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事……明天想,放棄就放棄唄,誰怕誰呀!」沐雪汐自言自語道,隨機轉身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囑咐漣漪道︰「本小姐要休息,但凡海嘯地震或是世界毀滅以外的事,都不要來煩我。」話落,翻身上床,做鴕鳥狀,呼呼大睡。
沐雪汐睡得雖早,但她這一覺睡得並不沉,在淺淺的睡意下,睡意朦朧的她驚覺有人坐在她的床邊,她不是吩咐漣漪不要煩她了嗎?她的眼楮眯起一條縫,借著月光她看清了那人的樣貌,卻見那人那人穿著華服卻清麗月兌俗,高貴優雅,儼然一個絕世佳人,這人不是懿王妃是誰?懿王妃扶著沐雪汐的頭,眼里滿是寵溺,幽幽道︰「姐姐,我真的害怕有朝一日會守不住她……」懿王妃知道,她對沐雪汐的保護就像大樹對樹苗,她想為她遮風擋雨,可大樹下的樹苗又有幾株會長成真正的蒼天大樹?沐雪汐听著懿王妃的話有些蒙,母妃的姐姐?沐雪汐也並不是沒听說過懿王妃是次女,她還有一位長姐,但沐雪汐這位姨母卻是在多年前便去世了,懿王妃也多年不曾提及,眾人也當這是懿王妃的殤,也很少在听過眾人間關于她的傳言。
沐雪汐正疑惑著,也覺得這是懿王妃在訴苦,沒什麼大干系也不關她的事,便準備再次入睡,睡覺的大好時光她可是從不輕易浪費的。卻听懿王妃再道︰「姐姐,瀾兒真的不知怎麼辦了,我們的寧兒長大了,是不是也該讓她自己闖闖,今日她真的是很有魄力,越來越像姐姐了,可淺淺的寧靜,會不會離她越來越遠了?姐姐當年為寧兒更名時就知她的一生會像潮起潮落一般,起伏不定吧?也罷……」
懿王妃還說了好多,但沐雪汐全然沒有听進去,寧兒……姐姐……淺淺的寧靜,寧兒••••••听著這名熟,寧兒就是自己以前的名字麼?懿王妃的姐姐麼?沐雪汐很好奇她的姨母究竟是怎樣的人?為何自己的名字會由她改?如若是她未曾記錯,這一世好似還未曾有過人喚自己為寧兒,難不成這和自己遺失的記憶有關?可她遺失的記憶究竟是怎樣的?她的思緒太過凌亂,腦子里沉沉的,突然閃過什麼,卻奈何怎麼也抓不住,她太累,身心俱疲。她很想拋開一切什麼都不再去想,但腦海里卻不斷浮現出一個女子的影子,女子不停叫喚著寧兒,叫她快跑,沐雪汐一愣,卻見女子拉著一個小女孩,沐雪汐想看看女子的面貌,卻只能看到背影,沐雪汐想上前去,卻感到無力,足重千斤……但她萬分確信的事,那小女孩跟自己小時候一模一樣……
次日,沐雪汐醒得很早,四五更天的樣子便已不再渴睡了,她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隨即拍拍自己的腦袋,警告自己不要亂想,這輩子,沐雪汐每次想什麼來什麼,她真是服了自己了,這是不是那叫什麼第六感的?有時沐雪汐真的認為自己的直覺太準了,若是這種感覺上輩子也有……她是不是不會這麼早逝?也難怪她煩惱,她的直覺就是太準了,況且每次還沒什麼好事,這不,才辰時就隱約听到有人大駕光臨了。這時的沐雪汐正悠閑的撫琴,正彈到**之時那琴聲卻戛然而止,門外傳來一聲響亮而爽朗的笑聲,沐雪汐不由得皺起眉頭,有些不滿的看向門外。
門外之人一笑,他本就長相俊美,光潔白皙的臉龐,烏黑深邃恍若天上繁星般泛著光澤的眼眸,濃密的眉,高挺的鼻,薄薄的唇,可謂是皎如玉樹臨風,如今雖未穿著華服,但卻有一種高貴與優雅,這種從骨子里滲透的氣質恍若是與天俱來的。這一笑讓人親切,確實是讓沐雪汐有一陣的失神,但沐雪汐卻是想到了同樣笑起來給人以溫暖的那廝,那笑是很溫馨的,連嘴角的弧度,都那麼完美到位,但有時回想起來又是多麼遠……沐雪汐下意識地用手撫了撫腰間的玉佩,這才意識到自己至今還曾將其取下……大概是……玉佩著實貴重罷。
「妹妹……」沐雪汐听聞這聲音,瑟索了下,思緒從九霄雲外飄了回來。
「慕容皓,別亂套近乎,誰是你妹妹,是表妹!」
「汐兒,許久不見你我就生分了麼?」慕容皓笑問道,「看樣子我還得多留幾日,培養培養咱們的兄妹感情。」
「……」沐雪汐無語啊!起身,將身子靠在桌邊,手中把玩著腰間的玉佩,「再培養也只會讓你在我心中越來越惹人厭,你還是……」
「還是汐兒妹妹好……」慕容皓嘆息道,沐雪汐有些奇怪,自己分明是在諷刺他,連委婉的說辭都省了,何來對他好之說?
「至少,我在汐兒的心中還是有位置的。放心吧,有汐兒你這句話,我一定為你兩肋插刀。」慕容皓看出了沐雪汐的疑惑,自顧自的道。
「你……」自己只是說他在自己心中變得越發討厭,他竟自作多情的如此理解,這廝天生只會曲解別人的話麼?沐雪汐狠狠地瞪著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人竟臉不紅心不跳,她著實好奇慕容皓的臉皮究竟是否是人皮,竟如此之厚。沐雪汐看著這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再次確認了他們的親屬關系,雖滿臉的不情願,但又有什麼法子?只想說這廝若不是自己的表哥,還從小到大都對她極好,處處讓了她那麼一點點,她是絕對不會理他。「我只求你別插我兩刀,就該謝天謝地了。」沐雪汐說著微微揚眉,不悅之色盡數落入慕容皓眼里。
「汐兒,你表哥我來看你,你不高興?」慕容皓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沐雪汐點點頭。慕容皓一副極為受傷的模樣,接著道︰「太傷我的心了……我這麼不受待見?」沐雪汐無奈,沖他翻了個白眼,爾後又想到了打趣的話,戲虐道︰「非也非也,這王府不就有一位很待見你,巴不得你天天看望的。」
慕容皓面上不太好看,想也知道這丫頭又會怎麼打趣自己••••••果然,沐雪汐又接著道︰「我大姐姐可是對你心心念念呢,你••••••」
沐雪汐本欲再說,但卻被慕容皓打斷︰「你腰間的玉佩不錯,怎未曾見你帶過?」「嗯?這個嘛,是••••••」怎麼辦,她該說些什麼,干脆就說是買的吧,不行,若真說是買的,慕容皓定是會問在哪買的,何時買的,多少兩銀子雲雲,把該問的都問盡,但諸如此類的問題,沐雪汐卻又一概答不上來,只好生硬道︰「是我前幾天在路上撿的••••••」
「撿的?運氣這般好?竟撿到了羊脂白玉?」慕容皓顯然不相信沐雪汐的說辭,在說話時故意加重了「撿」字,沐雪汐面上倒也不慌,只是心里直打鼓,直覺告訴她,玉佩是沈榕送的這件事是絕對不可讓慕容皓知曉,否則,這廝的想象力可謂是思如涌泉,沐雪汐若是告知了他,慕容皓不會想歪麼?這怎麼可能!與其相信慕容皓不會想歪,沐雪汐倒寧願相信白日見鬼一說。
沐雪汐幾番思量,最終決定還是不要告知慕容皓的好,只是敷衍的道︰「本小姐人品好,上天眷顧我,特意讓我拾得這玉,又有何不可?」
「嗯,是未曾有所不妥之處,汐兒妹妹越發伶牙利齒了。」慕容皓顯然在提醒沐雪汐不要隨意找說辭,他不是好搪塞的,話語間也隱隱有些戲謔。
沐雪汐不高興了,于是有些氣急道︰「若是表哥眼紅,就自己出去走走,順便往地面上瞧瞧,說不定也會如我一般撿到個寶貝!若是撿到個活的,就速速帶回去給舅母也瞧瞧,讓她老安心,不用擔心慕容家香火問題。也好斷了我大姐姐的念想••••••不過若是帶回之人是她,也倒兩全其美。」
「沐雪汐,你也好意思,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你這小丫頭,可真是一點不饒人!現如今我每每一回來,那沐蓮心就纏著我,好似是真信了。你說說該怎麼辦吧!」
「這怎能怪我,分明就是表哥你自己非要賭,自己賭輸了,自是要根據賭約上寫的來受罰你要我怎麼辦。」慕容皓「哼」了一聲,沐雪汐心知慕容皓許是賭氣了,也罷,慕容皓向來不喜沐蓮心,以至于有些討厭,自己卻總是樂此不疲的開這般玩笑,細細算來自己也不是全無過錯,也倒有些理虧;再者,這般鬧下去,多費神,搞不好她又還得少活幾年,重生這一世怪不容易的,她定要活得長久才是,興許這一世還能找個人嫁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呢!想到這里,沐雪汐還是決定和解,片刻後即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我也只是開開玩笑罷了,你也別當真,找時間我幫到你疏通疏通關系就好了。」
慕容皓不做聲,沐雪汐見狀再道︰「漣漪,待會兒去把客房收拾一番。」
「汐兒,你同意了?太好了••••••」這樣他就不用擔心那老頭子了,面上露出了一個終于解月兌了的表情,面上的陰雲早已是沒了蹤影,沐雪汐見了立即明白了什麼,原來如此,感情這廝剛剛是裝的,一向不羈的他又怎會如此小氣在乎這些,于是道︰「說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慕容皓聞言立即擺出一副我是好人的無害表情,剛想要開口辯解,就被沐雪汐果斷的打斷︰「可別說你是想我雲雲,我沐雪汐可不吃這一套,說實話吧,你又攤上何事了?」
「哪有••••••」「那好,漣漪,待會不用收拾了,你先下去罷,順便把這人給我轟下去。」沐雪汐話語間淡淡的,那表情仿佛是在趕一只流狼狗,慕容皓倒也不惱,畢竟是自己有求于人,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認栽,大丈夫能屈亦能伸嘛!
「嗯,我也不瞞你了,我父親那糟老頭子硬要本公子去那什麼東檀書院讀書,還說我本就先天不足,胸有點墨就叮當響,實則是半點比不得別人那寒窗苦讀得來的,那糟老頭子實在過分,明明知道我不喜束縛,還是千方百計的將我往里塞。」慕容皓越說越是滿臉憤懣,他向來是受沐雪汐的影響,希望自己能雲游四海,甚至希望去看看沐雪汐所說的那些未知國度。從十二歲開始,他便外出游學,走遍大江南北,可慕容老爺子卻不大滿意,慕容家支系龐大,但這嫡系卻是幾代單傳,到慕容老爺子這一代雖有兩個妹妹,但畢竟都已出嫁也再沒能為他幫襯一二,他也就印證了所有父母的心態——望子成龍,自然把一切希望寄托在這個獨子身上,希望他繼承家業,子承父業這是在自然不過的了,但慕容皓顯然是不領這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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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唉,有人在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