已。」妘璃說的條條是理,硬是把一個在現代來說侵犯他人生命健康權的行為,給說得頭頭是道。

焉陵一時間也找不出什麼理由,可是自己居然該死的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那你也不能敲本王的頭!」

「為何?」

「因為…因為,萬一變笨了該如何?」如果焉陵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竟然是這麼回答了妘璃的話,再給他一次機會,估計打死他他也不會這麼說了。可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笨就笨咯,大不了我養你。」妘璃想也不想就月兌口而出,隨後看到焉陵放大的瞳孔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麼。看著焉陵那一幅小人得志的表情,妘璃後悔的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都說了啊,可不能反悔!」焉陵先是驚訝,後來就是欣喜,開心的笑了起來。

「喂,你自己瞎做什麼決定啊,趁人之危,枉你還是個王爺!真是厚顏無恥,竟叫一個女子包養,你還有沒有點臉啊!」這個焉陵,什麼時候開始學會賴皮了?

「欸,此言差矣,明明是你自己親口對我說要養我的,本王一沒逼迫,二沒強迫,怎麼能說是趁人之危呢?還是你出爾反爾,想要違背諾言?大丈夫一言千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想反悔不成?」

喂喂喂,逼迫和強迫都是同一個意思好不好!妘璃都有點懷疑,焉陵何時開始賴皮的如此嫻熟了?哪還有剛才那一幅吃癟的樣子?

「對啊,就是要反悔,屬下既不是大丈夫,也不是君子,就是個平凡的女子,王爺莫不是因為屬下是王爺的幕僚,把屬下當成男子了吧!」

「妘兒你可不平凡,若是你平凡,天下就無不平凡之人了!」

「別以為夸我兩句就可以免去懲罰了。」妘璃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听到有人這麼夸自己,感覺還是蠻好的。「還有,誰允許你叫我‘妘兒’的?我爹娘都不曾這樣叫過我,真是肉麻。我何時和你這樣親近了?」妘璃一挑眉,道。

「你爹娘也不曾這樣喚你?」

「是呀,不知道哪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王爺那樣喚我。」

「如此說來,只有本王一人這樣喚你?」

「沒錯啊。」

「那…以後除了本王,誰也不許喚你‘妘兒’,懂了?」焉陵霸道的口氣,不容置疑。

「少臭美了。」妘璃無情的潑了焉陵涼水。

「妘兒,說真的,你剛才說的關于你名字的典故,是你的真心話嗎?」焉陵正色問道。

「那是自然。」

「那好,我記著了。」

妘璃有點發愣。記著了是什麼意思?他只是隨口說的?還是……他有意成為那一生一世一雙人?想到這,妘璃就覺得兩頰發燙。說實話,她不討厭他。在組織里那麼多年,從沒有過感情,不知情為何物,也不知愛情是怎樣的感覺。對焉陵的感覺,她也說不出來。可是……唉,這焉陵究竟是何居心?直說就好了,弄得妘璃一點頭緒也沒有。

兩人一前一後,騎著馬前行。妘璃在前,焉陵在後。但不知為何,僅僅十幾步的距離間,有種莫名的氣息在流動。至少,那感覺,不壞。

妘璃騎馬的速度越來越慢,突然無力的摔下馬去。還好馬的速度很慢,沒有摔傷。焉陵一驚,馬上跳下馬,跑到妘璃身邊。

「妘兒!你醒醒!妘兒!」

------題外話------

這次算是補償之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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