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見過蕭肅一面,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丁叮還是被他的樣貌小小的驚艷了一下,一直沒原則的被藿棲遲的皮囊所傾倒,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絲毫不比藿棲遲遜色啊。♀
可一想到藿棲遲對末善做的那些慘無人道的事,她就恨得牙癢癢,可眼前的男人,看著斯文又儒雅,不一樣,一點也不一樣。
她抓著末善的胳膊,明顯有些被暈得神魂顛倒,「阿善,你這是人品爆發啊,哪找來的極品美男啊!!」
末善無語凝噎,這個女人要不要每次都這樣,是個男人都這副德性。
丁叮不滿她的反應,小聲嘀咕,「喂,要不要這麼小氣,我又不會跟你搶。」
「他本來就不是我的。」末善斜她。
蕭肅還沒有動作,丁叮就先一步遞出了「友好」的手,「嗨,又見面啦,找我們阿善啊,您貴姓啊?」
這麼毫無邏輯的語序,末善惱得恨不能刨一個地洞鑽下去,偷偷將她拽回來,「夠了,你夠了。」
她暗自月復誹,丁叮這是沒見識過蕭肅快速變臉的本事,如果見到了,不知道還會不會像這般犯花痴。
蕭肅難得好脾氣的微笑了起來,同樣回以友好的握手,看的末善驟然眼皮一跳,蕭大少爺轉性了?
「蕭肅。」
如願得到回答,丁叮笑得喜逐顏開,不過片刻後,她算是徹底呆住了,望著蕭肅的嘴巴張的老老大,「蕭……蕭……蕭肅?」
那個蕭氏的蕭肅,那個暮山除開藿家無人能匹敵的蕭家的……唯一繼承人?
她反應過來後狠狠瞪著末善,那眼神末善當然讀的懂,她仿佛已經听到那聒噪的聲音在耳邊咋呼起來,「死阿善,你居然認識蕭肅都不告訴我!」
蕭肅抽回手,轉身面向末善,開門而見山,「你去哪了?」
末善又愣了,他找她做什麼,支支吾吾的答不出個所以然來,丁叮替她搶白,「阿善身體不舒服……」
話音沒落,蕭肅的臉便掛了下去,末善最懂得的就是察言觀色,此刻生怕丁叮再多少什麼,急忙捂住她的嘴巴。
「沒有,沒有的事!」
丁叮不解,她干嘛說謊,明明就是不舒服啊,那張臉現在還慘白著呢。
簡直多呆一秒都是煎熬,她用最快的速度的打發了走了丁叮,再面對蕭肅的時候明顯輕松了不少。
她有些尷尬的抿了抿唇,偏廳里此時安靜得一點聲音都听不到,「你怎麼找到這里來了?」
蕭肅也不和她一般見識,神情有些倨傲,「我在大堂等你很久了。」
這口氣,不擺明著興師問罪呢麼。
硬著頭皮問下去,「你,找我有事嗎?」
「末善,你什麼時候才能變得識趣點?」
蕭肅的臉色未變,甚至語氣都說不上不好,可末善還是惆悵了,她什麼時候見到他不識趣的?
蕭肅突然往前一步,末善一驚,下意識的跟著退後一步,可是這種感覺卻和藿棲遲帶給她的壓迫感不一樣,這種感覺,有點,怪怪的。
他的眼眸里甚至帶著一絲炙熱,那是末善看不明白的一種情緒。
並不打算給她逃走的機會,蕭肅直接將她逼至牆角,她惶恐,試圖又手肘徒勞抵抗,「干……干什麼?」
「末善,做我女人吧。」
恍如一道晴天霹靂,末善久久的說不出話來,千萬種可能她都猜想了個遍,卻唯獨沒有預料到這一種。
自己有幾斤幾兩,末善還是知道的,像蕭肅這樣的人,不要說要和他有什麼,就是做朋友,恐怕都不容易吧。
也許時間僅僅只是過去了五分鐘,可是蕭肅卻覺得這等待的過程竟前所未有的無限漫長,讓他幾乎快忘了,此時此刻,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末善就是撓破腦袋也沒想通,蕭肅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是她做了什麼,讓他誤以為自己對他有那方面的意思?
恢復了鎮定,眼楮卻不再看他,「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
蕭肅的聲音強勢傳來,低沉而深刻,「我誤會什麼了?」
末善結巴,「我……我沒有……那個……那個什麼你……」
「我有說你喜歡我了嗎?」
噗,如果現在她口中含滿了水,一定一股腦的全都噴在他身上,這個男人,說話要不要這麼直接!
看她低頭悶悶著不說話的模樣,蕭肅不禁好氣又好笑,喜歡他有這麼糟糕嗎?
他抬起她的臉頰,卻並不用力,「末善,回答我。」
她被迫看著他,一時手足無措,她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也沒有處理這種狀況的經驗,一雙大眼楮無助的撲閃著,像極了一頭迷路的小花鹿。
蕭肅的手又松了松,「末善,跟我在一起,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傷害。」
這句貌似告白的話讓末善剎那的感到一陣心悸,來暮山,只是為了養家,就是這麼簡單的目的,蕭肅,她向天發誓,從沒有過任何非分之想。
良久,她緩緩開口,「蕭肅少爺,我的背景你再清楚不過,我……並不想和你在一起。」
末善在工作時間,從來都是心無旁鶩的,然而丁叮意外發現從偏廳回來一直到現在,末善卻始終提不起精神,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她隱隱嗅到了一股貓膩。
「喲,某些人的魅力就是了不得,瞧把我們阿善迷的,魂不守舍的。」
末善頭也不抬,仿佛充耳不聞,也是,要找出殺死何微微的凶手已經夠棘手的了,現在蕭肅又莫名其妙的上來插一腳,她怎能不心煩。
丁叮這才意識到了不對,使勁搖晃她的身子,「喂,回魂啦!」
「啊?你說什麼?」
她被晃得一頭霧水。
丁叮立馬朝天翻了個大白眼,「我算服了你了,靈魂出竅啦?」
她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笑了幾聲。
丁叮似乎很少看到這樣的不知所措的末善,腦袋里突然靈光一閃,「莫非蕭大少爺剛剛跟你表白了?」
她的聯想力可真夠豐富的,連這都能猜到,末善無言以對,半天才吐出了三個字,「想多了。」
丁叮卻是一臉恍然大悟的了然表情,不再拿她戲謔,干勁十足的做事去了。
前台又只留了她一個人,末善愁的那叫一個百轉千回。
自何微微的「自殺案」發生以後,洲季連氣氛都變得微妙而緊張起來,據說鐘菱已被警方帶走循例問話,一時人人自危,生怕跟何微微這個人扯上半點關系。
突然,一道急匆的身影吸引住了她的眼光,末善皺眉,那不是保安部的左佑麼,他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啊?
放下手頭的工作,她悄悄的跟了上去,卻見左佑左拐右拐來到了女員工更衣室,她不動聲色,躲在了隱蔽的暗處。
里面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末善听得並不清楚。
「 當。」
像是什麼東西砸到了門上,听上去像吵架般的兩人推搡著來到門邊。
「小雲,你听我說,她的死跟我沒有關系,是我親眼看到她跳下去的!」
「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小雲,你不能憑自己的想象就給我定罪,沒錯,那天我跟你分開以後,確實是約了她見面,可我只想把話跟她說清楚,她一定要到我那去,我怕,我怕不方便,正好該我值班,只能約她來洲季,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等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跳樓了!」
他的解釋似乎並沒有起什麼作用,那道聲音依舊無比憤怒,「你騙人,什麼時候不好約,你偏偏要約那個時候?她一直都挺開朗的,怎麼會想不通跳樓,肯定是你對她說了什麼!是我們,是我們害死她的,如果……如果我們沒有偷偷的背著她……」
說到這里,那道聲音似乎是再也說不下去,只傳來了一陣抽泣的哭聲。
「不是的!是我不好,沒有早點和她把話說清楚,跟你沒有關系,你不要自責。」
「她的死一定跟我們有關系,我們推卸不了的,嗚嗚嗚……我就不該和你在一起,是我們害死了她!枉費她還叫我一聲姐姐,我卻對她做出了這樣的事!」「小雲……」
末善的心都跟著冷了下去,她大概听出了事情的原委,這個小雲跟何微微應該是關系不錯的姐妹,卻插足了她和左佑的關系,洲季對員工戀愛抓得一向緊,表面上沒有人敢明目張膽,但像他們這一對對偷偷交往的,恐怕不在少數吧。
這麼說,昨晚何微微被推下樓的時候,左佑一定也在現場,可是就算攤牌,也不用跑到頂樓去,這又是為什麼。
「我真沒想到,我最喜歡的人和我最要好的朋友居然同時背叛了我。」
那是一張暗淡到無光的臉,埋沒在黑暗之中,卻仍看得清晰無比。
末善不語,其實從她跟著左佑開始,就已發現尾隨自己身後的何微微,可是她並沒有阻止她眼前看到的這一幕。
對亡靈來說,掛念越少,對他們的牽絆也就相應越少,就像鐘櫟,不也正是因為一份隱秘的牽掛,無時無刻不被束縛著。
或許,讓她死心,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是我來洲季以後,第一個跟我笑的男孩,你知道,像我們這種小地方出來的人,沒什麼文化,不被別人笑就已經很滿足了,第一次有一個除了家里以外的人,對我那麼好。」
她的眼里似乎有淚光,末善不是很確定,因為她清楚,他們是不會流淚的。
那個叫小雲的女孩最終還是摔門而去,左佑頹廢的走出來,靠在牆壁上傷心得說不出話。
末善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走到他的面前,惡狠狠的盯著他。
左佑沒想到這個時候休息室還會有別人,見到末善,明顯大吃一驚,這是不是也意味著他和小雲說的話也都被她听去了?
「末善……怎麼是你?」
他的張口結舌令末善不禁冷下臉來,「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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