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夜不能寐的晚上,在冰涼的被窩里輾轉反側的葉雪都渴望有一個溫暖的懷抱。來自媽媽的懷抱,來自好友的懷抱,都曾溫暖過葉雪冰涼的心。是的,葉雪體質寒涼,異常怕冷,可是她更怕的是心冷。
此刻,被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平時總是暴躁不安、喜歡佔自己便宜的少年這樣靜靜的抱著,一個單純的擁抱,僅僅是為了溫暖寒冷的彼此。那一剎那,葉雪承認自己墮落了,她居然無比貪戀這樣的溫暖,哪怕就這樣擁抱到地老天荒也是美好的。
感覺到懷中的女人不再掙扎,俞森心中更是安定了不少,這一刻,只想靜靜的抱著她,感受小女人特有的清香氣息。
突然,樓梯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葉雪猛然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了毫無防備的俞森。果然,沒過幾秒,一個中年男人便從兩人面前經過。或許是這個時候,孤男寡女站在這里顯得有些突兀,那個中年男人不住地打量著兩人,看著葉雪似乎有些面熟,這才緩緩地走上樓去。
葉雪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上有些破舊的球鞋,心里早已思緒翻滾。天啊!自己剛才是瘋了嗎?居然會任由這個惡魔抱著自己,心里居然還有些留戀他溫暖的懷抱。葉雪啊葉雪,你一定是病得不輕。難道你忘了今天中午,林可兒在食堂被學生家長狠狠羞辱的一幕了嗎?難道你不記得校長今天下午在整風大會上鄭重其事的警告了嗎?一經發現,立即開除。並通報全國教育系統,永不錄用!永不錄用!人家林可兒不當老師還可以自己開個培訓班教教小朋友,而你自己呢?學個師範數學專業,你除了當老師還能去哪里?葉雪。你要是再不清醒,和他劃清界限,後果或許比林老師的更要嚴重千萬倍吧?別忘了,他的爸爸可是你的終極**oss,和他的未成年寶貝兒子扯上關系,或許等待你的就只有身敗名裂,滾出海城了。♀葉雪越想越後怕,整個人都緊繃起來,陷入了一陣慌亂。
俞森見她低著頭不說話,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忍不住調侃︰「怎麼。害羞了?不就是抱一抱嘛。又沒有玩親親,你干嘛一副不敢見人的樣子?」
此刻的葉雪早已清醒的明白了利害關系,哪里還敢跟他再做糾纏。俞森。再溫暖的懷抱,只要是你的,我葉雪都要不起。不想再拖延下去,葉雪面色一冷,說︰「你趕緊回去,我要進屋休息了。」
俞森哪里知道短短一分鐘內她的內心竟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還當她只是因為剛才的事情發點小脾氣什麼的。他笑了笑,整個人都靠了過來,滿不在乎的將她的頭發拿在手中把玩,說︰「好啊。我也站累了,正好想進去坐下休息休息。」
葉雪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突然從包里拿出一把小刀,毫不猶豫地將那一縷頭發從俞森拿住的地方割斷。俞森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過激的行為,一時間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葉雪倒是絲毫不在意,收起小刀,又掏出鑰匙準備開門。正當她打開門準備進去的時候,俞森總算是回過神來,憤怒地扯住她的衣服,質問道︰「你這是發什麼瘋?我又做錯什麼惹你不開心了嗎?你不喜歡我弄你的頭發可以說啊,只要你說不可以,我絕不會踫你一下的。你這樣子是想要表達抗議和對我的不滿嗎?」
葉雪再一次狠狠地將他的手打落,一臉絕決的說︰「好啊,你說只要我說不可以,你都可以做到,對嗎?」
弄不明白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俞森還只當她是平時被自己寵壞了,在鬧小女生脾氣而已,順口便答應︰「恩,你說吧,我都答應你,無條件的。誰讓你是我的親親老婆呢?」
看著他好看的容顏,對自己說出這些承諾,葉雪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也有一絲不舍得,可是林老師也是因為輕信了這些甜言蜜語才會落得今天的地步的。不要,前車之鑒,又何必為了貪戀這一時的溫暖,而毀滅自己的人生呢?葉雪搖了搖頭,警告自己一定要堅持,要清醒。
直接過濾他最後一句話,葉雪強迫自己不要心軟,說︰「那好,我請你從此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和我劃清界限,只把我當做是你的數學老師。你說過的,只要我說出來,你都答應。所以,我就當你答應了。俞同學,時間不早了,請你早點回家休息,路上注意安全。再見。」
仿佛只要停頓一下就會繼續不下去一樣,葉雪故意不去看他漸漸冷掉的表情,一口氣說完這一大段話。那冰涼的語氣連她自己都禁不住打了個顫。不會的,葉雪,你只是看他年紀小,長得還不錯,才會有些不舍得的。相信自己,絕不會對自己的學生產生異樣的情感的。
俞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那個說出這麼多狠話的女人,問︰「葉雪,你到底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嗎?」
借著昏暗的燈光,葉雪隱約看見少年紅了眼眶。可是明知道是錯誤的開始,又何必硬要繼續下去呢?葉雪咬咬牙,開口說︰「作為一名學生,你不應該來問我這些話的。俞同學,我最後再說一次,希望你做好一個學生的本分,而我也一定會盡力做好一名老師。好了,你回去,我要進去了。」
說完,葉雪扭過頭,不願再多看他一眼,伸手推開門就準備進去。少年不甘心地沖上去,拉住那個堅決的女人,問︰「葉雪,你真的要這樣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是害怕被校長辭退嗎?你放心,學校都是我家的,他怎麼敢辭退未來的董事長夫人呢?而且,再等半年我就要畢業了,到時候你就更不用擔心這些了呀?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跟我劃清界限?」
少年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肯放她離開。葉雪也不掙扎,任由他抓住自己,冷冷的說︰「俞同學,我和你從來都只是師生關系。而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只是基于你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好了,不要再纏著我了,我已經厭煩你了。如果你再這樣繼續下去,我或許會考慮向學校遞交辭職信的。」
沒想到她竟然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俞森紅著眼,絕望地看著眼前似乎陌生的女人,慢慢松開了自己手。
葉雪見他終于肯放開自己,心里雖有莫名的失落,不過更多的還是石頭落地般的安心。她不願再和他多獨處一秒,推開門,徑直走進屋。模索到牆上的開關,葉雪打開客廳的燈,屋里一片明亮,她這才轉過身將門關上。
就在沉重的鐵門即將完全合上的那一瞬間,俞森一字一句的說︰「葉雪,我會如你所願的。晚安。」
听到他的回答,葉雪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還是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葉雪倚著門口的櫃子,感覺雙腿有些發軟,顧不得地面冰冷,整個人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溫熱的淚水不知何時從眼眶中滑落,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一滴一滴落在水泥地上,綻開了一朵朵水花。
她抹了一把眼淚,自嘲般地笑了笑。葉雪,你這個瘋子,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嗎?人家也按照你的要求答應了,你不是應該高興,應該如釋重負,應該大肆慶祝自己解月兌,再也不用擔心因為和學生有曖昧關系而毀掉自己的人生嗎?那你哭個屁啊,在這個時候,你應該笑,應該得意的笑,應該為自己終于擺月兌那個惡魔而哈哈大笑啊!這樣多好啊,你再也不用擔驚受怕,再也不用被那些喜歡她的富家千金欺負,難道這樣還不能夠讓你滿意,讓你開心嗎?
恩,自己應該開心的。
葉雪站起來,慢慢走回房間,如同往常一般,洗澡、刷牙完成例行動作後,她機械地走到床前,掀開被子,躺下。冰冷的被窩似乎讓她回過神來,呵,忘了開電熱毯了。她將電熱毯的溫度調到最高,想著這樣能讓被窩以最快的速度溫暖起來,那樣自己就能沉沉入睡了。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葉雪依然覺得自己冷得要命,溫度似乎沒有半點變化,即使自己縮成一團,緊緊裹著被子,依然冷得快要窒息。
這一刻,她承認自己是想念那個溫暖的懷抱的。可是,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嗎?是自己親手將他推開,親手舍掉了那份溫暖的。
夜已深,葉雪仍然睜著眼楮,呆滯地看著窗外,毫無睡意。他應該早就走了吧?自己都說出那樣狠心的話了,像他那種心高氣傲的大少爺又怎麼能忍受得了呢?走了也好,死了心更好,至少在事情失控之前,我們都回歸了各自的生活。「臭魚,從今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葉雪輕聲說著,不為說給誰听,只是想告訴自己要更堅決一些而已,話落,又一顆淚珠沾濕了枕頭。
ps︰
葉雪終于對俞大少爺說出那些話了,從此以後,再無糾纏。少爺這麼驕傲的人會因此徹底忘記葉雪嗎?188︰溫暖,不可貪戀(2)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