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之舞動的天鵝 第三章 那件事

作者 ︰ 小雪飄舞的日子

這是發生在慧恩小學三年級(9歲)冬天的一件事。

「你給我適可而止!」慧恩的爸爸怒氣冒了出來。

「我不想再讓慧恩為了那些無聊的事情費神了,本來練舞的時間就不夠了。」慧恩的母親走上前去,拉住爸爸的手臂辯解著。

「不可能,這種事情,我不會做!」爸爸甩開了她的手。

「為什麼?反正你平時不是也不怎麼搭理我們嗎?回家之後只會去書房,也只是搭理薰,那麼,我和慧恩的存在對于你來說不是沒有意義的嗎,那麼,有沒有難道不是無所謂的嗎?」媽媽完全不明白他的心情和想法,一味地自顧自地一直說著。

「為什麼不搭理你和慧恩你還不明白嗎?」爸爸終于吼了出來。這也算是忍了很久的宣泄吧,爸爸對慧恩從前其實很一般,雖說沒有像對薰那樣百般疼愛,但其實還是喜歡這個可愛的孩子的。

「我的態度的真正改變,是在慧恩5歲時候,從我漸漸發現你的真正用意的時候。」爸爸終于說出了這些年他一直壓抑著的心里話。

1年的時間去懷疑,然後得出答案,知道慧恩5歲以後,一切都明了了,一切都是那麼簡單,但是卻那麼傷人,而5歲以後的慧恩,便不再擁有父愛,連一句生日快樂,都不能再從親人的口中听到了。

而發現了一切的爸爸,這幾年,也並不好過,雖然回到家之後總是故意無視慧恩和媽媽的存在,可心中的恨念卻無法消除,看著她們母女的存在,不只是打擊,不只是傷害,更是撕心裂肺的恨!也是,又有誰可以坦然地接受這些殘酷的現實呢?至少他無法接受!

但是,對于一直不知情的單純的薰,他實在不忍心讓她難過,于是,這些事實,不管是讓它們沉入大海也好,埋在地底也好,飛向一望無際的天空也好,只要可以讓薰健康快樂的成長,不用被這層陰霾所遮蓋晴天,那麼。就算是要下地獄,這位偉大的父親也要用心里最陰暗的黑洞吸收了這些鐵一般的事實。

「什麼?你在說什麼啊雪名?」慧恩的母親有點慌張地問著,試探性的問著。

「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趁現在薰還在學校,那我就講明白!」似乎四年來的忍耐,讓現在的父親更接近崩潰的邊緣一步了。

「不要!」母親哭了,第一次在大家面前哭了。「薰不在,但是慧恩在啊。」

原來是為了慧恩?「求你了,慧恩也有權利健康成長,有權利擁有夢想,如果你說了,那慧恩的人生怎麼辦,她還那麼小,求你不要讓她經歷這些!」母親跪在地上,抱著父親的腿,眼淚似乎已經止不住了。♀

「媽媽……」慧恩看著這樣的媽媽,心里萬分感動,雖然有著千萬個疑惑,但是,對于這樣為著自己的媽媽,誰的心里不會感激呢,誰的心里不會想要用一輩子去回報呢?而對于這樣的父親,慧恩不覺得又多了一些討厭,也許從那天被父親打過之後,一切都不能挽回了吧,「就算曾經自己如何討好這個男人,他的父愛是吝嗇的,至少不過光顧我。」這是搶女圭女圭被打了一耳光之後,慧恩在走道里想著的話。

也許,慧恩早就不期待了,也不再在意這個男人,不再愛……

「慧恩,爸爸媽媽有話要談,你回自己的房間好不好?」媽媽轉過頭對這有點害怕的慧恩說。

「媽媽……嗯……」有點失神的慧恩現在才慢慢回過神來,畢竟這樣的媽媽她從來都沒有見過。

「請您,無論有什麼,不要為難我的媽媽!」慧恩走到父親面前,就好像是對一個陌生的人一樣,又或者說是對待一個自己無能為力的敵人一樣,鞠了一躬,帶著懇求的語氣,然後乖乖地離開了。

「你把她教育的不錯嘛,啊?這麼听話,啊?但是這孩子真可憐,呵,不由得開心起來了啊,哈哈!」父親冷冷的說著。

「變態,她是你的孩子,你怎麼想她的啊!」母親回答。

「孩子?是你的吧,我原本的幸福都是她毀了的,如果她不在,我什麼都不會發現,如果她不在,說不定你會改變!」父親現在的一切都母親覺得陌生和可怕,但其實,雖然是恨,但不得不說,父親一直深愛著母親。

「你瘋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但是不管怎樣,不要讓慧恩經歷這些。」母親站了起來,有點不相信那些話是父親說的。

「瘋?變態?真正的變態是你吧,真的有人會願意利用不顧一切愛自己的人,只為了生個代替自己實現夢想孩子嗎?開什麼玩笑?」父親壓抑自己那即將爆發,或是說即將爆表的火氣。

「對不起,這是我現在唯一能說的了,但是,不可以讓慧恩知道一切,不然,如果她發現我並不是愛她,而是愛那個可以幫我實現夢想的慧恩的話,如果她知道了這些會放棄的話,那孩子的話真的有這個可能,她是那麼憧憬愛,一下子打擊了的話,可能會不再練習芭蕾,那我的心血就白費了啊,幾年,再過幾年應該就可以實現的……」母親露出絕望的神情。

「啊,你的真正目的。」父親冷笑了一下,「所以我說那孩子可憐。要我不說是可以,但是你想要離開我,不可能!」

「既然我們對你來說是憎惡的對象,是很沉重的負擔,那為什麼不讓我和慧恩離開,我受夠了你每天酗酒回來對我和慧恩的辱罵和毆打,這會耽誤慧恩練習的。」媽媽說著,拿出準備好了的離婚協議。「怎麼樣,我只要慧恩,薰歸你照顧。」

「誰才是始作俑者?夠了!我就是要看著你們痛苦!」爸爸拉著媽媽走到陽台,因為已經是在無法壓抑自己的聲音了。

「那我還不如就這樣死去!」母親威脅著,爬上了陽台。(慧恩家住在一棟不錯的公寓大廈復式頂層23樓,算是很豪華了,有陽台走道,甚至還有樓梯呢)

「沒看到你的夢想實現,你會去死嗎?」父親嘲諷著。這也是事實,母親卻是沒有要去死的想法。

「又或者說,讓我送你一程,這也算是復仇的一種好方法啊,你死了也許是對你最大的打擊,你這十幾年的人生都徒勞了,比這樣折磨你好啊,哈哈,看不到你的夢想實現,我真的是太開心了!」說著,快步走向陽台口的媽媽,狠狠地推了下去。

這就是他們最後的訣別……母親還沒有來得及反抗,還沒有給慧恩任何交代,一切的一切,什麼都來不及了,這也是父親在這個家里的最後一句話……

然而,這時候的慧恩,並不知道這個讓她唯一深愛的母親,早已隨著落日余暉,走向了天國的道路,越走越遠。

不一會,警車來了。

「天啊,別看,好可怕!」人們議論著,警察封鎖著。

「怎麼回事?」長官盤問著。

「由于從高處摔下,已經死亡,在摔下時,曾被樹枝掛住,而減少了向下的沖力,所以容貌大致還是可以分辨的。」驗尸官對長官回答著。

「我了解了,現在去查身份吧。」長官回答。

大約十五分鐘後……

「長官,查到了,根據在場相關人士認定,是住在頂樓也就是23樓的雪名太太。」一名警員跑向長官。

「那麼,進一步調查吧。」長官說。

于是……23樓,慧恩家……

叮咚~~

開門的是小慧恩。

「我們是警察,小妹妹,家里有大人在嗎?」

「嗯。」慧恩回答著,並且帶著警察走到父母的房間,在慧恩的印象里,父母應該還在房間里吵架,因為自己一直在練習室里練習芭蕾,開了音樂,父母聲音又不大,所以,什麼都沒有听到。

「爸爸和媽媽都在呢!但是,警察叔叔,為什麼要找家里的大人呢?」這無邪天真的眼神,任哪個警官都不忍心告訴這個少女她的母親已逝這一事實。

「有些案件需要處理。」長官只是這樣敷衍的回答了。

「爸爸媽媽在吵架,也有一會兒了,請別見笑啊。」這不是一個九歲的女孩子會說出來的話,但是,慧恩這樣說了。

「吵架……」長官有所思考著,說著,已經來到了父母的房間門前。

咚咚咚……

「不好意思,我是東京警局總區重案組三組組長,橫澤,請將門打開,我們有案件需要您的配合。」由于敲了門但是沒有回應,所以,只好要求配合了。

依舊沒有人回應……在又一番交談後,依舊沒有人回應……

「撞門!準備!」長官下達了命令。

而撞開門後,卻看到了這一幕……

「爸爸,警官叔叔剛才一直在叫你呢!你在怎麼不開門呢?媽媽呢?」慧恩好奇著,同時,心里有一絲擔心,當然,擔心的不是眼前這個蜷坐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男人,而是她的媽媽。

「混蛋,那家伙完全沒有回復啊!」後面一個警員說著。

先生!先生!先生……

別人無論怎麼叫他,他就是一直在角落里蜷縮著,失神的發抖,臉色蒼白,雙手冰冷。

也許,是因為當時的一時沖動,導致現在還回不過神吧。

我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還是很愛著她的,為什麼要親手殺了她,為什麼明明只是因為一時的恨意,明明想要讓她後悔的,為什麼現在後悔的是自己,明明想要和薰一起生活的,為什麼現在無法這樣了,事情怎麼會這樣發展,這是怎麼回事,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剛才做了什麼?我為什麼那麼做?為什麼?為什麼……父親一直這樣想著,腦海里一直回憶著自己做出那個舉動的一瞬間,顧不及抽身。

或許,命運的安排吧,真的,沖動是魔鬼吧,那瞬間的愛,那瞬間的恨,交織著,手腳不听使喚,只是僵硬的做出違心的行為……

「爸爸,爸爸……」薰回來了,帶著一絲忐忑,我這心愛的爸爸的手。

只有薰可以讓這樣的爸爸回過神了,果真,她把爸爸拉回了真實的世界。

「薰……對不起,我……我……」爸爸眼楮里有了淚光。

「先生,你的太太死了,墜樓,你知道這件事嗎?」警察不想再被耽誤時間了。

「知道……」

「那麼,墜樓的原因?」

「知道……」

「長官,驗尸官發現,死者手指甲中,有皮膚組織,經檢驗,並不是死者的。」跑來一名警員,報告了這一新發現。

「看來似乎是逃不掉了啊!這宿命……」爸爸低聲說著,並抬起了自己的手,手背上有被抓過的痕跡。

「立刻逮捕他回警局!」長官又一次下達了命令。

「等等,求求你,我有話給女兒說一下,沒有父親她會害怕的。」父親懇求著說。

「好吧,山崎,你先去安排一下,我們在這里等幾分鐘,也許是最後的會話也說不定啊。」長官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謝謝。」父親說。

「薰,我,要離開了。」爸爸拉著薰的手,「以後,都見不到了,不要想著你的媽媽,如你所听到的,她死了,我不祈求你的原諒,因為一切都是我的錯,但是我希望你知道,無論爸爸在哪里我都渴望看著你,渴望你健康快樂的成長,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的,你一定要快樂,今後的日子,不要憂傷,好好地活著,爸爸會一直注視著你的。」

「不要啊,爸爸,我不要分開。」薰哭著,抱著爸爸。

「人總是要分離的,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薰,要幸福哦,會有別人代替我愛你的,只要好好等待。」爸爸憂傷的說,眼里流露出一種不舍,沒人見過這樣的他,從前那個充滿愛和熱情的男人,那個幸福的男人,現在,諷刺般的說著這樣的遺書一樣的話,還有千言萬語,道不完,還有一堆事情,放不下,最放不下的是這個可憐的薰。

「抱歉,打擾這父女情深的戲碼,我只有一個問題,媽媽真的死了嗎?」慧恩早已泣不成聲,慧恩其實已經知道自己媽媽死了,是墜樓死的,但是對于這麼小的慧恩,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唯一愛的人就這樣死去了。

父親不願意和她說一句話,點了點頭。

「那麼,就是你推下去的?我恨你!」慧恩現在的內心痛苦不堪,已經決定好了不會再在這對讓她討厭的父女面前哭泣了,可是,眼淚卻無法停止下來,唯一愛的人,唯一愛自己的人,和自己根本沒有機會訣別,最後一句話只是叮囑自己離開,那樣的結局,任誰都不會接受。

慧恩有種想要殺了眼前這對父女的想法,但她清楚,自己的無力,根本什麼都做不到,這份恨念,只能埋在心里!一切,必須要讓自己至少先成熟起來,**起來,靠自己,這份仇,雖然現在無能為力,但黑色的氣息在慧恩的心里不斷充斥著,知道彌漫整個身體,然後,在心底的最深處,滋生著比這黑色氣息更可怕的東西,慢慢發芽,沒有什麼可以讓現在的痛苦的慧恩停止的了。

至少,慧恩的人生,從這一刻開始,更加黑暗了……

直到父親被帶走之前,他都沒有對慧恩說一句話,也許是現在還恨著這個孩子,也許是因為愧疚吧,對于母親的事情,他也並沒有想要說出來,現在,不管說不說,對于這個孩子的打擊都很大吧,當然,父親的用意並不是讓她不要再受打擊,而是,僅僅是,對于母親的愧疚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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