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一笑財來到 生病

作者 ︰ 二十九樓

第十九章香枝,別難過了。

大蘭周歲的時候,作為家公的李玉特意打了把小銅鎖作為賀禮。

鄉里人不象城里,有銀子打銀鎖的,但盡管是銅鎖也是花了幾個錢的,畢竟古代銅也是值錢的材料。

一年的時間趙金家變化了不少,雖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但零零碎碎的物件兒慢慢也備齊了。

象籮筐,簸箕,曬戕,高腳凳(專架曬戕曬東西用的長腳凳),瓦罐,壇子,油壺,這些東西現在都不缺了。

李玉來的時候直點頭,夸她們小日子過的精細。

彭氏拉著香枝在房間里悄聲說到,〞大蘭也一歲了,可以再懷一個了,早點生了兒子也早些安心。〞

香枝想了想還是把打算告訴了彭氏,〞娘,我和趙金商量過了,想等大蘭再大一歲再懷二胎,這兩年我們想趁著年景好多攢點錢把這房子翻新了。〞

〞哦,這樣啊,那倒也是,這土屋確實是破爛了點,再說以後孩子多了這兩間土屋的也是不夠住的。〞

彭氏抬頭看看房屋牆壁上,土磚砌成的牆壁因為年代久了破敗不堪,一副隨時都能轟然倒塌的感覺。

〞也行,橫豎你們也還年輕,我生你姐的時候比你生大蘭還晚了一歲呢!〞

最後反倒是香枝問起三妹婚事的事情,年前她三妹秋枝已經定了人家,說是這三月底就要準備出嫁的。

〞那家人也還行,你爹從你和你姐的親事上也算是看明白了,當真是小門小戶的人家日子過的還舒坦些,窮點都不是問題,兄弟姊妹多了的人家兒嫁過去不是受累還受氣的。〞

〞橫豎都在一個鎮上,以後我和爹不在了,你們姊妹可得多走動走動,幫襯幫襯,別忘了娘家還有寶兒。〞

彭氏說到最後都有些傷感了。

無非是想到自己老兩口一年老一年,身體大不如從前了,而女兒一個個也都大了,嫁人了,可腳下最小的兒子李寶兒還只有七八歲的,等到他長大成人娶妻生子,自己還不一定在不在呢。♀

〞呸!〞娘,大過年的喜慶日子,別說這樣的喪氣話,你和爹長命百歲著呢。〞

香枝話雖這樣說,可看到她娘彭氏滿臉的褶子,她爹都有些蹣跚的腳步心里也是一陣傷感。

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她和趙金在榮升為人父母的這一年里算是徹底感受到了父母養育兒女的辛勞和父母對兒女的愛。

熱熱鬧鬧吃了大蘭的周歲飯,沒過幾天一家三口又趕去李家垸拜年了。

如此鬧騰了幾天,這年也算是過的差不多了。

等到陽春三月,草長鶯飛的時節,李家三女秋枝出嫁的日子到了。

其實李家的四個女兒都比較內向,香枝因為喜歡在田地里干活兒性格還稍痛快點,大女和這三女都是喜歡在家里干零碎活兒的人,更是文靜。

而她嫁的是下余村,在馬頭鎮的另一邊,不象趙家垸一樣離得李家垸不太遠。

李玉就擔心她以後在婆家受了欺負又不敢吭聲的,娘家也沒個厲害成年的弟弟撐腰。

于是三女婿上門迎親的時候特意讓大女婿楊山和趙金去震場面。

這楊山雖說憨厚愚孝了些,但身材長相孔武有力,一看就讓人覺得是蠻漢子。

而趙金看上去斯斯文文,說話慢條斯理,又識字,這也算是一武一文充場面了。

把個三女婿余長生虎得一愣一愣的,發了誓地說要對秋枝好。

秋枝出嫁後,李家一下子冷清了下來,四女冬枝更沉默寡言了,一天到晚在地里菜園子里干活兒。

彭氏現在上了年紀在地里干一天的活兒回到家老腰酸背疼的。

李玉索性不讓她下地了,橫豎也就三畝旱地的,他一個人挑土肥壓菜籽的。

到了夏季,趙家垸的人開始豐收稻子了。

今年趙金和香枝一家三口全下田了,大蘭從她娘懷上她的時候就是個乖寶寶,現在一歲了,更是不哭不鬧的,瞪著烏溜溜的眼珠子隨著她爹娘的身影轉。

香枝把她放在大菜籃里,豎起來靠在田埂上的樹影處,自己夫妻兩個在田里干活也能一眼看到她。

這樣一來,趙金和香枝就有兩個勞力了,再不象先前香枝懷孕時趙金一個人手忙腳亂的了。

再說趙金現在也是各樣農活兒都會了。

李家垸因為幾乎沒水田都是旱地,整個夏季種的都是玉米或是高粱。

象李玉今年種的就是玉米,這也是往後一年的主糧了。

到了十月中下旬的時候基本上都開始收獲花生了。

因為今年香枝和趙金對三畝旱地下了點功夫,又是除草又是壓肥的,這年花生獲得了大豐收。

十一月底的時候田地里又一年的辛苦勞作換成了白花花的銀子到手了。

香枝一合計,攢了有快二十來兩銀子了。

這對于鄉里人來說算是很大一筆錢了,起碼蓋個三間青磚屋子是應該夠的。

于是趙金和香枝就合計著過了年開春後就找人蓋新房子。

兩夫妻想著再到明年過年的時候就能住上敞亮的青磚瓦房一晚上都激動的睡不著,看著床里邊睡得香噴噴的女兒大蘭,心里那個無限的憧憬。

年底過小年二十四的時候正是大蘭滿兩歲了,小姑娘這會兒已經看出了模樣兒,都說女兒象爹。

著大蘭小模樣特別象趙金,白白女敕女敕的,才這麼小可手腳長著呢,香枝把她托在手上和同樣大小的孩子比,她都要高出半個頭來,這樣的身姿明顯是遺傳了趙金的。

這天夫妻倆想著去李家吃飯,回頭象往年一樣接李玉彭氏到自家來住兩天。

可一到李家氣氛就不對了,大過年的李寶兒苦著個臉,四妹也是唉聲嘆氣的,家里一點過年的準備都沒有。

兩人趕緊到了房里一看,原來李玉病倒了,彭氏一臉愁容的。

大蘭現在也認得人了,一看到李玉和彭氏就咿咿呀呀地揮動著小手,這才讓彭氏勉強綻開笑顏。

〞爹這麼怎麼了,怎麼也不給我們捎個信兒?〞趙金問到。

李玉的臉色十分不好,看著怪嚇人的。

〞唉,這不想著大過年的,想著讓你們夫妻知道了連帶著也過不好年的。再說你爹也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好的。〞

〞看過郎中了嗎,怎麼說的?〞

〞李郎說了,受了點風寒,加上年紀也大了,要慢慢養著。〞彭氏說到。李家垸的郎中平常也走村串巷的幫山里人家看看什麼小病小痛的,但醫術到底咋樣兒真不好說,但看病的價錢那是劃算得多,不象鎮上的正規大夫,隨隨便便把個脈就是幾錢銀子的診費。

〞這不行,娘,爹這樣還是得去鎮上看大夫啊!〞趙金說到,香枝看著她爹娘的樣子一副快要落淚了,听趙金這麼說不由地也勸她娘。

看彭氏還在猶豫,趙金想了想說到,〞娘,你可是擔心診金?〞

彭氏不說話了。

〞娘,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們手頭上存了點兒,先給爹看病要緊!〞

趙金說到,香枝一臉感激的看著他,知道他說的是他們攢下的準備蓋新屋子的錢。

〞那怎麼行,那是你們辛辛苦苦攢下蓋房子——〞

〞娘,什麼都比不了救命要緊啊!〞

李玉本來孱弱得說不出話來,這會兒听著床前的對話老淚縱橫。

都說女婿半個兒,他這個女婿不必兒子差啊!

趙金和香枝決定分頭行動,大蘭就交給四妹和李寶兒在家帶著。

香枝回家去拿銀子然後在去馬頭鎮口子那里匯合,趙金和彭氏則帶著趙金直接進城。

想著離過年還有五六天鎮上的醫館這會兒應該還是開著的,得趕緊去看了大夫再說。

馬頭鎮上做生意的基本上都是本鎮的居民,一般都是前面是店鋪後面是居家小院的形式。

因為是年二十四的,有些店鋪已經關門兒了,象衣料鋪子就早早兒地歇業了,橫豎這會兒該置辦新衣的早就置辦好了,沒置辦的這會兒也是來不及的。

鎮東頭的齊家醫館是馬頭鎮最正規也是最大的醫館,大夫坐診到藥房,熬藥都齊全著。

所以趙金直奔鎮東頭,彭氏跟在後面拿著衣服和干糧包袱,已經匯合上來的香枝懷揣著銀子心情忐忑的跟在趙金身後。

她知道自己丈夫幾斤幾兩,所以看他背著自己爹在背上這麼久也是十分擔心他再背不動了,也是在背後邊搭把手托著點李玉,也好讓趙金輕松點。

齊家醫館坐堂正是齊家兒子輩兒的齊白芷,年近三十,一身灰布棉衣,長相儒雅,正坐在堂上百般無聊的翻看著醫書。

這年下看病的並不多,他已經悠閑好幾日了。

這會兒看到趙金一行人上門趕忙將李玉移到後房診斷。趙金夫妻兩人合著彭氏在外堂等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風寒入體了,先開幾幅藥回家熬著天天吃吧!〞

這齊大夫一出來就是這句話。

〞大夫,那我爹這病要不要緊,什麼時候能好?〞

齊大夫听趙金這樣一問面上微微凝滯了一下,沉吟了一會兒說到,〞病人年歲大了,只能慢慢調理,再不能受寒受熱了。〞

彭氏听了這話心里拔涼拔涼的,這大夫說得委婉但她算是听明白了。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只怕自己丈夫的身子再難硬朗起來了,想著當場就要落淚了似的。

香枝在一旁勸慰著這才稍稍緩和下來。

其實香枝心里別提有多難過了,趙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輕言細語的安慰她,〞香枝,別難過了,咱爹會好起來的。〞

最後結帳的時候,連著診金和半月十五副的藥總共花去了三兩銀子,而且這還是第一個療程藥,說是半月以後還要再來看診斷一次,到時候或許還需要換不同的藥。

彭氏又是心疼丈夫又是心疼銀子的,心里一包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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