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夫人,找我有什麼事嗎?」水新彬彬有禮地問道。♀
凌徽打量了水新一會兒,笑起來︰「小兄弟,你不是一直好奇我覺得你和誰像嗎?現在我想起來了,你想知道嗎?」
水新瞪圓眼楮。
凌徽笑道︰「你知道我以前是魔教中的人吧?」
水新道︰「知道。」水漸之前把凌徽的事情也跟他說了一些,他知道凌徽給武林盟透露了不少教主的消息,正道才能順利拿下魔教。
凌徽又笑道︰「實不相瞞,小兄弟和我以前在魔教中認識的一位大人物……極為相似,簡直一模一樣。」凌徽一頓,收了笑容,媚態百生的目光斜瞥著水新,「小兄弟真想知道麼?」
水新被她一番話說得一頭霧水,不耐煩道︰「你不想說的話,我就回去了。」
說著,水新就要往回走,凌徽衣袂輕揚,迅速地攔在水新身前,笑道︰「小兄弟不要急嘛,這事情,需要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啊。」
「夫人到底想說什麼?」水新直接問。
凌徽拉住水新的袖子,湊近他,壓低聲音,神神叨叨地說︰「您想要我說什麼,我就會說什麼,我想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心里是怎麼想的。」
「什麼你想我想?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水新皺眉,往後退開。
凌徽一怔,狐疑地打量水新,忽然,她想到了什麼,了然地笑著點頭︰「不愧是您,我明白了,既然您決定這樣,我必定會配合您到底,請您放心,灰影使已與我聯絡上。」
水新像看鬼怪一樣看著凌徽︰「什麼灰影使?跟你聯絡什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凌徽伸出一根指甲通紅的手指,點在水新唇上,笑道︰「我都明白了,我會配合您的。」
水新立刻退開一步,抹了抹嘴巴,這個女人好奇怪,干嘛突然把手伸到別人嘴上,不知道這樣很不干淨嘛。♀
凌徽卻兀自微笑點頭︰「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您放心吧,我這就回去,不會打擾您的。」
說著,凌徽轉過身,飄然而去。
剩下水新一個,滿頭霧水。
「等等……灰影使?那不就是在鏡湖追殺我們的一個影使麼?」水新自語,他感覺自己接觸到了了不得的事情,「難道,這個凌夫人和灰影使勾搭上了,準備挖我過去?」
水新自己思索了一陣,感覺腦袋里一團漿糊,線索太少,不過,他高興地想,至少說明,他以前在魔教中的地位還挺高的。
金子在哪兒都會發光啊~
水新抬腳往屋里走,剛走了一步,腳下踢到一個東西。
低頭一看,是本書。
「什麼時候落在這里的?剛才好像沒有啊……」水新撿起書,「《天魔合體》?呃,好邪惡的名字。」
水新沒有看這本書,也沒有把這本書上交水漸。
他不是笨蛋,這本書一看就是凌徽撂在他腳下的,雖然書名很誘人,看起來就是很厲害的功法,但是,鬼知道凌徽把這本書撂給他是什麼意思呢,是要幫他,還是要害他,或者試探他?這里面的彎彎繞太多,他想不明白,只能按兵不動。
另一方面,如果把這本書交給水漸……水新還有點舍不得,水漸那樣正派的人,顯然會把這本書直接沒收,然後再揪出凌徽,一頓審問,等到事情塵埃落定,這本書也免不了被銷毀的結局。
「嗯,再看看吧,如果水漸表現足夠好,我就把這本書交給他,如果他再欺負我,我就偷偷練上面的武功,然後把他打趴下,嘿嘿嘿。」水新捂緊了懷里地書,樂呵地想。
晚上,到了就寢的時間。♀
水臨早早上床,氣悶地對著牆壁,一聲不吭。
水靜給大家打來熱水,勤快地跟在水漸身邊伺候他,等到水漸洗沐完畢,他才開始整理自己的事情。
水新比水漸早上床,他扒著床外沿躺著,身上裹著厚厚的被子,小心翼翼地包好懷里的書。
「大師兄,明天我們就進維揚城了,到時候肯定有一番應酬,大師兄還是早些休息吧。」水靜嘮嘮叨叨地叮囑。
水漸「嗯」了一聲,轉身走向床榻。
水新閉著眼楮,感覺一個影子籠過來,把燈光擋住了,他縮起腿,給水漸留了點地方。
水漸一過來,就看到水新縮得跟個蝦子似的,不由得微笑,道︰「水新,你睡里面去。」
水新扒著床邊︰「不,還是你睡里面吧。」他可不想被水漸堵在床里,這麼一來,萬一被發現了,跑都跑不了。
水漸道︰「你這樣不怕掉下去麼?」
水新道︰「不會不會,快點上床吧。」他又縮了縮腿。
水漸不再推辭,上了床,在里側睡下。
畢竟是一張床,上面躺著兩個大男人,總是有點擠。
水新努力扒邊,堅決不要和水漸挨上。
那邊,水靜道︰「熄燈了。」
燈滅了,屋里一片黑暗。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
水新咂咂嘴,從睡夢中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水漸的脖子,喉結……
「哇啊啊啊——!!」水新嚇得大叫一聲,伸手模自己懷里,還好,書還在!
水新這一叫,水臨立刻從床上翻下來,「咕咚」一聲。
水靜從屋外探頭進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水新只想捶自己,怎麼睡個覺都能睡到水漸懷里去?明明衣服里正揣著非常重要的秘籍,竟然全無防備,滾到水漸懷里去了?哎呀,真是糟糕。
「沒事,我又做惡夢了。」水新很是郁悶地坐起來。
一行六人踏上趕往維揚的道路。
「你最近總做噩夢,是不是離某人太近了?」水臨一邊問水新,一邊瞅水漸。
水漸正在閉目調息,一副身外無物的樣子。
「不是吧,也沒有總做噩夢。」水新答道,他正看著凌徽,這個奇怪的女人,果然在人前不再看他了。
水新左思右想,覺得光憑水漸探听身份的事,還是有些危險。
雖然他是不笑真人撿回來的,也把他收在門下了,但如果將來挖出他的身份是做了很多壞事的魔教要人,水漸把他先斬後奏了,不笑真人也沒辦法啊。
既然凌徽知道他以前的身份,為什麼不先去問問呢?
水新心中盤算著,等到維揚以後,找個機會問問凌徽,至于凌徽的回答要不要相信,那是後話了。
誰成想,水新一直都沒有獲得私下詢問凌徽的機會,凌徽好像是從他上次的態度中領悟到了什麼,一直和他保持一段距離。
進入維揚之後,水新和三個師兄被安排在專門為玄正派弟子提供的宿處,曹柳兒和凌徽則住在別的客棧,這麼一來,見面的機會又少了。
不過,那本《天魔合體》,水新把它藏到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他用短劍在床上挖出一個洞,把那本書藏進床里,每天都壓在自己身體下面,特別踏實。
水新想找個機會溜出去,找凌徽聊聊,可是水漸卻要他跟在自己身邊,去拜訪江南盟中的大人物,以及維揚城里的名門大戶,這些人簡直遍布維揚城的大街小巷,隨便走兩步都能遇到一家。
江南盟比武開始前三天,水新都跟在水漸後面,看他跟各種各樣的名門大戶應酬,不得不說,水漸周旋的功力很強,從江南盟主到江南盟主的老媽子,都對水漸贊譽有加。
「師佷不愧是玄正派大弟子,將來必定能光耀玄正派,呵呵,這回江南盟比武的冠軍,也是囊中之物吧?」
「盟主過獎,小佷無論武藝還是做人,都還有很多要向盟主學習的。」
「呵呵,師佷謙虛了,听說師佷還沒有婚配?」
「承蒙盟主厚愛,小佷確實沒有婚配,不過,小佷也沒有成親的意向。」
「師佷此言差矣,這個家庭,與事業,當然要齊頭並進才好,不可偏廢一方,白白耽誤了青春啊。」
「哎呀,水少俠,盟主說的沒錯啊,正巧這次我們姑娘也要參加比武,如果水少俠能多指點她幾招……」
……
一群人圍著水漸喋喋不休說個不住,水新被擠到一邊,喝著涼冰冰的茶,看著門外的天。
又是一天過去,距離月圓之夜,又近了一點。
幾個時辰後,水漸終于從眾人「圍攻」下月兌身出來,走到水新面前,叫他一起回宿處。
兩人離開江南盟盟主府上,並肩走在街上。
「還有七天,你打算怎麼辦?」水新忍不住問。
「這事你不必操心。」水漸淡然道。
水新看著他,忍不住又道︰「其實你可以找一個好人家的姑娘,和她成親,以後就可以過正常人的日子了。」
「我說這事你不必操心。」水漸的聲音冷下來。
水新撇嘴︰「你為什麼在那些人面前就能維持一整天的假笑,在我跟前就這樣吊著臉呢?」
水漸沉默片刻,問︰「你喜歡我那樣對你?」
水新本來沒想著水漸能搭理他這句話,听到水漸這麼說,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當然不是啊,假笑,吊著臉,都很難受,你就不能正常點嗎?」
「正常?「水漸疑惑唯一新地址為。,從來沒有人說他不正常。通知︰請互相轉告言’情對啊,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水新兩手抱在腦後,悠哉地說,「那樣才算正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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