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
第29節第二十九章懷疑
林語溪睜開眼楮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在一處極為陌生的地方,觸眼是無盡的白,還有著令她難以忍受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不由地皺皺秀眉,還以為自己一直在住院,混沌的思緒卻停留在了當初被游唯秋救的時候。
「唯秋……」
她本能地叫了句,只覺得這兩個字極為熟悉而已。
可是出口後,她猛地回過神來,感覺到時間的混亂。
她在被救後,回到了游唯秋的住處後,才會變成這樣的稱呼他。
而現在,她……在南宮鷹司的手里?!
意識到這點後,她驀地坐起來,由于起得太多,手背上的點滴也跟著猛地一晃,緊接著便感覺到針扎的痛。
剎那間拔掉所有針,林語溪急急火火地帶著所有的疑問往外走。
門外站著兩個黑衣服的保鏢,看到她出來後,他們的臉上,沒有半點兒表情變化,聲音冰冷如堅石,「林小姐,請您進去休息
兩個人同時擋住她的去路,聲音不容違抗,雖然說出的話是那樣地客氣。
「我現在在哪兒,南宮鷹司在哪兒?!」
「我想要見他……告訴我,我現在能不能見到他……」
她顫抖著身子,兩只手抱在一起,懇求地淚眼朦朧。
她都想起來了,南宮鷹司看過她後,就把她丟進了醫院,讓那些毫無感情的醫師,隨意檢查著她的身體。
她一定是壞了,否則南宮鷹司怎麼會不在,只要她在,他一定會纏著她,折磨一般地要著她。
現在他不要她了,卻是把她丟到了這里。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離開這里,他既然不想要她了,那麼她可以走的,他可以放她離開的!
「對不起,林小姐,先生現在還忙,等忙完自然會來看你
其中的一個保鏢淡冷的聲音,公事一樣敘述著這些話,眼楮連往林語溪這兒看半下都沒有。♀
另一個保鏢也只是擺著架式,甚至還象征性地後退了一步,仿佛把她當做病毒一樣。
「林小姐,請您回去休息。還有您的針劑不能拔下來,過一會兒,我會通知楊醫師過來再檢查下您的身體,請回吧!」
眼前的這個保鏢,似乎受到了另一個保鏢的感染,十分小心地又後退了一步,離林語溪又遠了一步,眼中帶著防備的模樣,真跟防病毒一樣。
他們的表現更加作實了林語溪自己的猜測,知道也許自己不但壞掉了,更是染上了什麼病,所以連這些保鏢也害怕成這樣。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看到林語溪還呆在原地,那一副樣子,仿佛已經與他們對峙定了。
可是,上面有交待過,不可以對林小姐無禮,更不能隨便踫她。
如果她在治療其間,染上他們身上的病菌,他們的責任可就大了。
想到這里,兩個保鏢就想要一個在這兒看著,另一個出去找人,過來親自看著林小姐。
林語溪卻是感覺到這兩個人陰謀一般的目光,緊緊地鎖在她身上。
那目光就代表著南宮鷹司的意志吧。
南宮鷹司嫌她壞掉了,但卻還糾纏著不丟掉她,妄想禁錮她,讓她連半點兒自由都沒有。
現在,她連見他一面的機會都被阻攔在外面,那麼以後呢,以後是不是更加沒有機會了。
既然如此,她跑到這兒來做什麼呢,她的父親又能到何年何月再能看到呢?
林語溪想到這里,眼中蒙上了一層灰敗,難道永遠就只能呆在這里了嗎?
看到一個保鏢離開,而另一個保鏢還在這里看著自己。
她猛地前進一步,相反,那保鏢非但沒有過來攔她,反而後退了一步,十分客氣地勸她回去。
林語溪非但沒有回去,反而借此力勢狠狠地撞了他一下,那保鏢就好像生怕被染上病毒一樣,猛地彈跳開了。♀
這樣的動作非但不能讓林語溪有著成功的喜悅,反而悲感憂傷。
原來連保鏢都已經「害怕」她到這種地步了,她以後會真的死吧?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再最後見見父親吧,南宮鷹司沒有資格這樣禁錮著她!
丟開閃躲開去的保鏢,林語溪飛快地往外跑,透過有亮光的時候,她比兔子跑得還快,直往那不遠處的燈光而去。
正在這個時候,就當她快要接近那光,快要接近離開的出口的時候,猛地眼前一黑,一個高大的身軀罩下來,連帶著黑暗的影子,將她整個停在原地。
林語溪本能地急剎車,渾身發抖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南宮鷹司,他來了……
「該死的你,怎麼跑出來了!」
南宮鷹司擰著濃厲的眉,目光掃到穿著病人服的林語溪腳下一片光溜,地板又是大理石的,根本沒有任何的溫軟,男人算計著,等明天讓人將這里一切都鋪上厚重的毛絨地毯。
好讓這個不乖,喜歡到處亂跑的女人,光著腳丫跑個不停!
看到南宮鷹司磨牙的樣子,林語溪眼淚本能地掉下來,扭頭看身後,那個被他撞了下,臉已經嚇得變色的保鏢,已經緩緩地堵住了她後退的去路。
林語溪更加絕望,眼前有南宮鷹司,而身後又有那保鏢。
一想到那保鏢看她的樣子,仿佛比看到厲鬼還要難看幾分。
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既然是已經壞了的人,連再次被拾起的價值都沒有了,眼前這個男人都要讓人看著她,難道要眼看著她死亡,才能甘心嗎。
心念已經到了絕地,林語溪覺得自己再也顧不得其他,所有的尊嚴甚至是臉皮,都是假的,而她現在能喘口氣,都是南宮鷹司賞賜她的。
現在,她想求他,求他在她生命的最後日子,見一見她的父親,哪怕只看一眼。
「撲 」
寂靜的走廊進而,清脆地響徹著膝蓋骨踫著到大理石地面脆響聲,硬磕踫的後果,使林語溪剎那地感覺到無盡的痛苦,連小臉都跟著剎白一片。
南宮鷹司就是一怔,心想著這女人為了逃跑又準備了什麼花樣?
但看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南宮鷹司心中定了定,想著,原來是要玩美人計外加個可憐兮兮,要讓他心軟呢!
想到這里,他的臉更加嚴酷了起來。
要放她走,回到游唯秋那里,門都沒有!
林語溪這邊,以為自己的一跪,面前的男人臉上總會有片刻的軟化,可哪里知道,他的臉變得更加地僵狠,仿佛要把她吞掉了一樣。
「南宮鷹司……求求你,放開我,好不好。我一輩子都會感謝你的,我死也會謝謝你的
南宮鷹司蹙起眉頭,不想眼前的這個女人,怎麼突然說出這種話來。
沒等她再說話,男人猿臂一把提起她來,就往身後的白色消毒水彌漫的房間而去。
「不,你不能這樣,求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
南宮鷹司冷笑,「你打得好主意,放了你,你就跟著游唯秋而去了,兩個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是不是。林語溪,你打得好算盤!」
提著她的衣領子,南宮鷹司抓著她,一路拖著來到房間。
林語溪膝蓋著地,一路摩擦著,被迫來到房間,南宮鷹司一松手,她整個人翻倒在了病床的旁邊。
門被怦地關上,林語溪就是一驚,以為南宮鷹司把她一個人關在房間里面,讓她在這個房間里,孤死而已。
可是抬頭,就看到了南宮鷹司正居高臨下地盯著自己,雖然十分凶狠,但林語溪竟然莫名地感覺到心慰。
南宮鷹司狠狠地盯著地上的女人,她光著的腿,膝蓋著地,剛剛的一磕踫,膝蓋骨已經被磕破,露出一片血意,連帶著紫於也跟著擴大了一片。
她似乎並沒有在意這一些,難道是他看錯了嗎,她竟然在抬頭看到自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滿足甚至是歡喜的類似于幸福的笑意。
她怎麼了?
還是他怎麼了,難道他看錯了,林語溪怎麼可能會對他笑,而且還是用這種表情笑?
然而事實還是事情,下一刻,林語溪已經撲過來,兩只縴弱的手臂,緊緊地抱住他的腿,嘴里不斷地念叨著,「南宮鷹司,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
一想到她要在這個地方,呆著,一直到自己的閉眼。
林語溪就覺得自己快要瘋狂。
「女人,你又玩什麼花樣?」
來軟的,這倒是男人沒想到,何況她從來沒有向他服過軟。
相信,這一招目前對他來講,倒是十分地好用!
南宮鷹司半個字也沒有多說,而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看她接下來,還有什麼招,他都統統接過來了!
但男人的目光觸到了她膝蓋處的不斷流出來的血,眼眸驀地一窒,臉色難看起來。
「給我起來!」
她剛剛跪的地方,已經殷出一片黏稠的鮮紅,怎麼,她打算流盡血而死嗎?
林語溪卻是半句話也沒有說,甚至沒在依男人的意思站起來,兩只脆弱的小腿,倔強地跪在地上。
又向前跪著走了兩步,接著便朝男人踫踫踫地磕起頭來!
這一招,倒是把南宮鷹司給嚇了一跳!
林語溪還在不斷地磕著腦袋,額頭上磕踫地紅腫一片,眼看她再踫下去,腦袋就要流血。
南宮鷹司終是不忍,以為她在耍把戲,現如今,看到她恨不得把自己給磕死的力度,他心下有片刻的驚慌,猛地伸出手臂,將整個人一下提起。
不由分說,丟在一旁柔軟的大床上。
林語溪悶哼一聲,身體因為重力而痛到僵硬,蜷成一團,膝蓋處連動都不敢動。
眼前暈乎乎地,痛成了一片。
「林語溪,你到底想怎樣?!」
南宮鷹司上前,一把提起她,讓她的臉面對自己,卻驚訝地看到她眼中溢出痛苦的淚水,緊緊地咬著嘴唇,一副寧死的模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
南宮鷹司看她不像做假,而且那雙眼楮里面也是一片的逃避之色,心下不由地狐疑了起來,難道是自己不在的時候,有人進來過這里,而且對她說過什麼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