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不是柳兒姑娘嘛。」一個油滑的聲音從街邊傳來,伴著這個聲音出現的,正是水逸。
水新對水逸這個人沒什麼好感,這人在師尊們面前唯唯諾諾,在外面卻是趾高氣揚,渾身上下透出一股掩飾不住的市儈氣質,不知不怒真人怎麼會拿這種人當大徒弟。
不過,水逸這個時候難道不該在比武大會的院子里和水漸約戰嗎?
「水逸師兄。」曹柳兒答應了一聲。
「柳兒姑娘真是越發出挑了,怎麼,和朋友一起去哪里啊?這位朋友怎麼戴著斗笠,鬼鬼祟祟的?」水逸攔住兩人,糾纏不休地問。
曹柳兒有些不耐煩,道︰「我們正是要去比武大會看看,時間趕得緊,就不多聊了。」
曹柳兒說完往前走,卻被水逸一把抓住了手腕,拖回自己身邊,曹柳兒大怒,反掌一巴掌拍向水逸的臉,水逸沒料到曹柳兒這樣烈性,「啪」地挨了一耳光。
水逸是很要面子的人,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被扇了一巴掌,那立刻就火冒三丈,但他卻又不立刻爆發出來,而是陰陽怪氣地說︰「曹姑娘,你這惱羞成怒的,莫不是師兄不小心發現了你的秘密?你帶著這小情兒要去私奔?來來,讓我看看這小兄弟長得如何俊俏,叫你這麼痴迷?」
水逸說著就要來掀水新的帽子,曹柳兒趕忙來擋,但是這回水逸有了準備,輕松繞過她,來到水新面前。
水新只覺一陣風過,臉上豁然亮起,帽子被掀掉了,他趕忙去抓帽子,卻被水逸拿在手里,高高拋開,水新惱火︰「喂,你干什麼!」
水逸看到是水新,先是一怔,接著笑起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水新師弟啊。」說著把帽子遞還給水新,甜膩膩地笑著,過來拉他的手,「水新師弟啊,我正找你呢,你怎麼這麼多天都沒出現,師兄很擔憂啊。♀」
水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就是在外面轉轉……」
水逸不懷好意地笑道︰「怎麼不和水漸住在一起了?說起來,你也是被他脅迫的吧,有關他的事,咱們私下可以好好聊一聊,你應該有很多想說的吧。」
水新不明所以︰「他的事,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
水逸臉色一變,又恢復假笑,道︰「當然,當然不能隨便跟別人說,不過,咱們畢竟是自己人嘛,你如果喜歡,我可以跟掌門師尊引薦你。」
水新打量著水逸,他可算明白水逸是什麼意思了,想拉攏他過去,好對付水漸麼,水新把手從水逸手中抽出來,道︰「不用了,我覺得我的師父挺好的。」
水逸的假笑也有點掛不住︰「是嗎?」
水新不由得想,同樣是假笑,為什麼水漸就能笑得那麼好看,水逸就笑得這麼叫人惡心呢。
水逸瞅了一眼曹柳兒,道︰「曹姑娘,我們師兄弟有些話要說,請你回避一下。」
曹柳兒不放心地看了看水新。
水逸道︰「曹姑娘,請回避一下。」
「那我就走開一會兒,你們不要說太多,我和水新還趕著去比武大會呢。」曹柳兒說完,走到一邊去。
水逸湊近水新,壓低聲音道︰「水新師弟,說真的,我很欣賞你,一般人遭到這種羞辱,很難有勇氣站出來,你能站出來指認水漸,真是令我敬佩,怎樣,考慮考慮,到我們這邊來?」
水新不習慣他的呼吸噴在自己臉上,挪開了一點,道︰「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水逸笑道︰「你明面上仍然跟在水漸身邊,只要把他的消息透露給我們知道就行了,你放心,我們會保你周全,將來我當上掌門,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水新本來心里就對自己的身份耿耿于懷,被水逸這麼一說,立刻不高興了︰「你這是讓我當間人?我就那麼像壞人嗎?作為一個正道人士,怎麼能做邪道的事情呢?」
水逸听他這樣一番冠冕堂皇的話,頓時冷笑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水新師弟,紙是包不住火的,水漸的真面目很快就會給所有人知道,到時候,你免不了也要受到牽連,如果你不配合我們,你和他的丑事,到時就會傳揚出去,那時候你再來求我,也沒有用了。」
水新登時大怒,只覺一股烈火涌上心頭,一把推開水逸︰「你胡說什麼,我和他有什麼丑事!」
水逸卻順勢拖住水新肘部,將他拽到自己身前,促狹笑道︰「水新師弟,什麼丑事還非得我說出來嘛,當biao子還要立牌坊可不好,其實師兄一直挺奇怪的,你是不是特別喜歡跟在水漸身邊被他操?」
水新只覺全身惡寒,心頭那股烈火卻燒灼不休,連肺腑都燒得皺成一團,自他有記憶以來,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惡語,他忽然有點懊悔,自己以前那般詆毀水漸,水漸表面上無動于衷,心里是不是也很難受呢,果然事情都有報應。
水新一時心亂如麻,頭緒眾多,情緒激動之下,竟有一股火熱的內力從丹田中涌出,同時帶出一縷陰寒真氣,與純陽內力互相糾纏戰斗,亂成一團,攪得五髒六腑極是難受,時而寒如冰窟,時而熱如炙烤,冷熱交替之下,水新臉色變了又變,張口吐出一口血。
水逸見狀,暗自可笑,沒想到這個小師弟竟然這麼不經激,于是道︰「師弟,你好好想想吧,嗯?師兄先走了。」
水新反手抹了把嘴,沒吭聲。
水逸招呼兩個師弟揚長而去,曹柳兒听到聲音,急忙趕過來,見水新臉色如常,嘴角卻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立刻扶住他,怒道︰「我們不看比武了,我們回去看大夫,你放心,我叔和盟主熟,我一定會給你討回個公道的,那個該死的水逸——」
水新長出了一口氣,嘴里血腥味太重,有點想吐,他搖搖頭︰「我沒事,只是內力太多,突然有點控制不住。」
曹柳兒問︰「不是那個水逸打傷你?」
水新拿袖子擦完嘴,抬起頭︰「啊?不是啊。」
曹柳兒推他一下︰「你嚇死我了,你怎麼自己的內力都控制不住啊?」
水新嘿嘿笑︰「不是自己的,是別人留在我這兒的。」說著,模了模肚子,戀戀不舍道,「可惜我好像還得還給他,要不然我不還了吧?」
曹柳兒見狀,笑道︰「幾個月啦?」
倆人胡扯了一陣,曹柳兒仍然不放心,要水新跟她回去給叔叔看看,水新是很想看比武的,但是又怕水漸的內力再折騰,于是同曹柳兒一起回到住處。
這邊水漸和水靜找了兩天,都沒找到水新。
到了約定好比武的時候,水漸帶著水靜、水臨來到院中,水逸的人只來了一個水瀟。
「大師兄。」水瀟恭敬道,「水逸師兄稍後就來,第一場由我來吧。」
水漸眉頭微皺,目光卻凝在另一個人身上。
這人一身錦衣華服,腰佩古劍蒼穹,氣質出眾,笑意盈盈地望著水漸︰「水漸兄,好久不見。」
「蒼公子。」水漸拱手。
這人正是江湖上有名的蒼穹神劍蒼大琳,也是武林第一美女玉憐沙的未婚夫,曾經在武林盟比武大會上被水漸擊敗,憾居第二。
「水漸兄,自從武林大會一別,在下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只希望能與你再比一次。」蒼大琳笑道。
「蒼公子客氣了。」
這個蒼大琳確實孜孜不倦地給水漸發挑戰信,倒不是因為玉憐沙,而是他本身就是個比武狂人,難得有個人能打敗他,又是年齡相仿的青年才俊,自然想要多多切磋。
蒼大琳的實力也是十分強勁,至少以水漸現在的三成內力,是很難打贏他的。
水漸不知道他來這里做什麼,也沒多問,因為水靜和水瀟的比武已經開始了。
兩人的招式都很穩當,你來我往,好像在練習劍法一樣,將玄正派的劍招舞得十分清晰標準。
院中聚來不少別派弟子,紛紛贊嘆玄正派弟子真不愧是玄門正宗,連比武都這樣謙和中正。
水漸在旁看著,蒼大琳湊過來,道︰「兩位師弟的招式真是好看,想必水漸兄使出來,會更加好看。」
水漸道︰「客氣。」
蒼大琳又道︰「水漸兄覺得誰能贏呢?」
水漸有些心不在焉︰「兩人都四平八穩,誰能堅持住,誰就能贏。」
蒼大琳點點頭︰「堅持就是勝利,水漸兄的話果然很有道理啊。」
水靜與水瀟過到百來招仍然不分勝負,兩人都有些疲憊,手腳也慢下來。
過招中總有一個節奏,當兩人都習慣了慢節奏時,水靜驟然出劍,這一劍,卻是打破了節奏,直逼水瀟面門。
劍鋒停在水瀟鼻尖前,水靜道︰「承讓了。」
水瀟退了一步,沮喪道︰「這一招可不是這樣出的。」
水靜笑道︰「招式是為了取勝,不是為了好看。」
水瀟一怔。
蒼大琳在旁頂了頂水漸的胳膊︰「你教的吧?呵呵,這話可不是一般小弟子能說出來的,肯定是有實戰經驗的,果然不愧是水漸兄啊。」
水漸心不在焉道︰「客氣。」
「第一場,水靜師兄勝!」
「接下來,第二場——」
〔通知︰請互相轉告唯一新地址為。蒼大琳笑著走到場中,揚起蒼彎神劍,對水漸一抱拳,道︰「水漸兄,請了!水漸這才回過神,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