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陪著溫韻寒來到老夫人的院子,中秋節慶的事宜,許多事情,憑她一個人也做不了主,曹榮蘭的病也好踏實了,往後的日子,定然不會輕松,溫韻寒正琢磨著該怎麼應對。
進來老夫人的院子,只看見竹溪姑姑一人站在院子了等著,不見旁人的蹤影。照常理來說,這個時候曹榮蘭該在才是。
「竹溪姑姑,可是祖母在午睡?」昨日老夫人特意讓竹溪姑姑去翠苑傳話,若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發生,該是在福祿居的。
竹溪面色有些為難,大小姐從前不得喜歡,但也是十分的乖巧,只是方才二夫人說的真切,老夫人又一向厭煩此術,難免听到心里去了。
溫韻寒看著竹溪的面色不對,心里大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曹榮蘭怎麼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權利,分于自己一半。
「還請竹溪姑姑,明白告訴。」溫韻寒握住竹溪的手,將從手腕上摘下來玉鐲子,塞進她的手里。
竹溪伺候老夫人久了,自然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但若是心意不到,那些說不說都尚可的話,竹溪又為何要告訴她這個從前不受人待見的大小姐。
「大小姐使不得,這鐲子,若是老奴沒看錯的話,可是大小姐從小就戴在身上的吧,快拿回去吧。」竹溪略帶憐惜的看著溫韻寒,到底是個苦命的孩子。
「今兒一早啊,二夫人就哭哭啼啼的來了福祿居,說是大少爺傳來書信,日前戰事緊張,最早也要等到老夫人的生辰才能回來。」竹溪看著溫韻寒,淡笑著說道。
「細細算下來,大哥在外征戰,已經數月不曾回府相聚,庶母思念之苦,韻寒明白。」一听竹溪說曹榮蘭與老夫人說起戰事,溫韻寒便想到前幾日,曹榮蘭叫她去佛堂燒的那些佛經。
佛經是沒什麼問題,那不過是她想支開她的計謀而已,院子里埋得那些個小人,才是她真正的意圖吧。
「若只是這些,倒也沒事,要緊的是二夫人得知大少爺在前線受了重傷,還說,還說她這些日子,老是做噩夢,所以懷疑有人在府里做那些個骯髒的事情。」竹溪心里明白的很,曹榮蘭這次,無疑又是沖著溫韻寒來的。
「這事,確實該好好查查。」溫韻寒並沒有竹溪想象的那般惶恐。
前些日子,二夫人一直病著,而大小姐卻忙得很,若是二夫人想著要對付大小姐,大小姐可真真是一點應對的法子都沒有啊!
「老夫人很是生氣,如今正每個院子去搜查了,中秋節慶的事情,暫緩。」竹溪怎麼想不到,大小姐竟然這般冷靜,莫不是她早已經知曉?
「多謝竹溪姑姑,也不知道是誰,敢在府中做這等骯髒的事情,依著姑姑對祖母的了解,若是被抓著了,可要怎麼處置呢?」溫韻寒就等著看曹榮蘭,如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依著老夫人的性子,若是抓住那人,送到寺廟里面壁思過,是少不了的。」竹溪稍稍遲疑,看著溫韻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她可真真為她捏一把汗啊。
「既然如此,那我便回翠苑等著就是了。」溫韻寒說完便離開了福祿居。只是思過,未免太便宜了她們。
溫韻寒倒是輕松,可流雲心里卻擔心的很,瞧著她不安的樣子,溫韻寒輕松一笑,說道︰「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竹菱不幫咱們,現在咱們院子里,也找不出那東西,放心好了,天塌下來,也砸不到咱們頭上。」
「奴婢不是擔心今兒的事情,會落到小姐頭上,奴婢只是擔心,若是那竹菱不幫咱們,今兒沒能制住二夫人,她往後又使出什麼招數,算計小姐。」流雲替她想的長遠,人心隔肚皮,就像從前的碧璽,溫韻寒想著真心待她,可她呢!
反正已經是個死人了,溫韻寒實在也沒心思想起來。
「竹菱既然收了咱們的好處,定然不敢不做。她是個聰明的,該知道,若是不做,她的下場是怎樣的!」溫韻寒嘴角勾起一彎媚笑。
她這段時間是安分了,可前世溫韻寒被她欺辱的,這輩子她都還不完。
「那小姐……」流雲剛想說說什麼,溫韻寒沖她狡黠一笑,這個時候,說太多反而不好,有句話叫做隔牆有耳。
過了拜月亭的時候,便踫見了急急忙忙來請她回去的尚若,許是曹榮蘭已經領著老夫人到她的院子里去查了。
「小姐,您定然是知道了吧,二夫人領著老夫人到咱們院子里去了。」尚若一路跑來,累得直喘。
「比想象之中還要快,我還以為曹榮蘭能知道收斂,至少也該領著老夫人去其他幾位姨娘那轉轉,做做樣子。」溫韻寒嘴角噙著一抹嘲笑。
「她哪里顧得上啊,既然已經布置好了,自然是要趕緊讓老夫人收拾了咱們呢!」流雲說話就是不會轉彎,一語中的,說出來曹榮蘭的心思。
「是呢,方才你們不在,沒見識上二夫人的陣仗,真真是把我嚇了一跳呢!」尚若左右打量著,強忍著笑意,低聲說。
「好了,等會有咱們笑的時候,這場戲若是只有她一個人,可不就白白浪費了她籌謀了這麼久了嗎?」溫韻寒見她兩人說的高興,小聲提醒一句,主僕三人便一同回了翠苑。
翠苑
曹榮蘭看見溫韻寒回來,忙站了起來,聲淚俱下,活月兌月兌就認定了溫韻寒就是那個在府里用巫術的人呢。
「母親,榮軒做為長子,在外征戰。戰場本就刀劍無眼,妾身日日都擔驚受怕的,可如今咱們後宅里,竟然出了這麼個歹毒的人,母親一定要給我們母子做主啊!」此時是還沒抓到那用巫蠱害人的凶手,便這般聲淚俱下,求老夫人替她做主,若是真的找到了,還不要馬上將人趕出溫府嗎!
曹榮軒是長子,曹榮蘭是平妻,他便是名義上的嫡子,將來是要繼承家業的,加之老夫人十喜歡溫榮軒這個孫兒,有人敢不識好歹的加害溫榮軒,她怎能不動怒。
「事情還沒有明了,便不要在這兒哭哭啼啼的。」老夫人看不慣曹榮蘭那副樣子,便輕聲呵斥了兩句。
從老夫人的焦急的神色,便不難看出,她真真是緊張溫榮軒。若只是莫須有傳言,便也罷了,若真有人在府里不安分,她也不會輕縱的。
從來巫蠱猛于虎,當朝皇上真真厭棄巫蠱之術,若真傳揚出去,溫府一家子都要跟著受連累,株連九族的事情,誰敢犯險?曹榮蘭還真是敢做,為了除掉她們母女,不論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祖母,庶母說的對,大哥在外征戰,本就凶險,咱們在府里,安然享受邊疆將士用生死換來的安穩,本該日夜祈福,為他們謀求上蒼庇護,如今竟然出了這等狠毒之事,簡直不配留在府里。依著孫女的性子,抓住那人,非要請父親在祖籍上除了名號才罷休。」溫韻寒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大義凌然的一番說辭。
老夫人知道,曹榮蘭這般興師動眾,定然是抓住證據了,若是今兒在她房里搜出做法害人的東西,不管她知不知情,曹榮蘭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大小姐說的是,咱們府里,可容不下那麼陰狠的人。」曹榮蘭操起手帕,抹掉沁在眼眶里的淚,掩飾著心里的笑意。看來她的計策很周全,此時溫韻寒竟然都還蒙在鼓里呢。
「那便去搜搜吧,老身就在這兒等著。」老夫人很清楚,若是溫韻寒不敵曹榮蘭的算計,她就會以為反顧的拋棄這個棋子。
竹溪姑姑料理好福祿居的事情,也到了翠苑,老夫人不放心旁人,便由竹溪姑姑領著幾個侍婢去搜查了。
而翠苑這里,有老夫人在這兒,誰敢動手腳。便抽了溫韻寒身邊的流雲和曹榮蘭身邊的彩雲、宋蕭冉身邊的翠華去查看。其他幾房的姨娘各自指了貼身侍婢去了。在場都心知肚明,只是隨便應付著罷了。
流雲只跟在兩人身後,仔細盯著,生怕她們動手腳。
彩雲果真是往她那日埋藏的方向去了,翠華是個實心腸,跟在後面與流雲小聲嘀咕著︰「你看看她,一來便知道往哪走,好像是知道大小姐的院子里,哪里埋著小人呢。」
「誰說不是呢?」流雲心中暗笑,只是礙著翠華是宋蕭冉身邊的人,便不想與她多說話,大小姐說過,三姨娘可比二夫人難對付多了,跟在她身邊的人,還是少沾染的好。
彩雲在那些地方,找了許久也找不到,她還當自己記錯了地方,又是一陣翻找。流雲跟著翠華去了溫韻寒的臥房,翻找了一通,沒找到什麼,便出來了,見彩雲還在費心找尋,流雲心中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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