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榮蘭領著一眾人,趾高氣昂的走進清涼閣。♀
大夫人安笑怡,正端坐在院子里,擺弄著院子里的花草。這輩子,她是不打算走出這清涼閣了,還不如在這院子里,過著自己的生活!
安笑怡曾經縱然深得溫文禮的寵愛,又能如何讓,曹榮蘭身世高貴,與他才是門當戶對的佳偶天成。身份卑賤的戲子,與護國公家的嫡出長女,恩愛爭寵之爭中,她注定是會敗得一塌糊涂!
門外的躁動,她一早便听見了,這些年,她曹榮蘭給她的零碎折磨還少嗎?不過她越是痛苦,她女兒的痛楚,便就會減少一分。
「喲!妹妹好清閑,許是身子好全了吧?看來大小姐送來的湯藥十分有效啊?」曹榮蘭一向嘴上不饒人,溫文禮如今,又能如何呢?若不是有老夫人暗中周全,安笑怡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了。
時光荏苒,這些年,安笑怡早已經沒有往日的如花容顏。容色衰敗,是一個女人一生最大的噩夢。從前有夫君的寵愛,她從沒有擔心過,容顏衰敗。
可是人生,卻偏要和如此開玩笑。被禁足的時候,還是如花容顏,五年的時光,寂寞清冷,不光吞噬了她的容顏,連帶她與溫文禮曾經的美好時光,也一同葬送了!
「姐姐說笑呢,韻寒什麼時候來過清涼閣?我瞧著,倒是姐姐身邊的那個小丫鬟,面熟。」論心計,安笑怡從不輸給曹榮蘭,她輸在自己沒有一個可以與曹榮蘭相匹敵的身份!
佩爾唯唯諾諾躲在曹榮蘭的身後,這些時日,她不少來清涼閣探望,但是都是受了溫韻寒的指使,可是現在,誰會相信?
溫文禮面色微動,深宅里的爭斗,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有人輝煌,也就有人衰敗,安笑怡受寵一時,依著她的身份,也算是足夠的恩惠了,算不上虧欠她。♀
「既然來了,那便搜搜看吧,老爺立下來規矩,如今竟然有人明知故犯,當真是不把老爺的話的放在眼里!」曹榮蘭冷冷瞥了一眼安笑怡,若不是母親叫她不要趕盡殺絕,她怎麼會留她活到現在!
溫文禮面色有些僵硬,但現在的他,卻也實在不想為了一個讓府門蒙羞的女子,再傷害一個真心愛他的女子。曹榮蘭身份高貴,若不是為了他,她怎麼可能會屈居人下,甘願做個平妻。
「既然來了,那就搜搜吧。」下人們搬來椅子,放在陰涼的地界,供溫文禮和兩位夫人休息。
宋蕭冉來了這許久,一句話都沒听她說過,甚至連神色都沒有變過。
今日的事情,指不定誰是贏家呢,縱火的事情,沒能讓曹榮蘭佔到便宜,她便知道,曹榮蘭不會情誼放過她們母女。不準任何人進清涼閣,是老爺的意思,她們必然不能讓老夫人,抓住把柄。
「什麼事啊,這麼吵!吵得人不得安生!」老夫人人未到聲先到,溫文禮聞听,趕忙起身相迎!
「兒子給母親請安。」孝義,在溫文禮心中,是十分要要緊的。
若是只有老夫人,曹榮蘭倒是不怕,只是看向老夫人身邊的女子,她便有些沉不住氣了!
「你怎麼在這兒?」曹榮蘭等著兩眼,伸手指著溫韻寒,說道。
溫韻寒眼巴巴的看著曹榮蘭,這個時候,躲在老夫人的身後,才是最安全的。
「庶母,我……」庶母的稱號,對于曹榮蘭,是永遠的壓制!特別是在安笑怡和宋蕭冉的面前,一個有著卑賤的身份,卻在身份上,壓制了她,一個身份與她相當,這兩年,卻在溫文禮的面前越來越得臉!
這個時候,最沒臉面的人,卻還是她曹榮蘭!
宋蕭冉也是十分驚訝,根據佩爾的傳來的消息,此時的溫韻寒,不是應該在清涼閣里面嗎!
看今兒這架勢,原是她們小看了這個平日不吭不響的溫府大小姐了!只是看著她此時唯唯諾諾的樣子,不覺冷哼一聲,還不是與從前一樣,軟弱無知!
看來今日的問題,還是出在曹榮蘭身邊那個丫頭身上!不過,這次讓二夫人在老夫人和老爺面前,丟了這麼大一個面子,宋蕭冉這心里,也是十分的痛快啊!
「她不在這,還能在哪?你們平日里,都忙著呢,哪里顧得上我這個老婆子。今日,韻寒一早便到了老婆子的院子里問安,方才這里不安分,吵得老婆子不得安生,便陪著我一同進來瞧瞧,這里又出了什麼事了!」溫文禮小心攙扶著老夫人,走到陰涼的地方坐下。
一行人,只有安笑怡獨自站在日頭底下站著。
「起來吧,身子不好便別讓在日頭底下站著了。」安笑怡是有些小聰明,但她的身份,著實難堪。
得了一些便宜,不懂得見好就收,便被曹榮蘭聯合曹家,壓制到如今這個地步!
「謝母親厚愛!」現在得不得寵,已經不重要了,只要能保住她嫡母的身份,她的女兒,便是永遠就是溫府的嫡女,讓她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能義無反顧的接受!
「說說吧,這是怎麼一會兒事?」老夫人既然要準備插手,便是要一查到底的,溫韻寒倒是要看看,這回曹榮蘭要怎麼自圓其說!
溫韻寒看向安笑怡,她的母親,在清涼閣,吃看這些年的苦,今日也算是為出了口氣了!
「母親,今日的事情,原是個誤會,是兒媳不穩重,沒能查清事實,便如此急躁,還請母親看在兒媳是為了溫府的名譽,體諒兒媳。」曹榮蘭這話里,分明夾帶這威脅。
老夫人也懶得抬眼去看她,今日溫韻寒讓她丟了這麼大的面子,她早就方寸大亂了。一味只拿著她顯赫的母家和從前的種種,來壓制老夫人。
老夫人縱橫溫府這些年,什麼風浪沒見過,曹榮蘭這點子的手段,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楮,倒是溫韻寒,今日她可是贏得不露聲色啊!
安笑怡嘴角一撇,咳了兩聲,指著曹榮蘭身邊的佩爾說︰「原以為那姑娘是韻寒身邊的,妾身許久沒有韻寒的消息,十分想念,明知是錯的,卻還是,卻不想……老爺,妾身老死清涼閣本不足為惜,可,韻寒到底是可憐的啊……」
雖說裝模作樣的女子,不太討喜,可她有什麼,是能與曹榮蘭爭的,她不過是想保住溫韻寒嫡女的身份,出身名門,身份貴重,將來尋個良胥,為人正妻,也算不辜負她這些年受得這些苦。
八歲那年,溫文禮就不準安笑怡再撫養溫韻寒,算起來,她們母女,也又去年之久沒有見過面了,這等母女分離的痛苦,當真是常人難以忍受的!
溫韻寒眼淚霎時奪眶而出,老夫人瞅著她,也是十分的心疼。在溫府,若想要生活的好,也是十分艱辛的,她雖是用了些心思,可到底也是沒有傷害過誰,只是保全自身,實在無可厚非。
佩爾趕忙跪在地上請罪,她沒有想到,今日的事情,她替溫韻寒瞞著,曹榮蘭不會放過她,不替她瞞著,如實告訴了曹榮蘭,卻沒想到,正中了溫韻寒的計策!
「老爺,奴婢是冤枉的!是大小姐,大小姐她故意嫁禍給奴婢。」既然溫韻寒也拿她當刀子使,那天也沒必要在左右為難,是否背棄曹榮蘭,投靠她了。
曹榮蘭一見佩爾指向溫韻寒,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懊惱。
看來今日,她是中了溫韻寒那個小丫頭片子的計了!佩爾被拉下去倒是不足為惜,可別再牽出她就好!
「放肆!你一個粗使的賤婢,也配的上溫家大小姐費盡盡心機算計你嗎?」老夫人冷冷呵斥道!
當著老夫人的面,溫文禮也不便發話,他恨極了被人欺騙,安笑怡那樣背叛他,他早已經厭惡至極了。
溫韻寒雖是他的親生,可身上流淌著安笑怡的血液,他怎麼厚待!□無情,戲子無義,這話原是不錯的。
他以為,安笑怡與別人不同,卻不想,到底還是一樣的!出身卑賤的女子,便沒有大戶人家女子的修養!
老夫人看著溫文禮面色難看,便也不能不顧忌著他的心思︰「好了,今日的事情,就由著榮蘭處置就好了,韻寒陪我回房。文禮,晚膳之後,抽空到我房里來一下。」
今日,老夫人明擺著是偏心溫韻寒母女的,曹榮蘭還要怎麼處置!這不是拿著她自己手,打她自己的臉嗎!
曹榮蘭冷哼一聲,走向安笑怡︰「到底是繼承了你的狐媚勁兒,今兒是我曹榮蘭疏忽,被那個小丫頭使了絆子!咱們且等著,往後的日子,我曹榮蘭定然不會讓你太過快活!」
這些年清涼閣能夠安安穩穩的渡過,還不都是因著老夫人的庇護嗎!如今她的女兒,都已敢明目張膽的欺負到她的頭上了,她還怎麼能忍!
「那你可要小心些了,溫府里多了兩個狐媚子,雙拳難敵四手,別以後落得我現在這個下場!」安笑怡這幾年清淨慣了,偶爾這麼一熱鬧,她還真有些不習慣,只要能為自己韻寒,掙個好前程,現在苦點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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